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颅磁刺激在儿童脑功能障碍中的应用进展

2015-01-24 06:35颜华综述张惠佳审校
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 2015年9期
关键词:综述儿童

颜华综述,张惠佳审校

经颅磁刺激在儿童脑功能障碍中的应用进展

颜华综述,张惠佳审校

[摘要]经颅磁刺激(TMS)是一种非侵入性、无创性的神经系统评估和治疗技术,对儿童脑功能障碍疾病的诊断、评估、检测、治疗有重要价值,广泛应用于实验研究和临床治疗中。本文就TMS基本原理、安全性、存在问题及其在儿童脑功能障碍的基础研究与临床应用方面进行综述。

[关键词]经颅磁刺激;儿童;脑功能障碍;综述

[本文著录格式]颜华,张惠佳.经颅磁刺激在儿童脑功能障碍中的应用进展[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 2015, 21(9): 1049-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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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颅磁刺激(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TMS)是Barker等于1985年首次创立的一种皮质刺激方法,是在颅外特定部位采用一定强度时变磁场,在颅内诱发时变感应电场,并引起感应电流,刺激临近神经组织,影响脑代谢和神经电活动的电生理技术[1],已被广泛应用于实验研究及临床治疗中。儿童脑损伤后会导致功能障碍,出现智力、运动、精神行为等发育障碍,影响患儿的神经发育学质量。本文就TMS基本原理、安全性、存在问题及其在儿童脑功能障碍的基础研究与临床应用方面进行综述。

1 基本原理及类型

TMS基本原理是在放置于头部上方的线圈中通入脉冲电流,进而在线圈周围产生脉冲磁场,由脉冲磁场在头部产生感应电流,从而刺激相应的脑神经单元,达到刺激目的[2]。

根据频率不同,可分为≤1 Hz的低频TMS和≥5 Hz的高频TMS。不同频率TMS对运动皮层的调节作用不同:高频TMS增加皮层的兴奋性,低频TMS则降低皮层的兴奋性。根据刺激模式,TMS分为单脉冲TMS (single TMS, sTMS)、双脉冲TMS (paired TMS, pTMS)和重复脉冲TMS (repetitive TMS, rTMS)。具体而言,sTMS采用无固定频率施加的单次时变磁场,观察瞬时效果,多用于常规电生理检查;pTMS以特定时间间隔和强度,在特定部位给予2个不同强度的刺激或2个不同部位应用2个刺激仪,多用于研究神经的易化和抑制作用。rTMS在特定部位以一定频率连续施加时变磁场,刺激停止后仍有持续的生物学效应,是脑功能研究与临床治疗的有力工具[3]。

2 对脑功能的影响

TMS通过时变磁场在大脑内产生感应电流,而影响脑功能,主要包括如下两部分。

2.1皮质功能变化

直接刺激特定皮质部位,主要利用TMS刺激运动皮质,得到相应的运动诱发电位(move evoked potentials, MEPs)和肢体运动,获得一些重要的生理参数,如中枢运动传导时间(central motor conduction time, CMCT)、TMS的运动阈值(motor threshold, MT)和MEPs静息期(silent period, SP),用于评价运动皮质兴奋性和皮质可塑性。研究表明,低频TMS刺激运动皮质引起MEPs抑制,而高频TMS则引起MEPs增强,这种改变可能与大脑内部突触活动发生长时程抑制和长时程增强有关[4]。

关闭特定皮质区的活动,实现大脑局部功能的“虚拟性损毁”,这种损毁是暂时、可逆的。通过关闭特定皮质区功能,观测其引起的各种反应,确定该脑区是否参与执行某一目标任务,从而精确确定特定皮质的功能。

2.2治疗作用

高频TMS有易化神经元兴奋作用,可瞬间提高运动皮质兴奋性,而低频TMS有抑制兴奋作用。

不同频率TMS的刺激可能对皮质代谢及脑血流有不同影响,如高频刺激可提高脑灌注以及刺激部位的局部脑血流和代谢,而低频刺激则可导致脑血流和代谢的降低。

TMS还影响脑内多种神经递质的调节和氨基酸的代谢,不同脑区内多种受体包括5-羟色胺、N-甲酰D-门冬氨酸等受体及调节神经元兴奋性的基因表达在接受TMS后均有明显变化[5]。

3 特点

TMS很大程度上是针对电刺激的缺陷发展起来的。相对于电刺激,它具有如下几个特点[6]。①更易实现颅脑深部刺激。采用表面电极进行刺激时,电场迅速发散,无法达到颅脑深部;而植入型电刺激由于创伤性而无法得到广泛的应用。对于TMS来说,骨骼、肌肉等电的不良导体对磁的耗损很小,因此可以刺激到颅脑深部。②人体不适感很小。电刺激对头皮和颅骨都有很强的刺激作用,使人产生较强的不适感。TMS不是直接刺激神经,而是利用感生电流进行刺激。感生电流的大小和电阻成反比,对于电阻较大的头皮、骨骼,产生的电流微乎其微,基本无不适感。③与人体无接触。磁刺激仪器与人体无任何直接接触,属于无创治疗,可以减小人体受到伤害的风险。

4 安全性

TMS从诞生到现在已有三十余年的历史,有关它的安全性能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并成为应用这门技术时要考虑的重要问题之一。TMS的安全问题可分为即刻、短期(TMS后几小时到几天)和长期(TMS后几周到数月)[7]。即刻的安全问题包括轻微头痛、电极处头皮灼伤、磁刺激时的噪声以及受试者哭闹等情绪反应,这些均与刺激参数有关,通过技术改进和参数调整可以避免。从目前的相关研究来看,TMS对人体的副作用很小,常见的有头痛、耳鸣、纯音听力障碍等。Rajapakse等认为,TMS引发的头痛是一种紧张性头痛,与头皮和头部肌肉进展性收缩有关,一般为暂时、可逆的,勿需特殊处理,休息或服用乙酰氨基酚后2 h即可缓解;耳鸣和纯音听力障碍可通过佩戴耳塞预防[8]。

TMS是否会诱发癫痫发作,是一个最受关注且最具争议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尚没有一致的观点,目前较公认的意见是,TMS诱发癫痫发作与刺激频率、刺激强度、刺激时间、刺激次数和刺激间隔密切相关[9]。若刺激频率为10~25 Hz、刺激强度在阈强度以上,无论是癫痫患儿还是正常儿童都有诱发癫痫发作的可能;但TMS诱发癫痫的概率比经颅电刺激要低。2008年意大利TMS临床应用安全指南共识会议指出,抽搐(TMS相关最严重的副作用)发生是极其罕见的[10]。Rosa等总结数千例应用TMS治疗的病例,只有6例出现一过性痫性发作[11];Rachid等总结数千例TMS治疗病例,也只有7例出现癫痫发作,且TMS诱发的癫痫发作是自限的、暂时的,并无远期影响[12]。

王晓明等对大鼠进行不同频率TMS,结果低频刺激组(5 Hz)和高频刺激组(20 Hz)在刺激过程中均未出现异常活动,无肢体强直、阵挛等;大体普通光镜及电镜观察脑组织形态学改变不明显,血清髓鞘碱性蛋白和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含量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无显著性差异[13]。Wassermann等用不同频率、不同强度TMS作用于10例健康被试者,发现未对认知功能、言语及脑电图产生明显影响[14]。至今未出现TMS治疗引起致命性不良反应的报道。因此,TMS是一种相对安全的治疗方法。

5 基础研究与临床应用

5.1基础研究

应用于脑功能检测,是TMS研究中最为成熟的领域,包括中枢运动神经传导的测量、运动皮质兴奋性的评价和皮质可塑性的研究。

5.1.1评价皮质脊髓束的传导性[15]

CMCT是指从脑皮质到脊髓α前角运动神经元的传导时间,可由皮质到目标肌肉的传导时间减去周围运动神经传导的时间而得到。皮质脊髓束的脱髓鞘、退行性、缺血性变化等将导致CMCT延长,且通常早于临床症状出现。CMCT延长说明下行冲动传导减慢或快行传导轴突数量减少。

当TMS以适当的刺激强度作用于运动皮质时,可在对侧肢体肌肉记录到MEPs。如周围神经完整,则MEPs波幅反映皮质脊髓束的完整性及运动皮质和α前角运动神经元的兴奋性。以上结构如存在异常,则MEPs波幅降低。

5.1.2评价运动皮质的兴奋性[16]

MT是指在连续刺激过程中至少有50%的刺激诱发出波幅> 50 V所需的最小刺激强度,主要用于评价皮质脊髓束的兴奋性。脑损伤导致皮质脊髓束受损后,MT将明显升高。损伤急性期如MEPs无法诱发,则预示神经功能严重受损。低阈值表示皮质脊髓束的高兴奋性,如癫痫等。

TMS诱发出MEPs后,当嘱受试者收缩同一目标肌肉时,肌电图显示肌肉活性下降,这段时期称SP。皮质SP表现为对侧目标肌肉自主收缩活性受到抑制。SP早期成分表现为脊髓运动神经元抑制,后期为皮质运动神经元抑制。刺激一侧皮质可记录同侧SP。SP主要经胼胝体传导通路调节。如胼胝体联合病变则SP延迟或消失。皮质SP对评价癫痫、运动异常等疾病有一定意义。

5.2临床应用

5.2.1癫痫

目前,抗癫痫药物并不能完全控制癫痫,且用药时间过长会产生不良反应。低频TMS能降低大脑皮质兴奋性,从而抑制癫痫的发生。近年来,诸多研究表明TMS具有较好的抗癫痫疗效,机制可能与诱导单突触长时程皮质内抑制(intracortical inhibition, ICI)有关[17]。有研究认为,0.5 Hz TMS对癫痫发作频率无明显下降,不影响癫痫的预后,但它影响了脑电图(尖棘波明显减少),改变了发作严重程度[18]。宋毅军等发现,TMS对癫痫所致的脑损伤有神经保护作用[19]。

TMS作为检测大脑皮质兴奋性的辅助手段,还可用来阐明抗癫痫药物的作用机制。张军强等研究发现,卡马西平、苯妥英钠、拉莫三嗪均可通过改变离子通道的电导率来提高运动皮质阈值,从而产生抑制皮质兴奋性作用,减少癫痫发作[20]。

即使在癫痫患者中,TMS诱发发作的比例似乎也相当低。Bae等回顾分析TMS对癫痫患者使用的安全性,发现280例癫痫患者中仅4例出现发作,且均非癫痫持续状态[21]。

5.2.2肌张力障碍

肌张力障碍的病理基础是运动皮质呈高兴奋性或ICI作用缺失。电生理研究探测到肌张力障碍患者的大脑、脑干和脊髓束抑制运动环路的广泛异常。

书写痉挛与皮质兴奋性过高有关,而低频TMS可抑制这种高兴奋性,从而改善症状。Murase等用频率为0.2 Hz的TMS刺激局限性肌张力障碍患者的初级运动皮质、前运动皮质和辅助运动区(supplementary motor area, SMA),以伪刺激作为对照,结果发现TMS刺激运动皮质和前运动皮质1个序列后,患者书写能力有所改善,并且这种改善在大多数患者中可以持续数小时,而在接受伪刺激的患者中没有发现这种改善[22]。Tyvaer等也做了类似的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10 min,患者的书写能力有明显改善,治疗后40 min患者完成相同书写任务所需的时间明显缩短[23-24]。

5.2.3对脑损伤儿童脑血流的影响

脑损伤儿童颅内血流特点为低速高阻型,持续低灌注、低循环是影响婴幼儿大脑继续发育的一个重要因素。蒋滔滔等用近红外光谱技术检测脑损伤儿童脑组织TMS治疗前和治疗2个月后脑氧含量和脑组织灌注的变化情况,并应用婴幼儿智力测查量表测查儿童治疗前后神经心理发育,结果发现TMS 2个月后,脑损伤儿童脑氧含量和脑组织灌注显著增加,神经心理测查得分显著提高,认为TMS能显著提高脑损伤儿童的脑氧合和组织灌注,促进神经心理发育[25]。谭祥芹等在基础康复的同时,对观察组痉挛型双瘫脑瘫患儿进行超低频TMS治疗,于治疗前后应用经颅彩色多普勒超声(TCD)观测脑血流动力学参数,发现治疗前观察组数条动脉流速低于正常组,搏动指数及阻力指数高于正常组;治疗后,观察组数条动脉流速较对照组有不同程度的提高,搏动指数及阻力指数有不同程度的降低,推测痉挛型双瘫脑瘫患儿的脑内血流呈低流速高阻力状况,而超低频TMS治疗可以改善其血流状况[26]。

5.2.4脑瘫

脑瘫是一种表现为中枢性运动障碍和姿势异常的综合征。Benini等综合分析目前用于治疗脑瘫患儿肢体痉挛的方法,认为TMS可以缓解肢体痉挛,改善脑瘫患儿的运动功能[27]。张玉琼等[28]、冯俊燕等[29]在常规康复(包括物理治疗、按摩、头针、体针、穴位注射、理疗及药物治疗)基础上加用TMS治疗痉挛型脑瘫,3个月后发现观察组粗大运动功能测试(GMFM- 88)坐位、站立、走跑跳能区及总分百分比提高优于对照组,均认为TMS治疗能更有效地提高脑瘫患儿的粗大运动功能。Juenger等报道16例偏瘫脑瘫儿童接受强制性诱导运动治疗(constraint-induced movement therapy, CIMT),采用TMS、功能磁共振(fMRI)观察其神经可塑性结果。TMS检测、fMRI检查均表明,观察组患儿患侧运动代偿兴奋性降低,而对照组则为增高,提示在皮质水平上存在运动诱导的不同神经可塑模式[30]。Bernadette等报道19例偏瘫脑瘫儿童接受CIMT和TMS治疗,用辅助手评估(assisting hand assessment, AHA)评估手功能,结果治疗组患儿明显改善,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认为TMS联合CIMT是偏瘫儿童安全、简便、有效的治疗方法[31]。郭志伟等对1例脑瘫患儿进行为期1年的周期性TMS治疗,每个治疗周期后进行静息态fMRI检查,选取刺激额中回区域为种子点,分析种子点与全脑所有体素的功能连接情况,结果发现额中回与全脑的功能连接性随治疗时间逐渐增强,连接区域逐渐增大,尤其是与运动皮层、小脑及海马的连接范围及强度呈明显的动态变化,认为在前额区域对脑瘫患儿进行TMS治疗可有效改善其大脑的功能连接情况[32]。

综上可知,TMS可不同程度地改善脑瘫患儿的运动功能。但其相关机制尚不清楚,尚需进一步研究。

5.2.5儿童广泛性焦虑症

儿童广泛性焦虑症(general anxiety disorder, GAD)属儿童情绪障碍中的常见类型,患儿多表现为注意力难以集中,学习成绩下降,并可能伴有疲倦、胃痛、心动过速等其他症状。放松训练可对GAD患儿取得满意疗效。张冬红等对42例GAD患儿除用帕罗西汀片和放松训练治疗外,加用TMS治疗,结果发现其疗效优于单纯药物治疗和放松训练,认为药物治疗、放松训练同时配合TMS治疗起效更快、效果更好[33]。

5.2.6智力障碍

智力障碍(mental retardation, MR)是发生在发育时期的智力残疾,在幼儿期主要表现为大运动、语言、精细动作和应人能全面落后。幼儿期是智力发育最快的时期,此期内干预治疗可以取得较好疗效。金妍等研究显示,智力训练结合TMS和药物穴位注射,治疗后轻、中、重度智力障碍患儿的发育商均有提高[34]。

5.2.7孤独症谱系障碍

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ASD)主要表现为社交障碍、语言障碍、重复刻板行为,严重影响患儿的身心发育。Enticott等报道,通过TMS检测发现,相对Asperger综合征和正常儿童,高功能孤独症患儿中皮质抑制显著降低,而皮质兴奋性没有差异,提示存在γ-氨基丁酸(γ-aminobutyric acid, GABA)受体活性破坏,推测皮质抑制缺陷也许是孤独症运动功能不良的基础,并且可能与其重复刻板行为相关[35]。

党卫民等对12例ASD患儿进行TMS治疗,发现治疗后,孤独症核心症状改善,尤其表现在患儿与家人较前亲近、依恋,并出现以沟通为目的的完整语言,原有的刻板行为也减少或消失;情绪较治疗前稳定,自言自语明显减少;睡眠时间延长或睡眠习惯改变;治疗前后儿童孤独症评定量表(Childhood Autism Rating Scale, CARS)、孤独症儿童行为检查表(Autism Behavior Checklist, ABC)、儿童孤独症筛查量表评分均较前降低,图片词汇测验(Peabody Picture Vocabulary Test, PPVT)及儿童适应行为评定量表(Adaptive Behavior Developmental Quotient, ADQ)等量表评估均有改善;治疗期间均未见头痛、头晕等表现,身高、体重监测及躯体健康监护未见异常,未见病理性神经反射[36]。Baruth等发现,ASD患儿诱发的γ活动不能辨别刺激类型,而在TMS刺激后可明显改善其辨别力,认为TMS是ASD治疗的重要工具,并能明显改善ASD的核心症状,且几乎没有副作用[37]。Panerai等报道,左侧运动前区皮质区高频TMS可改善ASD患儿手眼协调,效应可持续至刺激结束后1 h以上[38]。

虽然较多资料支持TMS治疗ASD有效,但是尚无足够证据支持TMS在ASD领域的广泛使用,无论是诊断还是治疗,需要严密研究设计以评估TMS在ASD方面的确切价值[39]。

5.2.8睡眠障碍

44%~83%ASD患儿伴有睡眠障碍。ASD在睡眠障碍方面表现出不典型的睡眠结构:睡眠潜伏期一般>0.5 h,觉醒更频繁,睡眠效率低。对睡眠障碍的治疗可以改善ASD患儿的临床症状,也可以改善其行为问题。调节和控制睡眠的中枢在脑干、间脑、下丘脑以及大脑皮层,这些脑结构中存在的激素、神经递质以及神经肽对睡眠活动均有着较大的影响。

TMS产生的交变磁场穿过头皮、颅骨及脑组织,并在脑内产生反向感应电流,刺激脑干网状结构系统睡眠控制区域的神经元,引起神经递质的传递等电生理和生物化学变化,干扰和抑制异常脑电的发生和传播,使脑电活动趋于平衡,增强大脑神经皮质对植物神经中枢的调节作用,并对大脑睡眠活动区域加以有效诱导,控制睡眠过程,改善睡眠障碍。

段华林等对60例ASD伴睡眠障碍患儿进行TMS治疗,认为TMS可有效改善ASD患儿的睡眠障碍,从而促进ASD患儿的康复[40]。

5.2.9多发性抽动症

多发性抽动症(Tourette syndrome, TS)是一种以慢性多发运动性抽动和/或发声抽动为主要特征的神经精神性疾病。目前临床治疗TS患儿主要为药物干预,但常产生诸如锥体外系综合征等不良反应,且药物仅对部分患儿有效。研究发现,TMS可调节大脑皮质兴奋性,具体效应取决于磁刺激参数,包括强度、频率、持续时间等。乐凯等采用频率为1 Hz的TMS治疗30例TS患儿,发现患儿耶鲁综合抽动严重程度量表(Yale global tic severity scale, YGTSS)和临床疗效总评量表(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CGI)评分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左、右侧SMA静息运动阈值(resting motor threshold, RMT)均显著增高,临床症状明显缓解,而且症状改善与左右SMA区增加有关,持续至随访时仍稳定,推测TS患儿临床症状改善可能与TMS刺激皮质及皮质下结构有关,且其疗效持续至少6个月[41-42]。

王珺等在药物治疗基础上用TMS治疗TS患儿,治疗部位为SMA,总有效率为66.67%,对发声抽动治疗有效率显著高于运动抽动治疗有效率,所有患儿均能耐受治疗过程,无不良反应[43]。

5.2.10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ttention-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是儿童时期最常见的一种行为抑制缺失的行为障碍。最近研究表明,ADHD的行为抑制缺失主要与皮质内抑制性的神经递质GABA缺失相关,ADHD患儿的GABA浓度比正常儿童低[44]。Gilbert等使用TMS检测发现,学龄期ADHD患儿优势大脑M1区的短间隔皮质间抑制(short interval intracortical inhabition, SIII,为运动皮质内的一种由GABA介导的抑制措施)减少40%,而且SIII越少,ADHD越严重,运动发育情况越差[45]。

Wu等通过TMS检测发现,ADHD患儿的平均同侧静息期达5 ms以上,过长的静息期与行为症状得分严重度,特别是与活动过度相关,与较差的运动表现相关,也与SIII有关[46]。同侧静息期延长提示ADHD患儿大脑半球间抑制活动减慢,这种抑制缺陷也许是ADHD患儿发育、行为和运动障碍的基础。

另有研究对ADHD患儿胼胝体介导的运动抑制紊乱进行评估,发现TMS诱发的同侧静息期潜伏期持续时间缩短,并表现出锥体束间的抑制与兴奋性失衡[8]。

ADHD患儿对选择性去甲肾上腺素再吸收抑制剂阿托西汀的反应不一样,而TMS诱导的SIII可作为阿托西汀临床反应的较好预测因子。Chen等研究发现,基础SIII并不能预测临床反应,而在服药4周后TMS诱导的平均SIII在有反应者下降31.9%,在无反应者上升6.1%,SIII百分比降低与ADHD评分降低有关,这提示服用阿托西汀治疗的ADHD患儿临床症状改善与运动皮质SIII降低有关[47]。

Bloch等对13例ADHD患者的右前额叶使用高频TMS治疗10 min后,所有患者注意力明显改善[48]。TMS有望成为诊疗ADHD及判断患者运动发育情况的一个有效工具。

6 存在的主要问题

TMS是一项无痛、无创、可操作性强、使用安全的技术,具有非侵入、穿透颅骨不衰减的特性,为脑功能的临床及实验室研究提供了新途径。

目前存在的问题主要有[5,16]:①参数设置问题,与治疗时程和功效有关的参数设置及评价仍存在争议;②定位问题,如何将TMS定位于选定的解剖空间仍有待研究,以提高TMS刺激部位的准确性;③TMS的作用机制仍不清楚,对脑代谢及脑血流量的影响、脑组织的病理生理改变等诸多方面仍需进一步探讨;④潜在的长期安全问题还需进一步深入探讨;⑤要扩大磁刺激技术的临床应用,还有赖于该技术本身的深化和完善,如优化线圈结构、改善聚焦性能,以提高神经刺激的定位精度,减少异常副刺激;同时完善磁刺激系统,降低线圈发热,提高TMS脉冲的频率,降低功耗,并进一步提高磁刺激的安全性等;⑥TMS在国内开展得并不平衡,也未制定出统一、规范的临床适应证和禁忌证,应选用怎样的刺激方案,如线圈的形状、刺激频率、强度、脉冲数、序列间间隔时间等,才能达到安全且疗效最佳的效果,目前尚无统一认识。

综上所述,多项研究显示TMS已成为儿童脑功能障碍研究领域的一种非侵入性有效的诊断和治疗工具,被广泛应用于儿童临床神经学、神经康复学和精神心理学领域[8,49]。由于刺激参数和被刺激脑皮质区功能状态的不同,所引起的生物学效应也不同,因此,有必要深入探索TMS独特的作用机制、生物学效应、组织分子水平变化,针对不同疾病设计适宜刺激参数,为临床应用提供循证依据。随着上述问题研究的深入,相信TMS在儿童脑功能障碍诊断和康复治疗方面会表现出广阔的应用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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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Advance in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for Children with Brain Function Disorder (review)

YAN Hua, ZHANG Hui-jia
Rehabilitation Central of Hunan Children's Hospital, Changsha, Hunan 410007, China

Abstract: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TMS) is a non-invasive and painless assessment and therapeutic technique applied in neurology, which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diagnosis, evaluation, detection and treatment of children with brain function disorder. This paper reviewed the basic principle, safety, problems of TMS, and the basic and clinical studies of TMS for the children with brain function disorder.

Key words: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children; brain function disorder; review

(收稿日期:2015-03-31修回日期:2015-06-12)

作者简介:作者单位:湖南省儿童医院康复中心,湖南长沙市410007。颜华(1971-),男,苗族,湖南长沙市人,硕士,副主任医师,主要从事儿童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治疗、康复评估。通讯作者:张惠佳,女,汉族,主任医师。E-mail: zhanghj1990@sina.com。

DOI:10.3969/j.issn.1006-9771.2015.09.014

[中图分类号]R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771(2015)09-104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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