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各国所表达的主权思想研究

2014-11-12 22:36刘慧
黑龙江史志 2014年11期
关键词:瑞典法国

刘慧

[摘 要]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法国和瑞典作为战胜国并在未停战的前提下,以领土要求为主要内容的主权扩张成为整个和会的重要议程。法国和瑞典作为三十年战争中获益最大的国家,他们如何能在战争结束时获得如此丰厚的“战利品”成为战后世界格局的掌舵者,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本文将通过对法国和瑞典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所提出的领土要求来分析其主权主张。

[关键词]法国;瑞典;领土要求;主权思想

有学者曾精辟地指出“关于国家建设,主要是解释一块土地或者一批人从一个政府转移到另一个政府的过程,和为什么是这些而不是其他领土转移”。[1]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与会各主要国家借用外交谈判这一有力武器,在领土转移等几个重要问题上斗智斗勇,不断扩张各自的利益需要和维护其所代表国家的主权原则。

一、法国模棱两可的领土要求折射出的主权思想

法国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中的外交政策,是说明历史上战争结束的一个典型例子,并为国家之间如何估算、调节他们的需要及解决谈判中分歧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阿尔萨斯的命运又是早期近代欧洲领土转移的很好例子:首先,法国和德意志的东部领土边界,在历史上是最有争议的,不仅仅是战争和外交,在历史学和法学方面也是。第二,法国和帝国在国家建设道路上的结果迥异,法国成为欧洲最为集权的国家,帝国则分散成为边缘的“国家”。

法国首先涉足阿尔萨斯是从黎塞留时期的一系列保护关系开始的,阿尔萨斯没有统一的领导权,各地力量分散,其中有几个力量强大点的城镇为防止瑞典的侵略而向法国寻求帮助,经过时间的推移,法国逐渐觉得阿尔萨斯应该是自己的财产。法国在1639年的提案中,就已经说这块土地是在我们的“管辖之下”而不是“受我们的保护”。时至1645年,马萨林对该省的定位已经很明确,他在写给图恩的信中说,他希望他的代表们把阿尔萨斯看作犹如香槟一样的法国的一个省[2]。

法国代表们坚信在处理阿尔萨斯问题上,虽然可能会遇到困难,但是有理由相信皇帝将会把不赖萨赫、森林城市[4]、科尔马、赛勒斯塔特、贝尔福、萨维纳、阿格诺及其他洛林与莱茵河之间法国占领的土地划归法国,实际上就是将整个阿尔萨斯给法国。[5]但是这一设想在最初的提案中很难被发现。原因在于提案中,法国将这一区域看作是在法国的“控制之下”,并强调需要一个和不赖萨赫取得联系的路线,换句话说,法国更希望将这一区域看成是一系列的防御工事而不是一个统一的省份。

1643年法国的第一份提案中,仅要求得到在不赖萨赫和其占领城市阿尔萨斯的权益,直到1645年法国还在犹豫是否要求整个阿尔萨斯,而且对于阿尔萨斯本身的定位并不是很明确。8月24日法国对其领土要求第一次做了比较明确的说明,“上下阿尔萨斯,不赖萨赫和菲利普斯堡及其周边的土地……,和四个森林城市。”[6]

1646年4月6日重新要求:上下阿尔萨斯、松德高、布赖施高、森林城市、不赖萨赫,整个提案中没有提及菲利普斯堡。4月8日巴伐利亚和法国代表再度聚首时,法国希望得到上下阿尔萨斯、松德高、不赖萨赫、菲利普斯堡、本菲尔德、萨维尔纳。由此可见,法国的领土要求在持续增长,而巴伐利亚和皇帝却认为,一旦法国获得阿尔萨斯,可能会放弃对其他地区的要求。于是1646年4月14日皇帝将阿尔萨斯拱手让予法国,但是,法国坚持以同时得到上下阿尔萨斯和不赖萨赫为由拒绝接受这一提案。[7]同年5月29日,帝国代表按照皇帝在1645年10月16日的指示[8]:将不赖萨赫让予法国。但是令帝国和巴伐利亚几位震惊的是,法国居然又以没能获得在菲利普斯堡的权力为由拒绝了帝国的提议。凡此种种,尽显法国在外交谈判中的国家至上的核心思想。

众所周知,法国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结束时,获得了阿尔萨斯、不赖萨赫、菲利普斯堡的驻塞权以及对三个主教辖区的正式认可。与帝国有着同样天主教信仰的法国,之所以会从帝国攫取如此多的土地,最主要的驱动力则是其国家主权至上的信条。法国枢机主教黎塞留曾说:“人可不朽,救赎可待来日。国家不得永生,救赎唯有现下,否则万劫不复。”[9]换句话说,不论在什么样的国际秩序下,国家必须以强大实力为首要目标和最终归宿。而法国首相马萨林及其朝臣们就切实践行了前首相为其规划的国家发展前景,领土作为一个国家主权的核心原则,变成为法国主权扩张的主要目标。从此,法国与帝国分道扬镳,大步向欧洲最大的世俗主权国家迈进。

二、瑞典为国家利益不断增加领土要求

瑞典作为北欧新教国家,与帝国不仅有宗教分歧,同时也有国家利益上的冲突。1630年瑞典继丹麦战败撤出帝国之后,便登陆帝国开始漫长的对外战争。1632年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横尸疆场,但这并没有停滞瑞典向帝国开进的步伐,在奥森斯梯那的努力下,战争继续推进并最终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奥森斯梯尔那在1634年分析道,“这场德意志战争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们唯一能在这里挥洒热血的原因就是为了名誉”,几个月后他有重复道“我们必须将德意志事务交给德意志人,因为他们是战争中唯一能得到好处的,因此无需在此多费人力和财力,而应该不惜一切摆脱这里。”[10]瑞典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最终保卫了“德意志自由”,但是没有赢得多少“感激”。这致使瑞典坚持要求得到德意志领土,尤其是波罗的海岸的波美拉尼亚。1641年6月法瑞连成同盟。此时,瑞典便明确此次作战的目标:限制帝国的权威、吞并波美拉尼亚并获得补偿以供养其庞大的军队。[11]瑞典没有法国那么多的顾虑,和会一开始变表现出其高水平的谈判能力和明确的要求,并且随着战争的深入,瑞典凭借其军事优势不断地增加领土要求。以至于连它的亲密盟友法国都曾一度批评它贪得无厌“……它们不会像我们这样容易满足……,在得到他们预计的目标之后,紧接着就会有新的目标”[12]1643年瑞典在威斯特伐利亚的代表们的指令中,讨论的重点就是领土补偿和战争赔款问题。领土补偿主要涉及波美拉尼亚,因为在瑞典看来“这一区域乃是咽喉要道,必将成为众多领国及其他国家的必争之地”[13],因此要求波美拉尼亚成为瑞典在帝国的基本要求。瑞典认为他们至少应该得到波美拉尼亚港,以保证波罗的海岸免遭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侵扰。除此之外,瑞典出于同样的原因希望得到魏玛等其他一些领土。但是瑞典跟法国不同,它不断的因军事优势的转变而调整其领土要求等补偿条件。

1646年瑞典在帝国的要求明确的表述为:整个波美拉尼亚、魏玛、布莱梅和凡尔登,以及大量的战争赔款。即使法国从中调节希望其降低要求,却都于事无补,奥森斯梯尔那坚决要求从帝国得到上述要求。瑞典的这种“贪得无厌”使得其在1648年和会上获得了法国更多的利益与好处:部分波美拉尼亚,两个世俗主教领地布莱梅和凡尔登,并从帝国获得了大笔补偿金。

瑞典曾大力渲染其介入并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而是为了缩短战争而进行的一次军事行动,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警察行动。但究其实质,瑞典进行这场战争主要为了争取国际社会对其国家的认可,扩大瑞典在国际政治中的影响力。瑞典在战争开始时扮演国际警察的角色就是为了树立新的国际形象,以彰显其立志成为强大的、独立的主权国家的决心。有鉴于此,瑞典在战争结束时要求占领大量的帝国土地理所当然也是为了这一目的。

三、结语

《威斯特伐利亚和会》最终以法律的形式确认了上述土地的让渡问题,法国和瑞典在彰显国家主权的核心原则,即领土原则上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由此,领土完整原则作为国家主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早期国家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注释:

[1][3][5][6][7][10][12]参见Derek Croxton.Peacemaking in Early Modern Europe : Cardinal Mazarin and the Congress of Westphalia, 1643-1648[M]. London: Associated University Presses,1999.

[2][8][13][11]参见Peter H.Wilson.The Thirty Years War:a Sourcebook [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m ,2010.

[4]Waldshut,Rheinfelden,S?ckingen,Laufenburg.(瓦尔茨胡特,莱茵费尔登,萨克林根,罗芬堡)

[9]转引自[美]亨利·基辛格.大外交[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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