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国的“东方栅栏政策”

2014-11-10 16:11陈翔
黑龙江史志 2014年20期
关键词:法国

[摘 要]在中世纪后期和近代前期,哈布斯堡帝国的雄伟国力和霸权政策威胁着欧洲多数国家的安全、独立与生存,激起这些国家不同形式和不同烈度的反对与抵制。作为西欧传统大国的法国,为了追求本国的安全环境以及实现自身的霸权目标,奉行“东方栅栏政策”,积极与土耳其、波兰、瑞典等国结盟,东西两面夹击哈布斯堡帝国。“东方栅栏政策”产生了一定的效果,使奥地利哈布斯堡面临双线作战的不利局面,影响了其战略目标的达成,基本上维持了欧洲的大致均衡状态,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法国的利益。当然,“东方栅栏政策”在实施过程中,也有着一系列的问题,这些问题影响了政策的有效实施和目标的顺利达成。

[关键词]法国;东方栅栏政策;哈布斯堡

15世纪到18世纪的欧洲国际政治中,最引人注目且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法国与哈布斯堡帝国作为欧洲大陆双雄的对抗、争锋与博弈。面对哈布斯堡帝国狂飙式的“普遍帝国”追求狂潮以及法国自身受到三面包围的不利地缘政治态势,法国毅然推行均势制衡战略,在东方开辟反哈布斯堡阵线,采取“东方栅栏政策”,不断巩固和发展与土耳其、波兰、瑞典等国的同盟关系,以制衡与牵制哈布斯堡帝国。

一、“东方栅栏政策”出台的背景

所谓“东方栅栏政策”,是指在中世纪后期到近代前期,法国的封建王朝为了牵制与打击哈布斯堡帝国的势力,采取与东南欧的土耳其、东北欧的波兰以及北欧的瑞典结盟的方式,在东方建立一道“栅栏”以在哈布斯堡帝国的背后形成反哈力量存在。“东方栅栏政策”的形成不是偶然的,而是有着其既定的历史背景和特定的地缘形势。

15世纪以后的欧洲大陆,伴随着民族国家在各个地方的发展与完善,伴随着神圣罗马帝国的逐渐式微,伴随着怀揣帝国梦的“狂妄的人”的降临,争霸与反霸的冲撞、统一与独立的交锋、自由与奴役的斗争充斥着几个世纪的欧洲国际关系,充斥着欧洲的各个角落。而在霸权即将建立之际,在大一统帝国即将形成之时,总是有国家义无反顾地扛起反霸大旗,直至打败对手,重建欧洲均势。

15世纪以后,欧洲国际政治最大的趋势和特征是哈布斯堡帝国的坐大坐强并成为欧洲霸权性国家。位于中欧的哈布斯堡帝国以奥地利为中心,通过不断的征伐、划算的购买、有效的联姻以及合法的继承等手段逐渐实现所辖领土的扩大与国家实力的增强。到1526年,哈布斯堡帝国除了中欧奥地利本土外,还占据着英吉利海峡南端的勃艮第和北面的尼德兰地区,囊括着西班牙、撒丁、西西里和南意大利,并占据着匈牙利与波西米亚等。拥有此等实力的哈布斯堡帝国还有着虔诚的天主教狂热、急切的领土扩充欲以及持久的欧洲大一统妄图。哈布斯堡家族系下的主政者,不管是查理五世、腓力二世还是利奥波德一世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全欧主宰梦”和“普遍帝国”念头,并积极采取行动,不断向外征伐力求实现“欧洲大帝国”的梦想。

哈布斯堡帝国的崛起冲击着欧洲国际政治的权力格局,威胁着欧洲国际体系中其他国家的生存、安全与独立,必然激起他们的反对与仇视。法国作为西欧的一个传统大国,除了西部沿海之外,其他三面都与哈布斯堡帝国紧邻,自然受到哈布斯堡帝国炙手势力和疯狂扩张政策明显和深刻的冲击。正如16世纪初的法国国王法兰西斯一世(1515~1547在位)所指的那样,“你们知道查理五世帝国边境离这里多远吗?只有40英里!”[1]可以说,自从哈布斯堡帝国成为欧洲具有霸权实力和帝国野心的国家之后,法国就没有再平静过。法国外交政策的主要诉求是抵抗哈布斯堡的庞大力量,途径则是同时利用德意志人、土耳其人等哈布斯堡帝国的主要敌人对其进行强烈打击。[2]

的确,面对着巨型和庞大的哈布斯堡帝国,法国自感以一己之力难以压倒或击退哈布斯堡帝国的扩张浪潮和霸权性地位,于是寻求外部盟友的支持就成为法国外交的重要议程。东南欧的土耳其、东北欧的波兰以及北欧的瑞典基于这样或那样的缘由,与哈布斯堡帝国有着错综复杂的矛盾和问题,自然成为法国联盟外交制衡哈布斯堡的当然选择,法国的“东方栅栏政策”就这样产生了,并影响了法国的地缘局势变化以及整个欧洲的国际格局演绎。

二、“东方栅栏政策”运行的过程

“东方栅栏政策”不仅是一种外交运作模式,更是一种地缘政治操作方式。地缘空间对一个国家的国力累积、国势发展以及国策操作有着重要的影响。正如英国的国际关系学者马丁·怀特(Martin Wight)所说,“大国比邻而居则相互敌视,是大国间政治的一条普遍规律……从社会发展的长期观察可以看出,彼此相邻的大国间地缘结构决定了其天然对手的命运”。[3]法国通过“东方栅栏政策”,越过哈布斯堡帝国,就像“跳棋盘”游戏一样,与远离自己的土耳其、波兰、瑞典等国结盟以对抗哈布斯堡帝国。

“东方栅栏政策”成形于16世纪初,其出台之时,正是哈布斯堡帝国崛起和扩张迸发之际。事实上,在整个16世纪,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以中欧奥地利和伊比利亚西班牙为双“引擎”的哈布斯堡王朝的两度“普遍帝国”追求,以及由此带来的欧洲诸国持续的反霸抗争与不懈的解放斗争。在16世纪上半叶,拥有着雄伟国力、雄壮权势以及超乎寻常的宗教自信的查理五世除了要实现基督教世界的和平,还有着雄心勃勃的帝国野心,其帝国计划的核心是在欧洲大陆建立起一种霸权地位。可想而知的是,查理五世的帝国梦一旦实现,意味着欧洲正在成长起的民族国家的独立和安全受到威胁与挑战。

在这个近代前期的霸权狂潮与帝国巨浪面前,首先奋起阻击和竭力抗争的是一直与哈布斯堡家族有着地缘竞争和战略歧异的法国。两国在亚平宁半岛的势力争夺战已铺向全欧的范围,并随着实力对比的变化和战略目标的调整,转而成为法国领导的反哈布斯堡阵线对抗西班牙哈布斯堡的大一统追求。1536年,“笃信王”法兰西斯一世遣使君士坦丁堡,与以“万王之王”自称的土耳其苏丹苏莱曼一世签订同盟条约,达成共同抗衡哈布斯堡帝国的战略协议。土耳其这个异教国家已经从一些欧洲国家眼中的基督教世界威胁变成外交中的“潜在伙伴”。[4]

可以说,在1500~1793年间,奥斯曼土耳其在被哈布斯堡王朝视作威胁的同时,也被欧洲其他国家(法国)看作是潜在的盟友。[5]在1536年法土结盟后,法国又在1569年和1604年分别与土耳其续约,以巩固和强化同盟关系。在两百多年的时间里,法国持续不断地主动或被动地抗击着哈布斯堡帝国,土耳其也一如既往地与法国相配合。只是在1683年土耳其围攻维也纳前后,法国路易十四策略性地改变亲土政策,支持奥地利的行动,但很快改弦更张,恢复到往常的政策轨道上来。

波兰是法国“东方栅栏政策”的重要一环,对法国的战略支持也是持续不断的。波兰于10世纪中期建国,到了15~16世纪时,其国力达到鼎盛时期,国土面积达到百万平方公里,在欧洲各国中居第三位。强大的实力、有利的地缘位置,使得法国极其看重波兰作为反哈布斯堡帝国的重要抓手。更为关键的是,波兰作为一个与哈布斯堡帝国相邻的国家,与帝国有着复杂的矛盾,集中体现在哈布斯堡帝国觊觎波兰的加利西亚地区的资源与工业,并伺机夺取这个富饶的地区。地缘毗邻性是促成国家寻求盟友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6]法国深谙“跳棋盘”的政治游戏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的国际关系法则,通过对波兰施以坚持不懈的外交支持、源源不断的财政资助和持续不断的家族联姻获取了波兰对法国战略行动与外交政策的支持,成为法国东方战线上的重要支柱。法波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直到法国大革命期间波兰的亡国才寿终正寝。

作为波罗的海和北欧的强国,瑞典的地缘作用和战略价值一直受到法国的重视。三十年战争是法国与瑞典接近的战略契机。在这场因宗教问题引起的德意志内战并演化为全欧内战的重大历史事件中,面对哈布斯堡帝国的熊熊野心和不止的扩张步伐,1635年,法国与瑞典正式结盟共同对抗哈布斯堡帝国的霸权追求。此后尽管瑞典曾参与到1667-1668年荷英反法战争以及1685年奥格斯堡反法大同盟,18世纪时的瑞典为了自身的商业、安全与霸权利益,紧紧和法国联系在一起,共同对付哈布斯堡帝国的势力存在。

18世纪中期,随着欧洲国际体系从结构和进程两个层次发生深刻和剧烈的变动,法国的“东方栅栏政策”也逐渐走向解体。一方面,在结构层面,经过1700~1713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33~1735年波兰王位继承战争以及1740~1748年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哈布斯堡帝国的实力、权势和影响大为削减,已失去先前的强盛光芒。英国与普鲁士作为强国的崛起势头明显而强烈,逐渐成为法国面临的主要敌手。另一方面,在体系的进程方面,1756年的欧洲“外交革命”导致欧洲国际关系大分化、大改组、大变革。重新洗牌后的体系现实是奥地利与法国结盟对抗英国与普鲁士的联盟,法国针对奥地利的“东方栅栏政策”随即失去存在的依据,并最终寿终正寝。

三、“东方栅栏政策”产生的影响

法国的“东方栅栏政策”作为一项长期实行的外交政策和国际战略,对欧洲国际政治的发展变化以及法国自身的实力消长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与相应的作用。

首先,“东方栅栏政策”有力地抵消了哈布斯堡帝国巨强的禀赋实力和疯狂的扩张计划,维持了欧洲的大致均势。在16~17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哈布斯堡帝国拥有的权势基值和现实权柄促使其霸权野心和强权梦想的膨胀。哈布斯堡帝国的霸权与扩张意味着其他国家的独立丧失、生存危机和个性泯灭,意味着全欧都将只有一个君主、一个政权、一个信仰。这必然遭到其他国家的反对,尤其是民族国家逐渐成熟和主权意识不断显现的历史时期。

“东方栅栏政策”就是各国相互合作相互配合对抗哈布斯堡帝国霸权事业的有效工具和强大装置。法国通过与奥斯曼土耳其、波兰、瑞典等国战略联盟,将哈布斯堡帝国压缩成为一个“三明治”,使其始终处于双线作战的状态,疲于奔命,应接不暇,顾此失彼。比如,在17世纪80~90年代的奥土战争,因为有法国的牵制,在1699年的《卡洛维茨和约》中对土耳其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同时,东欧国家对法国的支持,对于打击和摧毁哈布斯堡帝国的军事战争机器有着重要的意义。正如美国学者维克多·伯克所言“奥斯曼帝国对英国和法国的支持,打破了哈布斯堡王朝企图重建统一的天主教欧洲的梦想”。[7]在三十年战争中,正是法国与瑞典组成的强大军事联盟,对于击败猖狂一时的哈布斯堡帝国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其次,“东方栅栏政策”弥补了法国自身实力的不足以及地缘不利的现实情况,对于维持其国家安全和实现战略目标有着重要的作用。原本法国是处于哈布斯堡帝国南北东三个方向包围的困境,是处于一种“夹心饼干”的战略苦局中,国家的安全状况相当危险,法国也经常遭到敌手的多面进攻。通过实施“东方栅栏政策”,法国改变了战略上被包围的状态,反而主动采取措施反包围起哈布斯堡帝国,获取了战略主动。此后在与哈布斯堡帝国的对峙中,法国在外交和战略上的主要依靠对象就是土耳其、波兰等国家。即使在1685年出现全欧奥格斯堡大同盟和反法气势极其疯狂的时期,土耳其和波兰也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法国和法国的政策。

此外,“东方栅栏政策”参与国也从这一政策中得到相应的好处与实惠。法国的财政支持是这些国家国内政治经济运行与对外行动的主要依赖,法国的外交支持是这些国家有效开展国际活动和国内政治合法性的重要源泉。如土耳其作为地跨欧亚两洲的、专门从事征服扩张的大帝国,与哈布斯堡帝国一样,面临着东西两线作战的问题,与东线的伊朗王朝和西线的哈布斯堡帝国长期的消耗战与拉锯战,导致财政吃紧、国库空虚,国内危机不断。法国及时和有效的支持是摆脱困境、避免失败灾难的重要外因。17~18世纪已经衰弱不堪的波兰,没有法国的大力扶持,其亡国时间是否要往前推也是一个值得推敲和深思的问题。

四、“东方栅栏政策”隐现的问题

“东方栅栏政策”的作用是明显的,所产生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然而,这一政策在实施的过程中,夹杂着诸多的矛盾,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影响了这一政策的更好运作。

首先,法国与相关国家之间巨大的宗教歧异对相互关系发展带来了一定的消极影响。尽管基于基本国家利益的盘算,天主教的法国与伊斯兰教的土耳其、新教的瑞典等结成同盟关系,但宗教信条的差别还是引起一定的冲突,并制约相互关系的更融洽发展以及“东方栅栏政策”的更便利推进和更好实施。法国与土耳其的结盟被看作是中世纪末期国际关系的现代化,是一个“伟大的创举”。但同时,法土同盟被视为“百合花和新月的渎圣的结合”。[8]这种结盟关系在整个欧洲以及两国国内都有着不同的声音,甚至被人指责为“不虔诚的同盟”或“邪恶的同盟”。17世纪法国的主要当政者黎塞留和马扎然均极端仇视穆斯林的土耳其,甚至扬言要驱逐土耳其人。法国与瑞典的关系也遇到类似的麻烦。当1685年法国宣布废除“南特敕令”时,瑞典强烈反对迫害新教徒的行径,加入到反法的奥格斯堡同盟,并参与到九年战争中。这都影响到法国“东方栅栏政策”的实施效果和未来走向。

其次,法国“东方栅栏政策”的相关联系国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与争端使得法国经常处于两难境地,对政策的实施产生不利后果。“东方栅栏政策”的联系国土耳其、波兰、瑞典分别位于东欧的南北端,且是有着领土争端、宗教分歧与利益冲突的邻国。在东南欧,土耳其与波兰长期争斗,为争夺第聂伯河地区战争一直不断,双边矛盾相当尖锐。在东北欧,作为传统大国的波兰与新晋强国瑞典为争夺波罗的海霸权、商业优势以及海道进行着激烈的战争。这种相互之间的斗争与冲突被哈布斯堡帝国积极捕捉和有效利用,采取分而治之和各个击破,使得法国的“栅栏”并没有完全“围住”哈布斯堡帝国的权势扩充和力量释放。

再次,法国自身的霸权政策也威胁到“东方栅栏政策”相关国家的安全与独立,并在特定时期激起它们的抗争。路易十四时期的法国显得勃勃生机和踌躇满志,不仅要打破哈布斯堡霸权,还要建立法国在欧洲的霸权。为了达到霸权的目标,法国不惜打破国际条约的限制和既定现状的维持,推行修正主义政策,大肆对外扩张与掠夺,引起欧洲很多国家的抗争。比如在1667~1668年的遗产战争中,瑞典抛弃其盟友法国,转而与荷兰、英国等国结盟对抗法国的扩张,此后又屡次反对法国的霸权政策与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东方栅栏政策”的实施必然会出现问题,给法国带来一定的麻烦。

最后,法国的国力不足以支撑“东方栅栏政策”所需的财政援助,这造成活动开展的困难与联合行动的丧失。法国是欧洲大陆的一个封建国家,农业经济比较发达,工业产业不多,财政收入向来捉襟见肘,特别是连年的对外扩张与对内镇压人民起义活动等。这使得通常法国对土耳其、波兰等国的财政支持显得不够和不及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国家之间关系的发展,也深刻影响了“东方栅栏政策”的顺利实行。

五、结语

法国的“东方栅栏政策”是法国面对哈布斯堡帝国三面包围的不利地缘政治形势下主动开展的一项外交战略行动,通过联合土耳其、波兰、瑞典等国制衡与打击哈布斯堡帝国的势力,以实现欧洲的均势和法国的国家利益。“东方栅栏政策”对于维护法国的利益以及维护欧陆均势产生着积极和有意义的效果。同时,这项政策由于存在着联系国之间的宗教矛盾、利益冲突以及法国自身的霸权政策等矛盾,影响了政策的整体效果。

参考文献:

[1]周桂银. 意大利战争与欧洲国家体系的初步形成[J]. 史学月刊,2002(11):50.

[2]John Lynch. Spain under the Habsburgs. Vol.1:Empire and Absolutism,1516-1598[M]. Oxford:Basid Blackwell,1964:72.

[3]Martin Wight. Power Politics[M]. Royay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1978:158.

[4]Karl-Heinz.Ziegler. “The Peace Treaties of the Ottoman Empire”,in Randall Lesaffer (ed).Peace Treaties and International Law in European Histor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347.

[5]A .Nuri.Yurdusev. “The Ottoman Attitude Diplomacy”.in A.Nuri.Yurdusev(ed),Ottoman Diplomay:Conventional or Unconventional,Palgrave Macmillan,2004:122.

[6][美]斯蒂芬·沃尔特.联盟的起源[M].周丕启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49.

[7][美]维克多·李·伯克.文明的冲突:战争与欧洲国家体制的形成[M].王晋新译,上海:三联书店,2006:122.

[8]蒲利民.奥斯曼帝国战争与欧洲近代国际体系的形成[J].烟台大学(社会科学版),2007(3):102.

作者简介:陈翔(1987-),男,汉族,安徽淮南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外交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外交、国际关系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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