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对战争合理限度的反思
——从儿童文学到电影

2015-03-17 01:09宋菲赵素忍田悦芳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综合版) 2015年3期
关键词:托普艾伯特战马

宋菲,赵素忍,田悦芳

(河北经贸大学人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61)

《战马》:对战争合理限度的反思
——从儿童文学到电影

宋菲,赵素忍,田悦芳

(河北经贸大学人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61)

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战马》在延续原著小说展现“人情”的基础上,对战争主题做了进一步的挖掘和反思。电影对小说进行了多方面的改编,主要包括人物形象的置换、情节的增加和对白的重新编写等,电影相较于小说,对“战争”进行了更为集中、深入的思考与呈现。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精神灾难是隐蔽而又深远的,电影通过参战士兵的内心挣扎和情感经历引发了人们对战争合理限度的反思。这部电影对当今局部战争不断的国际局势来说具有重要的现实警示意义。

《战马》;斯皮尔伯格;改编;战争合理限度;反思;儿童文学;舞台剧;小说

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战马》改编自英国儿童文学作家迈克尔·莫波格的同名小说。在众多由文学作品改编而登上大荧幕的影片中,这算是成功的一部,电影《战马》既获得了不错的票房,也赢得了观众的口碑,在84届奥斯卡奖提名中,《战马》斩获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音乐、最佳摄影等在内的6项提名。如果说电影《战马》扩大了原著及其作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是不为过的,至少在中国是这样。正因为这部电影,让我们知道了一位在英国颇受欢迎的儿童文学桂冠作家,也让很多看过电影的观众按奈不住喜爱与渴望去阅读原著,而因为有了电影的宣传,没有观看过影片的原著读者也大有人在。这里笔者试图通过比较电影对原著的改编去探究电影《战马》在表现主题上对小说的延伸。

一、迈克尔·莫波格及其小说《战马》的原著精神

迈克尔·莫波格是一位在给小学生讲故事过程中发现自己创作天赋的作家,他的作品以儿童文学为主,《战马》则是其有意识拓宽自己写作领域的尝试之作。迈克尔·莫波格的早期作品大多与孩子、家庭、乡村有关,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人、事、情。之后,他进行了积极的探索,他说:“我发现,或许我可以写一些更具有深度和广度的作品。写一些历史,或者我去过的地方发生的故事。有时候我会去很多地方,和当地懂得更多的人们交谈,他们也给我的故事提供了素材。”[1]《战马》的最初创作冲动就来自作者与一位参加过一战的乡村老兵的交谈,“当我遇到了那名在乡村的老兵时,我决定尝试写一个与孩子无关,与现代无关,而是讲述过去历史的故事,我也不得不为此做很多研究。事实上,《战马》是我第一部严肃的作品。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做一些不同的尝试,拓宽我作品的范围。”[1]这部小说在1982年出版后,曾获得当年惠特布莱德奖(即现在的柯斯达文学奖)亚军,此后多次改编为舞台剧和广播剧,在英国可谓风靡一时。

《战马》中文版封面上对小说做了这样的介绍,该作品“讲述了一个人与动物之间关于勇气、忠诚、和平与爱的非凡的故事”。这里笔者想做两方面的改动:一是回避人、畜的区别;二是用“情”字,主要包括“亲情”和“友情”来概括小说的主题。

小说是以马为第一人称进行叙述的,马在作品中的这种拟人处理,为作者找到了一个能更加全面展现战争的视点,他通过这匹马的视角去看整个战争给大家带来的种种考验。因为马能够弱化国籍、民族的差异,马更便于游走于各方战场。抛开这一点来说,作品中的马也可以看作人,乔伊有着与人一样的亲情和友情:乔伊是艾伯特的家人,而不仅仅是牲畜,就如艾伯特所说“它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乔伊与老马佐伊之间有着虽非亲生但胜似母子般的情感;乔伊和黑马托普桑是战友,他们之间有着感人至深的友谊,毫不逊色于人类;乔伊在战争中与英国军官、德国老兵、法国女孩都结下了深厚的情义,用生死之交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当下面笔者具体谈小说中的“情”感表现时将有意忽略人、畜的区别。或者说,如果仅仅把小说看作描绘人与动物之间发生的故事、产生的情感,就将遮蔽小说的立体感和丰富性。

小说以一战为背景,在主题表现上涉及战争与和平、残酷与温情、勇气与忠诚等多个方面,但在小说《战马》中,这些都统摄于“情”。情感表现是文艺作品的要义之一,战争中,“情”被放大、被突显出来。笔者透过乔伊的眼睛,看到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感人真挚的友情。

乔伊与艾伯特的相遇、相知、相交、分离、团聚是贯穿小说的发展线索,他们之间的情义也是小说集中表现的地方。艾伯特第一眼看见乔伊,就认定“没有哪匹马能比得上它,全教区都不会有,全国都不会有”。他说:“你和我,咱俩会成为好朋友。”[2]乔伊则自喃到:“那时我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永远的知己,还知道,在我和艾伯特之间,已经迅速地、本能地建立起一种爱与信任的纽带。”[2]随着日后的相处,特别是犁地的磨难,他们已经成了彼此的兄弟,不能分离。而当战争把他们分开后,艾伯特为了寻找自己的兄弟,不畏艰难与危险,在满足服役年龄后持着坚定的信念找到了乔伊。也许有读者觉得这太戏剧性了,太巧合了,但作者告诉我们,他的小说来自真实的故事,据他了解,战后主人与马再次团聚的故事还有三四个。

离开艾伯特后,乔伊与黑马托普桑成为相依为命的战友,在艾伯特不在身边的日子,托普桑是乔伊的精神支柱,他们患难与共、惺惺相惜。在进入战场初期,是托普桑的鼓励让乔伊有勇气习惯战场上的生活,“对我(乔伊——作者注)来说,这次战火的洗礼非常漫长,但如果没有托普桑的帮助,我大概永远也习惯不了枪声”[2],托普桑在战场上勇往直前的表现成为乔伊前进的动力。当他们被德军俘虏后,干起拉马车的活计后来又在法国农场干农活时,轮到乔伊帮助托普桑了,乔伊带领、鼓励托普桑适应了新的工作。不幸的是,为德军拉枪支的工作让托普桑的身体垮了下来,乔伊为了让他的朋友轻松些,拉车时尽量多出力气,但这终无力挽回托普桑的生命。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逃命都是其本能,但托普桑死后,炮弹在身边横飞的时候,乔伊在托普桑的尸体旁站了一整天,“无论是哪种恐惧感,此时都被深深的忧伤和敬爱所淹没”。乔伊和托普桑的友情人畜共恸。

上面仅是具体分析了乔伊和艾伯特、乔伊和托普桑之间的亲情和友情,小说中对亲情、友情的展现则无处不在——艾伯特和他父亲、尼克尔斯上尉与乔伊、艾米丽和她爷爷、艾米丽和乔伊……,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都在向我们表现一个“情”字。这也是小说《战马》体现出来的最主要精神。

二、电影《战马》对小说的改编

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期间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动,情节的删减与增加、人物形象的置换、对白的重新编写等都是会经常出现的。而在一系列改编背后隐藏着的是编剧、导演对原著的认识、思考及其在原著基础上所进行的再度开掘与延伸,而编剧、导演对原著的把握与拓展,将决定改编后的作品能否得到观众的认可、能否取得艺术再创造的成功。电影《战马》对原著小说的改编,体现出了编剧、导演对小说的再度挖掘,既尊重了原著,又体现出电影的再度延伸。笔者首先具体看一看电影对小说进行了哪些重要的改编。

1.人物形象的置换。艾伯特的父亲在小说中是一个蛮横无理、嗜酒如命的农夫,在乔伊那里他只是他的买主而非主人。而电影中,导演对这一形象进行了新的角色植入:一来,为泰德的嗜酒安排了一个前因。泰德曾经是帝国部队第七营的中士,曾在多次战争中获得过奖章,并在战场上救过很多战友。而他之所以嗜酒,是想忘掉战争给他带来的痛苦,他把战争奖章统统扔掉,“他不愿为杀戮感到骄傲”。二来,为他拍买乔伊设置了反面对手。小说中艾伯特的父亲只是因为和另一位与其发生过争执的农夫较劲儿才“一时糊涂”买了乔伊。而在电影中,泰德首先一眼相中乔伊是一匹与众不同的马,而与其竞价的则是不怀好意的农场地主。虽然电影中泰德最终花足以令其破产的价格买下乔伊有意气用事的成分,但这非但没有影响其正面形象,相反通过地主咄咄逼人的举动反衬出泰德的耿直与倔强。可以说,小说中无关痛痒的父亲在电影中得到了新的塑造,他经历过多次战争并屡获奖章,虽然他平安回到了家乡,与妻子、儿子得以团圆,但一切已回不到从前,他不愿为杀戮感到骄傲,甚至厌恶自己的杀人行为。他还慧眼识驹,看出了乔伊的不同凡响。

2.情节的增删。小说中,踏上战场的乔伊几易其主,这构成了故事发展的脉络,电影中仍然采用这样的方式贯穿起主要情节并做了一些增删、改动。在这当中,有一处较大的调整需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小说中乔伊和托普桑初到德军后,从事运送伤员的工作,经过改编后的电影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变化,但增加了两位年轻士兵照顾两匹马并最终因叛逃而被处决的情节。这两个男孩儿在参战前就已熟识,其中大一点的男孩还曾向小男孩的妈妈做出了照顾弟弟的承诺——“很严肃地保证过你和我在一起会安全”。当上级做出只留一名士兵(大男孩)照看马匹,其余全部行军参战的部署后,大男孩违抗命令强抢小男孩逃跑了,最终他们被找到他们的德军长官处以枪决。当找到他们的长官问大男孩这是“一个误会”吗,他回答说“一个承诺”。在这两句简短的对话背后,隐藏着战争逻辑与日常逻辑的冲突。在战场上,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临阵脱逃都是决不允许的,而在日常情况下,坚守承诺则被看作优良品德。但在战争中,战争逻辑高于一切。

3.对白的重新编写。乔伊被困无人区后,英、德两军的士兵均来解救他并最终被英军带走这一情节,电影较小说做出了一些改编,小说中的乔伊被救前一条腿受重伤在无人区游荡,电影中的乔伊则在奔跑中被层层铁丝网困住不能动弹,而改编中最耐人寻味的是英、德士兵的对话改编。他们在协商通过掷硬币来决定谁带走乔伊后,互道了名字并友好地握了握手,临分开时德国士兵送给英国士兵一幅德国刀具,并说:“记住你从杜塞尔多夫来的帅气朋友”,英军回答说:“谢谢,我会把它用在南希尔兹的花园里”,并嘱咐德军道:“你注意隐蔽,皮特,我的朋友”。相较于小说,英、德士兵对话的人情味更浓了,具体的活生生的名字和籍贯增强了真实感,战场上无以数计的士兵在战争中变成了一个个被抹煞了差异性的符号,他们的名字、家乡、之前从事的工作等在战场上似乎已没有了意义,只在阵亡的时候会有唁电寄往家里。他们以“朋友”相称,在短暂接触中迅速建立起的友谊,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真诚,如果不是战争,他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他们对朋友安全的嘱托,让我们感受到了对彼此的惦念,也为他们的命运感到唏嘘。战争,把他们变成了士兵甲、士兵乙;战争,让他们分属两大阵营,变为敌人;战争,让他们有家难回,命运难测……

上述三点是电影中较为突出和重要的改编,集中体现了编剧和导演对战争主题的进一步思考和开掘。

三、电影对小说的延伸:对战争合理限度的深刻反思

小说《战马》是作者莫波格有意试新之作,无论是在题材选择、主题表现上,还是在语言描写上都与其早期创作呈现出明显的差异。从题材上来讲,作者从儿童文学一般常见的表现题材中跳出来,在做了大量查阅资料、调查访问的工作基础上,对战争题材进行了尝试。从主题表现来说,小说超越人、畜界限,在战争背景下对“人情”进行了多角度丰满的表现(具体论述见本文第一部分)。情节上,出现了一般儿童文学很少出现的死亡话题、血腥场面。但即使这样,人们还是愿意把小说《战马》归入儿童文学,原因主要在于:作者主要以创作儿童文学为主,《战马》虽然呈现出上述一些变化,但从整体写作风格上来说,仍具有一般儿童文学创作的特点,行文简练、描写生动、寓教于乐,特别是小说以乔伊的视角去叙述,他的口吻就如一个孩子一样单纯而透明,而另一个主人公艾伯特也是一个孩子。所以,把小说《战马》界定为儿童文学有其道理。然而这并不影响作者在作品中传达出他对战争、死亡等严肃问题的思考。如小说中借德国老兵弗里德里克之口传达出作者对战争的态度,弗里德里克被大家视为疯老头,他非常精心地照看着乔伊和托普桑并会和他们说话。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乔伊发现弗里德里克其实一点都不疯,他之所以“装疯”是因为他从心底里反对打仗,他说:“听我说,我是军营里唯一正常的人。是其他人疯了,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疯了。他们在打仗,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这不是疯了吗?一个人在杀别人的时候,只知道对方的制服颜色不同,说的语言不同,根本没有真正弄明白到底为什么这样做”。这段自白道出了作者包括他采访的一些老兵的心声,比较集中地反映出作者对战争的省思。战争无论正义抑或邪恶,对个体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不难看出,原著中统摄于“人情”这一主题,作者对战争作出了初步反思。

电影则在小说基础上集中对战争做了进一步的挖掘和反思。电影《战马》不仅较好地发挥了小说对人情的展示,改编之后突显了编剧和导演在主题开掘上的进一步延伸。电影相较于小说,对“战争”进行了更为集中、深入的思考与呈现。

战争除了给人类带来国破家亡、流离失所、骨肉分离等显而易见的灾难外,对人心灵的伤害则是隐蔽而又深远的。电影主要是通过参战士兵的内心挣扎进行剖析的,泰德则是这类人物的集中代表,电影对这个人物的再塑造是有特别意义的。曾经屡获军功回到家乡的泰德,不愿为杀戮感到骄傲,他酗酒也是因为想麻醉自己的意识从而暂时忘掉他所犯下的“错误”。这里我们需要提到斯皮尔伯格的另一部战争题材的影片《拯救大兵瑞恩》,在这部影片里,由汤姆·汉克斯扮演的米勒上尉,是一位在战场中成长起来的优秀基层统帅,正因为如此其他士兵对他参战前的身份、职业十分好奇,当他说出他是一位和平时期所公认的该成为老师的教师时,大家沉默了——战争让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师变成了“杀人”者。米勒上尉的手会经常不自觉的抖动,这一细节的展示正是其内心痛苦的体现,他总是以救更多的人作为理由来说服自己的杀人行为,他曾发出战争结束后即使战胜回去、即使成功也回不去了的感慨,他说:“我只知道我多杀一个人,就离家越远”。而《战马》中的泰德就好像是米勒上尉的化身,延续了后者回到家乡的生活,战争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们本是农夫和教师,但战争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两部电影的这种延续性设置,可以让我们看出斯皮尔伯格对这一问题的持续思考。抛开战争的国家、民族成分,不论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不管你属于交战双方或几方中的哪方,无关乎最终的胜利属于谁,战争夺走了太多人内心的平静。

另外,电影探讨了战争中的叛逃行为。电影中有一句台词:“马生来就是为了奔跑的,逃离危险,逃离是他们唯一能做的,而我们教了它们相反的事。”其实,这句话何尝不是在说人类自己呢,逃离危险是动物的本能,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也具有这样的本能,但人的理性、道德准则会在很多时候显现于外而使前者隐藏于人的无意识中。就如小说作者采访的很多老兵所说,年轻的他们在战场上真的很害怕,但他们不能向任何人去表达这种恐惧的情绪,所以只有对马说。电影中所增加的德国兄弟的叛逃情节直接对此进行了表现,而且他们两个人的逃离行为并非因为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承诺,任何事物背后的丰富性都是难以估量的。电影的妙处也正在这里,战争处于非常态时期,所以一切也不能按照常情、常理去看待,战争中只能遵守战争逻辑,临阵脱逃只能给予正法,所以归罪还要归到战争头上。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对战争的反思都是从个体人这个角度切入的,这也与作品表现人情、展现人态的整体风格相一致。而电影在小说基础上对战争合理限度的进一步反思,对当今局部战争不断的世界局势来说具有特别的现实警示意义。和平,是人类栖息的家园!

[1]马欢.每个描述战争的人,都须直面他的残酷[N].时代周报,2012-04-05.

[2]迈克尔·莫波格.战马[M].海口:南海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校对:艾岚

"War Horse":Reflections on War Reasonable Limit

Song Fei,Zhao Suren,Tian Yuefang
(Humanities College,Hebei Economic and Trade University,Shijiazhuang 050061,China)

The film"War Horse"directed by Steven Spielberg,on the basis of"human"continuation of the original novel, further excavated and reflected the war theme.Film has carried on the various recomposition on the novel,mainly including the displacement of character image,the increase of plot and dialogue rewriting,compared with novel,the film more concentrated and in-depth thinking and rendering the"war".The spirit disaster brought by the war to the human is concealed and profound,through the combat soldiers'inner struggle and emotional experience,the spirit of film has sparked the reflection on the reasonable limit of war.The film has important realistic meaning of warning for the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of today's local war constantly.

"war horse",Steven Spielberg,adaptation,reasonable limit of war,reflection,children's literature,the living theatre,novel

J905

A

1673-1573(2015)03-0019-04

2014-12-10

2014年度河北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SQ141156);2014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HB14WX021)

宋菲(1980-),女,河北石家庄人,河北经贸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当代文艺评论;赵素忍(1976-),女,河北饶阳人,河北经贸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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