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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岁,还一个人过活
虚掩的门,久了也会锈的
寂寞是他独自吞噬的指甲
长出来也是苍白的。脖子里的泥
带着母亲的体温,持续贴近领袖
看得见的黑暗,毁掉了小女人
爱打小报告的怪癖。他蹲下,转身,立正
试图通过每一次松懈来完成强拆
心灵的城管不戴袖标,不持刀具
它们温和起来,颇像住在隔壁的狐狸
每个月都跟他约会,然后又再次固化他的警惕
其实,墙从来不在他的对面。他推倒自己
才晓得:墙只是一堆烂泥
迟到的例假提示两种风向。刺疼你的屁股
或者灼热她的脸颊,都需要面对面
一桌子的菜由诸多动物和植物的小命组成
它们摆出各种造型,试图以艺术的姿态
讨好大家。那些穿文化衫的大家,都是些穿越阴阳的畜生
吃到最后,放的是一个屁。这显然有违大厨的期待
他将原材料弄成了复合材料,又把再生材料恢复到原材料
颠来倒去,总想原汤化原食。他以为食客都是批评家,似乎胃口更挑剔
她把他,它,以及她,全误会成对手,其实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不要着急,转一圈,那道菜就是你的
不要跟盘子较劲,鱼也不愿在盘子里睡觉
不要提前出狱,自闭的光线会挡风遮雨
一场雨夹雪刚刚下过,大家需要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这里埋着母亲和母狗
也埋着松树和柏树
阳光不喜欢来这里串门
云彩常想着离间此树与彼树
该拉手的是芹菜和蒜苔
谈不拢的是青蛇和白蛇
村东头。夜里松树老说母狗的风凉话
柏树站在母亲的旁边,一动不动地摇蒲伞
我一直把他当作垃圾,与
旧报纸、碎玻璃以及过期的食品堆在一起
他也不愿将自己跟垃圾分开。混乱的头发和本地的野草交叉跑动
深深地感染了苍蝇,那么快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原地休息五分钟,把中国梦做完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不但木,而且要提前发肿
我顺便抚摸了一下苍蝇,其双翼状的鼾声
有时胜过雷霆。我不得不把雷霆抱在怀里
过路的风,连听诊器都懒得用
流浪汉双手接过雷霆,激情相拥
双眼滚出热泪,像是模仿前世
一起走散的弟兄。过期的食品
在旧报纸里点火,膨膨的声音将琐碎的玻璃藏污般聚众
第一年,安全第一
以套记事
适度的柔软以及略显夸张的肿胀
被一根晾衣绳看见
一张纸裹住你——
我隔着橡胶交谈
不过气,也不透气
算计暗杀了尊严
我的表白太欺人
你的赞美太自欺
月光欺负着窗棂
想进来就进来
有时,你听见猫叫
看不见猫爪。有时
你感受到抚摸,却抵制不了伤害
此刻,墙缝斑驳
像抓伤的时间
片,一片,一片片
我说的是雪花,而不是尿不湿
放进去,便是溶入
像一滴水变成一个水滴,像一个瞎子易容成荷马或阿炳
格斗的戈从眼睛里来,趵突泉从眼睛里来
扎进鱼的心脏,叫承欢;骑到鱼的背上,称逆爱
树叶挡住了大树,阳光挡住了四壁
我空。我悟到了空。但,我不是孙子
可以装孙子,这是第一年的法律
父母在,不游三国
在床上,我颠覆了我的身体
不断地叛国,就是为了投奔你这个死敌
你死不了。此刻,你死在这里
不是佯死,而是死得像没死一样
雪白夜黑。一张纸的约定,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