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孙藜

新年伊始，看到了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不过，对一些人——可能数量还很大——来说，则未必是好消息。

来自《新京报》的消息说，2013年可以称为公务员的“禁令年”，随着多项严苛的有关购物卡、礼品、宴请等禁令的出台，相当部分的体制内人已经感到“公务员不好当”了，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已经开始考虑离职的选择。

“公务员”不好“当”，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职业角色描述，道出了当下国人或明或隐的职场文化，更准确地说，是社会等级观。与“当”字最自然的联系，是“官”，而“官”与“公务员”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着眼的是“管人”，借着管人而高人一等自然也少不了诸种“进项”；而后者所秉持的“服务”，在我们心目中则更多地与餐厅侍者联系在一起，辛苦不用说，还要时时对着“上帝”微笑。

毋庸讳言，公务员考试的热度、在人们价值风向中的扎根程度，早已堪比高考，换言之，是另一个社会指挥棒。多少富有才华的年轻人，倾其富有的才华，消磨大好时光于“申论”之中，一旦得其门而入，则战战兢兢周旋于领导眼色与脸色之间，为一个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结果熬白少年头。

也毋庸讳言，即使在美国，联邦政府也是消化人们就业的重镇，但彼“官”非此“官”，还记得要离任的骆家辉来中国之后遭到的种种“耻笑”吗？但愿现在笑人者能笑笑自己的短视。

更长远地看，若是因为“公务员不好当”而离职，根本上并没有多少值得欢欣鼓舞的变化，因为选择者着眼的依然是寻找好“当”的去处。平等非一日成就，换了个工作也并非换就了一个新我。不过呢，也不能小视这种促动，一个边界被缩减了，一种特权被捆绑了，开放出来的，就可能是一片新天地。正像那条条指挥棒曾经塑造过我们一样，新天新地，至少也是一个有助于寻找新的自我的机遇。比如，或许你依然要进入那个门径，但或许你会真的开始思考：“公务”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身上究竟有多少“公共”意识？我愿意为这种“公共”付出而不仅是得到多少？

当然，乐观是需要条件的。如今“禁令”的有效，更多地还是靠着自上而下，由外而内。说句带点儿悲观的乐观的话——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发自内心地、严肃地对待那句无厘头表述，什么时候，我们的职场文化也就会更为干净，大家彼此的呼吸也才会更畅快——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