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生态文明的伦理审思与构建

2015-02-13 09:40郝玉明
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11期
关键词:人类生命生态

郝玉明

(吉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中心,吉林 四平 136000)

休闲:生态文明的伦理审思与构建

郝玉明

(吉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中心,吉林 四平 136000)

人与自然在休闲生活中存在着共生之道,生态是休闲与自然的共同本质,休闲是人与自然的生命契合,自然是休闲生活的深度塑造。现代休闲生活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严重异化,“自然”因素在休闲生活中消失,“自然”的价值在休闲生活中工具化,与自然结合的休闲成为经济的附属物。所以,有必要形成可持续的“生态休闲”,培养休闲主体的“家园意识”,建立“生态休闲”的制度保障,形成休闲社会的“意义经济”。

自然;休闲异化;生态休闲;可持续

近代社会以来,工业化给人类带来了丰富的物质财富,也造成了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人类开始反思自身与自然环境的关系问题,从而突破“人类中心主义”的自我定位,将自然视为与人类平等的共在。20世纪80年代,随着休闲生活的规模化、普遍化,休闲产业的兴起、休闲项目的开发,休闲生活必然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形成一个有机互动的系统,人、休闲活动和其自然环境之间不断进行着交流。由此,我们不得不思考休闲生活所必需的自然物质对于塑造人性、人格和人生的伦理功能,以及在处理休闲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中,人们应当遵循的基本理念和行为规范。

一、休闲:人与自然的共生之道

1.生态:休闲与自然的共同本质

“生态”,原初含义由厄恩斯特·赫克尔提出,即“家庭中的家务及日常生活中的活动与管理”。生态是家庭成员之间充满矛盾又彼此依赖的生存状态。后被援引解释为人类与自然之间的既张力矛盾又和谐共生的关系,进而突出自然才是人类依归的最终家园。“生态”又指生生不息的生命存在状态,人的生存与创造离不开自然,自然的生成与演变与人的生命活动同步,所以,人与自然作为生命共同体必然有着共同的本质即“生态性”。休闲成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人的一种生命样态已是一种共识,人类通过休闲这种生命样态与自然世界共存、共生,生命与自然的生态性在休闲中得以体现。由此,我们必须对二者进行“一种关系性的、生态性的理解”[1]。所谓“生态性”即“呈现出两个基本特征,一是生成性,二是关联性”[2],前者是有待发展、不断完善,后者是互相渗透、有机整合。“休闲本身就是生态的”、“休闲具有生态本质”[3],主要表明休闲生活中人与自然的同时生成,以及人与自然的整体倾向。休闲首先是一个使人成为人的过程,人的自然生命、精神生命、价值生命在人类自身构成一个自足的生态系统,并与自然生态系统密切联系。人类在休闲生活中实现和完善自我的重要向度就是自然的存续和再造,以自然的丧失为代价所获得的欢娱和快感导致的只能是人类自我的毁灭,所以休闲同时又是一个成为“生态的自然”的过程。人既作为生命有机体的个体存在,同时又是具有群体性的关系存在,更是自然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休闲因为是人的休闲,同时存在于这些系统当中,通过人与其它要素的有机互动,实现系统整体的良性运转。所以,“休闲”不是个体性的,也不是唯人类主义的,而是在生命共同体中实现的,人与自然在生命共同体中相依、相系,共生、共荣。

2.休闲,人与自然的生命契合

依归自然,是休闲的本意。“几千年前的中国圣贤们,对‘休闲’二字有着极其精辟的阐释,‘休’,依木而休,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闲’,娴静,思想的纯洁与安宁”[4]14。“休”与“闲”的组合表明了休闲本有的一个向度,即人在与自然的融合过程中产生的宁静、祥和的心灵体验,这便是休闲所特有的文化内涵与价值意义。在中国圆融、贵和的文化土壤中,人们懂得人生天地间,应顺应天时,与大自然和谐共生,这种生态观念指引下的休闲追求自然与生命的完美统一。虽然西方文化对休闲的“生命共同体”特征有不同的诠释,更强调人与人、人与社会的互动,但在人与宇宙的合一中寻找至善同样是西方人休闲生活的一种面向。斯多葛学派认为人的本性来自于宇宙,合乎宇宙、自然的生活才是至善的,开启了西方社会对人与自然作为平等的存在的认知。可以说,从某种角度而言,休闲的生态本质,是自然生态特征的呈现,是在人与自然的生命契合中实现的。然而,现代休闲生活方式的商品化、人造化以及形式化,使得“高山流水”“芳草落花”“舞蝶游蜂”“白鹿青牛”成为休闲的稀缺资源,人与自然的生命律动处于分裂和疏离状态,这也是时下人们在休闲生活中遭遇困境的原因之一。工业社会高效的劳动造成了自然环境的严重危机,同时也带来了人类生命的劳顿与衰落。所以积极、健康的休闲,不仅能够减少人类劳动对于生态环境与资源的冲击与压力,也是对人类生命的有益调整和补养。只有面向自然、融于自然,使人类的休闲生活与自然浑然天成,使人的生命律动与自然节律和谐一致才能实现人类自身生命本质的真正复归。

3.自然,休闲生活的深度塑造

工业劳动一面占据了人们的休闲生活,一面剥离了人与自然的亲密关系,诗意地徜徉于自然之境的休闲生活已经可望而不可及。然而,“人不是在自然之上,或是在自然之外,而是在自然之中”[5]214,所以,人类自我的深度实现要在大自然的博大和生生不息中寻找。亲近自然,有助于锻造人类简朴而纯粹的休闲生活方式。“只有崇尚和安于物质的简单,才能拥有真正的休闲,而只有拥有不为物役的非功利的休闲心态,才能安于和乐于简单的生活。二者相辅相成。”[6]休闲生活应该是超越、非功利的,不刻意、不做作的,而这种生活的获得要寄托于自然。道家讲究“顺应自然”“复归于朴”,倡导简单、简朴、简约的生活方式。马克思也是在“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放牧、晚饭后从事批判”[7]37中寻得人生乐趣。寄情于山光水色、流霞明月,沉浸于鱼虫畅乐、草长莺飞,依托于自然的休闲生活不必然以物质消耗为条件,淡化人们对物质的欲念与追求,使人从异化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以自然山水、宇宙万物为怀,随顺自然、安贫乐道、无执无欲、自得其乐。“真正的休闲是一种被高度提升了的审美体验”[8]7,“休闲的审美性给人的日常生存带来快乐和意趣”[9]。在逐物的社会生活中,人们似乎已经丧失了审美的需要、情趣和心境,所谓的休闲生活失去了典雅,充斥着庸俗。大自然呈献给我们一幅完美的图景,激起我们对天地造化的惊叹和赞美,在欣赏自然的美丽、体察自然的博大、领悟自然的宁静中恢复人的审美能力,升腾起舒适、愉悦的心灵体验。天地皆文章,自然有妙趣,融入自然,有助于实现人类休闲生活的生态情怀。冯友兰将人生分为“自然”“功利”“道德”和“天地”四重境界[10]499,而“天地境界”在于超越自身和外在的牵绊达到的对宇宙人生的终极觉解,人之意义的真正实现不能脱离自然,人对生命意义的感知更应该在宇宙中提升。巍峨的高山、湍流的江水、广袤的沙漠、无际的草原让我们感受到的是人类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休闲生活中与大自然的亲密互动,使人类重新思考、审视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人对于自然应该做些什么,并产生出尊重、欣赏自然,关爱、保护自然的生态意识和伦理情怀,至此,人将自己的身体、心灵与大化自然融为一体。

二、休闲: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

《辞海》将“休闲”定义为:“农田在一定时间内不种作物,借以休养地力的措施。”可见,维护人们赖以生存的自然是休闲的本义。但这只是对人类休闲活动的理想性、应然性的理解。休闲之所以具有保护生态环境的功能,是以其主体——人能够对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进行合乎理性的把握和建构为前提的。人只有将自然作为与自己平等的存在,认识到人与自然是生命的共在,具有伦理关怀的生态意识和行为方式,才能实现休闲的生态价值和意义。然而,时下所谓“休闲”因人本身的分裂和异化,而丧失了本有的生态本质,人与自然之间片面性、极端性地发生联系。

1.“自然”因素在休闲生活中消失

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丰富、生活空间的拓展,休闲已然成为一个丰富多彩的生活空间,而与大自然的休闲互动与交流也仅仅是万千休闲方式中的一种。科学技术的发展,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人们获得了更多的闲暇时间,交通的便利、媒体的发达提供了人们与自然亲近的可能性。然而,人们并没有因此而走进自然,却更加重了与自然的疏离。一方面,人们沉湎于科技所带来的巨大物质利益,将大多数的时间用于逐物,而不愿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放松身心。 以旅游为例,人们一度视其为奢侈的休闲项目,并不是因为人们没钱,而是没有时间。时至今日,当人们意识到休闲的重要性时,旅游又被人们极度热衷,“黄金周”旅游景点一票难求,游览人员超负荷造成桥梁踩踏等事件都表明人们的自然性的休闲在不断地受到挤压。另一方面,人类在不断地运用科技力量创造着自己的休闲环境,如游乐场、海洋公园、发现王国、主题公园、文化广场,酒吧、歌厅、夜总会、球馆、健身中心等,多数人认为这些人造休闲环境的开放更适合人们快节奏的生活,更能使人产生畅爽的休闲体验,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宁愿放弃在自然中寻找精神愉悦而选择在“快餐性”、“便利性”的人造休闲环境“唱几首”、“跳几下”、“喝几杯”、“聊几句”,快速地消除工作中的疲惫。“工业文明淡化了人与大自然的脐带关联,人在钢筋水泥森林中格式化的生存”[11],工业文明的生活方式将人与自然隔绝的同时,也从精神上解构了人对自然的崇尚和依恋。“人的生命与意义淹没在物欲之中,人的生命的内在性与整体性丧失了,人的感性生命破解了。”[12]46无暇顾及大自然的美丽与壮观、不再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与伟大,更不渴望与天地往来的悠然心境,“自然”从人们的审美情趣和价值取向中逐渐褪去。

2.“自然”的价值在休闲生活中工具化

马克思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作出了应然性的理解,人与其它动植物一样 “依赖于无机自然界来生活”[13]161,但人又不仅于此,因为人类意识的存在,人的生命活动又不仅仅限于生存。如此人对自身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错误的定位,从对自然的敬畏、恐惧、依顺,到对自然的主宰、统治和征服,人类在与自然的二元对立关系中走向极端。人是宇宙的中心,人类是一切价值评判和选择的依据和主体,大自然的存在与和谐外在于人,而成为一种工具性的和外在的价值。“休闲”作为人类的一种生活实践,崇尚一种相对自由的生活,目的在于体验人生价值、实现生命意义。可以说,休闲生活是人类主体性的彰显,关注自身需要与价值诉求的表现。但这与休闲的生态特质不相背离,人首先是自然存在物、才是社会存在物,再是价值存在物。自然生命的维持是人得以“成为人”的前提,只有在整体上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才能获得深层次的休闲体验,实现人类长久的幸福。所以,生态性与自由性作为一体两面,共同构成了休闲的整体。然而,人类利用科技使自己成为自然的主人,自然被“祛魅”,丧失了其原有“神圣性”,而依附于人的极端发展。在休闲生活中则表现为“见人不见物”、自然物质和自然环境的存在都是为了满足人们掠夺性的变态需求,人类逐渐丧失了对自然的道德责任感和伦理关怀而为所欲为。为了迎合现代人的休闲需要,对自然进行破坏性的人化设计,无限制的开发和利用,刻意修建度假村、生态园、生活馆、自然体验馆,打破了原有的生态平衡;野生垂钓、追捕猎物、撞树健身、草坪散步、海滨沐浴、野炊烧烤等新兴休闲方式直接践踏着自然环境;乱扔垃圾导致自然风景区被大规模污染;游客吸烟导致的森林火灾;汽车尾气大量排放致使大气层失衡;攀爬树木、乱涂乱画使原本如画的风景伤痕累累。现代休闲方式非但没有缓解自然的压力,反而成为破坏生态环境的杀手。人们在休闲中张扬自我的同时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自然以它独有的方式回报着人类。

3.与自然结合的休闲成为经济的附属物

现代工业文明给人们的休闲生活创造了无限的空间和可能。休闲越来越成为贯穿于生活始终的重要内容。人们对休闲形式、休闲质量的需求也越来越高,由此产生了为满足人们的休闲需要,专门为人们提供休闲产品和休闲服务的经济形态——休闲经济。休闲也从个体性的生命活动演变为商品化、市场化的产业系统。“迄今为止,我们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生活一直围绕着经济活动而展开,……‘功利主义’无一不是在精心编织严密有效的经济网络。”[14]人们在巨大经济利润刺激下必然最大限度地开发休闲资源,包括“能够满足休闲者需要的天然的自然界”[15]20。由此,以自然、生态为主题的休闲场所和休闲产业如地质公园、森林公园、观光农业园和牧场、度假宿营地、海岸游乐场等如雨后春笋般产生,并出现融食、住、行、游、购、娱为一体的休闲产业集群化趋势。自然成为休闲经济的重要元素,极大地推动了国民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然而,一些人“见利不见物”,只看到自然休闲、生态休闲所带来的经济利益,而不研究休闲本身以及人在休闲过程中所应承担的对自然的责任和义务,融入自然的自由体验需要用货币进行交换才能获得,从而成为创造财富的主要手段。以金钱买断自然环境的结果是个别生态休闲场所的建设不遵循生态规律,对自然环境武断地进行人为修改,移山铺路、毁林造园、挖沟建渠、填海造岛,在自然的天然性基础上强加“人文因素”,破坏了原有生态的和谐;盲目追求休闲人数的增加,以至于大量人口的践踏造成土质的变化,破坏性行为给自然造成巨大的压力和污染。人群集中造成噪音污染和空气污染,打破了生态休闲应有的宁静、悠然,自然作为休闲资源,对其无节制的开发将带来生态系统的无尽破坏,人们在找寻着“生态休闲”的生活方式,却在实践着对其本质的背叛。

三、“生态休闲”:可持续的生活方式

工业化大生产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态危机,人们开始反思直接的物质生产及其产生的严重后果,由此,“休闲”的生态价值日益凸显。然而,由于人们对休闲的错误认知和实践,使得不科学、不道德、不文明,甚至具有破坏性和自毁性的休闲方式泛滥,自然面临着新一重的劫难。所以,我们倡导“生态休闲”——一种可持续的休闲生活方式,倡导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互相促进、共同发展,通过人类休闲所特有的生态行为方式、生态思维方法、生态伦理关怀,以保护自然环境为途径,实现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1.培养休闲主体的“家园意识”

美国当代著名的生态思想家托马斯·伯励针对人与自然共同体的一系列危机,提出“生态纪”的概念。我们将进入“生态纪元”,“只能由整体的生命共同体共同促进”,[16]需要实现以人类为中心向以生命共同体为中心的转变,人的存在和发展以生命共同体的存在为前提。从海德格尔阐述“此在与世界”之间是“人在家中”的关系以来,人们日渐认识到地球作为人类的家园,具有唯一性、有限性和不可逆性。所以,一种可持续性的生活方式,是人类进入“生态纪”的必由之路。正如奥尔多·利奥波德所说“发展休闲,并不是一种把道路修到美丽乡下的工作,而是把感知能力修到尚不美丽的人类思想中去的工作。”[17]3所以,面对着人与自然在休闲生活中的分离,我们首要的工作就是在精神上实现向“家园”的回归、向自然的回归。主观上克服人与自然的对立。早期人类在“完全异己、有无限威力和不可制服”[18]35的强大自然力的压迫下,作为自然对立物而存在。现代社会,人类克服了对自然的恐惧与顺服,拥有了对自然至高无上的权利,作为自然的支配者存在。20世纪,生态环境的恶化,使得人与自然完全决裂,即使在具有生态性质的休闲生活中都难以弥合。严峻的生存环境使得人类意识到必须对自然以伦理关照,具有“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情怀,“升腾”起对“家”的珍爱和眷恋,肩负起对“家”维护和建设,唯此才能实现诗意的栖居,才能在休闲中获得安宁、幸福的休闲体验。树立起“非人类中心主义”的休闲生态价值观,以一种平等的心态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在休闲生活中不仅将感受、体验融入自然之境,而且将人类的存在与意义纳入自然生态系统中进行思考,时刻抱有辅车相依、唇亡齿寒的忧患意识和整体责任感,并能够对人类自身的休闲行为自觉地予以检点和节制。

2.建立“生态休闲”的制度保障

“市场经济的伦理信仰就是利润与效率,任何伦理道德在它面前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市场经济中的理性个体难以自觉地受伦理道德的约束,自觉地尊敬自然、爱护自然。”[19]所以,面对休闲生活中人与自然的伦理困境,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人的个体救赎。人类 “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进行生产”[20]102,也就必须对其共同的行为负责。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可以诉诸于人的群体意志,通过休闲制度与政策的完善与落实保障可持续的生产和生活。建立公平、效率的劳息制度,处理好劳与闲在社会层面的关系问题。市场经济条件下,制度设计的不合理导致人与人之间的过度竞争,随之而来的则是过度劳动对自然资源的占有和开发以及人们在短暂的与自然接触中的放纵与宣泄,大自然在为人类社会内部的不和谐买单。所以,首先要落实符合人类生理和自然规律的作息制度,使人们充分享有休闲的权利。其次,合理调节收入分配,缩小收入差距,健全社会保障,减少竞争压力,从而改变人们对自然作为资源提供者的界定,将自然作为人类幸福的栖息地。再次,制订有利于自然环境保护的休闲法规与公共政策。从1994年“双休日”的出现,时至今日,随着《城市休闲公共服务与管理通则》《度假社区服务规范》《休闲农庄服务质量规范》的出现,我国的休闲制度渐成体系。但关于休闲的自然环境保护规范则是空白,所以我们应以法律还自然以公正,将生物法、环境法与休闲法相结合,监督并制约休闲产业的经营者以及休闲活动的参与者,以限制人类因对自然的忽视而对自然施暴,因追求利益而对自然的肆意掠夺,为获得“享受”而对自然生态的破坏。

3.形成休闲社会的“意义经济”

休闲社会不仅是一种社会形态,更是一个时代特征。随着人类的生存方式由劳动到休闲的改变,人们必然终结以生产和消费为价值取向的工业社会,进入寻找知识和意义的后工业社会。与以追求物质积累的劳动不同,休闲作为人的生活方式,寻求人之为人的意义生成,关注人的精神世界和心灵空间,所以,“必然催生与之相适应的新的经济形态——“意义经济”[21]。虽然“意义经济”在我国目前社会还沒有完全实现,但却以不同形式表现了其所代表的时代到来的必然性,如“美学经济”“U时代”“创意时代”[22]397的相继出现,人们不再以有形的物质产品和自然资源消耗作为休闲生活的必须,而是以“美感”“信息”“激情”“灵感”赋予休闲生活以价值。休闲社会与劳动社会的根本不同在于“意义经济”,人们对知识、文化资源的开发将会取代对物质资源和自然环境的无尽攫取,而成为促进生态休闲实现的可持续路径。所以,针对当前社会休闲生活中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失序,我们一方面严格控制休闲产业对自然环境的开发和利用,尤其对以自然、生态为主体的休闲产业的经营活动进行监管。一方面更应该大力培养和开发具有精神和文化意义的休闲产业和休闲活动。发挥文化产业包括电影、电视、音乐、报刊、图书、艺术广告等的文化特性,增强人们的文化素养;通过电影院、戏院、音乐厅、图书馆、茶馆、文化宫、公园、游乐园等文化娱乐场所进行文化宣传和艺术熏陶,提升人们的文化品位;建立对舞厅、歌厅、沐足、按摩、保龄球馆、高尔夫球场、酒吧、掏吧等消遣性娱乐场所的文化引导,培养人们高尚的审美情怀,为人们提供文明、健康的休闲生活空间,以减少人们在休闲生活中对自然的过度依赖给自然造成的压力,使低碳、生态、健康、绿色的可持续休闲生活方式成为社会的经济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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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章永林)

B824

A

1008—7974(2015)06—0062—05

2015-07-05

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当代中国‘伦理生态’治理研究”(吉教科文合字〔2015第129号〕)

郝玉明,女,吉林长春人,哲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博士后,讲师。

10.13877/j.cnki.cn22-1284.2015.1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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