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的政治
——论赫尔曼·黑塞的个人主义

2015-02-25 08:28吴华英
学习与探索 2015年12期
关键词:黑塞个人主义内心

吴华英

(湘潭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个体的政治
——论赫尔曼·黑塞的个人主义

吴华英

(湘潭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赫尔曼·黑塞常被看作是一个只写个体内心、无关外在时事风云的作家,他也多次自称“非关政治”。但他从一战早期开始撰文维护德国的个人主义传统,到之后不满个人主义的缺失而反复呼吁德国青年要坚持个性独立、反对外在权威,都是其政治意识的推动和强烈现实关怀的体现。黑塞认为,社会的成熟首先需要个体的成熟,现实政治愚蠢堕落,需要具有独立人格的新型个体来推动新的文化形成,所以他要着力于建构有个人主义人格的新型德国青年。因此,对于个人主义者——赫尔曼·黑塞来说,政治是“个体的”,而非政党或某种“主义”的。

赫尔曼·黑塞; 个人主义; 个体的政治;德国文学

赫尔曼·黑塞(1877—1962),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的作品大多只写个人的内心成长历程,因此常被误认为是一个不关心时事风云、无视现实时政的作家。他也多次自称对政治不感兴趣,宣称“把爱献给政治事务对我来说是一种不幸”(1917年8月4日写给罗曼·罗兰的信)。但是黑塞果真是一个无关政治的作家吗?且不说他在一战期间积极参与战俘服务工作,创办战俘刊物,写作时事观察日记、信件和报纸杂文——遗憾的是这些往往都被世人忽略,人们都相信了作家自身“无关政治”的阐释——单就他对德国个人主义的态度变化和他所宣扬的个人主义理念来看,他也是有着深切的现实政治关怀的。

一、黑塞与“德国个人主义之争”

1915年上半年,也就是一战爆发几个月后,瑞士媒体曾展开一场关于国家与个人主义之关系的讨论。他们认为,由于德国国家意识的控制,“德国人根本不懂还有个人的自由”[1]68;除了“兵营和大炮”,除了“盲目地臣服于国家意识之外”,他们不知还有其他[1]70。黑塞对此做出了回应,他在影响很大的《新苏黎世报》上发表《个人主义思维方式在德国》一文进行反驳。他认为,德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中有“最自由、最具个性的思考方式,无所顾忌的批判精神,以及略显夸张的怪癖”,“这一点很容易得到证明”[1]69。

正如黑塞所说,个人主义在德国历史文化中有着悠久的传统。埃利·阿莱维在他的《哲学激进主义的发展》一书中指出:“个人主义是罗马法和基督教伦理的共同特征。”[2]前言源自古希腊文明、又深受基督教影响的德国文化,在其民族诞生早期就有个人主义的传统萌芽,虽然个人主义的精神内涵到浪漫派时期才真正发展起来,但实际上16世纪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运动已经是转向个体内心、抵制外在权威的先声[2]8。及至浪漫派时期,德意志这个被称为“行动的矮子、思想的巨人”的民族,这个缺乏外在革命行动,只在内心追求自由、独立的民族,他们对自我的重视达到高潮。因此,德国本该是个人主义精神得到很好发展的国家,个体的自由、独立以及对权威、专制的抵制等都应该得到很好的发展和保障。

但是德国从来都是一个具有典型矛盾性格的民族,在这个有着“最自由最独立的头脑”的民族中,也有着集体主义、国家主义至上的传统,服从、忠诚、献身曾是他们传统的美德,这些在《尼伯龙根之歌》中就已显端倪。从古代条顿部落的效忠、“盲目服从领袖,排斥一切独立思考”[3]21,到中古骑士文化中的服从主义、献身精神,再到普鲁士王国的专制主义、军国主义,逐渐形成并强化了德国国民愚忠的性格。尤其是到近代普鲁士王国时期,在其他国家都开始资本主义革命,高呼自由、平等和民主的时候,弗里德里希二世却推行军国政治,实行专权统治、国家权益至上,国民社会生活一切都围绕国家和军队的需求,而“普鲁士臣民的大多数……都被排斥在教育、文化、文明进步、自由选择职业、迁徙自由、生活享乐、政治发言权……之外”,“变得俯首帖耳、笃信上帝、甘受压榨”[4]。所以不难理解,到一战爆发时德国民众热情高涨、全民皆兵、甘当炮灰,甚至在知识分子群体里,也出现几百位知名教授联名发表宣言拥护战争的情况。

作为一个有独立个性精神的知识分子,黑塞并非看不到德国的这些问题。他在一战早期还相信德国的“自由”和“个性”,也并非是盲目乐观。他对德国个人主义的认识与他对政治的态度密切相关。如果从其政治意识发展历程来考察的话,就不难理解黑塞写作《个人主义》(1915年7月)一文时的心态。在1903年26岁之前他“完全不受政治的污染”,很多场合都自称对政治“毫无兴趣”。之后人们可能在他的作品中读出一点“政治的热情”,但对他自己来说,政治仍然很陌生。一战的爆发使他开始直面日常政治。但战争伊始,他仍还抱有幻想,希望这场战争能够“破坏资产阶级的腐败气氛”,“使人从日常庸俗中解脱出来”[5]。虽然不久他就意识到战争的残酷和不人道,并于1914年10月写了著名的反战言论“啊,朋友,不要这个调子”,呼吁艺术家们不要盲目参与战争,因而被骂为卖国贼,几被全德国唾弃,但这个时候他还怀着深切的“对祖国的传统之爱”[6]。直到1916年他的政治意识彻底转变之前,他的杂文和信件都显示他当时非常关注战争本身的进展,并为德国呼吁。但1916年之后的文章内容则有了很大转变,他不再关注战争本身的进程,而是撰文反复呼吁人们要保持独立个性,听从自己的内心,抵制外在权威。如果不是痛感德国个人主义的缺失,痛感德国国民的盲从、轻信、内心的迷失,他也不会这样着力提倡重构德国年轻人的人格。

二、黑塞个人主义的内涵及政治指向

在德国个人主义曾经就是个性的同义词[2]16。对黑塞来说,个人主义者首先就是一个有独立个性的人。因为“我们的时代使那些聪明一点的年轻人活得很艰难,到处都在力求把人变得千人一面,力求尽可能地限制他们的个性”[7]150。黑塞反复强调年轻人要坚持自我的个性,做独一无二的自己;要学会成为自己,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模仿别人。他于1917年开始写作、发表于1919年的《德米安》就是写一个年轻人坚持自我个性、独立追寻自我成长的故事。小辛克莱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他从书本和社会教育中所学到的与他自身所看到的有差距。他不愿意盲目接受外在灌输给他的东西,而是听从自己的内心,坚持走自己的道路,孤独而艰难地去探寻另一半黑暗但真实的世界。评论者认为,《德米安》“是一种加强自我的文学……德米安的任务是引导青年度过自身蜕皮的斗争”[8]71,《德米安》“所写的完全是一种青年的使命和需要……这就是争取个性化,争取成为人的斗争”[8]45。黑塞不认为“有属于个体的一般法则或方法”[9]146,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个人无法复制。“除了自我本质的最完满实现之外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通向自我发展和自我实现。‘成为你自己’是理想的法则,没有别的路可以通向真实和成长。”[10]“你不可尝试和别人比较……”德米安告诫辛克莱:“每个人的胸中,有一只唯一且必须倾听的自我之鸟。”[9]47在他被称为“政治传单”的《查拉图斯特拉的回归》(1919)中,黑塞反复强调和呼吁人们做自己,“你们从我这里学不到任何皇室的、市民的或政治的东西……你们应该学习成为自己”[11]。

黑塞反复强调,年轻人要反对权威,独立思考,不盲从、不顺从;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屈从于外在权威和压力的人,才是最勇敢、最值得尊敬的英雄。对于战争和杀戮,黑塞告诫年轻人,“你在危急的时候,是否能公然抵抗杀人,或者是否能满足于默认地表面服从,应该由你本身内部的指导者——感情和良心来决定。我们不只要问理性和道德,也必须要问我们本身的性质。”[9]167他于1917年专门写了《任性》一文,把“任性”解释成忽视权威,坚定地按照自己内心法则和自然法则生长的人的个性美德,这也是他唯一喜爱的美德。“任性”者服从内心的法则,忽视外在的权威。他认为人类的群居精神首先要求人类要顺从,但最高的荣誉并不是给温柔者,而是赐予任性者。是服从还是尽忠,不是听从权威的声音,而是要听从内心的声音,“按天赋给你的”,遵从自己的良知[12]219。要做出自己独立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不要问是否符合父亲或上帝的旨意,否则反而毒害身心,成为冥顽不灵的人”[9]45。在小说《德米安》中,德米安引导辛克莱挑战《圣经》的权威解释,他们并不认同该隐是坏人的结论,而把他解释成正面人物,这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事。克莱西特在成为玻璃珠游戏大师之后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思考和批判意识,正因为他质疑的勇气,他才意识到卡斯塔里将会失去它的生命力,将会走向灭亡。他最终决定脱离这个教团,走自己的路。黑塞常被人忽略的、创作于一战期间的唯一剧本《还乡》(Heimkehr,1919)写的也是一个从战场回家的年轻人决定与专制的父亲决裂的故事。这个年轻人决定不再听从父亲的安排,不再做他的傀儡,而是按自己内心所希望的,走自己独立的道路。黑塞认为,所谓“英雄”并非指顺从、老实的市民及履行义务者,“只有将自己的心、自己崇高的天性当作自己的命运者才是英雄;只有具肩负自己命运的勇气之人,才是英雄。只要走在自己的路上,不管谁都是英雄。”[12]221黑塞笔下的这些人物都是他理想中的“英雄”。

黑塞提倡青年应该坚持自己的个性和良知,走内向之路,不关心外在世事——这也是他备受批评的原因之一。但实际上这正是他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批判,是一个浪漫主义艺术家参与政治的方式。他宣扬个体独立,是对当时的团体政治、政党政治的一种批评和反叛。他认为人们乐于加入政党是因为人大多懒于思考。“在我的经验中,人类最大、最危险的敌人,就是自己懒得思考,而投身于宗教、政治性之团体的冲动。在今天这种绝望的时代中,可以看到很多老知识分子,由于对自己的工作的厌倦,而变更主义逃向教会、政党、天主教和共产主义中。”[9]145“在尚未独立前,几乎还不能读懂书的少年,就要穿制服、戴帽子,宣誓自己是某党的成员,热心地参与公众的生活,这是德国现在的习惯。他们高声呐喊拖下祖国,嘲笑自己和国民;他们每一个都是政治犯,因为他们怠忽了该做的事、该学的事,及成为一个男人所必须学习的独创与思考性这种当然的义务,却多管闲事,一味追求与自己无关的任务。”[9]30黑塞认为人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学会独立思考,学会成为人,在没有形成自己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之前,加入政党会被各种“主义”所左右。1951年在一封致法国大学生的公开信中,黑塞特地针对他的作品《卡门青德》强调了一个很多读者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他说:卡门青德不属于任何群体,他从不参加任何团体,“绝不愿被纳入任何组织的秩序之中”,“主人公的目标和理想并非成为一个团体的成员,成为一种誓言的信徒,成为一部大合唱中的一个声音。相反,他想寻找一条取代团体、同伙和次序的道路。他不愿意走许多人正在走的路,而只想执拗地走自己的路。”[8]28黑塞曾多次撰文谈到“艺术家的责任”问题,坚决反对艺术家参与各种政党团体,服务于任何形式的政治目的。艺术家要保持自身的独立,只能按照良心和天性来行动,只能服务于人类的未来。他呼吁年轻人不要盲目参与政治活动,任何时候都要考虑的是“我们的未来如何”,而不是当下的某种政治目标。

正是由于担心青年人盲目听信团体教育、失去自我,黑塞开始极力提倡个体的自我教育,走自我成长之路。他对当时的家庭和社会教育非常失望,认为当时的教育体制是“对人性的扼杀,是造就一群听话的顺服的木偶”。“到处都在联合,都在培养随大流的人,而没有一处有自由和爱。所有这些联合体,从大学生社团和合唱队到国家,都是一种强迫教育。这是一种恐惧、害怕、窘迫的联合体,这种联合体的内部腐朽,陈旧,近于崩溃。”[7]120他早期的小说《在轮下》就是对当时扼杀人性的教育体制的控诉。在黑塞看来,真正的教育不是为外在的财富、成名和权势,真正的教育是不寻求任何目标的教育,而是为了精神的完美。“教育是为了增加我们的生命感和自信心,是帮助我们赋予人类的生命以意义”。他认为只有精神完美的人格才能使社会保持活力,才能促进社会的进步。黑塞出于对当时德国社会现状的失望和对德国人愚忠性格的不满,从而意识到重新树立年轻人的独立思考精神之重要。他对真正教育的期望是对真正的理想人格形成的期望,他希望借助于塑造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来改变德国的现状,所以他的文字致力于提倡个体自我教育和成长,鼓励年轻人追求内心精神的完满和独立的个性,尤其在1916年之后的杂文中非常明确地致力于建构有个人主义人格的人——能独立思考,听从自我良心的引导而不受外界控制的人。他努力推动新的教育理念的形成,即推动新的年轻人理性灵魂的形成,推动新的文化的形成,从而促使新的社会出现[13]。

三、个人主义者黑塞的政治立场:个体即政治

黑塞一生致力于用文字建构德国历史漩涡中的新型个体,也用自己的行动阐释了个人主义的真实内涵。纵观黑塞的一生,可以说,个人主义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则和理想,且他自身就是个人主义的践行者。他一辈子特立独行,很小的时候就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明确自己“要么成为诗人,要么什么都不是”;他不屈从于社会和家庭的要求,立志走自己的诗人之路;他反抗学校教育,觉得是对自己天性的扼杀;他坚持自己独立的判断,“对来自外部的声音总是怀疑,越是官方的,越是怀疑”[14]。他从小受基督教的浸润,信仰宗教,却不皈依基督教,他同时还研究印度教和中国的佛教和道教,从中吸取精神养分;他相信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却坚决不加入任何政党。他自称是非政治的,但他却从未远离政治。他参与政治的方式也是个人化的,一战爆发之始,他还抱有浪漫幻想、充满热情,但旋即就认清了战争的实质,即使在全国都狂热拥护战争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根据自身的法则来判断战争的意义,反对杀戮。虽然他持强烈的反战立场,但他也积极参与战俘服务的工作,写作大量的时评杂文,并创办战俘阅读刊物。他与红十字会合作,但拒绝任何团体的邀请。他与很多政府官员交往甚密,但不服务于任何政客。他“在处理与权威、权力的关系时”,正像萨义德所阐释的真正知识分子所做的,“不是作为权威的依附者”,而是“作为不祈求奖赏的、业余的良心”[15]。

由此可见,黑塞自身以及他的文字追求和提倡的是个人的独立,与世事无关,与政治无关,但“最不政治的,也是最政治的”。对于黑塞来说,个体即政治。他参与政治的方式不是加入政治团体,也不采取激进的抵抗行动,而是要唤醒个体自我,因为“自我的法则天然的是与团体政治相抵触”的。他想唤醒我们每个个体的勇气,呼唤每个人按自己内心的目标和理想生活。他的个人主义以一种“非关政治”的姿态显现,而实际上他的“内心化”“个性化”选择正是源自他对政治现实的失望和不满,同时也具有更加深远的政治意义:现实政治愚蠢堕落,大众被各种主义左右,失去自我的判断。改变需要新的个体的出现,需要具有个人主义人格、成熟而独立的人来推动新的文化形成,推动新的社会形成。个体成熟了,社会才会成熟,“如果人类的大多数都有这种勇气和任性,那么我们的地球将会是另一个样子”[12]221。黑塞参与政治的方式虽不直接,却是最为深刻的。这是一个有良知的艺术家对堕落时代的抵制,是一个浪漫诗人的“政治行动”。

[1] HESSE H. Individuelle Denkart in Deutschland[C]//Volker Michels. 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

[2] 卢卡斯 史. 个人主义[M].阎克文,译.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3] 卞谦. 理性与迷狂——20世纪德国文化[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9.

[4] 丁建弘,李霞. 德国文化:普鲁士精神和文化[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123.

[5] HESSE H. Aus einem Brief vom 26.12.1914 an Volkmar Andre?[C]//Volker Michels. 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47.

[6] MICHELS V. Nachwort[C]//Volker Michels. 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918.

[7] HESSE H. Demian, Die Geschichte vom Emil Sinclairs Jugend[M].Suhrkamp Taschenbuch, 2007.

[8] 张佩芬.黑塞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9] 黑塞.黑塞的智慧[M].上海:文汇出版社,2002.

[10] HESSE H. Eigensinn macht Spass:individuation und Anpassung[M].Volker Michels. Suhrkamp Verlag,1986:7.

[11] HESSE H. Zarathustras Wiederkehr[C]//Volker Michels.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283.

[12] HESSE H. Eigensinn[C]//Volker Michels. 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

[13] VOELPEL K.Hesse und die deutsche Jugendbewegung,Eine Untersuchung ueber die Beziehungen zwischen dem Wandervogel und Hesses Fruehwerk[M].Bonn: Bouvier Verlag, 1977:172.

[14] HESSE H. Weltgeschichte[C]//Volker Michels. Politik des Gewissens, Die politischen Schriften 1914—1932.Berlin:Suhrkamp Verlag, 1977:262.

[15] 罗如春. 论后殖民知识分子——重读赛义德《知识分子论》[J].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1).

[责任编辑:修 磊]

2015-07-25

湖南省教育厅青年项目“赫尔曼·黑塞研究”(14B179)

吴华英(1976—),女,讲师,文学博士,从事德语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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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2-462X(2015)12-01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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