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塞与摩托

2015-02-26 23:30杨帆
户外探险 2015年2期
关键词:岩壁线路

杨帆

28岁开始攀岩的我,注定很难成为那个最强的climber,虽然在攀岩生涯的前三年,我不服气、不信邪,一根筋地苦练技术,醉心在近乎癫狂的提高指力的道路上,但是运动攀讲究的是天道酬勤,大趋势也是越来越年幼的孩子苦练童子功多年,待心智成熟后方成大器。然后,我在2011年的格凸之旅完成5.13d之后,内心的能量似乎也耗干了,5.14就在前方不远处招着手,但是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再去磕线。攀爬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磕下14之后呢?我彷徨着原地踏着步。

随着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推开了“传统攀登”这扇门,门后的世界让我惊奇。让我慨叹,让我之前的迷思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那是在2012年初,一同在昆明训练攀岩的北京岩友小鼻涕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个册子给我。打开后立刻被里面赤红的岩壁吸引住了。真漂亮!

尾随着大牛们,我们也来到了黎明老君山,懵懵懂懂开始了第一次传统之旅。

几个月之后,BD和TNF的老君山攀岩节期间,我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条5.12线路,随后首攀了一条5.12d的线路,这时才感觉自己的确好像比较适合爬传统。

但是运动攀5.14的目标却并没有在心里挥散去,回到阳朔,继续训练。期间得知秋香布达拉大岩壁的项目,遂毛遂自荐的跟了去。虽然那次的布达拉之行只爬了七个pitch,但是艰苦的运送物资、痛苦的岩壁bivy过夜这些宝贵的经验却弥足珍贵。下山马不停蹄地又杀进另一沟里和赵四组队征战了婆缪,可惜距顶300米处遭遇大雪被迫下撤。

几番攀爬都是建立在传统为基础上的大岩壁攀登,事后我慢慢意识到:传统的裂缝攀爬也只是一个基础,是大岩壁攀登的必备条件之一。器械操作、攀爬策略的制定、高海拔营地的自理等诸多经验缺一不可。

随之而来的思考也变得顺水行舟般豁然开朗。攀登,本就应该包含着探险(接近岩壁的穿越徒步)、开拓(开辟、清理线路)和突破极限(free攀登)。我在运动攀里 迷思的根源原来就是它攀登整体性的缺失:我们太习惯于容易接近的岩壁、体贴入微又现成的挂片。剥离了探险和开拓,就缺失了体验整体攀登、思考自主攀登的完整性。我相信很多climber和我一样,曾经或是正在进级的数字里苦苦徘徊。推开“传统”这扇门,我意识到攀登整体性的重要,这让我不能成为最强climber的不甘也烟消云散,攀登世界里的内容如此之多,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每一项都做到最强呢?我不做单项最强的climber,但是我可以努力向着最全面,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最好的climber的方向努力。

2014年初,再回老君山,我完成了个人的第一条5.13的传统线路。距离自己1314(传统13,运动14)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侥幸胜了,那么低海拔的大岩壁呢?那种摆脱高海拔地区短暂的窗口期,没有高反适应期、更加考验攀登水平的低海拔大岩壁,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带着期待,我开始了自己的摩托&攀岩之旅,从丽江出发,一部摩托、两个人、一万公里的行程,途经云南、贵州、四川、陕西、甘肃,最后到达新疆的可可托海。

“为什么一定是摩托车?开汽车怎么样?”年初我们讨论时,夜云歪着头问。

“不一定是摩托。但是开车不方便看云,也闻不到花香。”我也歪了歪头。

于是,我们开始着手规划路线、制定计划。

出发!

老君山出发后我们的第一站到了大理。这里石灰岩质的岩壁并不适合传统,我们在洱海边的岩场爬了几天运动攀线路,又回到古城附近抱石,随后便一路赶往昆明。

昆明的岩场实在是太熟悉了,复习了“哭墙”的几条经典。回到燕子洞发现几年前开的线路“goodbye jean5.13c?”居然还是没有人完成,试着又去分步,好硬。

从昆明去往格凸则一路险情,先是临河的路被冲垮,我们只能卸掉车上大大小小的包,顺着河床一件一件背过河,再开摩托后退了一公里,顺着湿滑的河滩涉水开过断桥的位置。河边游泳的农家小孩尖叫着连扑腾带跑跟着摩托冲回了乡道。

历尽艰辛终于离格凸只剩六七十公里了,感觉胜利在望,不由得显摆起来:“有没有觉得我的技术有提高?”我俩都戴着头盔,我偏着头大声地对夜云喊着。

“哐铛!”

我听见一声响,然后就觉得车子被猛的一拽,本能地反打了一下车把,然后人就顺着侧翻的车头飞了出去。

赶紧回头看夜云,撞到了膝盖,牛仔裤破了个大洞。扶着她坐到了路边休息,几分钟后,我俩才慢慢缓过劲来。

先检查人。夜云的腿是皮外伤,膝盖可以伸直弯曲。我之前有点岔气、现在发现只有手掌和手肘有些擦伤,万幸。再检查车。一侧的边箱掉了!一路颠簸,把固定边箱的螺丝颠掉了,离开车体的那只边箱侧身躺在10米开外。妈妈咪呀!老子的相机!打开边箱,掏出相机包,拉开拉链,开机……居然没坏。随后又忐忑地检查了三只备用镜头,逐一换上试过,都没问题。价值两千大元的边箱保护了我的重要资产。真要感谢万能的淘宝。

在格凸的攀爬以调整和恢复为主,最后一天到半羊洞岩场,耐不住手痒试着爬了趟之前未完成的8a+。不出所料,反复冲坠了十多次才到顶,再一次迷失在传统和运动的转换中。

这一万公里云和月,除了老君山和可可托海是已知的传统岩区,陕西的西安南临秦岭,有着海量的花岗岩山峰,在出发前就已经成为我搜寻中国“优胜美地”的首选。

透过当地岩友王菲发来的照片,茄子峰漫长的裂缝在像素不高的图片里已然依稀可见,我感觉到它应该会很棒。但是在亲眼看到之前,我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棒”会是“震撼”的级别。请原谅我的矫情,当我从山顶降到那段长缝顶部,近距离看着细如发丝的夹角缝蔓蔓娆娆地向下延伸开去,消失在岩石的海洋里的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把这条线路开发出来,无论能不能 free 她它!

从2012年的布达拉和婆缪,到2013年的鹰嘴岩,再到2014的“精灵手指”,这一路攀爬过来,我越来越坚信在大岩壁的攀爬中:策略最为重要,胆识次之,然后才是攀登者的水平。所谓策略就是:打算怎么爬?是 aid?还是 free ?是 one push?还是步步为营?是迂回摆荡?还是迎头直上直面难点?面对茄子峰,我的选择是:开辟线路在先,free 攀爬在后。原因有三:1.线路难度的直观判断在5.12以上,不做清理就爬,难度超过个人能力太多,且危险性也超过可承受太多;2.已经探明的上山顶的路线适合运送物资到山顶。3、线路能在自己爬完后最大限度地保留给其他攀爬者。策略已定,开始实施。

7月2日,第一次考察,没有向导,我和夜云加上坚持纪实纪录风格的极致玩家摄制组的三人,向山下的农家客栈老板借了把镰刀,一路在密林里砍出了一条从山脚到岩壁的路,直线距离虽然最短,但实在太陡峭,导演春石从山坡滑落了十多米,身上摔得青一片紫一片。我试图 solo 一块七米的拦路岩石,也脚滑跌落,好在大家都是皮外伤。确定了起攀位置和近距离观察了下半段150米左右的线路,以及明确了山中没有可供给的干净水源之后,还意外找到了山脚下无法目及的一个长焦拍摄点:对面半山上的南佛寺。带着满胳膊满腿的刮痕,我们心满意足地下山了。

7月7日,在岩壁对面的南佛寺拍完了清晰的山体资料照片之后,找到了一个当地的向导—俗家弟子觉醒,我们终于如愿从后山绕到了山顶,摄制组赶在天黑前下撤,我和夜云则扎营在山顶。经过发烧、虚汗折磨的一夜,第二天,浑身酸痛的我得到了嘉奖:降到后来被我称为精灵手指的段落,仔细观察这段细细的缝。我知道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挑战,单从缝的尺寸来说,绝对是极限了。而且花岗岩缝特有的不规整让有些部分的缝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小过C3的0.1)。端详着细缝,我飞快地搜索和计算着脑海中的资料库—这两年完攀的一百多条传统裂缝线路,可是这些没有能让我感到丝毫心安。带着一丝忐忑,我继续往下降到了绳尾;连接着精灵手指的下面是长直的手缝、不规则的拳缝、还有宽活off width和烟囱。慨叹着造物的神奇,我推着上升器回到了山顶。

摩托车行进在时而平整宽阔时而破烂无比的道路上,迷路、熄火、没油、电瓶没电是常有的事,摔车也发生过不止一两次。

7月12日,带着最后的两个疑虑:长直缝与第一次观察到的岩壁下半部之间的多草段落是不是有 trad 攀爬的可能性;在何处搭吊帐(此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总体线路一定超过之前的判断:300米)。我们带着从阳朔加急快递来的五条绳和食物、水,第三次来到了山顶。运气不错,第七段的屋檐下,我们找到了理想的吊帐位置。与此同时和当地岩友梦岩初步达成了一项共识:从山顶往下的最后三段简单线路将合并到他们左侧的运动结组线路中,由他们补齐在我之前确定的保护站之间的挂片。这样既解决了线路到达此处已经没有裂缝的问题,同时也不影响“精灵指缝”最精彩和最有价值的段落,反而增加了整条线路的安全性。

打完最后一颗钉降到地面,回看整条520米的线路,可以明显分成四个部分:

一、多植被、考验拖拽的部分。植被覆盖多,坡度比较缓,但还是有一两个质量较高的 pitch 值得一攀。

二、无与伦比的长缝部分。始于一个明显的屋檐,之后接连续、丰富的裂缝,陡峭,且为整段线路中最难的五段。

三、左右横切、追踪裂缝的部分。大量来回横切,有少量过渡挂片,但距离都比较远,难度不大,比较考验心理。如果冲坠,会有大的摆荡。

四、运动攀段落。

三天的风雨飘散过去。感冒也基本痊愈,一切就绪。11:15带着一顶双人吊帐和两天的物资,我和夜云开始攀爬。

上午的雨让岩壁异常湿滑,我在第一段挂绳入顶链的时候就冲坠了,万幸的是最后一个X4的2#在我下落了八九米就要重重摔在下方的石尖上时,忠实地完成了制动的使命。一身冷汗!回想刚才放置最后一个2#的时候,放塞的左手本能感到:触感不是很好,下意识地偏头检查了一眼,果然是只有半边齿吃住了岩壁。这一检查,救了自己一命!爬回放置2#的位置,塞子已经扭转了90度,但塞头还是牢牢地咬合在裂缝里。

冲坠,强硬地将心理适应期缩短了。打起了12分精神,重新爬回第一段保护站。夜云开始上升,我则设置了滑轮系统,下降后用单上加 grigri 拖拽。之所以采用这套操作流程,是因为前七段线路都不是完全垂直的走向,而且边收塞边照顾被岩石和植被卡住的拖拽物对搭档夜云来说难度太大。

18:30左右到达了预定的吊帐位置。搭好吊帐,掏出炉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百密一疏,我们带的是普通版的三角支架防风炉头,炉头和气罐是分体设计。这种炉头适合在有平坦位置的营地使用,若在吊帐里,稍有不慎撞翻炉头,很有可能将吊帐点燃。权衡再三,还是没敢冒险在吊帐里烧水,而是下降了一小段,在一块30厘米左右宽窄的小土堆上烧好了水带回吊帐,泡面、冲土豆泥。夜幕初降,实在太累,无心欣赏景色,一夜狂风,险些掀翻吊帐,好在有惊无险,半梦半醒,无他。

次日清晨,回土堆烧完水,再回吊帐吃饱饱。又泡了杯咖啡,坐在吊帐边欣赏远处彩虹。心情无限好,通体舒畅。

9:00,继续攀爬。不收吊帐实在是因为对第12段心存忌怠,很有可能今天不能顺利完成,那就意味着我们还需要降回吊帐再待一夜。

第8~11段是上帝的礼物,干干净净的岩壁被日光晒成暗黄色,每个动作顺应着裂缝的宽窄走向。带着这种爬high的状态,我和夜云来到了第12段底。吃完剩下的半块达力巴,补充了一些水,我静静调整着呼吸,夜云轻声叮嘱我要小心,我点头。抬头迎着斜斜照过来的太阳光,最后一遍规划了塞子的预定位置,长呼了一口气,“开始吧”我转头对夜云说。

很好,脚趾微微有点木,但是触觉还算灵敏;很好,手臂很放松,没有充血的迹象;很好,塞子没有选错,缝的深度也足够;凭着这些在以往的攀爬中给了我积极能量的心理暗示,我爬到了第一个难点的下方,在这里,缝陡然变细,而且侧仰。放完一个4#之后,需要爬六米左右才接到下一个有效的指缝,好在夹角的左壁有若干玉米粒脚点,恼人的是右侧脚点,完全是打竖的斜片。

深吸一口气,大声告诉夜云:小心点!开始上脚,劈腿,踩住,右腿肌肉紧紧绷住,送腰起来,够到了上方的小片,膝盖顶住右侧岩壁,稍稍缓解了一点手上的压力,呼出憋着的一口气。用肩膀顶住左侧岩壁,稍稍提高了一点身位,探出右手反提到了上面的缝边,抬脚顶住光滑的岩壁,花岗岩特有的摩擦力刚刚好足够稳住,再挺腰,身体晃了晃,心一沉,说不好,咬牙憋住气,抬高脚,差一点,再顶,再抬,随着右脚尖落在腰间的脚点,挺身右手反提变成侧拉,我长长地送出了这口气。第一个难点算过了。放塞之后,调整了片刻的呼吸,继续向上。慢慢爬到最后的鼓包下方,现在手点位置就是最后一个保护点,距离顶链还有五六米,同时这一段也是我之前意想分解动作中惟一无解的部分。手臂开始慢慢充血,没有时间思考了,检查了一下最后一个3#,意外发现手点下半部有一个手指宽的喇叭口缝,“还有两枚 offset”!我突然想起,拣出小的那枚,试着放进喇叭口,不可思议!刚刚好!这种心情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样。看了一眼严丝合缝的 offset,心定了不少,但是这一折腾,手臂充血更甚了。没时间再等,再等就连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用右手按到了岩壁上一个圆的 sloper,又抬了一次左脚,终于踩到了一个还算脚点的脚点,抬头看见了顶链在上方两米左右的位置。翻身侧推,上脚、再踩开,挂绳入锁……

然后、然后就是不能自己地长长地吼了一大嗓子,眼前一片星。这种生理反应之前有过一两次,都是在极限线路上付出120%的努力,荷尔蒙急速分泌过后伴随着的眼花和困倦感。依稀听到下方保护的夜云关切地询问是否到顶?我大口喘着气说:“到了!让我先喘一会。”

喘了一分钟,低头看了看刚刚爬过的线路,有点不敢相信。再看看扣进顶链的绳子,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完成了这最困难的段落,满足!固定了绳子,告诉夜云可以上升收塞,我瘫靠着岩壁,松开了鞋带,静静享受着这一刻。因为我知道:只要谨慎对待余下的六段,完攀已经没有问题了。21:00到达山顶,远处西安市区已经灯火通明。灯光透过山顶的松树斑斑驳驳的,漂亮得像星星。

520米、18段、34个小时的攀登。这样难度和长度的线路在优胜美地只能算是free线路的中等水平。但是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因为在中国,我们已经开启了这种类型和风格的攀登。随着越来越多的climber参与,差距会越来越小,终有一日,拥有海量岩壁资源的中国一定也会有由我们自己建立并完成的世界级别的大岩壁线路。

为什么叫“精灵手指”?美国朋友 J.T 是个很出色的传统 climber,来老君山尝试一条叫 Japanese Cowboy 的线路时,在顶部的难点时脱落了。之后感慨地跟我说:this crack is only fairy fingers can do.话虽有点夸张,但是他的形容却非常形象。只有长着细细手指的精灵才能有效使用这些细缝。的确,这条线路难点位置的指缝非常细小,老外粗手大脚的更加增加了难度。另一个有关精灵手指的最著名例子就是九指汤米哥的女友 Beth,在优胜美地完成了诸多细指缝线路至今还没有人能重复,其中有几条,连被誉为优胜美地当代传奇的汤米哥也只能望缝兴叹。所以当我看到后来成为“精灵手指”线路的第12段的那条细细的指缝时,“Fairy fingers”这个词就一跃跳出了脑海。

星星峡是个标志,再往西就意味着着正式进入新疆了。电影里的无人区真实地摆在眼前的时候,查看GPS的频率陡然增高。

“还有多久到哈密?”一路都不太关心具体行程的夜云突然问道,“二百多公里吧。”

“还有二百多公里?”语气里满是遗憾和疲倦。

不过这些负能量在翻出黑山的那个瞬间得到了有效释放:巴里坤草原上望不到边的草甸,成群的大尾羊和满天的白云赫然出现在前方的时候的确让人猝不及防。

“好漂亮呀!”夜云喜笑颜开。

我们停车在路边,第一次不嫌麻烦地卸包、开箱找出相机、支起三脚架。

可可托海是个秘境,额尔齐斯河奔腾着绕过神钟山。一番考察下来,小钟山和象鼻山却更让我感兴趣。

可是满满的收获的情绪却随着一通电话连带着的一个伤心消息被打得烟消云散。

“婆缪出事了……”朋友电话里的声音很沉。

“F**K……”我想不出什么,重复了几遍,挂了电话。

没有想骂谁,就是觉得有东西堵在那里。

言行如一是个很高的要求,对于climber来说更是如此,常常自问有没有做到?答案是让自己汗颜的。

攀登的世界有它独特的文化,有的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有的是大家都认可的行为准则、还有更多的是充满争议的论题。

太多言行不一让人失望,想起了那句:穷则独善其身。

在攀登道德的严守层面上,我们都是“穷人”,能够独善其身的climber在国内屈指可数,总共就这么几个,这一个还走了。

夜不眠,走出帐篷,满天的星光下,河水隆隆响,松柏却异常挺拔。

我无心攀爬,打包了攀登装备发回丽江,轻身前往喀纳斯。

喀纳斯很美,即便我们没有赶在满山红红黄黄的深秋前来造访。

禾木村漫天的乌鸦在低空叫嚣着、骚扰着鹰,而更多的鹰则盘旋在乌鸦无法企及的高度俯视着地面,仿佛在演一幕剧,剧名叫“天高风大,只有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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