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指挥家的演奏

郭忻杪

选秀结束伊始，当大多数新秀都还正在为自己终于美梦成真而尽情狂欢时，爵士队教练组却接到了斯托克顿的电话，后者问能不能把之前一个赛季球队的比赛录像寄给他。于是夏天过后，当斯托克顿在训练营出现的第一天，他便已经对所有队友的打法都了如指掌。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低调的性格还是让斯托克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为人所熟悉，许多队友起初甚至搞不清这个安静且沉稳的白人男孩，究竟是来自冈萨加的斯托克顿，还是来自斯托克顿的冈萨加。

1984年9月26日这天，斯托克顿正式与爵士队签订了一份合同，他在新秀赛季的薪水为15万美元（雷登可是个精明的胖子，当时爵士队所有球员的薪水加起来一年也就才250万美元，为NBA所有球队里第二低）。可是一码归一码，在训练营里同时身为主教练的雷登对自己这位新弟子却是相当欣赏：“这个孩子对待篮球的态度和方式堪称典范，他并不只依靠天赋打球，而是始终把努力放在第一位，毫不松懈地鞭策自己前进。”

新秀赛季，斯托克顿没有任何意外地给里基·格林打起了替补，场均出战18.2分钟，贡献5.6分、5.1次助攻外加1.3次抢断，投篮命中率47.1%。没有获得任何荣誉也没有进入任何最佳阵容，不过雷登对他的表现仍旧是非常满意，因为他觉得斯托克顿“做到了自己所要求他做到的一切”。

这个赛季，爵士队在常规赛期间取得了41胜41负的战绩，以中西区第四名身份进入季后赛，首轮面对拥有“双塔”的火箭。比赛还未开打，他们就已经被外界普遍看低（认为火箭将轻松晋级）。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雷登的有度指挥下，盐湖城人硬是在前四场中顽强地与对手战成了2比2平。关键的第五场较量，当比赛进行到第二节时爵士队主力中锋马克·伊顿因为膝盖受伤而不得不被迫退场，这也让球队陷入了被动，以9分劣势进入第四节。当此情况下，面对绝境的雷登决心背水一战——他把球队得分王阿德里安·丹特利换下，场上只留瑟尔·贝利一名主力，带着斯托克顿、比利·保茨、里奇·凯利和弗雷德·罗伯茨四名替补打。显然，在这套阵容里斯托克顿是惟一的“大脑”，他对球的掌控与调拨至关重要，雷登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做这种选择，我们也可以看出他对这名冈萨加男孩到底是有多么信任。而最终斯托克顿也没有辜负教练的期望，104比97，爵士成功逆转晋级。

赛后，几乎所有人都对斯托克顿在第四节所表现出的异乎常人的冷静赞不绝口，比如格林就说：“新秀初入联盟时，打这种级别的比赛他们通常都会有些害怕，但约翰不同，他是场上最矮最瘦的，却一点也不畏惧。”而《盐湖城论坛报》的资深篮球专栏作家莱克斯·亨普希尔则更是说道：“约翰的表现就好像是他已经在这个联盟里打了十年一样，太棒了。”

职业生涯第一年便经历如此梦幻般的赛季，斯托克顿无疑是幸福的，不过他却并没有长期陶醉于此。赛季结束后，在雷登的例行球队总结大会开完后，他又专程来到了教练办公室，然后问道：“弗兰克，你觉得我现在最急需提高的是什么？”

“嗯……约翰，你速度飞快，体能充沛，视野和判断力都很好。可作为一名后卫，外线投篮是不是少了点？我想一旦你的远投有了准星，那么就可以在赛场上予取予求。”雷登如是答道。

的确如此。整个新秀赛季，斯托克顿总共就在三分线外出手了11次，命中2球，几乎没有任何外线进攻威胁。于是在休赛期他苦练远投，还特意跑回了冈萨加去向自己的恩师菲茨杰拉德取经。1985-86赛季，斯托克顿更进一步，他的场均出战时间上涨到了23.6分钟，且几乎已经可以与格林共享首发控卫位置（期间他首发38场，后者则是44场），还是球队的助攻王（场均7.4次）与抢断王（1.9次）。虽然三分球仍旧是只有15投2中，不过雷登对此却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需要时间。

与狮子座的鲍勃·库西和“魔术师”相比，白羊座的斯托克顿少有华丽惊艳的表演，他甚至很少使用胯下运球。但与生俱来的冷静和超自然般的直觉却让他在球场上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更加简单直接，一针见血。另外，斯波坎人除了做好1号位本职的组织、传球、策动快攻以及抢断等任务之外，还常常以自己1.85米高、77公斤重的身躯，在攻防两端充当挡人和制造对手进攻犯规的人墙。

1985年夏天，爵士队在选秀大会上又成功摘取了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学的大前锋卡尔·马龙。马龙甫一到来，便用自己的全面性征服了雷登，也让丹特利感觉自己的核心地位受到了威胁，因此在赛季期间他不止一次地向雷登表示说希望后者不要再选新秀，转而把这些选秀权都交易出去。面对这种毫没来由的无理条件雷登又岂能答应？渐渐地这对师徒之间也势同水火，并在1986年休赛期期间雷登终于下定决心将丹特利送往底特律，换来中锋肯特·本森和小前锋凯利·特里普卡。

特里普卡身高1.98米，当时27岁，他一来到盐湖城便立即坐稳了爵士队主力小前锋的位置，而雷登考虑到将特里普卡排进首发用格林跟他搭配比较合适，于是1986-87赛季就又让斯托克顿重新回到了替补阵容当中。对此，冈萨加男孩没有怨言，他服从了教练的安排，并仍旧是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且还是球队助攻王（场均8.2次）与抢断王（2.2次）。

当然，这一切雷登也都看在了眼里，再加之随着年龄增大格林的状态已明显下滑——他当初对老板萨姆·巴蒂斯通所说的那种担心似乎正在发生。不过好在选来了斯托克顿，雷登心中窃喜，然后顺理成章的让其取代格林坐上了球队主力控卫的位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