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视角诗意的表达

2014-11-21 13:00蔡静静
中学教学参考·语英版 2014年11期
关键词:峭壁老狼作家

蔡静静

在常人看来,一声狼嚎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最多只是传播了紧张、恐怖与死亡这样的信息,但在利奥波德看来,这“深沉的骄傲的”“从一个山崖荡漾到另一个山崖”的嚎叫,“是一种不驯服的,对抗性的悲鸣”,“是对世界上一切苦难的蔑视情感的迸发”。 文章开头大有深意,对狼嚎的一声特写裹卷着作家敏锐的眼光与智慧的思考。接着分别列举了鹿、松林、郊狼、牧牛人、猎人对这声狼嚎不同感受的解读,指出只有山才能客观地聆听,并能很好地理解其潜在的深层含义。文章以狼嚎入题,显得既突兀新颖、又简洁轻松,这是作家观察大自然多年的深刻体会,也表达了他对自然界生态环境失衡的深深忧患。

山是没有生命的,但是,作家却赋予山以生命。山目睹了狼群的生存、发展与消亡,也知道自己的存活与狼的存活密不可分,而山的兴衰与否又直接影响了自然界气候的变化、人类的生存兴亡,因此,以《像山那样思考》为题就有了既含蓄隽永、又惊世骇俗般的效果。作家匠心独运的切入视角可谓用心良苦,不由读者不击节赞叹。已故著名作家孙犁认为,凡是伟大的作品,它本身就显耀着一种理想的光辉,《像山那样思考》就是这样的篇什。利奥波德作为一名外国作家,他的作品能收录在我国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必修一)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纵观古今中外无数的诗文大家,无一不是对生活、自然、时政有着深刻领悟才流诸笔端,从而产生了深广的影响而传于后世的。同样,美国作家奥尔多·利奥波德于1935年购买了一个位于威斯康星河畔的已经被人类榨取殆尽而遭遗弃的沙乡农场,并在沙乡开始了13年的恢复生态平衡的探索,在他自己的土地上“通过野生生物的耕耘管理而发现了某一种或另一种深刻的满足感”,也才有了这多年深思熟虑的结晶《沙乡年鉴》一书,这篇《像山那样思考》的随笔就收在这本书里。可以这样说,凡大家,总得有刻骨铭心的经历才会有深刻的感悟、独特的视角。

按照科学事实的陈列,本文完全应该成为一篇科普论文,但作家娓娓道来,却给人诗意般的享受。你看,既然是谈狼,作家从第四段开始讲述了一只老狼和六只小狼被猎杀的故事。首先,作家营造了一个又惊险又刺激的画面:吃午饭是“在一个高高的峭壁上”,而“峭壁下面”,则是“一条湍急的河蜿蜒流过”,而那条后来被打死的老狼,那时正在“涉过这条急流”,忙着与她的儿女们会合。峭壁下的空地上蠕动和互相碰撞着的狼,则是老狼幸福和谐的一家子。当“六只显然是正在发育的小狼也从柳树丛中跑了出来”,“喜气洋洋地摇着尾巴,嬉戏着搅在一起”的时候,猎人的枪声响了,老狼“已经倒了下来”,“一只小狼拖着一条腿”躲到了岩石中去。在“我们到达那只老狼的所在时”,从老狼眼中闪烁着的垂死的绿光里,“我”察觉到“有某种对我来说是新的东西,是某种只有它和这座山才了解的东西”。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作家卖了个关子,没说,只是告诉读者,在“我亲眼看见一个州接着一个州地消灭了它们所有的狼”时,荒凉的光秃秃的山坡出现了,“弯弯曲曲的鹿径变得皱皱巴巴”,“所有可吃的灌木和树苗都被吃掉”,到处是“‘鹿群的饿殍与死去的艾蒿丛一起变成了白色”。

如果说有狼的时代,鹿在极度恐惧中生活,而没有了狼的时代,现在该轮到大山生活在恐惧中了。更有甚者,人类对动物的捕杀已经造成了草原和高山植被无可挽回的退化,以生态环境的恶化这种高昂的代价换取的所谓物质文明的进步也同时遭到了大自然无情的报复,肆虐的沙尘暴、汹涌的洪水、多年不遇的干旱、残酷无情的地震一次又一次甩向了人类。大自然有权利这样做:谁让你们人类不尊重我们的!跌宕起伏的打狼情节,狼被消灭后群山疲惫的神态,全在这张弛有度的记叙中得到了艺术地呈现。

为了这一时代的和平与安全,人类不顾一切地破坏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地球,产生了长远的祸及子孙的危险,这样的做法值得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末段,作家把人类短视的安全观与长远的危险性作比后,这样写:“这个世界的启示在荒野——这也许是狼的嚎叫中隐藏的内涵,它已被群山所理解,却还极少为人类所领悟。”富含哲理的话语不仅是提醒,是利奥波德对人与自然的关系处理方式的良好建议,更是敲响了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伦理的警钟。它的言外之意应该是:人,并不是大自然的主人,我们并不比一座山更高明,我们与自然万物的关系,和一座山同自然万物的关系没有什么两样,我们必须像山那样学会思考,不要愚蠢地去试图改变自然,而只能顺应它。

读完全文,不仅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更被作家这种异于常人的视角与诗化语言的魅力所深深折服。

(责任编辑韦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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