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辫与少女髻

凯丽·罗丽亚

我有一对孪生女儿，十年前那天早晨出生的是姐姐，名叫凯瑟琳，傍晚出生的是妹妹，名叫凯思琳。做母亲的无法强迫女儿们成为很要好的姐妹，但是，如果幸运的话，她会发现她们或许能够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坚固的联盟。

我的两个孪生女儿不像是会融洽相处的姐妹，因为她们两个人犹如白天和黑夜一样有着明显的区别。小女儿凯思琳聪明，但有些任性，今年她留级了，仍在莫尼卡州立学校上三年级，刚留级时常常因为一些小事与同学们发生争执，不过现在她正努力学着与别人交朋友。大女儿凯瑟琳慧敏、活泼，有许多朋友，现在在莫尼卡学校上四年级了。她和她的朋友们都是低年级学生的偶像，一言一行对低年级学生有着很大的影响。凯思琳总想引起凯瑟琳的注意，但凯瑟琳根本就不搭理她。

一天上学前，姐妹俩恳求我给她们梳一个新发型。我把凯思琳的头发在后脑勺一卡，束成一个公主辫；把凯瑟琳的头发盘绕到头顶，挽成一个少女秀髻。她们在镜子前看了又看，面露喜悦，显然对自己的新发型都非常满意。

凯思琳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那束公主辫就像马尾一样神气地随着她的身体跳跃。然而，在学校，一个女生指着她的发型对另外几个女生嘀嘀咕咕。接着，这个女生走到凯思琳身边，用轻蔑的语调说：“你扎一根难看的小狗尾巴干吗？”

那天，我开车去接姐妹俩放学回家时，凯思琳跟我讲了她伤心的经历。她呜呜地哭，我也很难过，不只是因为自己给她扎了一根“小狗尾巴”，更是担心这件事会给她带来心理阴影。凯思琳向我哭诉时，凯瑟琳一言不发，仿佛不屑于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天晚上，凯瑟琳仍像往常一样不时地打电话与朋友们联络，只是她的电话比平时更多了。

第二天下午，我再次去接姐妹俩放学回家时，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一群漂亮的三年级女生叽叽喳喳地站在凯思琳的身旁。凯思琳惊喜地看着她们，眼睛发亮，满脸通红。这些偶像女生每一个人的后脑勺都扎了一根“小狗尾巴”！

“不知怎么了！”凯思琳上车后激动地喊道，“我一抬头，所有的女生都扎了一根和我昨天一样的辫子！她们都说‘这公主辫是凯思琳首创的，现在是我们三年级女生最时髦的发型！”一路上，她抱着双膝，瞅着后视镜中那晃动中的公主辫，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

我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凯瑟琳，她好像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译自美国杂志《校园时光》2013年6月号）发稿/沙群

插图/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