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
交通工程领域一直是贪腐重灾区,交通厅长也一直是贪腐的高危职位之一。此前,河南曾经出现过四任交通厅长“前腐后继”的奇观,现在,最新的例子是贵州省交通厅原厅长程孟仁5月19日因受贿两千多万受审。而在十年前,程孟仁的前任卢万里,也是因为巨额贪腐被判处死刑。贵州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黄德林研究员认为,“前腐后继”现象说明管理的漏洞不小。
重大工程建设出现的腐败问题,难道真成了“不治之症”?
程孟仁的贪腐手段,与其前任卢万里如出一辙,同样是想尽一切办法“吃交通工程”,只不过,程孟仁的贪腐手段比起当年的卢万里来更为隐蔽。程孟仁案发后,当地坊间和机关都在感叹:卢万里的死都没拦住后任者继续贪。“死都拦不住贪”,如果真是这样,那要怎样才能拦得住贪呢?
除了扎紧制度的篱笆,把权力彻底关进笼子里,别无他法。
观察卢万里和程孟仁“前腐后继”的过程,可以发现,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肆贪腐,一方面,固然因其个人贪欲太强,另一方面,也与其手中的权力太大、监督太过疲软有关。比如说十年前被判死刑的卢万里,他当时既是贵州省交通厅厅长,又是贵州省高速公路开发公司总经理、法人代表,集“裁判员”和“运动员”于一身,高速公路开发公司成了他的个人领地。以高速公路为代表的交通工程,怎么建、让哪家建、用什么材料,基本上都是卢万里一人说了算。在这样“高度集权”下,又缺乏足够的监督,能不贪腐吗?十年后,程孟仁的贪腐手段虽然变得隐蔽,但在交通工程领域一人说了算的现状却没有改变,他最后与卢万里一样陷入贪腐的泥沼,并不奇怪。
再比如说,交通领域之所以成为贪腐重灾区,一方面是因为交通工程投资额大,对权力的诱惑也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交通工程透明度不够。从卢万里和程孟仁的贪腐过程来看,他们之所以能在交通工程的各个环节上下其手,大搞暗箱交易,即在于招投标、设计、施工、验收等一系列环节不够透明,“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难,民众监督无门”,不受监督的权力必然令交通工程滋生大量蛀虫。
死,也许的确拦不住一些权力者的贪腐脚步,但严密的制度限权和信息公开背后无所不在的监督,却一定能挡住一些权力者蠢蠢欲动的手。太过集中又监督不够的权力必然令人疯狂,这一点,在交通工程领域表现得尤其突出。如果卢万里、程孟仁的贪腐故事都不能让限制权力的篱笆变得更紧密,如果重复循环的贪腐手段都不能让信息更透明、监督更立体,那才是比交通厅长“前腐后继”更悲哀的事情。
【原载2014年5月21日《信息时报·云山论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