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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忠呼吁：加速推进重金属污染治理由末端治理向源头转变

在2014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湖南水口山有色金属集团董事长吴世忠呼吁，严格控制在未被污染地区新建铅锌等重金属项目，防止污染区进一步扩散，坚决遏制“一边投入巨资治理老污染区，一边不断增加新污染区”的不良势头。

近年来，我国重金属污染治理力度不断加大，生态环境逐步好转。但由于多种因素影响，重金属污染事故仍然呈现高发势头，治污工作任重道远。如何完善铅锌产业政策，推动重金属污染由末端治理向源头治，实际精锌消费量理转变。

据吴世忠介绍，2013年，全球精铅产量达1115万吨，全球精铅消费量为1089万吨；全球精锌产量达1312万吨，全球精锌消费量为1291万吨；国内原生铅产能在400万吨左右，再生铅产能为559万吨，精铅产量510万吨，实际精铅消费量约495万吨；国内精锌产能550万吨左右，精锌产量517万吨，进口精锌约62万吨约558万吨。

由于市场需求饱和，铅锌产能已经呈现过剩势头。同时，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仍有在建铅、锌产能，将进一步加剧产能过剩。

吴世忠说，工信部2013年7月公布《2013年19个工业行业淘汰落后产能第一批企业名单》，涉及铅冶炼企业30家（含再生铅冶炼企业），淘汰落后产能80.7万吨；涉及锌冶炼企业23家，淘汰落后产能15万吨。这些企业大部分分布在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内，都是当地的支柱产业，是当地政府的重要财源。由于升级改造成本高昂，企业和政府淘汰关闭的意愿不强、力度不够，个别地方政府甚至呈现纵容、默许其继续生产的态度，陷入了“年年淘汰年年过剩”的怪圈。

他说，早些年，国家对铅锌冶炼项目审批控制相对宽松。在有色金属行情利好时，地方政府为了短期经济利益，鼓励企业投资重金属冶炼项目，导致一大批投资少、工艺落后、污染严重的中小型铅锌冶炼企业遍地开花，对整个铅锌行业的良性发展带来了严重影响。尤其是涉铅企业分布范围广，铅金属又容易被人体吸收，导致全国范围内血铅事件频发，大大增加了治理难度。

据悉，现行铅锌等重金属产业政策，总体上是合理、可行的，但也还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一是现行政策注重老污染区环境容量的总量控制，而对在新的地区新建重金属项目审批控制相对宽松，增加了新的污染地区和治理难度。现行重金属产业政策的重点是限制区域环境容量，在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内新建项目审批控制很严。而未被污染地区环境容量相对充足，审批相对比较容易，相当于变相鼓励在新的区域建设铅锌等重金属项目。我国现有的重金属污染防控区，国家和企业投入巨资建设了相对配套的污染治理设施。而在非防控区新建项目，必然又涉及到投资建设污染治理设施，不仅极大地浪费了资源，而且环境恢复成本巨大，也加剧了我国重金属产业结构调整的难度。二是虽然设置了铅锌等重金属项目的准入门槛，但在实际执行中偏重环保要求，对自有资源保障程度把关不严，导致产能快速膨胀。我国铅锌等重金属资源短缺严重，冶炼产能已经远远大于矿山供给能力。现行重金属产业政策对新建项目的自有资源、自有资金、环境治理设施都作出了要求，但在实际执行中偏重环保要求，对自有资源、自有资金的保障程度把关不严。一些地区、企业以境外进口资源等各种理由，规避行业准入条件，导致铅锌等重金属产能快速膨胀，加剧了资源与产能不配套、产品和市场不配套的矛盾。近年来国内铅锌行业原料供给不足、产品供过于求、价格长期低迷，基本处于全行业亏损状态，已经危害到行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三是个别准入条件设置不合理，既阻碍了现有企业产业链的完善，又制造了新的污染源。《铅蓄电池行业准入条件》规定：“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禁止新建铅蓄电池及其含铅零部件生产项目”。而铅酸蓄电池项目的主要工艺路线为熔铅、极板铸造、合膏、涂片、化成等工序，污染主要集中在熔铅和极板铸造工序产生的铅蒸汽扩散。如果该项目建设在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通过对原有铅系统进行升级改造，熔铅工序可以省下来，直接进入极板铸造工序，相当于减少了一次污染，铅烟气收集可以和铅冶炼系统一并完成，不但可实现铅烟气的综合治理，还可延伸产业链，同时可就地消化部分精铅，提升产品附加值。相反，项目如果转移到防控区外建设，必须增加重复熔铅工序，既增加重复冶炼成本，又造成二次污染，还增加了新的污染地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不合算的。

为此，他建议：（1）严格控制在未被污染地区新建铅锌等重金属项目，防止污染区进一步扩散，坚决遏制“一边投入巨资治理老污染区，一边不断增加新污染区”的不良势头。（2）严格控制铅锌等重金属产能规模，防止新的产能过剩。由于铅锌等重金属产能已出现过剩势头，要切实严格执行行业准入门槛，建立健全国家强制标准，参照国家制定18亿亩耕地“红线”的做法，科学合理确定铅锌等重金属总产能上限，防止重蹈钢铁、水泥、电解铝等行业产能严重过剩的覆辙。（3）鼓励在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内采用环境容量置换方式，实现产业升级和产业链延伸，加速推进重金属污染由末端治理向源头治理转变。在不增加重金属污染物排放的情况下，鼓励、引导、支持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区域内的企业实施升级改造，实现清洁生产和节能减排。修订铅蓄电池行业准入条件，禁止在未被污染地区新建铅蓄电池项目，鼓励涉铅企业延伸产业链。

陈爱莲提出：扶持环保涂覆产业发展源头遏制重金属污染

此次“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浙江万丰奥特控股集团董事长陈爱莲提出了《关于从源头遏制重金属污染 加大对环保涂覆产业发展扶持力度的建议》。陈爱莲代表认为，如果国家采取有利于环保涂覆产业的政策，必将有效遏制有污染的传统表面处理企业的发展，促进环保涂覆产业的健康发展。

环保涂覆是一种新型金属表面处理工艺，应用这种工艺做金属表面 防腐处理，生产过程中不用水，无污 水排放，经表面处理的金属零件不含 六价铬等重金属有害物质，零件防腐 性能优异，为传统电镀的5倍以上，主要应用在汽车、风电、铁路、桥梁、五金、机械、电子等领域。

自20世纪90年代从国外引进后，随着全球对环保的重视，涂覆产业有了一定发展，目前全国有 500家左右，加工能力50万吨。但 与传统表面处理行业如电镀相比，环保涂覆加工成本相对较高(为电镀的1.5倍以上)，因此表面处理市场仍是以电镀等有污染的传统行业占据绝对的主导，但与环保涂覆相比，电镀具有以下问题：（1）在 电镀过程中产生大量含有六价铬等 重金属有害物质的废水，严重污染 水源和土壤；（2）在电镀过程耗 用大量能源：其中耗电40度/平方 米，耗水2吨/平方米，影响节能减 排；（3）经电镀处理的零件由于 含有六价铬等有害物质，严重影响 人体健康。

据了解，由于环保涂覆加工成 本相对较高，出于经济利益的考 虑，目前，有污染的传统表面处理 企业占90%的市场份额，全国仍 有1.5万家电镀企业，每年仍有大 量含有六价铬的污水污染河流和土 地。据2013年12月国土资源部权 威发布：中国被中重度污染的土地 总量已达5000万亩以上。为此，国土资源部专门启用百亿资金治理 土地重金属污染，但治理这些土壤 污染需要几十年，有的甚至无法逆 转。如表面处理仍以电镀等传统企 业为主导，每年将产生大量的废水 和有害物质，六价铬等有害物质有 致癌作用，这必将严重威胁人民身 体健康，造成生态灾难，严重影响国家生态文明建设。

陈爱莲代表认为，无污染工艺 功在当代，造福子孙。环保涂覆产 业虽然有环保无污染、防腐性能优 异、无氢脆等优点，属绿色高科技 产业，但由于加工成本高于传统电 镀等行业，发展速度受到很大制 约。如果国家采取有利于环保涂覆 产业的政策，必将有效遏制有污染 的传统表面处理企业的发展，促进 环保涂覆产业的健康发展。

因此，她建议：尽快出台相关 环保法规。规定企业生产过程中严 禁使用含有六价铬等重金属有害物 质的原辅材料，禁止销售含有六价 铬等有害物质的产品；尽快出台该 强制标准。由全国汽车标准化技术 委员会起草的《汽车禁用物质要 求》目前已进入报批阶段，随着汽 车保有量的不断增长，为保证人民 身体健康，减轻环境压力，建议尽 快出台该强制标准；尽快出台并实 施扶持环保涂覆产业发展的政策。 建议对环保涂覆加工企业按实际销 量0.5元/每平方分米予以补贴，该项 补贴纳入水污染防治总投资预算。

黄明表示: 对环境污染犯罪，绝不能以罚代刑

2013年，公安部、环保部联合下文，划分权责，有效配合，重拳出击，打击环境污染犯罪。“两会”期间，央视《小撒探会》记者撒贝宁就此问题专访了公安部副部长黄明。

黄明在接受撒贝宁采访时表示：每一起严重污染环境犯罪都必须承担法律责任。过去，由于入刑门槛较高，某些环境污染的违法行为难以打击，现在法律问题解决了，我们明确把它列为重中之重来打击。也就是，一定区域或一定时段严重污染环境、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这一类要列为重点，集中打击、集中整治。

针对撒贝宁提出的“2013年全国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环境污染刑事案件比往年大幅增加，为什么有这样一个显著的变化？”问题，黄明回答：公安机关是本着什么犯罪突出就重点打击什么犯罪。对打击环境污染犯罪，中央高度重视，人民满怀期待，所以说公安机关更加重视打击这方面的犯罪。2013年全国公安机关共立案侦查环境污染犯罪案件779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265人。过去每年这类的案件也就几十起，应当说执法的力度明显上升，打击的力度明显加强。

根本原因，是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五位一体”的总布局，对打击污染环境犯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执法环境有了明显的改变。具体表现在3个方面：一是加强了案件的移送。过去公安机关办理的案件，主要是环保部门抓的那些发生重大事故、要追究责任而移送公安机关的，一年也就二三十起。2013年两部门加强合作，明确凡是够立案的都要移送公安机关，2013年环保部门移送案件372起，是过去10年的总和；第二，公安机关主动加强了打击，2013年779起案件中，有407起是公安机关主动排查、主动侦查、主动出击，打击了一批大要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在中央领导同志的重视和中政委的协调下，2013年最高法、最高检出台了司法解释，降低了入罪的门槛，细化了立案的标准，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武器，也大大方便了入刑和立案的问题。

当谈及参与调研和推动执行《关于加强环境保护与公安部门执法衔接配合工作的意见》时，黄明说，造成现在这样环保问题的严重性，原因可以说是多方面的。从大的说，是发展路径的问题、方式问题、思想认识问题，没有摆到重要的位置；也有法律滞后的问题，不适应；还有就是执法不严、打击不力，存在着守法成本高、违法成本低的问题。

我们立足从自身来破解难题，主动走访环保部，研究两家部门合作上的脱节问题，怎么增强打击的合力。过去环保部门的执法，好多案件没有交给我们。他们也有苦衷，因为入刑的门槛高，标准难掌握，还有就是他们打击的力度不够。而公安机关呢，也有其弱项，缺少案源的信息，缺少技术鉴定的手段，还有缺少法律支撑的保障。

那我们两家坐在一起主动商量如何合作，提出两条：一条明确职责，凡是构成刑事犯罪的，环保部门一律交给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绝不能以罚代刑；第二条，两家发挥各自优势，加强衔接，行政处罚结束，发现构成犯罪立即交给公安机关，公安机关全力支持行政执法，打击那些阻挠、暴力抗法的犯罪。这样一来，两个部门各自发挥优势，就形成了强大合力，所以说打击的力度也上去了。这个文件出台以后，就得到了全国环保部门、公安机关一线同志们的普遍欢迎，实践效果也是好的。

最后，针对“2014年，在环境治理的工作上，作为公安机关会有什么样的重点的部署和安排？”，黄明答复：我们最近在考虑部署这项工作的时候，重点讲了三条：一条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认识到环境污染的问题是严重的，形势是严峻的，我们任重道远。现在打击犯罪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仍然有大量的犯罪没有受到法律的惩处，而且现在这类犯罪经过打击后，变得更加狡猾、更加隐蔽，打击的难度也更大。所以说，全国公安机关要把打击污染环境犯罪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来抓，要投入更大的精力、打出更大的实效。第二条，要更好地加强执法合作，加强磨合，加强衔接，提高合作的水平。第三条，要更加突出打击的重点。首先要突出打击严重污染犯罪，每一起严重污染环境的犯罪都不能放过，都必须让他承担法律的责任；二要打击有组织犯罪，斩断利益链；三要集中打击那些在一个区域、一段时间集中污染犯罪，人民群众反映很强烈的犯罪问题；四要打击那些阻挠执法、暴力抗法的严重犯罪，支持环保部门严格执法。

如果真正要想回到蓝天碧水的一个最好的环境状态，黄明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法治的精神、把生态的理念，进入到我们每个人的脑海，照亮每个人心田。这样才能敬畏法律、敬畏自然，我们的环境才能更好。（本刊综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