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眼中的北京(1840—1911)

2014-11-10 22:21孙琼
黑龙江史志 2014年19期
关键词:传教士著作北京

孙琼

[摘 要]19世纪北京的社会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特别是1840年以后,西方势力对北京的影响逐渐增大,西方的各种势力越来越深入的渗透到北京外交、经济、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北京近代史的发展。传教士伴随着“条约”等因素进入北京,作为外国人中最特殊的人群发挥着影响,本文就1840-1911年间传教士撰写的有关北京的著作进行简要分析。

[关键词]传教士;北京;著作

19世纪北京的社会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特别是1840年以后,西方势力对北京的影响逐渐增大,西方的各种势力越来越深入的渗透到北京外交、经济、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北京近代史的发展。传教士伴随着“条约”等因素进入北京,作为外国人中最特殊的人群发挥着影响,他们抱着改革中国社会,拯救中国人民“灵魂”的志愿来到中国,他们深入到北京社会的各个阶层,与王室贵族、高级官员到贫苦市民、普通农民发生联系,一方面,他们公然蔑视中国的文化,视“儒家思想”如粪土,妄图彻底改革中国根深蒂固的文化思想;另一方面,他们致力于北京教育、医学的发展,促进了北京西学的发展,最先将东方文明介绍到西方。不可否认的是,传教士在近代北京的教育和医疗事业发展上做出了许多有益的推动,但是却很少有皈依的中国教徒(1)。

从中国历史上看,基督教从唐朝至明末清初曾三度传入中国。北京同基督教的直接联系发生于16世纪。随着欧洲社会的发展,经济技术空前发展。16世纪80年代,意大利耶稣会士利玛窦(1552-1610年)进入中国传教,并历尽千险、排除万难,最终抵达北京,成为在北京传教的“第一人”,开启了北京早期传教之门。

17世纪来京的耶稣会士据统计有76人。其中有些留下了在京观察生活的文献纪录,它们是西方世界了解北京的第一手珍贵材料,亦是研究明末清初北京与中西文化交流关系的重要历史文献:例如:《利玛窦中国札记》是17世纪初期耶稣会士“北京经验”的历史纪录,安文思的《中国新史》表现了17世纪中期耶稣会士眼中的北京。李明的《中国近事报道》展现的是17世纪后期耶稣会士视野中的北京形象。

18世纪罗马教廷与中国政府之间爆发了的“礼仪之争”,外交冲突的根本原因来自于东西文化上巨大差异,罗马教廷无法接受中国祭祖、祭孔的文化传统,最终导致康熙皇帝于1720年颁布了禁教政策,“以后不必西洋人在中国行教,禁止可也,免得多事(2)”。康熙以后,历任皇帝均釆取坚定的禁教政策,基督教和“邪教”划为一类,成为清朝政府严厉打击的对象。

19世纪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伴随着西方国家经济飞速、对外扩张的同时是大清帝国的腐朽和衰落。在种种不平等条约的框架下,清政府的宗教政策经历了一个从严厉禁教到宗教宽容的过程。

英国为了争取更多的贸易利益敲开了中国的大门,随着1842年鸦片战争结束,《南京条约》缔结,五个通商口岸开放,中国传教之门随即被打开。虽然《南京条约》中没有明显涉及传教士的条款,但是传教士作为外国人,理所当然的从条约中获益。对基督教的有限驰禁政策在1844至1850年间持续松动,在法国谈判者的压力之下,清朝政府在1844年12月、1846年2月相继办不了两条敕令:“宣布不迫害忠诚信仰基督教的中国人。康熙以后的旧教堂如果没有被挪作他用就予以归还教会使用。”虽然传教士在内地地区传教仍然不合法,但是在治外法权的保护下,传教工作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清政府在西方各国的施压下,于1944年颁布了一则上谕,允许五通商口岸的中国人信教,“将准习教为善之人免罪之外,于滋事为非者,仍治以应得之罪。与外国习教者,应禁擅入内地(4)。”虽然,传教士在内地传教仍不合法,但是清朝政府的“严厉宗教政策”已经松弛。

向内地传教的最后限制在1858年中美《天津条约》和1860年中法《北京条约》的签订后正式瓦解,从此确立了清政府的宗教宽容政策。中美《天津条约》条约规定,“耶稣基督圣教,又名天主教,原为劝人行善,凡欲人施诸己者,亦如是施于人,嗣后所有安分传教、习教之人,一体矜恤保护,不可欺侮凌虐。凡有遵照教规,安分习传者,他人勿得骚扰(5)”。1860年中法《北京条约》第六条则规定,“应如道光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五日上谕,应晓示天下利黎民,任各处军民人等传习天主教,会合讲道,建礼拜堂,且将滥刑者拿下,予以应得处分。又将前谋害天主教者之时所充公天主堂、学堂、至坟、田土、房廊等件应赔还,交法国驻扎京师之钦差大臣,转交该处奉教之人,并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5)”。清政府的“宽容传教政策”的开始,直至1912年这一政策基本没有发生根本变化。

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后,一方面撰写了大量的关于中国的综合性研究著作,向西方介绍中国,内容涉及:中国概况和历史文化、中国社会结构、社会民生和民族性格等;另一方面,他们将自己在中国的传教经历记录下来,回到本国后纷纷著书记录自己在华传教的经历,描述他们在北京的生活经历,所见所闻,成为研究中国近代史的重要资料。这些著作普遍在出版前一般都在报刊发表过部分内容,后经系统梳理、补充、修改出版。对当时北京社会问题的介绍和研究相对深入,知识结构相对系统,具备一定的信息性和学术价值,基本可以代表作者的中国观,其出版也非常及时,一般与传教士传教工作同步,在西方社会一度造成极大轰动。

通过笔者调查,这一时期传教士撰写的专记北京的专著不多。但是对于这些资料的整理和挖掘却具有重要的意义,研究传教士的著作对于了解北京历史和研究理清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细节是十分有必要的。

据笔者统计,19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期,传教士出版的关于中国的主要英文著作约有50余部,笔者在此擷取几部影响较大的和北京相关的著作略作介绍。

《中国总论》(6)(The Middle Kingdom),该书作者系美国汉学的开山祖师卫三畏,美国第一位汉学教授。该书为其代表作,出版于1845年,共两卷,二十六章,达1200多页。内容包括:全国区划与特征,东部各省地理,西部各省地理,满洲、蒙古、伊犁、西藏地理,人口与统计,中国博物志,中国法律与政府概略,法律的执行,教育与科举考试,中国语言文字的结构,中国经典文献,中国的雅文学,中国人的建筑、服装与饮食,中国人的社会生活,中国工艺,中国科学,中国的历史与纪年,中国宗教,基督教教会在中国人之中,中国商业,中国的对外交往,第一次对英战争的起因,第一次英中战争的进程及其结果,太平军叛乱,第二次英中战争,中国近事等内容。该书涵盖内容极广,几乎包括当时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此书可以说是当时中国社会的“百科全书”。卫三畏宣称写这本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纠正以往对于中国人民及其文明的种种可笑的印象,通过对他们政府及其行为准则、文学和科举考试的梗概、社会、实业宗教状况进行朴实无华的描述”气尽管卫三畏的出发点是客观忠实的介绍中国,但实际上,卫三畏还是以基督教价值观为中心,认为“中国人介于文明与野蛮之间——中国在现存的制度和文学方面,是最文明的异教国家”。卫三畏的这部《中国总论》一经出版即在西方社会引起很大反响。到1861年,该书已连续印刷了四版。此书内容中零星可见有关北京地理、历史的记载。

《北京:历史和描述》(Pékin, Histoire et Description,今译为《老北京那些事儿—三品顶戴洋教士看中国》),此书系晚清法国来华传教士樊国梁(ierre-Marie Alphonse Favier,1837-1905)的名著。此书出版于19世纪末,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方面介绍了北京的历史发展脉络和传教士在北京的生活,另一方面则展现了北京的文化、生活风貌。该书出版后曾在法国引起强烈反响:1897年法兰西科学院(Academie fran?觭aise为此书颁奖,樊国梁本人也名噪一时。1905年,樊国梁从《北京:历史和描述》(法文版)中自选出天主教传行中国相关内容,请人译成中文并在北京出版,名为《燕京开教略》。

《往日琐事:一位美国女传教士的中国记忆》,2010年由山东画报出版社翻译出版。此书作者为:安娜·西沃德·普鲁伊特,此书系美国女传教士普鲁伊特写的最经典的作品之一。清朝末年,安娜·西沃德·普鲁伊特与丈夫相继到中国山东胶东地区从事传教工作。夫妇二人在华活动五十余年,携一干同仁身体力行,广为布道。此书即安娜亲身经历之记录,文字朴实,叙事诙谐,配以稀有老照片若干,怀乡恋土之情溢于言表。虽为一家之言,却不失为观察近代西方教会、中外关系乃至中国社会一份难得的真实写照。

《花甲记忆—一位美国传教士眼中的晚清帝国》(7)(Z Cycle of Cathay or China , South and North With Personal Reminiscences),该书作者系大名鼎鼎的“中国通”丁韪良。丁韪良,基督教新教教会长老派传教士,在中国生活了62个年头(1850—1916,中间有4年时间不在中国),是当时在华外国人中首屈一指的“中国通”。北京崇实中学创立者,崇实中学(现北京二十一中学)第一任校长。1898年,丁韪良被光绪皇帝任命为中国的第一所大学—京师大学堂(今北京大学)首任总教习(即校长),授二品。他的一生不仅具有传奇色彩,同时也是一位充满争议的历史人物。这部著作分为两部分:在中国的南方生活和在北方生活,第一部分主要以在香港、广州、厦门、宁波、舟山群岛等南方地区的社会见闻、生活场景进行描述,主要描绘了南方地区的偶像崇拜场景和事件、杀婴等社会陋习、科举考试、人们的生活方式、太平天国运动,以及鸦片战争和天津条约的谈判过程。第二部分围绕北京地区的见闻展幵描述的,主要描绘了北京的人文景观、曲阜孔庙及儒家文化、清朝官员与政府、京师同文馆以及中国对外关系和传教问题。丁韪良主要以生活游历为线索,全景观的展示了中国的南方和北方社会的状态。

注释:

(1)费正清:《观察中国》,2013年,吉林出版集团。

(2)陈垣:《康熙与罗马教皇使节关系文书》(十四),故宫博物院1932年影印版,转引自吴义雄:《在宗教与世俗之间: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在年南沿海的早期活动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6页。

(3)《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2898页。

(4)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一册,第55页。

(5)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一册,第147页。

(6)卫三畏著,陈俱译:《中国总论》,,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

(7)丁题良著,沈弘等译,《花甲记忆:一位美国传教士眼中的晚清帝国》,广州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

基金项目:北京学研究基地开放课题:《亲历北京:1840-1911年西方人士有关北京著作研究》成果(Sk5020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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