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女性主义视域下艾丽斯·沃克对女性主体的重构

2014-04-10 12:24高春燕许庆红
宿州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西丽沃克黑人

高春燕,许庆红

安徽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601

艾丽斯·沃克(Alice Walker)是当代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其作品题材广泛、主题深刻,涉及种族、妇女、宗教、生态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影响深远。代表作《紫色》摘取了普利策文学图书奖和全国图书评论奖。作为一名黑人女作家,沃克的作品以黑人妇女为中心。在散文集《寻找我们母亲的花园》(In Search of Our Mothers'Gardens,1983)中,沃克将黑人女性划分为三类:身心皆受压迫的女性、受对立本能撕扯的女性以及借助母系遗产重塑自我的新女性。在其丰富的小说作品中,沃克探索了黑人妇女这一演进式的发展进程:她们如何从毫无自我意识的绝对服从,到自我意识觉醒后的痛苦挣扎,再到最终的重获新生成为主体。

如果沃克的目的仅仅是让黑人女性与黑人男性比肩而立,那她的作品意义就不会这样广泛而深远。沃克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她心怀世界,她独创“妇女主义”这一理念。沃克的妇女主义者“致力于包括男性和女性在内的全人类的生存和精神完整。不是一个分裂主义者……传统上是一个普救主义者”[1]xi。沃克在作品中展示的黑人妇女走向主体之路具有普世意义,也正是在沃克思想的引导下,黑人妇女的解放前进了一大步。

1 沃克对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体重构的继承

西方传统哲学认为,世界应二元划分为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在这种形而上学思维支配下,女性一直被视为客体存在,深受男权社会的压迫。随着女性主义运动的发展,被视为妇女解放关键的女性主体重构问题受到越来越多女性主义流派的关注。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后现代女性主义的兴起,女性主体性的建构真正步入实质性阶段。在后现代主义大师福柯“话语即权力”学说的影响下,女性主义者纷纷提出要重建“女性话语”,以打破男权文化传统和语言秩序的束缚。她们提出:“这个世界用的是男人的话语。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话语……迄今为止所有的女性主义文字一直是在用男人的语言对女人耳语……我们必须去发明,否则我们将毁灭。”[2]那么何为女性的话语?法国著名女权主义作家、理论家埃莱娜·西苏在堪称“女性书写”宣言的《美杜莎的笑声》一文中热烈地敦促女性作家:“写你自己,必须让人听见你的身体。只有到那时,潜意识的巨大源泉才会喷涌。”[3]西苏认为,女性书写基于女性特质,与女性身体有关,只有女人才能进行女性书写。

作为一位黑人女权主义者,沃克深深爱着她的黑人姐妹,称她们为“美国最伟大的英雄……被无法想象地压迫着却从未受过表彰”。沃克致力于通过艺术创作改变黑人女性“世上的骡子”的悲惨命运。她在作品中探索的女性解放之路与后现代女性主义关于重构女性主体思想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这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关于救赎女性身体的思想。西方基督教文化历来重精神轻身体,女性的身体尤其受到打压。但身体作为精神和思想的载体和基础,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身体是人之为人的奥秘所在。身体不仅是每个人的个性及其社会存在的奥秘之所在,也是社会和文化发生和发展的奥秘之所在。”[4]然而,深处社会最底层的黑人妇女的身体却被物化为劳动的机器,供男人使用的工具,沦为“奴性化的身体”[5]。《紫色》中的西丽在继父性暴力的摧残下,失去了完整的身体,嫁给某某先生后又继续过着非人的生活。白天她是田间地头的穷苦劳动力,晚上又成为丈夫泄欲的工具,时不时还得忍受某某先生的一顿暴打。然而,对妹妹耐蒂的“你得斗争、你得斗争”[6]32的劝告,西丽却无法认同。她所想的就是活着,毫无人的尊严地活着。此时的西丽完全不具备人的个性,她甚至将自己想象成不会发声的木头:“我把自己变成木头。我对自己说,西丽,你是棵树。”[6]37莎格的到来,翻开了西丽人生新的一页。给莎格洗澡使西丽首次看到对方裸露的身体。惊吓中,她“两手颤抖,呼吸急促”[6]57。随后,在莎格的引导下,西丽才开始认识并喜欢上自己的身体。“对身体的第一次直观,是开启西丽心理成长的钥匙。”[7]当莎格要离开时,西丽大胆诉说自己正遭受的身体伤害,并作出“因为我是我,不是你”[6]77的非凡解释。在对自己身体的欣赏中,西丽的自我意识觉醒了。同样,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波琳正是在感受到身体带来的快感后放弃消沉度日的念头,对生活重新恢复信心:“我立刻明白了它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造物主并没有忘记我,它意味着我拥有火热的、无限的爱。我立刻开始我的逃跑计划。”[8]122感受到身体快乐的波琳不仅未沦为男权社会的牺牲品,相反却成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过上了自己理想的生活。

沃克本人的经历也颇具说明性。8岁的时候,沃克右眼被哥哥意外射中并致失明,从此那个两岁半就自豪地宣称“我是最漂亮的”[1]386的自信儿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如《日常家用》中那个为自己的残疾抬不起头的玛吉式人物。幸运的是,女儿的一句话拯救了沃克。母亲所不敢正视的丑陋疤痕在女儿眼里却是蔚蓝的世界。如同被解咒的仙女,顷刻间沃克重获完整人格。在《美丽:当另一个舞者是自我》一文中,沃克回忆了这一个人愈合经历。“我跳着舞,高兴地转着圈,较之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兴。这时另一个神采奕奕的舞者加入了我。我们一边跳舞,一边亲吻,整晚都抱在一起。和我一样,那个舞者很显然已成功度过难关。她美丽,完整,自由。她也是我。”[1]393

其次,重视言说的力量。迈克·G·库克曾谈到黑人作家对声音的艰苦追寻:“黑人作家背负重担寻求一个声音,其突出特点之一便是情境因素。无论是直接言说,还是投射在某个核心人物身上,黑人作家不断关注声音问题。”[9]沃克就是这方面卓越的代表。沃克融合西苏与莫尼克·威蒂格(后者认为生理差别在历史决定的男权文化话语之外没有意义)的思想,不仅书写女性身体与女性经验,更将写作视为政治行动,追求在创作体裁和语言风格上颠覆男权权威。《紫色》和《我亲人的殿堂》就是典型的例子。《紫色》采用书信体模式,小说共92封书信,其中70封信是女主人公西丽写给上帝和妹妹耐蒂的,主要讲述自己在父权与夫权的压迫下如何从“缄默无言”到成为话语主体并最终过上自由幸福生活的历程。这种“个人型叙述声音”给予西丽极大的话语权,“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和主要事件都出现在她的叙事眼光之中,读者通过她的主导叙述洞察小说人物与事态的发展”[10]。随着写作的深入,西丽的自我意识不断增强,文字也随之越来越具有艺术表现力。从最初对继父的污蔑无能为力到最终“反威胁”某某先生,西丽在言说中建构了自我,成功地摆脱了夫权压迫。在《我亲人的殿堂》中,沃克又独辟蹊径,以男女“对话”的方式形象地张扬了自己的男女平等思想:“发话者滔滔不绝,听话者一言不发,而且说者大都是女人,听者常常是男人;谈论的话题都是女人自己或者是和女人有关的事情。”[11]通过艺术创作,沃克的作品完美地体现了福柯的“话语即权力”思想。

2 沃克对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体建构的发展

后现代女性主义认为,女性成为言说主体是建构女性主体性的终端。但是,沃克并未停留在言说层面上,而是有所发展,具体体现在三方面:经济主体与女性独立意识、人道主义与种族和性别和谐、精神独立和主体身份。

第一,强调经济独立,要求建立女性经济主体。经济主体指参与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具有独立地位、自身利益和行为方式的各种不同经济组织或个人。倘若言说能够影响继而改造世界,经济主体则是变革世界的积极施行者。因此,在成为言说主体后,女性还要成为经济主体。在短篇小说集《爱与烦恼》中,沃克描述了一群潜意识里渴望生活自由的黑人女性。开篇故事中的女主人公萝斯莉莉就是这群女性的代表。为了让三个孩子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萝斯答应嫁给一个穆斯林教徒。但在牧师宣读结婚誓言时,她思绪联翩,意识的海浪前仆后继,一浪压过一浪。她时而想到集市上正在过磅的棉花、没有孩子的美好生活,时而又想到枷锁、手铐和宗教。这些无序的意象清楚表明了她既渴望过上没有经济负担的自由生活,同时又恐惧穆斯林长袍和面纱的矛盾心理。是选择贫穷但自由的人生还是体面却被束缚的生活?萝斯走向了后者。正如凯特·米列特所说:“通过婚姻出卖性,或通过各种形式的卖淫,她们受困于经济上受依赖的境地。”[12]萝斯们渴望获得精神自由与完整,但严酷的生存环境使她们的梦想夭折,迫使她们靠出卖身心自由换取物质保障。女性这种经济上依附于男性的境况使男女两性的关系演变成自我与他者、主体与客体的关系。西蒙·德·波伏娃一针见血地指出:“对他而言,她是性,绝对的性,绝对的。是她根据他被定义、被区分,而不是他根据她。她是附属的,与本质相对应的非本质。他是主体,他是绝对——她是他者。”[13]那么,如何改变男性眼中的女性他者概念?唯有女性成为经济主体。

《紫色》中的某某先生在西丽宣布离开他时恶语相加:“你是个黑人,你很穷,你长得难看,你是个女人。他妈的,他说,你一钱不值。”[6]176就因为西丽是女人,某某先生认为她毫无价值,什么事也干不成。而当西丽不但自给自足且事业有成时,某某先生的态度也随之完全变了。他开始努力与西丽倾心交谈,以平等的身份去了解她,并渴望赢得她的爱。获得经济独立的西丽终于与曾经是压迫者的男性“平起平坐”了。回看西丽成为经济主体的过程,她的人生导师莎格起了关键作用。但是倘若莎格经济上亦不能自立,那么不但西丽无法摆脱受压迫的处境,莎格本人也无法过上理想的生活。同样,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因为经济独立,两位性爱好相同的女性苏珊娜和波琳可以一起尽情地体验和谈论性愉悦,无须为了获得生存的保障而压抑自我;终生被“囚禁”于教堂的艾琳在继承父亲庞大的家产后,可以在70高龄周游世界,拜访自己最喜欢的游客,给鞭打至死的母亲迁坟,还母亲以公道和身份。

第二,追求种族与性别和谐,在人道主义精神下建构女性主体性。作为一名妇女主义者,沃克极力倡导爱与拯救。《紫色》中的西丽和莎格、索菲亚与“吱吱叫”本是情敌,但她们在彼此落魄时倾力相助。索菲亚与“吱吱叫”虽曾互相扇过耳光,但为救索菲亚出狱,“吱吱叫”甘愿献出自己的身体,忍受被强暴的侮辱。后当“吱吱叫”因发展个人事业而无法照顾家庭时,重获自由的索菲亚又替她担起职责。西丽殷勤地照顾病中的莎格,“引诱”她吃饭,给她洗身子、做衣服,莎格康复后则倾全力保护西丽免受男权制的伤害。这种感人至深的姐妹情谊还跨越了种族界限。索菲亚在市长家做佣人期间,和市长的女儿埃莉诺·简成为朋友。虽然她们之间的友谊受到过挑战(索菲亚明确表示不喜欢她的白人小男孩),但并未因此而破裂。在小说临近结尾处,埃莉诺·简又出现了,这一次她成了索菲亚的“佣人”,帮助照顾她的病女。《梅丽迪安》中的梅丽迪安在白人女性琳妮处于困境时主动提供帮助,引导她抛弃将黑人看作艺术品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使琳妮一步步走向成熟。《父亲的微笑之光》中,在白人妇女吉娜的爱情和友情的滋润下,曾意欲自杀的波琳感受到了人生的快乐并从中获得极大的自信。她拒绝消沉,转而积极规划自己的未来,经过艰辛打拼,终于成为富有的餐馆老板。

在姐妹情谊之外,沃克还强调两性间的彼此尊重,共同发展。反性别主义是沃克妇女主义思想的首要特征。沃克的“妇女主义者”来自于黑人民间短语“女子气”(womanish)一词,意为“暴躁、放肆、胆大妄为或执拗任性的行为”,本来含有贬义,但沃克旧词新用,将其用来赞颂妇女主义者的独立自主精神。在男权中心文化影响下,男性是主体,女性是客体,女性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男性的需要。如果女性显现出男性气质(如理性、刚强、勇敢),则会被贴上“妖妇、泼妇、淫妇”[14]的标签。以尼采为代表的男性思想家甚至公开规劝男人“你要走向女人们去吗?别忘记了你的鞭子!”[15]对于女性这种被强加的附属身份,沃克强烈反对。正如西蒙·德·波伏娃所说:“女人不是生来就是的,而是变成的。”[16]沃克认为,女性能够成为“理智的、负责任的、有控制力和严肃的人”[1]xi,男性应该抛弃女性低自己一等的想法。《紫色》中,西丽的继子哈波因为妻子索菲亚不愿如其他女人那样甘当丈夫使唤的奴隶而恼羞成怒,企图以武力使妻子屈服,挽回自己男人的尊严。可结果不仅自己身心皆受重创,苦心经营的幸福家庭也散了,索菲亚带着孩子离他而去。重新赢得索菲亚的爱情后,夫妻俩虽仍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哈波却不再诉诸武力,而是在一番开诚布公的交流后选择尊重妻子的决定。在小说结尾,他支持妻子参加工作。而索菲亚也请人照顾有病的女儿以减轻丈夫的负担。正如索菲亚所说:“人人都会从生活里学到点东西”[6]241。在人生的洗礼下,这对坎坷夫妻终于彼此相视而笑。某某先生和西丽关系的变化也说明两性彼此尊重的重要性。某某先生的残暴迫使西丽选择离他而去。被西丽“抛弃”的某某先生在经过痛苦的思索后,逐步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他不但将扣留已久的耐蒂的信悉数寄给西丽,并且以老朋友的身份主动与西丽倾心交谈,助她治愈了那颗因莎格离开而受伤的心:“唯有某某先生好像懂得我的心思。”[6]203某某先生自己也不再“难受得要命,心里不痛快”[6]241,而是“心满意足,我第一次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在世界上。我觉得我有了新的生活”[6]221。

第三,鼓励女性精神独立,在追求精神主体过程中巩固女性主体性。沃克曾将黑人女性分为三类。她的第三类黑人女性是在黑人母系祖先帮助下重塑自我的新女性。这种新女性不仅要获得经济独立、拥有博爱精神,更要在精神上保持独立。西丽不再给上帝写信的行为,一方面是她自我意识的觉醒,另一方面也说明她对上帝未信守承诺气愤不已。上帝一直是西丽的精神寄托,她给上帝写信,与上帝聊天,殷勤地给牧师帮忙,认为只要自己表现好就理应得到上帝的关爱,但上帝却持续袖手旁观。在莎格的帮助下,西丽逐渐从白人上帝观中走出来,不仅不再万事寄希望于上帝,而且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经济主体。然而,倘若西丽不能摆脱对“精神之母”莎格的依赖,她的走向主体之路就只能功亏一篑。为此,沃克又精心安排莎格另有所爱,离开西丽,迫使西丽在情感上独立:“哎,我说,我们要是想过得更好的话,我们总得从某个地方着手干起来。我们能对付的只有我们自己。”[6]232当莎格归来时,西丽内心平静:“她如果来的话,我很高兴。她如果不来的话,我也心满意足。”[6]242西丽最后给包括上帝在内的万事万物写信的行为说明她虽热爱万物,却不再依赖万物。

经过几番努力,西丽终于成为自身的精神主体,她的主体建构之路至此真正完成。《梅丽迪安》中的梅丽迪安一直处于一种深深的忧虑中,这种忧虑主要源于她对母亲深深的愧疚之情:“偷走了母亲的宁静,打碎母亲成长的自我,这让梅丽迪安从一开始就深感内疚。”[17]51此后,为上大学她选择将孩子送人,这更加重了她内心的负罪感:“她感到受到谴责,要用一生来忏悔……她认为母亲算得上历史上母亲群体中合格的一员,而自己却属于那不合格的少数派——没有任何先例的少数派。而她,就她所知,是第一个成员。”[17]91由于深受过去的羁绊,梅丽迪安想象自己“不属于未来”[17]221,并且倾向于“对争论保持沉默,满足于不做任何拥护或反抗的表态,但同时又为拒绝满足他人或拒绝说出自己的立场而感愧疚。”[18]在长期的精神折磨下,梅丽迪安病倒了。多亏学校老师温特小姐的帮助,她才免于精神崩溃,并最终从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康复后的梅丽迪安毅然选择在民权运动失败后回到南方家乡,为黑人种族的未来独自战斗。在小说的结尾,重获精神自由的梅丽迪安自信地宣称:“那就是我的价值。”[17]220不再忧郁,梅丽迪安完成了向精神主体的转变。《父亲的微笑之光》中的麦格德琳娜和苏珊娜姐妹由于父权制压迫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前者过着无性的生活,后者虽恐惧异性恋,却勇敢地尝试同性与异性恋情。对妹妹的人生选择,姐姐麦格德琳娜嗤之以鼻,她甚至写信辱骂妹妹的生活“糟如垃圾,人所不齿”[8]157。面对姐姐的指控,痛苦的苏珊娜通过回忆自己的人生,在泪水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决不能让她主宰我的情感。对于我的生活或者她的死亡,决不能她怎么想,我也怎么想。她喃喃自语,心里从没这样平静过。”[8]158摆脱了姐姐的精神控制,内心平静的苏珊娜继续勇敢地探索生活。在“尾声”一章中,沃克详细描述了苏珊娜的遗体送别情况。恋人们(同性恋人和异性恋人)和朋友们赶来为她祈祷,并按照她的遗愿给她举行火葬。正是因为精神独立,苏珊娜的人生才有完满的结局。沃克对姐妹两人在尘世的不同结局安排正说明了个体之成为精神主体的重要性。

3 结束语

后现代女性主义主张通过创造女性话语来建构女性主体性。沃克在作品中继承并发展了这一思想。在其丰富的小说中,沃克运用女性身体救赎和女性言说等女性话语表达方式,赋予女性极大的话语空间,探索她们如何一步步摆脱肉体上和思想上的束缚。但沃克并未停留在话语层面,而是致力于探索女性主体地位与女性最终获得解放的关系。在沃克看来,在取得言说主体地位后,女性首先还应成为经济主体,没有经济后盾,言说主体身份就得不到保障。其次,女性在成为经济主体后,还应顾及男性,需要与其他女性和男性互相关爱,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促进种族和性别的和谐与共同发展。最后,个体的精神独立是主体性的根本。女性更要在精神上保持独立,成为精神主体。于此,女性主体性才能真正得到巩固,妇女解放才有望最终实现。这便是沃克的文学思想给予人们的重要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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