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影响后2014时代阿富汗局势的三个重要变量

张鑫��

摘 要：2014年底前，美北约领导的国际安全援助部队将从阿富汗撤出，阿局势走向引发国际社会强烈关注。影响阿未来局势的因素很多，其中，阿国家安全部队的实力、巴基斯坦的影响和美国因素等三个重要变量值得关注。为了更好地判断形势发展、作出因应之策，应当保持并加强对这些重要变量的跟踪和研究。

关键词：阿富汗；局势；撤军；影响

2014年2月，北约各国防长同意开始从阿富汗撤军，预计年底前完成。随着美北约部队的撤出，国际社会对阿未来局势的担忧与日俱增，阿国内及其邻国、西方国家均对此持悲观态度。

决定阿未来局势的因素不胜枚举，因此判断形势走向非常复杂。但其中有三个重要变量值得关注：一是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实力，二是巴基斯坦的影响，三是美国的作用。

变量之一：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实力

美北约撤军后，将仅在阿富汗保留非战斗人员，主要任务是协助训练阿国家安全部队。因此，作为国家安全的首要捍卫力量，阿国家安全部队能否有效履职将是阿未来能否实现稳定与安全的关键。如果阿国家安全部队无法真正应对现有的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内外威胁，阿未来安全稳定则无从谈起。

2010年11月，北约里斯本峰会确定从阿富汗撤军时间表后，阿国家安全部队能否按计划切实承担安全责任就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尽管阿当局一再表示，阿国家安全部队已做好准备，将承担为阿人民提供安全和保护的领导责任，但包括阿人民在内，国际社会普遍对阿国家安全部队的实际能力表示怀疑。

2013年6月，北约领导的驻阿富汗国际安全援助部队将军事行动指挥权全面移交给阿国家安全部队。根据美国媒体的报道，接手防卫权后的几个月内，阿国家安全部队的表现有好有坏，多数情况下尚能有效应对各类袭击，境内各类暗杀活动的次数较前减少，但阿民众的伤亡情况仍然十分严重，死伤人员数量未见下降。“阿国家安全部队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人们的短期忧虑，但长期的问题远未解决”。

一方面，兵员不足制约了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发展壮大。目前，阿国家安全部队拥有35.2万人，但人员流失率惨不忍睹，每个月都有数千人退出，对安全部队的长远发展和行动能力造成严重威胁。根据媒体报道，阿国防军新兵退出的比率远比美北约盟军设想的情况糟糕，达到每年6.3万人，超过当前国防军在编员额的三分之一。虽然目前来看，募兵人数仍多于流失人数，但高流失率表明阿国防军缺乏所需的体制稳定性，难以成为一支强大的专业部队。

另一方面，能力欠缺影响了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行动效果。包括空中行动能力、火力支援能力、情报获取能力以及后勤保障能力等种种能力的缺乏，都是安全部队当前面临的重大挑战。一旦美北约作战部队从阿全面撤出，阿国家安全部队将失去盟军的强大支援，尤其是盟军的空运和情报支援，安全部队目前存在的能力短板可能将更加凸显。分析认为，当前阿空军的空中行动能力非常有限，甚至都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空军，无力给其他作战部队提供支援火力。可以预见，美北约部队的撤出将产生一个阿空军无法补足的能力真空。

目前，我们无法判断美北约对阿富汗国家安全部队的训练效果，也不能准确预知阿安全部队在美北约作战部队撤出后的实际能力和表现。阿安全部队能否有效平叛制暴尚未可知，更不用说彻底根除暴力、叛乱、极端势力。对于阿安全部队而言，依靠自身的力量求得生存可能会催生一种动力，但也可能会带来一种消极情绪，进一步削弱其行动信心。

变量之二：巴基斯坦的影响

地区国家的影响对塑造阿富汗的内部政治生态也发挥了显著作用。几十年来，阿一直是地区主要国家的竞争舞台。由于历史原因，阿富汗人较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且阿邻国擅于利用民族、宗教等问题挑起事端，从而抵消自身在地区政治中的不利之处。

其中，地区大国——巴基斯坦的影响应特别受到关注。在地区国家中，巴基斯坦与阿富汗在地理、文化、历史、种族、宗教等方面关系密切，热衷于参与阿富汗事务，其相关政策是影响阿安全稳定的最大因素之一。

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巴基斯坦对阿富汗政策的主基调从未改变，即通过平衡发展与阿当局和叛乱势力的关系，推动在阿建立一个友好、亲巴的喀布尔政权，从而最大程度地削弱印度对阿事务的影响。但目前，这一政策已在巴国内引发争议。

2012年初，巴基斯坦外交部公开宣布将对对阿政策进行战略调整，并提出将推动建立一个具有包容性的和解和平进程。巴此举主要出于两方面考虑：

第一，为了缓解外交孤立局面。其一，由于受2011年美国在巴境内击毙本·拉登、美北约越境空袭巴边境哨所等事件影响，巴关闭了境内北约补给线，并一度中断与美的高层互访，导致巴美两国关系降至低点。其二，周边多数国家都视巴为安全威胁，巴美关系恶化使得巴在地区关系中的处境进一步孤立，运筹周边的努力受到严重阻碍。其三，阿富汗内部认为巴是阿叛乱势力的主要推手。

其次，巴基斯坦的内部因素，包括国内恐怖主义活动的高发，也促使巴开始重新思考对阿政策。自巴基斯坦与美展开反恐合作、支持美北约在阿富汗军事行动后，巴基斯坦塔利班组织就开始将巴地方政治机构作为袭击目标。2007年的“红色清真寺”事件，进一步加剧了巴各路反政府激进势力的勾连，甚至导致据称与某些极端组织有一定联系的巴陆军特种部队、三军情报局等都成为激进武装的攻击目标。

近年来，巴基斯坦政府军与极端势力之间的打击和反击愈演愈烈。随着巴政府进一步加强反恐行动，巴塔等极端组织开始更多地向巴与阿富汗边境地区甚至阿境内转移。这一状况势将对巴阿关系造成影响，也将决定巴对阿政策以及对阿富汗塔利班的政策调整，因为巴方真正担心的是巴塔受到阿富汗或印度情报机构的操纵。

一方面，由于担心巴塔与阿塔结盟对自身造成威胁，巴基斯坦政府将与阿塔保持友好关系，不会对阿塔的大本营发起打击，并将继续力促阿塔参与阿政治事务，确保阿塔成为阿政治事务的重要参与者。

另一方面，巴基斯坦将加紧与阿富汗前北方联盟主要势力的联系。巴方认为，阿塔无法在军事上取胜，将与其他各方寻求权力共享和政权共治，一个相对稳定、冲突相对较少的阿富汗可以确保阿塔等阿各方势力不会卷入巴基斯坦政治事务。

变量之三：美国的作用

2012年5月2日，美国与阿富汗签署了《持久战略伙伴关系协定》，将阿定位为“非北约主要盟国”，承诺2024年前在社会经济发展、制度建设、地区合作、安全稳定等方面为阿提供长期协助。同时，根据该协定，美可在2014年撤军后继续在阿驻扎部队，帮助训练阿安全部队，打击“基地”组织。但该协定没有明确有关驻军规模、双边合作等具体事宜，双方将重启安全协议谈判，签订新的协议以取代此前的驻军地位协议。

可以预见，即使美国仅在阿富汗保留有限的军事存在，也将对阿未来局势产生一定影响和作用，有助于增强阿政权的凝聚力，从而帮助阿更好地加强领土管控。当然，美仅仅在阿保留军事存在无法确保阿的安全与稳定，关键要看驻军的规模。目前，最终驻军规模尚未敲定，但普遍认为可能为5千到1万人。

美国驻军的主要任务有两项，一是帮助训练阿安全部队，二是打击“基地”组织等恐怖势力。

一方面，美驻军会继续帮助阿政府塑造能力，从而帮助阿当局应对叛乱，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阿政府和阿主要城市。但是，阿当局可能无法平抑广大农村地区的乱局，最后可能会形成这样一个局面：一部分处于当局的控制之下，一部分处于阿塔的控制之下，还有一部分灰色区域由各种势力割据，包括叛乱武装，地方部落武装，以及有组织犯罪团伙。因此，美在阿保留军事存在不会给阿带来长期稳定的政治前景。

另一方面，美在阿保留军事存在，将为美提供有关地区恐怖主义活动的更多情报，有利于美当局开展目标明确但规模有限的特种作战行动。但美驻军能否有效遏制“基地”组织及其分支在阿富汗的活动势头，尚待观察。

小结

美北约撤军完成后，阿富汗国内政局和地区形势如何演变，地区大国如何定位，以及阿局势对地区乃至国际安全形势的影响等诸多问题，将引发国际社会的关注。就目前来看，阿局势短期内不会产生明显改观，未来数年仍将是一大国际安全热点。虽然未来局势变化难测，但我们应当对可能影响阿未来局势的一些重要因素加强关注，未雨绸缪，积极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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