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成另一种生活的图景
——从门外汉的角度品读《蓝旗袍》

2014-12-12 19:10胡代林
参花(下) 2014年1期
关键词:张老锡林裁缝

◎胡代林

想象成另一种生活的图景
——从门外汉的角度品读《蓝旗袍》

◎胡代林

读罢张宗政老先生的短篇新作《蓝旗袍》,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旧时代,上世纪30年代,山河破碎,民族危亡,正处在日寇铁蹄践踏下的旧中国的小人物姚锡林的悲戚命运,是一幅不折不扣的风情画。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经济、物质生活的环境当中,很多现实的因素,譬如地位、金钱、禀赋、性格、涵养等等,限制了我们生活的范围,阻碍了我们展望的视野,难以从“自身”解放出来,这是命运的“围城”,并不能从精神层面上让我们获得充分的自由和畅快的游弋。时代在前进,社会在发展,人性未必在进步,甚至可以说有时人性在倒退。人人在追求诸多享乐,欲望滋生疯长,却永远得不到满足,“沟壑难填”。有时一个人的正常需求,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也未必能得到合情合理的满足,这不能不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重,难以释怀。

而《蓝旗袍》的主人公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地地道道的一个裁缝,只管本本分分做衣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就行了。裁剪合身的衣服,裁剪合乎身份的衣物,只想做一个好裁缝,这是他的追求和梦想。但不得不问一下主人公,你对自己裁剪的衣物都很满意,在行内做出了名声,顶一顶二的,尤其是缝制的蓝色旗袍,使自己在裁缝这一行做到了极致,以致松厅、圆庐等政治上层人物也夸赞你的顶尖功夫,但你想过没有自己的命运你缝合好了吗?想必,读者一定会给出自己不同的答案来的。“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在预设自己的未来,姚裁缝可能也不例外。他天天莫名其妙地思念黄金桂,这是他一个令人神往的未来,他先压抑了下来,后来当他觉醒时,黄金桂却鬼使神差地嫁给了朱爷,想不到的是他“爱口释羞”,“错失良机”,朱锤子、朱世民倒捡了一个“漏”,占了便宜:朱爷发现了一个“假相”和“真相”,凶多吉少,没好日子过的姚裁缝被毒打、被冤打,把一只眼睛弄瞎了,成了独眼裁缝。被毒打、被冤打的是姚裁缝的身体,难道仅仅是他的身体?他的心也被毒打、心也被冤打了。“裁缝”是姚锡林的命,是一辈子的标签。后来,独眼裁缝姚锡林,“独”行天下,游走他方,靠摆摊做衣服为生。在游走他方,“独”行天下的同时,寻找他心中身材匀称、符合裁缝心中美的标准的黄金桂,这是他的一个梦,经常做的一个梦,梦到她的手、她的腰、她的胸、她的阴丘……人体的36个尺寸,皆烂熟于姚裁缝的心里。一切一切的细枝末节,由外而内的了解,由外而内的美,打动了他,情动于中,身不由己,而未发于行,只使他做了一件世上最好的蓝色旗袍。这件蓝色旗袍是姚裁缝所做的蓝色旗袍中最好的,有别于松厅、圆庐等贵夫人的,这件原本最适合自己的“蓝色旗袍”从自己手中一针一线缝好的,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却白白 地从自己手中滑落,却做了别人的“嫁衣”。小说《蓝旗袍》结尾处有一首《裁缝歌》:“一副褡裢走四方,一双巧手做衣裳。好想和你拜个堂,你翻起脚板跑的快!”道出了裁缝姚锡林的情有独钟,永远把蓝色旗袍下的黄金桂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精神伴侣,也注定了姚锡林独特的命运,也给姚锡林独特的命运抹上了诡谲的蓝色调。

张老的《蓝旗袍》挖掘了人性的真实美的一面,谁也不能说谁高尚,谁也不能说谁低俗,这是真实生活的写照,是生活的原生态。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黄金桂”,这是美好的,不可亵渎的。尽管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它折射出大部分人,包括姚裁缝、朱世民朱锤子、朱爷、黄金桂等,尽管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三教九流,在各自的舞台上生活,这些人大多生活在困顿和衰败的挣扎之中:虽然都在用各自的生活方式在社会中谋得一席之地 ,像姚裁缝手中的剪刀在大胆抑或小心翼翼地裁剪自己的生活,留下些许的“边边角角”。生活也许留下了许许多多的“边角料”,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不足、无奈甚至无助,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戏剧意味。生活往往会背离我们的初衷,背离我们的精心“裁剪”和苦心经营。

姚裁缝一路走来,或风光无限,或跌跌撞撞,为别人做嫁衣裳,心中不免悲戚、些许无奈、些许叹息,但是他的眼中仍然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和等待。

没有什么比张老在《蓝旗袍》里呈现的上世纪三十年代社会所形成的一种心灵对立图景更深刻清晰的了:自己的愿景充满对幸福的追求与向往,但是肉体却总是无望地行走在破败不堪的现实道路上。灵肉不能融合,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蓝旗袍》告诉我们,我们似乎都有机会去追求个人的幸福与自由,而这个“幸福”,这个“自由”却像松厅、圆庐等贵夫人那样高不可攀,不会被人轻易找到。也许黄金桂是姚裁缝心中的“蓝”,“蓝”得不可捉摸,“蓝”得令人难受,“蓝”在心上。读者可能在心理上,盼望着这对苦命的人儿不仅心在一起,而且人在一起。如今,姚裁缝和黄金桂登上了《蓝旗袍》的封面,俨然成了时尚杂志的封面人物,当然也不仅仅是。鲜活的人物形象,已深深地烙在读者的脑海中。深入小说内部,才会深入小说人物的心理,与小说人物同呼吸,共命运,或喜或悲。

话得说回来,张老确实是一个能讲故事、会讲故事、善讲故事的人。一位老者在你面前呈现了一个有关风花雪月的故事,揭示了与众不同的存在。娓娓道来,如一杯清茗在握,如醍醐灌顶,让人明白许许多多人生的意义或许是人生的真谛。对姚裁缝后来的命运,或许时代的变迁,或许命运改变,黄金桂会不会走进姚裁缝的生活……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可捉摸的偶然性,让读者留下了深深的思考和回味的余地。张老的这部短篇发现和创造了存在的独特价值,这个存在就是与命运抗争的姚裁缝姚锡林。人物与人物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与之发生的故事,充满了未知的神奇与偶然。在这部小说中,铺排陈述和独特的川西方言、民风民俗固然值得关注(张老先生的川西方言是独一份的,是他特有的,是“这一个”而非“那一个”,是弥久常新的,是生长在川西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那种鲜活的语言),更重要的是那些反常或不平凡的人物和人物的灵魂以及他们所经历的命运和人生。

这部短篇小说思考的是人的存在,细读这部小说,品味这部小说,让人留下的不仅是人生的感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冲动。

(责任编辑 陈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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