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别范围、发展潜力与经济表现

2014-10-09 07:05北京师范大学李政
财经界(学术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市场经济世界国家

北京师范大学 李政

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别范围、发展潜力与经济表现

北京师范大学 李政

进入新世纪以来,以中国为代表的21个新兴市场经济体成为引领全球经济走出世界金融危机阴影的强劲动力。这不仅源于其自身固有的资源禀赋优势,更源于其在过去十多年良好的经济表现。当前,新兴市场经济体已经迈上新的发展台阶,面临十分难得的发展机遇和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积极推动新兴市场经济体内部的密切协作,将不仅有助于提升其在全球经济秩序和治理体系中的代表性和发言权,也将为最终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铺平道路。

新兴市场经济体 国别范围 发展潜力 经济表现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新兴市场经济体迅速崛起成为影响世界经济发展和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重要力量。自20世纪60年代日本率先实现经济腾飞开始,东亚“四小龙”、亚洲“四小虎”在20世纪70年代继之迅速崛起,中国、印度、巴西、墨西哥、南非等也在20世纪80、90年代开始逐步实现了经济起飞。进入新世纪以来,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更成为引领全球经济走出世界金融危机阴影的强劲动力,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关注。

与日渐崛起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相关领域的研究工作仍然十分有限。有鉴于此,论文将在系统梳理新兴市场经济体发展脉络的基础上,从四个方面就相关问题予以探讨:一是就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别范围予以界定;二是就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潜力予以评价;三是就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表现予以介绍;四是就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形势予以分析。

一、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别界定

如果从日本经济起飞算起,新兴市场经济体已经出现逾半个世纪之久。但真正开始使用“新兴市场经济体”这个提法的时间却并不很长。20世纪80年代早期,人们开始用“新型工业化经济体”一词来形容亚洲和拉美的几个经济发展较好的市场化国家。其后,随着多数亚洲、非洲和拉美国家的市场化改革步伐不断加快、经济增长后劲显著增强,众多国际组织开始对这些发展中国家给予更多关注。世界银行经济学家Antoine van Agtmael在这一时期最早提出了“新兴市场”的概念,意指正处于由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过渡的国家。显然,这一认识更侧重于发展阶段而非具体国别的界定。随着新兴市场经济体范围的逐步扩大,“新型工业化经济体”和“新兴市场”两个概念开始被逐步混用,并继而被涵义更为准确的“新兴市场经济体”、“新兴经济体”或“新兴市场国家”所取代。

事实上,不仅是名称选择,就连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涵义界定也存在巨大分歧。众多国际组织、学术机构和专家学者从不同视角就其定义提出了各自的见解(张宇燕和田丰,2010)。综合这些代表性定义,可将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本质特征概括为:第一,市场经济体制或经济体制转轨国家;第二,能在一定时期内保持较高经济增速但人均收入水平仍低于发达经济体;第三,处于全球经济分工体系当中的开放经济体;第四,市场经济的各项制度处于不断完善之中;第五,金融市场特别是资本市场有待着力完善。这五项基本特征,从根本上将新兴市场经济体与计划经济国家、市场经济国家、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等传统概念进行了区分,充分展现出了这一概念存在的现实意义和学术价值。

与此同时,新兴市场经济体涵义界定的巨大分歧也增加了其国别范围界定的困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博鳌亚洲论坛(BFA)、美国哥伦比亚大学(CU)、英国富时公司(FTSE)、美国万事达公司(Master-Card)、英国《经济学人》杂志(The Economist)、、美国摩根士丹利集团(MSCI)、西班牙毕尔巴鄂比斯开银行 (BBVA)、美国标准普尔公司(S&P)和美国道琼斯公司(DOW JONES)等众多国际组织、研究机构、投资银行和评级机构纷纷根据其业务领域推出了相应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名录(李政,2014)。

通过比较这十个权威机构确定的新兴市场经济体范围,从中遴选出至少已经得到六个(含)以上认可的,并结合此前归纳的新兴市场经济体五项基本特征,阿根廷、埃及、巴西、波兰、俄罗斯、菲律宾、哥伦比亚、韩国、捷克、马来西亚、秘鲁、摩洛哥、墨西哥、南非、泰国、土耳其、匈牙利、印度、印尼、智利和中国等21个经济体(以下简称“E21”)可以较好地满足这些条件。

首先,E21完全具备了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五项特征。这些国家均为市场经济国家或经济体制转轨国家,其发展水平虽大多低于发达国家特别是“七国集团”(以下简称G7)平均水平,市场经济体制机制较之发达国家也还存在很大距离,但其在过去10至20年均表现出了强劲的发展态势,国内生产总值和国民收入显著大幅提升,后续发展潜力依然巨大,前景十分广阔。

其次,E21全面反映了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整体状况。从地域分布来看,E21中包括亚洲国家8个、拉美国家6个、东欧国家4个、非洲国家3个,这一分布不仅涵盖了各大洲发展中国家的典型代表,同时也体现了各大洲在世界经济增长中的基本表现;从涵盖类型上看,E21既包括了发展水平仍然较低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同时也包括了市场经济体制仍有待继续完善的个别发达国家,兼顾了新兴市场经济体对于经济增长和制度演进的双重关注。

再次,E21综合实力对于全球和地区发展影响重大。从国际分工来看,E21包含了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处于全球经济分工格局中位次不断提升的主要发展中国家,其对世界贸易、投资和经济增速的影响都十分巨大;从地区影响来看,E21均为各大洲具有显著影响的大国,其经济总量、地域面积、人口规模和资源条件对于地区发展和政治环境的作用亦举足轻重。

全文将围绕E21就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有关情况予以探讨。

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潜力

自然资源、人力资源和硬件设施不仅直接决定着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速和发展模式,也深深影响着其未来的增长潜力和发展质量。因而,全面客观地认识E21的自然资源、人力资源和硬件设施状况,无疑有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其在当今以致未来世界经济格局中的作用和地位。

(一)自然资源

相较于多数国家而言,E21的总体资源禀赋优势较为突出,其土地、淡水、能源和矿产资源的丰裕程度均位居世界前列,具备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和开发潜力,且尤以“金砖国家”最为突出。

1、土地资源

E21陆地总面积约为5475万平方公里,占全球陆地总面积的36%。其中,仅俄罗斯、中国和巴西三国的陆地面积就达3522万平方公里,约占E21陆地总面积的64%。除匈牙利和韩国外,其余E21的陆地面积均超出G7中的英、德、日、法、意等发达国家,并位居所在大洲前列。广阔的地域面积奠定了E21发展的重要基础。

2、淡水资源

E21流域面积广阔,河网密布,湖泊众多,淡水资源十分丰富,并尤以巴西、俄罗斯、印尼、中国、印度和哥伦比亚最为突出。但与此同时,由于E21多处于工业化、城市化加速发展阶段,且人口规模庞大,致使其中很多国家的淡水资源使用量也十分巨大。其中,中国、印度、俄罗斯、墨西哥和埃及均位居世界淡水资源使用量的前十位,而人均淡水资源占有量却无一进入世界前十。

3、能源资源

E21在国际油气储产格局中占有重要地位。截止2011年,E21的石油探明剩余储量约占全球的8.67%、天然气探明剩余储量约占全球的32.59%;石油年总产量约占全球的32.88%、天然气年总产量约占全球的35.25%。E21的煤炭储量也十分丰富,产量巨大。截止2011年,俄罗斯、中国、印度和南非等新兴市场经济体中的13个主要煤炭生产国的煤炭探明剩余储量约占全球的44.93%,年总产量约占全球的70.59%。

4、矿产资源

E21不仅能源资源丰富,其他主要矿产品资源也十分丰富,特别是铁、铜、铝、铅、锌、镍、锰、锡、金和磷酸盐等十种国际主要贸易矿产品的储产量十分巨大。在目前国际公认的6个主要矿产资源丰富国家当中,E21就占到3个(俄罗斯、中国、南非),8个较丰富国家当中,E21就占到6个(巴西、印度、墨西哥、秘鲁、智利、摩洛哥)。从探明剩余储量来看,巴西、俄罗斯的铁矿探明剩余储量位居世界第一、二位,印度、中国和南非等国也均位列前十位以内;智利的铜矿探明剩余储量位居世界第一,俄罗斯、秘鲁等国均位列前十位以内,波兰、菲律宾等国的储量也十分巨大;南非的锰矿探明剩余储量位居世界第一,巴西、印度和中国等国也均位列前十位以内;南非、俄罗斯的金矿探明剩余储量位居世界第一、二位;摩洛哥的磷酸盐矿探明剩余储量位居世界第一,俄罗斯也位居前十位以内。此外,俄罗斯和印尼的镍矿探明剩余储量,中国、秘鲁的铅锌矿探明剩余储量,印尼、中国、泰国和马来西亚的锡矿探明剩余储量,巴西、印度的铝土矿探明剩余储量等也均位列世界前十位以内。从矿产品年产量来看,中国、巴西的铁矿石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二位,印度、俄罗斯和南非等国均位居前十位以内;智利的铜矿石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印尼、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的铅锌矿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秘鲁、俄罗斯和墨西哥等国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俄罗斯的镍矿石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印尼、中国和南非等国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南非的锰矿石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二位,巴西、印度和墨西哥等国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印尼、秘鲁、巴西和俄罗斯的锰矿石年产量位居世界前六位,马来西亚和泰国等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南非的黄金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二位,秘鲁、俄罗斯等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的磷酸盐年产量位居世界第一,摩洛哥、俄罗斯和埃及等均位居前十位以内;中国和巴西的铝土矿年产量也均位居世界前十位以内。随着全球主要矿产品供求紧张状况的不断加剧,丰富的资源蕴藏量和巨大矿产品年产量日益提升着E21在全球矿产品市场上的重要地位,也为其推动本国经济发展、争取更多机遇创造了条件。

(二)人力资源

E21庞大的人口规模不仅为其经济起飞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劳动力资源,也为其经济发展创造了巨大的消费市场。但与此同时,伴随经济持续增长而显著改善的生活环境和不断提高的医疗水平,也抑制了E21的人口增速,老龄化趋势开始逐步显现,深刻影响着这些国家经济发展模式的未来方向。当前,E21人口主要呈现以下特征:

一是总体人口规模依旧庞大。截止2011年,E21人口总数为42.28亿,占全球人口总数的61.95%,虽较2001年仅增长4.71亿,但占比却与2001年基本持平(61.92%)。其中,中国、印度人口总数长期位居世界第一、二位,印尼、巴西和俄罗斯等国也均位居前十位以内,5国人口总数达33.36亿,占E21人口总数的78.90%。

根据联合国人口基金会(UNFPA)发布的《2011年世界人口状况报告》,在未来40年,E21人口增速虽会有所下降,但全球新增人口的半数仍将来自E21。其中,中国人口将在2025年前后达到峰值14亿,印度人口将在2050年达到17亿(UNFPA,2011)。

二是部分国家人口增速明显。过去十年,E21人口年平均增速(9.83‰)虽低于全球人口年平均增速(12.4‰),但各国之间差异却十分巨大。其中,马来西亚、埃及、菲律宾、印度、南非和墨西哥等国人口增速均高于世界平均水平,6国人口累积净增2.72亿,占E21人口累积净增值半数以上;而俄罗斯、匈牙利和波兰等国人口则长期为负增长。

三是老龄人口数量增长迅猛。目前,全球人口老龄化趋势已由发达国家蔓延至E21。根据美国中央情报局发布的《各国概况(2012)》,在49个年轻型人口国家中,E21无一入围;在89个成年型人口国家(地区)中,共有菲律宾、埃及、南非等13个E21入围;在94个老年型人口国家(地区)中,共有捷克、匈牙利、俄罗斯等8个E21入围。相较于G7而言(平均41.47岁),E21平均年龄中位数虽然很低(30.39岁),但依然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8.4岁)。同时,由于中国、印度等人口大国已经进入老年型人口国家行列,致使E21中进入老年型人口国家的人口总数已达81.25%。老龄化趋势的显著加快,一方面反映了E21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积极成果,另一方面由于青壮年劳动力不足所引发的劳动力成本上升和社会保障投入增加也成为影响E21下一步发展的重要制约因素,迫使很多国家不得不加速推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型。

四是总体教育水平大幅提升。教育水平既是显示经济发展成效的具体体现,也是影响未来经济发展潜力的判断依据。从受教育年限角度考察,根据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E21平均受教育年限已达13.33年,接近高等人类发展国家水平,其中,捷克、韩国已达到超高等人类发展国家水平,阿根廷、捷克等10个国家已达到高等人类发展国家水平;中国、哥伦比亚等6个国家达到中等人类发展国家水平;3个国家达到低等人类发展国家水平。从文盲率角度考察,E21中15岁以上人口的识字率为90.91%。其中,90%以上的国家有14个,最高的俄罗斯为99.60%;80%至90%的国家有5个。尽管G7的15岁以上人口识字率已高达98.91%,但E21与其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特别是中国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普及率的不断提升、新兴市场经济体高等教育质量的逐步提高和墨西哥、韩国等国职业技术教育的日益普及,E21的总体教育状况已能够较好地满足经济发展需要,并为其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智力基础。

(三)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状况直接反映着国家经济发展水平,也是推动其继续向前发展的重要条件。目前,E21之间基础设施状况虽差异巨大,但总体水平仍远远高于其他发展中国家,有些国家已与发达国家十分接近。良好的基础设施条件,为国际资本流入、技术转移和产业替代创造了积极条件。

1、交通基础设施

交通运输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相较发达国家而言,E21交通运输能力虽总体依旧薄弱,但其发展速度和开发潜力却十分巨大。截止2011年,E21共有机场12930个,占世界总数的29.52%。其中,巴西、墨西哥、俄罗斯、阿根廷、哥伦比亚和印尼等6国机场数量已位列世界前十位以内。受世界金融危机影响,2009年以来,中国、巴西、土耳其和印度等E21的航空乘客人数分别出现100万至4000万的显著增长,而美国、日本和德国等发达国家却分别出现500万至2000万的不同程度下降,新兴市场经济体重构全球航空运营格局的时代正在悄然到来。

目前,E21铁路运营总里程已达417996公里,占世界的36.67%。其中,俄罗斯、中国、印度、阿根廷和巴西等5国铁路运营总里程已位列世界前十位以内。2009年以来,中国、印度和南非等E21的铁路货运能力开始大幅增加,特别是随着中国高速铁路建设步伐的不断加快,其货运能力已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而俄罗斯则继续保持世界第三的地位。但与此同时,由于多数E21地域广阔、人口众多、投入有限,致使其铁路地域覆盖程度依然距离发达国家相去甚远。截止2011年,E21的铁路平均路网密度仅为150.75km/10000km2,而G7国家平均已达503.68 km/10000km2,两者相差3倍多。除匈牙利铁路路网密度位居世界前列、波兰和韩国接近G7国家平均水平以外,其他E21依然差距较大。

近年来,E21公路建设速度明显加快。截止2011年,E21公路运营总里程已达13563172公里,占世界公路运营里程的13.26%,高于G7国家总体水平(11236563公里)。其中,中国、印度、巴西和俄罗斯等4国的公路运营里程已位列世界前十位以内,这一数量和G7国家持平。从公路建设等级来看,E21之间差别较大。中国的高速公路运营总里程已达84946公里,位居世界第一,而E21当中紧随其后的俄罗斯、墨西哥则分别只有30000公里和6279公里,而除其后的韩国、智利、土耳其和马来西亚徘徊在1500至3500公里之间外,其他国家均低于1000公里。而在G7国家当中,高速公路总里程最少的英国也已达3519公里,其他国家则均在6000公里以上。从公路网络覆盖程度来看,匈牙利公路路网密度已位居世界前列,波兰、韩国和印度三国也已接近G7国家平均水平,而除阿根廷、埃及、智利和俄罗斯外,其他17个E21的公路路网密度均已高于加拿大。但总体而言,E21公路平均路网密度仅为4484.67km/10000km2, 距离 G7 国家 15362.61km/10000km2的平均水平,依然差距很大。

总体来看,E21的交通基础设施和运输能力均远远好于其他发展中国家,且部分E21已与G7等发达国家十分接近,特别是匈牙利、波兰和韩国等经济水平总体较高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尤为明显。从洲际分布来看,欧洲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交通基础设施状况最好,亚洲其次,而拉丁美洲和非洲则相对较差。在国别分布中,尤以中国等“金砖国家”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进展最为显著。日益顺达的交通运输网络有效地支撑了新兴市场经济体在过去十年的高速增长。纵观发达国家经济增长历程,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对其发展功不可没。因此,面向未来发展,新兴市场经济体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依旧前景巨大,而庞大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也将为其未来发展提供新的历史机遇。

2、通讯基础设施

当今时代,信息技术已经成为支撑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进入新世纪以来,以中国、印度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信息通讯设施建设获得前所未有的巨大发展,固定电话、移动电话和互联网用户数不断刷新历史最高记录。截止2011年,E21固定电话用户已达5.75亿,占全球的48.30%;移动电话用户已达34.46亿,占全球的57.35%;互联网使用人数已达8.51亿,占全球的40.20%,E21信息通讯设备覆盖人口已经占据全球的半壁江山。

和G7相比,移动电话已取代固定电话成为E21民众首选的通讯设备。E21移动电话用户已占到人口总数的123.61%,高于G7国家的118.71%;而G7国家固定电话用户虽有所下降,但依旧维持在55.03%,远高于E21的20.06%。综合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的总体覆盖情况,新兴市场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的通信服务水平已趋于一致。

E21互联网使用人数也在大幅增加。截止2011年,韩国、马来西亚、捷克、匈牙利、波兰和哥伦比亚的互联网使用人数已超过人口总数的一半。韩国更是以82.77%的覆盖率超过G7国家平均水平,而中国互联网使用人数已经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网络信息技术的迅速普及,大大降低了经济运行成本,也开拓了新的经济增长空间。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新兴市场经济体自然资源和劳动力资源依然是支撑其经济增长的重要基础,决定着其在当今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地位。但是,纵观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历程,任何单纯依赖自然资源或劳动力资源的发展模式均难以在长期成为支撑其经济增长的恒久动力,资源枯竭、人口老化仍然是新兴市场经济体无法逾越的发展 “魔咒”。因而,在继续释放现有自然资源和劳动力资源禀赋优势的同时,加快改善硬件设施、大幅提升人力资本、逐步转型产业结构,无疑对于其今后发展具有更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三、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表现

美国次贷危机所引发的世界金融危机,根本改变了全球经济发展格局的未来走向。以新兴市场经济体为代表的广大发展中国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资本、技术等长期被发达国家垄断的高端生产要素开始向广大新兴市场经济体加速转移,不仅推进了这些国家的技术升级和产业替代,也进一步激发了其固有的自然资源和劳动力资源禀赋优势,提升了其在全球产业分工中的地位,增强了其在全球经济发展和治理体系中的整体影响力。

(一)经济总量

2001年至2011年,E21经济总量(名义国内生产总值)从51585亿美元增长至210639亿美元,占全球经济比重由16.48%迅速上升至30.10%。而同期G7经济总量仅从206135亿美元增长至335645亿美元,占全球经济比重由65.87%下滑至47.96%。2001年,E21中处于中高等收入国家行列的有9个、处于中等和中低收入国家行列的有10个、处于低收入国家行列的有2个;至2011年,处于高等收入国家行列的已增加到4个、处于中高等收入国家行列的扩展到12个、处于中等和中低收入国家行列的降低至5个,并已全部摆脱低收入国家行列。中国、巴西、俄罗斯和印度4国经济总量分别由十年前的世界排名第七、九、十三和十九位跃居至第二、七、九和十位。

世界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印度经济继续保持了强劲的增长势头,俄罗斯、巴西、墨西哥等E21主要经济体经济增速回升明显。新兴市场经济体在此期间的整体经济表现远优于发达经济体,并成为影响全球经济运行和稳定的重量力量。但是,由于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发展起点低、起步晚、人口多,致使其相互之间差异巨大,处于E21最高端的韩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达19890美元,而处于最低端的印度却只有1330美元,两者之间相差15倍。而即使是处于E21最高端的韩国,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也仅有处于G7最低端的意大利的三分之二,至于E21和G7的平均水平更是相差达5倍之多。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赶超的任务仍然十分艰巨。

(二)经济增长

追求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是社会发展的重要目标。2001年至2011年,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总量的累积增幅高达308.33%,远高于G7国家62.82%的同期增速。其中,中国、印尼、土耳其、智利和秘鲁等5国经济涨幅位居E21前列,印度和墨西哥涨幅则相对较小。

受世界金融危机影响,2009年以来,E21经济增长总体有所回落,除中国继续保持8.8%的高速增长外,多数国家经济增速仅能维持在5%左右,泰国更是出现了0.5%的负增长。但从总体来看,这一增长水平依然远高于深陷金融危机的欧美发达国家。在G7中,除德国在2011年出现了3.1%的经济增速回升之外,其他国家仅能维持1%左右的增长率,而日本则已连续几年增幅为负。不断扩大的经济总量和较为明显的经济增速,使广大新兴市场经济体在此轮世界金融危机中,充分展现了其拉动全球经济增长的强劲动力。由G7主导全球经济格局的时代正在被新兴市场经济体逐步打破。

(三)价格水平

价格稳定是宏观调控的重要内容。根据经济发展规律,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之间具有较高相关性。妥善协调经济增长和物价水平之间的相互关系成为考验一个国家宏观调控成熟度的重要判断依据。2011年,E21平均消费价格指数为5.6%,维持在温和通胀范围之内。其中,摩洛哥、捷克和马来西亚等15个国家低于该平均水平;土耳其、巴西、俄罗斯和印度已进入严重通胀国家行列;而阿根廷和埃及则长期徘徊在较高水平。

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价格水平,一方面受本国经济发展环境和宏观调控政策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国际经济环境特别是发达国家经济政策影响。由于当前全球经济正处于深刻震荡的谷底阶段,发达国家经济低迷、金融市场震荡不前,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新兴市场经济体得以持续维持较低通胀水平的重要原因。但随着全球经济的逐步复苏,受各国生产者价格指数推动影响,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必将面临新的通胀压力。因此,提高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宏观调控水平,不仅需要增强这些国家的市场经济驾驭能力,更需要其能够降低对发达经济体的经济依赖,强化其在全球经济竞争环境中的自主能力。

(四)国际贸易收支

由于E21货币均不属于国际支付和储备货币,因此,必要的国际货币储备对于确保其进口和其他需求具有重要意义。同时,货币汇率亦受该国国际收支状况影响,长期大幅赤字必然导致本币贬值,进而影响其资本和流动性表现,对实体经济造成损害。世界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经常账户得以实现再平衡。但随着其后世界贸易形势的逐步好转,部分E21的经常账户再度出现大幅失衡,赤字规模不断扩大,并尤以土耳其、印度和波兰最为严重。不仅如此,2010年以来,土耳其、印度和波兰等国经常账户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也呈上升趋势。与此同时,中国、韩国和印尼等国经常账户余额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却在不断下降,仅中国就由2007年的10.60%降至2011年的2.76%。随着中国等E21经济增长由外需推动向内需拉动逐步转变以及国际经济形势的长期低速增长,这一趋势仍将持续下去。

E11的国际收支状况是与其以出口导向为主的产业结构紧密联系的。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均曾经历过贸易总量持续扩张的过程。截止2011年,E21进出口贸易总额达110892.8亿美元,占全球贸易总额的30.65%,与G7总体水平(35.10%)基本持平。在E21中,中国、韩国、俄罗斯、墨西哥和印度等国进口和出口贸易额均位居前列,占E21进出口总额的64.43%,而马来西亚、匈牙利、捷克、泰国和韩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已接近或超过100%。

(五)就业情况和收入分配

就业情况是反映经济运行走势的关键指标。由于E21发展水平和就业结构存在较大差异,其就业率也相差很大。截止2011年,E21平均失业率为8.3%,高于G7平均水平(7.67%)。其中,失业率最低的泰国仅为0.70%,而失业率最高的南非则高达24.90%。按照国际通行的4%至8%的自然失业率标准,南非、波兰、埃及、匈牙利、哥伦比亚、土耳其、印度、摩洛哥和捷克等均高于这一标准。与此相对应的是,即使面临百年一遇的世界金融危机,G7的失业率仍能基本维持在4%至9%之间。这一方面反映了其劳动力供给的相对紧张,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其实体经济良好的抗风险能力。

就业情况和收入分配是紧密联系的。多数发达国家都曾经历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由大到小的变化过程,而多数E21当前正面临着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严峻局面。以基尼系数判断,在21个新兴市场经济体中,14个国家高于0.4的国际警戒线,属于收入差距悬殊或较大国家,仅有1个国家低于0.3,属于收入差距比较平均国家。从洲际分布来看,拉美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收入差距较大(0.504),这也是该地区长期处于“中等收入陷阱”的恶果;欧洲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收入差距较小(0.329),居民总体福利水平位居其他E21前列;亚洲(0.435)和非洲(0.461)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收入差距处于上述两者之间,但高于G7国家平均水平(0.343)。需要注意的是,“金砖国家”中的南非、巴西、中国和俄罗斯全部处于0.4的国际警戒线以上。这些国家在带动新兴市场经济体整体向前发展的同时,其内部日益严重的收入分配问题已不容忽视,“中等收入陷阱”的阴霾依然笼罩在广大新兴市场经济体之上。

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在此轮世界金融危机中,牢牢把握了难得的发展机遇,迅速提升了自身经济实力,并在全球经济格局中发挥了日趋重要的作用。在此过程中,也全面暴露了其长期存在的市场经济体制不健全、宏观调控能力薄弱、产业结构不合理、对外贸易依存度较大等问题,而这些问题正是新兴市场经济体与发达经济体的最大差距所在。

四、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未来展望

综合前述分析,当前,新兴市场经济体已经迈上新的发展台阶:一是良好的资源禀赋优势奠定了其在全球经济格局中的重要地位,为其在世界舞台上获得更多“话语权”提供了根本前提;二是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已先于发达经济体走出世界金融危机阴影,全球经济格局正处在新一轮深度整合之中,未来世界经济增长离不开发达经济体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协力支撑;三是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内部对话平台和以“20国集团”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对话平台机制已步入良性发展轨道,新兴市场经济体内部之间以及与发达经济体之间的协作机制、交流领域、合作范围将会不断深入和扩大,新兴市场经济体在世界经济发展和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中的地位和作用将会随之进一步凸显,这将为建立全球政治经济新秩序奠定重要基础。

在客观评价新兴市场经济体发展机遇和自身优势的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经济发展内在规律和复杂外部经济环境对新兴市场经济体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一是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依然较低,特别是在体制机制、技术水平、产业结构、宏观调控等方面依然远逊色于发达经济体;二是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际影响力依然有限:一方面,新兴市场经济体尚不具备引领全球经济发展的综合实力,对于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前瞻性、战略性规划能力严重不足,世界各国仍只能在发达国家的规划框架内前行,另一方面,新兴市场经济体虽具备资源禀赋优势,但其在重要战略物资上仍不具备和发达经济体进行讨价还价的实力,依然只能成为旧有经济秩序的“参与者”,而非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三是多数新兴市场经济体在加速推进工业化、城市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还将面临着信息化、气候变化等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各类挑战。在此方面,不仅是新兴市场经济体,就连发达经济体也尚在艰辛探索之中。

新兴市场经济体正处于承前启后的关键发展期,面对来自人类社会共同的风险与挑战以及旧有政治经济秩序的制约与阻碍,任何单个E21都是无法独立应对和解决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只有在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其既有优势、自觉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同时,不断加强沟通、积极协作,逐步在政治、经济、文化、安全等各领域建立起有效的合作机制,才能在全球经济秩序和治理体系中真正提升其代表性和发言权,为最终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铺平道路。

[1]张宇燕,田丰.新兴经济体的界定及其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地位[J].国际经济评论,2010(4)

[2]李政.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内涵、范围与国际地位[J].经济问题,2014(1)

李政,男,汉族,1982年6月生,山西静乐人,管理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理论经济学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为发展经济学、区域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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