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以来俄罗斯话语研究回眸

2014-03-06 11:02宋晓婧
关键词:语言学言语语篇

宋晓婧

(北京外国语大学 俄语学院,北京 100089)

一、引言

俄罗斯学界对话语的研究已有几十年,但目前国内还没有对其研究作系统的介绍,本文拟从俄罗斯学者们对“话语”这一概念理解的发展过程、话语类型(话语类型划分标准、话语变体)、话语分析方法几个方面简要介绍俄罗斯话语研究的概况。

俄罗斯语言学界对话语的研究始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在法国流派和英美流派话语研究经验基础上展开的。一大批学者例如:B.A.зberинцeв、A.И.Bapшabckaя、HД.Apyтюновa、B.B.БorДaнов、Б.M.Γacnapoв、Φ.C.Бaцeвич、A.A.BopoЖбитoвa、B.зДeмbянков、E.Φ.Киров、B.Γ.Кocтомаров、H.Д.Бyрвиковa、B.И.КpacньIх、E.C.Kyбрякова、O.B.AлексанДрова、A.A.Кибрбк、H.A.Купик、H.A.Купина、M.Л.Mакаров、B.Красных、Г.Г.Пoчeпцов、O.Φ.рycakoвa、A.E.Cпaсский、Ю.C.Cтeпaнов、C.A.Cyxих、И.Б.Штeрн、B.E.ЧерняВСКая、Γ.M.Яворскaя、B.B.Дeмeнтьев 等从不同角度对与话语有关的各个方面进行了研究。话语最初在意义上同苏联“功能语体”这一术语接近。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俄罗斯学者们普遍认为:话语是言语活动过程,是说话的方式,是语言功能研究的直接或间接对象,是语言学、心理学、修辞学、文艺学、符号学、社会学、哲学、民族学、人类学等人文科学研究对象的交叉点。因此,对话语的研究应有不同的维度。

结构语言学对话语的描写旨在阐明交际的语篇特征——话语内容和形式的连贯性、话题转换的方式以及情态、作为同时处于语篇深度不同层次中的交际的话语复调。话语的修辞学分析在于区分交际语域,在体裁变体中区分口头的和书面的言语区别,在交际单位基础上确定交际的功能参数。从语用学角度来看,话语是交际者的互动活动,是接触的建立与维持,是情感与信息的交换,是交际者的互相作用,是瞬间变换的交际策略以及交际实践中交际策略的言语化和非言语化的反映的交织。从心理语言学角度出发,话语是言语产生过程中从内部编码到外部言语化的转换的展开,是考虑了语言个性社会—心理类型、角色目的等因素的言语的阐释过程。认知语义学对话语的研究以框架、脚本、心智图示、认知类型(交际在意识中的不同模式的形式)等形式为前提。从语言文化学角度对话语的研究其目的是确立一定的民族共同体框架内交际的特点,确定礼仪和言语行为在整体上的公式化模式。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出发主要分析作为不同社会集体代表的交际者,分析广义的社会文化语境下的交际环境。

二、对“话语”这一概念的理解

俄罗斯学者们对“话语”这一概念有各自不同的理解。大致经历了以下过程:

最初对话语的理解限于语言内部,并常常和“语篇”、“言语”这些概念进行区分。B.A.Звегинцев 从结构—句法角度将话语看做是处于意思连贯中的两个或多个句子。[1]13-21Н.Д.Арутюнова在《语言学百科辞典》中对话语的理解是从情景角度,更准确地说是文化情景角度的理解,她将话语定义为包含外部语言学因素、语用学因素、社会文化因素、心理学因素及其他因素总和的连贯语篇。[2]136-137对语篇的认识从事件角度出发,言语则被看做有目的性的社会行为,看做是参与人们相互影响和意识机制(认知过程)的成分。话语是融入生活的言语,因此,“话语”这一术语区别于传统“语篇”。因为语篇不直接与现实生活建立联系。Е.Ф.Киров与 Н.Д.Арутюнов观点有相似之处,他将话语看做是其存在历史中任何文化框架下以任何语言为媒介的书面语篇和口语语篇的总和。[3]29-41可以看出,两位学者均把话语看做口语语篇和书面语篇的总和,看做这些语篇建构和现实化的情景总和。В.В.Богданов将言语和语篇看做话语的两个方面。[4]68广义上,话语是一切说出来的和写出来的,换言之,话语是言语活动,是以声音或线条来展现的语言材料。Ю.С.Степанов认为话语是语言中的语言,但这种语言中的语言是以独特的社会客观存在形式表现出来的。话语不是以语言的语法和词汇形式实现的,而首先主要以语篇的形式实现,有独特的语法、词汇、词语使用的规则、独特的句法、语义——总而言之,话语的实现有其独特的世界。在话语世界中,同义替换规则、真理规则、话语礼仪在起作用。这是一个该逻辑—哲学术语的可能的世界,每个话语都是一个可能的世界。话语这个现象本身及话语的可能性是“语言是心灵的屋子”这一论题的证明。[5]35-73

随着对话语现象研究的深入,俄罗斯学者对“话语”的理解也发生了变化,对语言之外的因素也加以研究,更多地考虑到话语的民族文化因素、社会行为因素、交际环境因素等方面。如:Б.М.Гаспаров 认为话语是人类生活在语言中的中心时刻,他将话语称为“语言存在”,即:所有运用语言的行为,是人类经验不断运动流的一部分。人类经验有组织地包含了行为的民族文化模式,这些模式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实现,并在言语中找到了多样化的表达,在意义与语言内容单位的内部形式中得以固定。话语吸纳了作者的交际意图、作者与读者的相互关系、所有可能有重要意义的环境和偶然的环境、时代整体和具体环境及其具体个性的概括的、意识形态的特征和修辞环境、话语本身或包含话语的交际情景的体裁与语体特征、语言行为范围内的与先前经验相联系的大量联想等等独特的环境,并在话语自身中将这些独特的环境反映出来,在这些环境中话语得以建立,而话语的建立也正是为了形成独特的环境。[6]10Е.С.Кубрякова从认知的角度将话语看做同言语生产、言语作品建构相联系的认知过程,而语篇是有一定完整形式的言语活动过程的最终结果。[7]186-197В.И.Карасик 对话语的研究是从人们归属于不同社会集体或各种典型言语行为情景的角度进行的。他认为:话语是人们之间的交际,是融入交际情景中的语篇。话语一方面是介于言语、交际、语言行为之间的现象;另一方面是介于语篇在交际剩余部分之间的现象。[8]5-20О.Ф.Русакова从交际的角度将话语理解为复杂的、被结构化的交际符号体系,是交际的重要的、不可分割的媒介,是意思、价值、看法、形象、解释以及其他心智构成和潜在构成的承载物和传播器。他们认为话语有六个基本层:意向层、现实层、语境层、心理层、沉积层,[9]177О.Ф.Русакова同时指出:应当关注作为社会生活现象的话语的秩序、自然属性、结构、功能。

М.Л.Макаров 提出了确定话语的三个基本标准:形式解释、功能解释、情景解释。[10]形式解释将话语理解为高于句子层面的形式,也即:用段落、对话中的简短答话来表达的超句统一体、复杂的句法整体。功能解释广义上将话语理解为语言的运用,即:言语的各种变种,将话语理解为语言运用在功能上有组织、有语境的单位的完整总和,语境作为话语的特征突出强调了研究者将注意力集中在“说了什么”和言外之意上。话语的情景解释将注意力集中在交际情景上,对话语的情景解释考虑了对交际有意义的社会、心理、文化环境与条件,即:语用域。可以看出,М.Л.Макаров 对话语的这种理解是对俄罗斯不同学者对话语现象看法的归纳、概括和总结。也可以说:俄罗斯语言学家们对话语及话语现象的理解经历了从语言学内部狭义的理解到考虑各种语言外部因素对话语动态理解的过程,对话语的研究与日常交际、社会生活、社会实践紧密相连,把话语作为认识社会生活的一个切入点。这一过程符合语言学研究的趋势。

三、话语类型

研究话语现象,除了对“话语”本身这一概念的理解外,话语类型也是一个重要问题。就像В.И.Карасик所指出的那样,对话语的不同理解会产生相应的话语类型[8]。С.А.Сухих从语用、交际的角度出发将话语类型理解为一定社会领域中言语行为的交际-语用范例。[11]29由此,话语类型可以看做是社会规范、情景语境(言语事件的时间和地点、交际距离)、交际者的社会关系和角色、交谈者的熟知程度、交际参与者成分、形式化程度等互为前提的变量的集合。А.А.Кибрик曾指出:对话语类型的研究至少有三方面内容:1)话语的多样性,即话语变体或话语类型;2)通过话语类型来解释词汇和语法选择的丰富多样的问题;3)建立同话语类型相关的普遍话语理论。[12]3-21

1.话语分类标准

对话语进行分类首先需要一定的标准。Е.В.Лисицына曾客观地指出:对“话语”这一概念研究角度不同,就可以区分出不同的话语类型标准。例如:可以依据交际策略、交际的功能参数、人意识中的交际模式、作为不同社会集体代表的交际者、交际环境、话语结构体系等标准来划分话语类型。Е.В.Лисицына同时提出自己划分话语类型的标准:语义(话题)标准和结构标准。Г.Г.Почепцов 划分话语类型的基础是话语语境中的言语特点、由话语和交际情景特点来表现的现实情景符号反映的特点。[13]75-100Н.В.Кочетова将俄罗斯学界现今存在的话语分类标准总结为三类:语用标准、对话标准、文化标准,并指出:如果从语言表现的形式出发,可将话语分为口语和书面语;从交际手段来看,话语可分为大众话语和个体话语;从言语基调和语域标准来看,话语分为高级、中立、低级三类;对话语的分类还可以在情感、自发性、规约性的程度以及言语形式程式化程度、语篇压缩程度等等基础上进行。А.А.Кибрик提出了划分不同话语类型的四个标准:模态、体裁、功能语体、“形式化”范畴。[12]他认为:话语类型之间最大的对立在于模态或信息传递的信道之间的差异。根据信息传递的信道不同可将话语分为口头话语和书面话语。而与模态处于垂直关系的是体裁差异,但对体裁的研究没有对话语分析给予足够重视。Кибрик由此指出了一些划分体裁的方法,例如:外部语言学法、内部语言学法,内部语言学方法主要关注体裁的一些固定特征,如:体裁结构、相应话语的形式特征,即:词汇—语法特征。功能语体常常与体裁有交叉,但它们是完全不同的现象。“形式化”范畴建立在说话者和受话者之间社会关系特点基础上。“形式化”范畴的差异不等同于功能语体的差异。虽然依据模态、体裁、功能语体、“形式化”范畴这四个标准可以划分话语类型,但它们又是相互独立的。Кибрик认为:在不同基础上划分的话语类型在西方语言学中被称作“语域”。

2.话语不同类型与变体

在不同分类标准基础上可以划分出不同的话语类型和变体。以下是一些代表性的分类:

Г.М.Яворская 从功能领域出发,认为话语可以分为科学话语、政治话语等;从交际情景角度划分,则有电话交谈、考试对话等话语类型;从通告的构建原则出发,可以划分出叙述话语等等,而从语用目的角度来看,话语可分为指示、法律、说教性话语等等。[14]14

Данилова将话语分为认知推理型和交际推理型两种,[15]46这种分类值得引起注意。这种划分话语类型的方法表现为语义学和语用学之间的差别。以上述划分来理解话语时,语义学可被解释为交际中意向与命题条件的总和,而语用学则是相应意向与命题条件的表达手段。在这种情况下,话语与其他现象之间的诸多联系,包括确定的话语类型与其他话语类型之间的联系即为符号学。在现代语言学中对这种情况通常使用“互文性”的概念。

В.И.Карасик 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出发将话语分为两种基本类型:个人话语和机构话语。个人话语中,交际者是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展露无遗的个体,而在机构话语中,交际者是一定的社会机构代表,说话人与受话人可能互相不认识,但他们的交际需要遵循相关社会语言集体的规范,机构话语是社会集体或机构代表之间的言语相互作用,机构代表在业已形成的社会机构中实现自己的身份—角色可能性,而社会机构的数量是由社会发展具体阶段的需求决定的。[16]他认为,正是交际的公式化在原则上将机构话语和个人话语区分开来。他将个人话语分为日常话语和存在话语。日常话语发生在彼此很熟悉的人之间,交际者在压缩的距离中交际。日常话语是话语的自然、原始类型,是从童年就掌握的话语类型。日常话语的特点是自发性、强情景依赖性、被鲜明表达的主体性、语句结构成形性和逻辑的破坏。存在话语中,说话人努力展露自己内心世界的丰富,在标准语基础上使用言语形式,存在话语更多是独白性的,以文学作品、哲学文本、心理学文本及内省文本展现。机构话语的划分建立在两个系统形成特征的基础上,即:交际目的和交际者。В.И.Карасик 认为:模拟机构话语时,可以划分出四组特征:(1)话语的结构特征;(2)机构性特征;(3)机构话语类型特征;(4)中性特征。同时,他指出:描写机构话语具体类型时应当研究以下成分:(1)交际者;(2)目的;(3)时空;(4)价值;(5)策略;(6)话题;(7)变体与体裁;(8)先例文本;(9)话语公式。将话语分为个人话语和机构话语使得可以确立交际的社会文化情景特征、交际个性类型特征、语篇组织的方法特征。

М.Л.Макаров将口头话语和机构话语对立,并指出了机构话语和口头话语的特点。[10]机构话语有最大程度的言语限制、交际角色的程式化转变、对直接语境依赖度低、总体组织占主导且交际目的数量有限等特征;口头话语的言语限制程度很低,交际角色的转换是自由的,对交际语境依赖度高,还有许多局部的交际目的。

除了以上从功能角度、符号学角度、社会语言学角度等进行话语的划分之外,Н.Д.Арутюнова、Ю.С.Степанов、О.Е.Дедикова、А.А.Пушкин 等学者还研究了话语(直接的或间接的)中的主体。这一问题同话语类型的研究相交叉。在结构元素“语篇中说话人的称名”基础上可以将话语分为人称话语和无人称话语。在人称话语中,作者直接表达自己对被描写客体的态度,这一点在形式上是通过使用人称代词“我”来表现的。在无人称话语中,主体隐藏在普遍主体的面具之下,以普遍主体的人称说话,而不是从自身出发来说话。此外,还有学者从民族文化、行为定型角度对话语进行了划分。

可以看出,不存在一个唯一正确的对“话语”这一术语的理解,因此,话语类型也并非是单一的,虽然没有一种全面的话语类型的划分,但俄罗斯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话语进行分类,综合起来也可以得到一个全面、详细地对话语类型和变体的认识。

四、话语分析方法

话语分析是处于语言学、社会学、心理学、民族学、文艺学、修辞学、哲学等不同人文学科接合点的跨学科领域。话语现象在俄罗斯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得到积极的研究。苏联科学院俄语研究所在其项目框架下由一批研究者,如:Е.А.Земская、Б.М.Гаспаров、О.А.Лаптева、О.Б.Сиротинина等对俄语口语进行了研究。他们记录并转写了大量的口头对话和独白,并对之进行了详细研究。Е.А.Земская 及其合作者揭示并描写了口语的许多特点,如:口语的创造性和其程式性,同语境的联系性,积极使用韵律和手势等。首次描写了俄语口语的重要现象,例如:将述题成分置于组合体的开头。Е.Н.Ширяев 对 比 了 口 头 对 话 和 独 白。О.А.Лаптева指出口语具有离散性,口语是以片段的连续体形式产生的,同时她指出:句子的标准概念不适用于口语。以上研究是俄罗斯语言学界话语分析的开端。

此后,А.А.Кибрик、М.Л.Макаров、В.И.Карасик、В.В.Дементьев、О.Ф.Русакова、А.Е.Спасский 等学者作为俄罗斯话语研究的主力人物,分别提出了自己对话语分析的看法。俄罗斯学界对话语现象的分析呈现出多维度多层面的趋势,后现代话语分析、批判话语分析、话语的文化学研究及社会语言学研究、语用学角度对话语的分析等等都对俄罗斯话语分析的向前发展做出了贡献。如 А.А.Кибрик认为,话语分析同其他语言学学科一样主要关注以下基本问题:(1)话语这一现象是什么;(2)话语这一现象的结构是怎样的;(3)话语同其他交叉领域中的现象有什么联系。[12]相应地,话语分析作为一个学科由三个基本部分组成:(1)话语类型;(2)话语结构;(3)话语现象是如何同其他语言现象联系的。话语类型研究有哪些话语变体,在划分话语类型时有哪些分类标准。话语结构关注话语是由哪些成分建构的。话语分析研究中另一个基础问题是:话语因素对更细微的语言成分有哪些影响,作者从话语因素对语言的语法成分(词语顺序、主题与述体)、词汇成分(指称的选择、话语标记的使用)、语音成分(口语中词语的重读与轻读、语调特征、停顿、话语的韵律特征类型)的影响三方面一一进行了说明。В.И.Карасик 提出三种研究话语的基本方法:内在语言学方法、社会语言学方法、语用学方法。[16]从语篇的语言材料和词汇—语法组织角度出发,话语分析可以从组成语篇语句的完整性、正确性、逻辑性进行。从交际参与者的角度出发(即:社会语言学角度出发),所有话语类型可分为个人话语与机构话语。研究话语除内在语言学方法和社会语言学方法外,还可以从语用语言学角度进行研究。语用语言学方法的本质在于广义地揭示交际方法。以 О.Ф.Русакова为代表的俄罗斯批判话语分析学派的研究聚焦于民主、公民性、公正、人权、政治操控、社会歧视、区域同一作用等,对机构话语中的亚体:政治话语、外交话语、广告话语、大众媒体话语等进行了详细而全面的研究。他们认为:话语常常是一种强权力资源,社会机构或个体通过话语实现自我代表、自我形象、自我构建以及现实形象的运动。这样,话语可以被看做一种媒介。话语的权力在于其生产社会、文化、政治及其他同一性的能力,话语此时被看做同一性的代码。М.Л.Макаров 和 В.В.Дементьев的著作中有各种语用学观点对话语进行的详细分析。[17]М.Л.Макаров 认为: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方法、原则、独立学科,反映了语言交际复杂、多维度现象的多方面、综合研究方向。他提出三种话语分析的方法:(1)从话语形式和功能角度研究言语交际;(2)作为伯明翰学派传统的话语分析;(3)同语言学分析相似但不等同的作为话语语法的话语分析。[10]话语分析方法多种多样,其中最流行的是对日常对话的分析。М.Л.Макаров认为分析日常对话时,需要注意以下系统形成特征:交际者、交际目的、交际策略、交际的基本价值、交际所实现的功能、话语公式。

总结俄罗斯学者们对话语从不同维度进行研究的成果,可以看出:“话语”概念的不同理解同话语类型的研究角度紧密相关,同时会影响话语分析方法的选择。

五、结语

对俄罗斯语言学界话语研究情况简要概括、归纳后,我们可以看出:俄罗斯学界对话语的研究如同一幅全景式画面,由最初囿于语言内部对话语的形式化研究,关注话语是以何种形式形成的,慢慢发展至对语言外部影响话语的各种交际因素、语用因素、文化语境因素、民族传统因素等等的考虑,随后将话语置于社会大背景中,将话语分析与现代社会现实问题紧密结合,来探究话语是如何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社会生活的。最初将话语同语篇的区分慢慢发展至将话语看做社会生活现象,这是一种视角的开阔化,同西方话语研究的发展趋势也大体一致。由此,我们以麦卡斯和卡特尔的一句话来结束本文:“人们一旦从话语的角度来理解语言,一个全新的世界将永远展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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