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地理学想象与社会理论的再激进化
——测度爱德华·索亚的空间批判理论

2014-03-11 02:54李晓乐王志刚
云南社会科学 2014年2期
关键词:索亚空间性后现代

李晓乐 王志刚

对于空间视角的重视,是20世纪60年代浮现的后现代思潮的一个主要特征与重要贡献。作为专门研究空间问题的学科,地理学对于后现代理论之空间意涵的讨论自然格外热烈。1990年代以降,人们普遍主张超越狭窄的学科视角来审理地理/空间思想,努力使之融入后现代社会理论[1](P302)。在这样的背景下,爱德华·索亚(Edward W.Soja)诉诸一种灵活的专业化(a flexible specialization),在全球化、城市规划、文化批评、激进政治学、后现代地理学等知识实践的交集中占据了一个独特的位置。索亚以及列斐伏尔、福柯、哈维等人持续地为社会理论注入“地理学想象”的维度,从而为反思批判理论本身提供了一种有益的路径,但这种基于区域、地方等话语逻辑的边缘立场偏好,同时也面临着独特困境。

一、地理vs历史:批判社会理论的思想史重构

就理论与实践来说,时间和空间是描述人类社会经验的两个基本视角。在传统知识体系中,这两个领域分别由历史学和地理学所占据,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理性:地理学往往强调空间的给定性,而历史学则把生成性抬高到显著的位置。然而,在以往的一百年中,“时间和历史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和批判社会科学的实践意识和理论意识中,占据了宠儿的地位”[2](P1),理解历史形成的方式,成为解放性深刻思想和实用政治意识的主要源泉。索亚创作《后现代地理学》,正是试图解构和重构刻板的历史叙事,从时间的语言牢房里解脱出来,给空间阐释学(阐释性人文地理学)留下一定空间。

直到19世纪中期,批判社会理论对历史性与空间性的关注和探讨还是大保持平衡的,但是随着资本主义第二次、第三次现代化的发生,“历史决定论”跃然升起而空间观念则相应湮没。尤其巴黎公社失败后,无论激进的抑或是自由主义的空间评论,都退隐到力量更为强大的有关时间和历史的革命主体性的欧洲中心论的背后。社会科学的主旨,也是将资本主义的发展主要理解为一种历史过程(而仅仅是偶然的地理过程),从而成功地对空间进行了堵塞、贬低和去政治化。这种社会理论“去空间化”(despatializing)的结果是,解放的空间实践可能性销声匿迹了将近一个世纪。

这种情况被索亚称为“历史决定论语境下空间性的失语”。雷蒙德·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在其文本《关键词》中曾对历史决定论做出以下界定:“(1)中立型——一种取用过去的事实来追溯目前诸种事件的先例的研究方法;(2)慎重型——强调不断变化的诸种历史条件和语境是阐释一切具体事件的优先根据;(3)敌对型——攻击建立于关于历史必然的诸种观念或历史殖变一般法则基础之上的一切阐释和预见。”[2](P22~23)索亚则认为,历史决定论是“对社会生活和社会理论的一种过分历史语境化”[2](P23)。这种将空间依附于时间、过分历史语境化的后果,等同于创造一种批判性的缄默:扼杀了人们对社会生活空间性批判的敏感性,掩盖了对社会世界可变性的诸种地理阐释。索亚详细地考察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传统,得出这样的结论:马克思主义也包裹于一种历史决定论氛围中——历史是充满感情的可变容器,而地理充其量只是一种“毫无必要的复杂化”[2](P51)。尽管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和实证主义社会科学的主流之外,一些小小的、富有生气的地理学想像的旋涡幸存了下来,可这些旋涡让人难以捉摸,并且始终处于明显的边缘地位。1917年至1925年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曾经兴起过一种“社会主义空间组织”的先锋运动;列宁、布哈林、托洛茨基和鲍威尔等众多理论家也都曾经从空间视角考察资本主义,但运动和理论最终的结局都是退守到历史决定论的大幕之后。例如,列宁和卢森堡的帝国主义理论都讨论了世界不平衡发展问题,但他们最终都认为“处于不平衡发展背后的原动力,在本质上是历史性的”[2](P51),即必须通过社会各阶级的斗争来创造历史。

20世纪60年代后期,事情起了变化,随着第四次现代化的开始,批判社会理论的物质语境和思想语境发生嬗变,人们重新对思想和政治行为的空间性产生兴趣,积极的结果便是一种具有明显特色的后现代批判人文地理学开始形成。对于批判理论目前刚露端倪的空间化,若要作出一个全面而又肯定的认识论陈述,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是,索亚认为后现代地理学的发展所迈出的步伐,足以改变当代世界的自然地理景观和批判社会理论的阐释疆域。

在《后现代地理学》文本的开篇,索亚追溯一条贯穿于从20世纪末至目前的批判社会理论思想史的重构性轨迹,梳理出对空间进行当代重申而又藏而不露的叙事。索亚认为亨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C.赖特·米尔斯(C.Wright Mills)、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约翰·伯格(John Berger)和欧内斯特·曼德尔(Ernest Mandel)等先锋者在空间化努力的过程中起到了巨大的启蒙作用,他们洪亮的声音“震撼了以往二十年依然处于霸权地位的历史决定论,……启动了后现代地理学的发展”[2](P24)。这种开始闪出朦胧微光、具有重构性的后现代批判人文地理学,在索亚看来,迫切需要超越那些意味着科学理解但又常常隐匿政治含义的各种严格的经验性描述;超越那种排斥历史唯物主义洞察力的过于简单的反马克思主义;超越过时的学术性劳动分工的学科性沙文主义;超越以为只要在历史的唯物主义中再加一个形容词“地理的”便已创立了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地理学[2](P115)。索亚认为,必须大力发展一种新的“认知测绘”,看穿反动的后现代主义和“后期现代”历史决定论毫无存在必要的面纱,以建立一种政治化的空间意识和一种激进的空间实践。这种后现代地理学继续不断地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解放理性中汲取灵感,顺应以下所有这些人的解放斗争需要——受到资本主义特定的地理学的压迫和排挤的人、被剥削的工人、受暴政奴役的人以及受压迫的妇女。

二、地理学想象与社会空间元理论

在重构批判理论思想史以及生成后现代地理学的过程中,索亚努力表达的一个理念就是,空间不是辅助性的,它必须“超越‘附加’模式”[3](P222)。为此他批评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以及年鉴学派在历史编纂中流于表面的地理性内容,即空间性并未达到与历史的平等性地位,因而批判社会理论迫切需要一个空间化的过程。当然,从索亚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其意图并不想抹杀历史阐释学,并不否认作为解放性思想的一种形式——历史撰述——的重要性,而是想通过批判的空间化开辟和重组历史想像的范围。也就是说,这种空间化的努力并不是致力于实现一种新的空间决定论。索亚本人对于空间性(第三空间)的特别推崇,乃是一种临时性的、策略性的行为,是对批判理论领域长期忽视空间维度的一种反拨,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空间——时间——社会”三元阐释的平衡。索亚努力想说明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人类时空经验是整体性的,那么就存在着地理学知识与历史学智慧之间沟通的可能性。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撇开历史决定论批判,而着意于“地理学想象”(geographical imagination)和社会理论之间的关系。这里,我们以“地理学想象”为线索,观察索亚从严格的地理学转向社会理论的路径,探讨这两者之间联系的实质和影响。

“地理学想象”是索亚(和同时期的戴维·哈维)套用米尔斯“社会学想象”(sociological imagination)而构造的一个术语,后者突出了意义的历史建构,因而表现为一种时间意识。但索亚在追溯后现代地理学的起源时,正是从“社会学想象”出发,认为米尔斯的著作“提供了一个有用的始发点,促使人们向着将历史叙事空间化并重新阐释批判社会理论的方向迈进”[2](P19)。需要指出的是,索亚、哈维这些左派地理学家关注的“社会学想象”,在实质上就是马丁·杰(Martin Jay)所言的“纵向总体化”(longitudinal totalization)。而依据“总体性”思想与视角,就可以发现地理学想象与社会理论之间的密切联系。《后现代地理学》这一文本提出的“社会—空间”辩证法和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等空间元理论,强调历史、地理和社会存在这三者之间的结合,所要求的就是将时间和空间整合进批判社会理论框架,试图通过这一整体性框架,既为传统人文地理学引入时间维度,又克服马克思主义之历史哲学偏好的缺陷。不过,由于这一框架不是既定的,索亚在探索之初亦不能直接给出,他能够做的便是列出这一框架建设所需要的具体前提,这一特征贯穿于从地理学走向更为宏大的社会理论的全部过程。

西方学者依据《后现代地理学》把索亚列入后现代阵营,这似乎已成常识,笔者并不准备推翻这种结论。因为20世纪60年代末后现代思潮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对批判社会理论中曾经淹没的空间维度进行重新定位。索亚所谓的空间性,就是一个异质于传统地理学研究对象(自然空间)的概念,它指涉社会组织营造出来的空间,是社会的产物,是关系和意义的集合[2](120)。正是在此意义上,便不难理解“空间转向”的真正内涵:空间转向不是转向重视空间,而是转向重视空间的社会性,转向重视空间和社会———包括资本主义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关联。受列斐伏尔“(社会)空间是社会产物”[4](P26)的“空间生产”路径的直接影响,索亚坚持认为,社会与空间之间存在一种复杂的辩证法。

借助于福柯和普兰扎斯(Nicos Poulantzas)等人的洞见,索亚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充斥着权力之争的空间生产不是一个顺利和自动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社会结构毫无制约地遭受践踏,被胡乱地安置到地理景观上。富有工具性和惩戒性的权力日益深入到日常生活以及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结果就是空间母体必须始终如一地得到巩固,而且若有必要,必须进行破坏性的重构。也就是说,空间性必须由社会再生产出来,而这一再生产是各种冲突和危机长流不息的源头,地理、历史和社会生产之间始终充满着一种紧张和矛盾的互动关系。在《后现代地理学》中,索亚归纳出了关于这种辩证法的一系列彼此联系且有序的前提:

1.空间性是一种实体化了的并可以辨识的社会产物,是“第二性”的一部分。当空间性对物质空间和心理空间进行社会化和转换时,“第二性”就会熔合空间性。

2.作为一种社会产物,空间性既是社会行为和社会关系的手段,又是社会行为和社会关系的结果;既是社会行为和社会关系的预先假设,又是社会行为和社会关系的具体化。

3.空间——时间对社会生活的构建,界定了社会行为和社会关系受到物质构建并变得具体的方式。

4.这种构建/具体化的过程具有问题框架的特性,充满了矛盾和斗争。

5.各种矛盾主要缘起于生产空间的两重性,即既是社会活动的结果/具体化/产品,又是社会生活的手段/预先假设/生产者。

6.具体的空间性——实际的人文地理,因此是这样一个充满竞争的竞争场所:关于社会生产和社会再生产的斗争,不是旨在维系和巩固存在空间性的诸种社会实践,就是旨在深刻地重构并/或激烈地革新的诸种社会实践。

7.从日常生活的惯例和事件长远的历史创造,社会生活的时间性根植于空间的偶然性,这非常相似于社会生活的空间性植根于时间/历史的偶然性。

8.对历史的唯物主义阐释和对地理的唯物主义阐释不可分离地交织在一起,而且在理论上是彼此相伴的,不存在固有的孰先孰后的问题。[2](P196~197)

这里描述的辩证法,其优越性是明显的,如果将索亚列举出来的条件总括起来,那么可以说这些前提大致框定了对空间性的辩证法和唯物主义解释,但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它很难操作。一方面,在表述中,索亚采取了实证分析的风格,但其实质却接近于形而上学。并且,索亚例举的这些前提处于含而不露的状态,必须付出相当的努力才能将它们梳理出来,而隐藏于这些条件背后的各种论点,也不是立即就能得到清晰的认识,福柯总是在公开场合否认自己是地理学者就是最好的例子。另一方面,从上述前提看,索亚试图从元理论视角来把握社会空间的性质和特征,远远超出了地理学范围,而在总体上依赖于更为广泛的社会变迁过程。然而,无论其讨论主题、论述风格还是政治立场都不能简单地在传统的社会理论中得到概括。

三、边缘立场与社会理论的激进化

如果要概括索亚的后现代地理学及社会元理论的特质,首先就是这种“地理学想象”有着浓重的后现代风格,它一举占据了文化转向、后现代转向、空间转向以及地理学内部的实证主义向批判人文地理学转向等众多交集。美国社会学家瑞泽尔(George Ritzer)曾将复杂多样的后现代理论归结为以下三种基本视点:其一,激进的后现代主义者认为现代社会己经被一种后现代社会所取代,即后现代是超越现代主义的全新时代。其二,温和派认为尽管发生了一场文化的变迁,但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的继续与发展,它来源于现代,并且将继续与现代共存。其三,折中派则认为,现代和后现代是一对处于长远结合关系中的两个东西,在这种长远的对立关系中,后现代持续不断地指出现代所具有的限制[5](P11)。索亚的理论可以说包含了瑞泽尔提出的全部元素,他将当前这一时期视为现代性的另一个既有深度又有广度的重构,而不是看作为启蒙运动思想的一种完全脱节或替代。并且关键的是,与哈维等左派相比,索亚更看重后现代主义与文化之间的联系。在确定的意义上,他与其他都市马克思主义者分道扬镳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在处理地理/空间与社会之间关系的界限问题上,哈维等是通过空间去透析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经济基础),而索亚的批判人文地理学则更加关注地方和区域文化等上层建筑。

其次,索亚以自己的学术路径提出了实证研究与规范批判之间沟通可能性的问题。这表现在他的后现代地理学既推崇经验分析(认为向经验性的转向是后现代批判社会理论的未来),又主张在抽象的每一个层面上(包括本体论在内),对批判思想进行一种入木三分的解构和重构。实质上索亚位于一个栅栏的两边,他既是经验论和分析传统的继承者,同时,亦是与这种传统很难沟通的辩证法的传人,这使得他不断地诉诸一种“灵活的专业化”以超越主流学术片面化的学科建制、分工。这种跨学科范式构成了其地理学想象和社会理论另一重要的特质。

更加关键的是,索亚的后现代地理学坚持一种批判性的空间视角,试图说明社会理论对空间的考虑如何帮助我们了解当代政治和空间环境;地理学想象又将为我们进行社会变革提供何种有效的战略,从而使得地理学向一种以干预社会行动为旨趣的政治学推进。这种新的政治学既与各种具体的地方性斗争联系在一起,也直接表现为争取城市权(the right to the city)的斗争。当代对于城市权的解释,已经具体化为普遍的人权,这些权利体现在特定的城市空间语境和因果性中,“激发了多种规模的政治运动,包括了从以社群为基础的组织和团结,从为更好的住房到一定区域的公共交通,从国家努力减少财富和福利的空间不平等、增加权力的民主分配,到旨在求得国家和环境地理政治学中的和平与正义的全球性的市民社会运动”[6](P32)。在总体上,与哈维重新诉诸乌托邦以超越当代新自由主义以及教条马克思主义所共同分享的那种同质性目标的空间想象不同,索亚政治学的中心问题是寻求都市空间正义和区域民主,这种类似激进但实质退守的政治诉求构成了地理学想象的最终归属。

本文的焦点是通过激进思潮来测度索亚地理学转向的理论和政治潜能。“在某种意义上,后现代地理想象已经成为今天西方人文社会科学的一个普遍特征”[7]。如果从溯源上讲,20世纪60年代末,作为有别于实证主义的新的地理学思想,人文地理学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激进化步伐。著名的激进地理学杂志《对立面》(Antipode)便是在这一时期创办的,索亚以及哈维、马西(Dorren Massey)等激进地理学家也都是在这一历史情境中脱颖而出的。到了70年代中期,著名的激进地理学家如理查德·皮特(Richard Peet)、德里克·格里高利(Dereck Gregory)都曾联合索亚出版过一些著作,这些成果(《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等)清晰地表明了地理学开始以社会问题为中心推动地理想象的更新,使之朝向社会干预的方向发展[1](P1)。

值得提出的是,由地理学推动的批判社会理论20世纪60年代后的再激进化,有一个重要的趋势就是,“西方内部被民主政治合法化的差异———性别、种族、生态等等———取代了早期人类学研究揭示的‘异文化’……成为西方文明内部自我反思和批评的根据”[8]。索亚用来替代辩证法的术语“社会——空间”辩证法,表面上描述的是社会存在与空间思维、空间想象之间的辩证关系,在实质上这种元理论,反对(包括历史决定论在内的)各种决定论的空间视角,也是要求获得对地方的定义权。起源于福柯(和米尔斯)的后现代地理学的激进思潮到索亚这里逐步演化成以position/place/site 等空间范畴为基础的政治想象。

在确定的意义上,索亚有关区域、地方以及“移民穷忙族”(theworkingpoor)等话语,表达了他对边缘立场的偏好。“第三空间”代表的就是一种基于新文化政治背景以激进姿态反抗霸权的边缘空间想象。索亚坚信,在边缘立场中可以获得一种特殊的中心地位和永久的全局性地位,边缘“是一种战略性的站位,是对中心—边缘关系的打破、粉碎和超越”[3](P106)。但事实上采用边缘空间作为斗争的落脚点,并不能实现解放政治的诉求,因为革命的基本动力仍然来自于物质生产环节,而不是发挥边缘作为一个地点的决定性力量。在现代性(以及后现代性)条件下,如果左派还坚持解放事业,那么任务始终是改变资本主义生产的结构,而不是坚持在这一结构中的边缘位置。“当前左派对边缘和差异的迷恋,见证了它在理论上整体测度当代资本主义内在结构危机的无能,在实践上改变制度能力的缺失。”[7]从根本上来讲,作为从列斐伏尔延伸下来的一个理论支脉,与哈维、卡斯特(Manuel Castells)政治经济学路径不同的是,索亚的空间视角更多地延续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转向和批评精神,并且试图通过文化转向、后现代转向与空间转向的三重结合以及“空间正义”、“区域民主”这样的口号,实现资本主义批判的再激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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