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有恭巧对将军

●沈 淦

庄有恭是广东番禺（今广州）人，是清朝中期著名的书法家，从小就聪明过人。他家附近是镇粤将军的官署。据说他十二岁时，有一次与一群儿童放风筝，哪知一不小心，扯断了风筝线，那风筝便飘飘荡荡地掉进了将军署的内宅。其他儿童都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官署门外，连呼“可惜”，懊恼不已，却又束手无策。唯独庄有恭道：“既然掉在将军署中，进去取出来就是了，有什么可懊恼的！”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说：“将军的官署，平民百姓怎么进得去？即使混进去了，不被当成小偷，打个半死才怪呢！”庄有恭自告奋勇地说：“好，那你们就在这儿待着，看我进去取风筝。”说着，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慢慢地凑近官署大门边玩耍。守门人见是个小孩子，就没有在意。庄有恭突然跃入门内，直向内宅奔去，待守门人发觉时，他已在数十步外了。守门人急得连呼：“站住！你给我站住！”在后面紧紧追赶。

镇粤将军正在与客人下象棋，听到呼声，连忙起身而出，拦住庄有恭，并将他带进客厅询问。庄有恭不慌不忙地说明了来意。镇粤将军见他眉清目秀，一副伶俐相，心中也有几分喜爱，却故意板着面孔，问他姓名、年龄及一些家中情况。庄有恭对答如流。镇粤将军更加高兴，又问：“你有没有读过书？”庄有恭答道：“正在读。”将军又问：“那么，你会不会对对子？”庄有恭满不在乎地说：“对对子是小事一桩，有什么不会！”将军一听，暗想：“这小子好大的口气。”于是不露声色地问：“你能对几个字的对子？”庄有恭道：“我一个字的能对，一百个字的也能对。”将军哪里肯信，不满地说：“好，那我就出副对联让你对对看，若对不出来，我可不饶你！”抬头看见客厅墙上悬挂着一幅“龙虎斗”彩图，便随口吟道：

旧画一堂，龙不吟，虎不啸，花不闻香鸟不叫，见此小子可笑可笑；

将军的意思当然很明白：你看堂上龙虎尚且不吟不啸，你这个无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若对不出下联来，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哪知庄有恭略一思索，便指着将军与客人下的象棋残局，答道：“就凭这个棋局，就能对出将军的下联了。”然后朗声吟道：

残棋半局，车无轮，马无鞍，炮无烟火卒无粮，喝声将军提防提防。

庄有恭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将军的棋艺并不高超。不过，输掉一局棋倒也罢了，若真的带兵打仗，碰上这车马炮卒均难运用的困境，看你如何对付。将军与客人听了，都大为赞赏。将军亲自捡起风筝，递给庄有恭，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孩子，果然聪明异常。好好用功读书吧，日后前途无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