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富顺豆花的传承与保护

2015-03-19 13:25滕新才羊自欢
关键词:富顺豆花文化遗产

滕新才,羊自欢

(重庆三峡学院公共管理学院,重庆万州404100)

本栏目由重庆市文化委员会与重庆文理学院联合主办

论富顺豆花的传承与保护

滕新才,羊自欢

(重庆三峡学院公共管理学院,重庆万州404100)

千余年来富顺豆花一直深受青睐,是劳动者生产生活的结晶。2007年富顺豆花制作工艺成功申报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政府的保护。目前富顺豆花“非遗”的传承仍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认知不够,制作工艺水平参差不齐,同质产品竞争激烈,都给保护工作带来冲击。为此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让“非遗”观念深入人心,创新生产性保护,政府、企业、群众共同参与,精心培育“非遗”代言人,走特色产业化之路。

非物质文化遗产;富顺豆花;传承;生产性保护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目前国内外最关注的焦点之一,与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同等的地位。2005年3月26日颁发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指各族人民世代相承的、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如民俗活动、表演艺术、传统知识和技能,以及与之相关的器具、实物、手工制品等)和文化空间[1]。可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本质特征即“非物质性”,其最大价值在于它的历史认知价值,是人类认识自身的重要途径。此外还有重要的艺术价值以及现实潜在的经济价值。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具有目标明确、方法多样、手段新颖、效果显著但同时问题也逐渐滋生的特点,富顺豆花即是一大典型。

一、省级“非遗”之富顺豆花

根据非物质文化遗产划分法,传统生产知识类遗产与人类物质生活息息相关,是指人类在漫长的社会实践中逐渐形成的与人们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知识、技术、经验,包括饮食方式和饮食格调。中国地大物博,各地在自然、人文两方面存在着很大的差异,饮食习惯有别,创造出各具特色的味觉体验。在川南地区,广泛流行着一道令人津津乐道的“植物肉”菜肴——富顺豆花。菜品是豆花,“富顺”是地名。为何冠以“富顺”二字?细究之含义蕴藉。

西汉淮南王刘安为解决门下食客众多、吃饭困难的问题,利用石膏做凝固剂发明豆腐,不胫而走遍全国。豆花实为豆腐的半成品,与豆腐制作一样须经过泡豆、磨浆、煮浆、滤渣、点卤五大工序,下卤后豆浆凝成雪花状块体时便可食用(豆腐则须经过滤水压榨成型)。富顺人冠以“豆花”或“嫩豆花”之称。富顺是自贡市辖县,历史上因盐建制,是井盐文化的发祥地。受盐业文化的影响,衍生出一系列菜品,最后自成“盐帮菜”体系。盐帮菜是川菜的一部分,与成都菜、重庆菜的“上、下河帮”齐名,称为“小河帮”。富顺豆花即是盐帮菜代表菜之一。其制作工艺核心在豆花,关键在蘸水。蘸水的制作工艺独特,基料为糍粑海椒,精选优质干红辣椒,开水泡发,石碓窝舂茸。调味关键在酱油,选用上等酱油,辅以几十味中药香料熬制而成。鲜嫩的豆花、香辣的蘸水,佐酒下饭,实为素食极品,人间美味。在各地竞相亮宝申遗的热潮下,富顺豆花也顺应潮流,2009年成功申报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并注册有“富顺豆花”商标。这是富顺豆花产业化迈出的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大步。

伴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人们更加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产业化价值,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大力发展文化产业,鼓励、支持文化旅游,各地为发展区域经济而不遗余力地挖掘文化资源,甚至发生遗产归属争夺战。富顺有1400余年历史,被联合国地名专家授予“千年古县”称号,历史上凭借沱江的关系,交通便利,明朝时便有“银富顺”和“才子之乡”的美誉。但目前的现实情况却不容乐观,古镇、古街保存较少,难以进行产业化开发。纵有宋育仁(1858—1931)、刘光第(1859—1898)、宋辅仁(1864—1916)、李宗吾(1879—1943)、吴玉章(1878—1966)、江姐(1920—1949)等历史名人,但可供延伸展示的资源极其匮乏。于是独具地方特色的富顺豆花成为开发潜力巨大的旅游文化资源之一,在县域经济发展中起着很好的支撑作用。

二、富顺豆花面临的问题

在富顺县文化馆及相关部门的共同努力下,富顺豆花成功申遗,成为富顺县第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但作为省级“非遗”的保护,仍存在一些不可忽视的问题。

(一)“非遗”观念缺失

豆花是川南地区尤其是富顺周边地区每户人家都会制作的家常菜,对百姓来说再寻常不过了,却堂而皇之成为政府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很多人都感到不解:“豆花居然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什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文化意识和文化知识尚不普及的小县城里,几乎没有人了解国际大背景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了解富顺豆花这一“非遗”品牌的价值和含金量,更遑论其传承与保护。随着当今人口流动的频繁,大量青壮年外出务工,豆花技术后继乏人。笔者在实地调查中了解到,从事该“非遗”项目保护的专职人员仅5人,其中省级代表性传承人2名,县文化馆“非遗”办专职工作人员3名。目前以文化馆60余平方米“非遗”展厅和李二豆花有限公司500余平方米作坊为主开展豆花文化传承传播相关活动[2]。保护规模不大,工作力度非常有限,实难使“非遗”意识深入人心。

(二)工艺水平参差不齐

富顺历史上井盐业发达,盐工以豆腐为主菜。但豆腐制作耗时长,盐工急于下井、上灶,没精力等待豆腐滤榨成型,就将锅内还在慢悠悠凝结如雪花状的嫩豆腐用盐水蘸着下饭。他们惊喜地发现,嫩豆腐竟比煎豆腐更鲜美可口,豆花由此诞生[2]。历经千余年传承,到20世纪30年代,富顺豆花店厨师刘锡禄把中药香料引入豆花蘸水,这一改进使豆花更加味美,促成了这道美食质的飞跃。2014年8月笔者进行富顺豆花“非遗”现状的随机调查,抽样结果表明,232人中约78.6%的参与者家庭会制作豆花,且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风味,尤其体现在蘸水上。方圆10平方公里的县城里,豆花饭店遍布大街小巷,但各打自家招牌,如“李二豆花”“雷三豆花”“黄六豆花”等,以老板的姓氏和家族排行而取名,没有人冠以“富顺”二字。在当地,对于谁是正宗的富顺豆花没有定论,人们不是讲牌子,而是竞口味[3]。但是对外却迥异,走出富顺的豆花多以“富顺豆花”自居,且皆自称正宗。实际上,为富顺当地所公认的刘锡禄正宗传人,仅有以家族和师徒关系传承者三人,对外自称正宗云云,或有“鱼目混珠”之嫌。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富顺豆花要做到内外兼修,从泛民众制作到渐聚焦点,产生像刘锡禄那样具有代表性的大厨,是很困难的。富顺豆花品牌的树立,一靠豆花美味的吸引,二靠传承人的发扬光大。县域内外品牌的声名,直接关系到传承人的利益,必须强化优胜劣汰的竞争意识,骛趋精品,开创特色,才能保证高水准的制作水平。若外来游客不知底细,品尝佳品自然赞不绝口,碰上技术不精的店家,“非遗”美誉则扫地无余。

(三)文化内涵挖掘欠佳

饮食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前人制作工艺、生活文明的见证,是人类文化的特殊载体,标志着人类改造自然、美化生活能力的进步。当前我国部分“非遗”所独具的文化价值渐被现代社会淡忘,人们更关注其实用价值和经济效益。文化多样性的消逝,造成文明的缺失和文化的断流,这是中国乃至全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的共同冲击,如果不能充分挖掘其“现代化”活力,终将陨落。富顺是一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却有很多名人轶事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下,不为后人了解。相比之下,豆花算是幸运的。富顺人与豆花饮食休戚与共,造就了富顺人文,是富顺文化的主要代表;但富顺豆花的文化内涵却不足为外人道哉,陷入大文化、小文章的困境,出现人们知富顺而不知富顺豆花、知豆花却不知富顺的尴尬。近年来富顺本土文人积极探索当地人文历史,挖掘富顺豆花的文化内涵,相继写出《富顺豆花》(2003年内部资料)《豆花:一座城市的浪漫主义》(高仁斌著,大众文艺出版社2010年版)等专著,这种文献耙梳和文字保护的方式应大力支持,并发扬光大。

(四)生产性矛盾突出

富顺豆花与全国众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生产性矛盾突出,亟待解决多赢的生产与保护方法。富顺豆花是自然经济条件下小农生产生活的技艺遗产,其制作工艺是朴素的、自然的。豆浆用石磨磨制,辣椒用石碓窝舂制,全系手工操作,产量不大,难以满足社会上广大消费者的需要。在机器化大生产时代,手工制作渐被取代,掌握富顺豆花传统制作工艺的人和传统制作器具越来越少,真正意义上的传承人仅十余人而已。这就意味着,富顺豆花传统制作工艺正在失去发展空间,属于高度濒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2]。从“非遗”保护的一般程式来说,人是传承和发扬的主体,器物是“非遗”的工具与见证,核心在于人类靠技艺演绎出“非遗”的魅力和实用价值。虽然国家保护传统秘方,不公之于众,但加工程序犹可流水作业;手工劳作虽然量少,却应保证质优;机器化大生产虽不宜提倡,尚可合理利用,适当增加产量,缓解市场上越来越迫切的消费需求;生产的各环节可以按需设计,将人工与机械化结合起来,既保留手工艺技术的传统风味,又满足消费者日益高涨的期望值,何乐而不为也?

(五)异地同质竞争激烈

豆花是豆腐的衍生品,各地皆有,但在吃法和称谓上存在着很大差异。西南地区的豆花主要是用卤水点制豆浆,逐渐凝结成雪花状整体时,就着蘸水食用,配上米饭,甚是可口。其他地区则有“豆腐脑”之称,上糖或调料而食。豆腐脑是天津名特小吃、陕西乾县“四大宝”之一,但它几乎不能单独成为一道主菜。富顺豆花则不同。其一,它是盐业的副产品,用卤水点制,其他地方多用石膏点制(北方居多),虽然都凝成雪花状,但口感和质地反差极大。其二,富顺豆花系盐帮菜佳肴,并衍生出荤豆花、豆花鱼、素豆花等多种菜品。不同地域众多的相似产品(仅川南地区就有泸州、宜宾、内江等分布区),影响富顺豆花走出去。据新编《富顺县志》,古时因盐贸发展,诸地豆花多由富顺传及[4]。虽然今天各地自立门户,若从根本上品评制作技艺,富顺豆花尤佳。因此,富顺豆花具有技艺完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特性,不能因其他同类饮食而混淆甚至失去其独特性。

三、豆花“非遗”的创新保护

“非遗”保护乃是继遗产认定后又一项艰巨的任务。申报“非遗”的目的在于申请具有科学、合理、有效的保护方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保护的意义远大于申报。当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观念和措施错位的现象比较严重,一些地方政府相当重视申报,一旦申报成功,却随意把“非遗”项目交给企业进行商业开发,保护措施不得力,监督管理不到位,这种产业导向式的开发模式,严重损害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5]。《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和《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都明确指出,不同的文化遗产要视其特殊性选择合适、科学的方法加以保护。对于富顺豆花遗产的保护,相关职能部门、行业协会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规划和实施,鉴于上文总结的五个方面特殊问题,笔者提倡政府、企业组织、社会群体共同参与,各司其职,各尽其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保护作用。

(一)政府带头,企业唱戏,百姓参与

1.解放思想,树立“非遗”保护意识。近年来随着国家的高度重视以及信息产业迅速发展,文化旅游和遗产开发逐渐深入人心。政府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第一责任人,应当提高人民群众的思想认识,培养“非遗”传承人的大局意识,提高职能部门工作人员的责任意识。可以广泛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宣讲活动,运用电台、报纸、微电影等多媒体积极引导。创新宣传方式,例如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性在手机传播,以提高大众的遗产意识[6]。如果人人都视富顺豆花为省级乃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为自豪,纵然敝帚自珍,也达到了传承和保护的目的。

2.企业挑大梁,培育“非遗”代言人。富顺豆花尚无“大腕”,人们谈得多的无非是李二、雷三豆花谁最正宗,黄六、余五蘸水谁最一流。这是游离商品规律的低层次评价,没有切中谁来举旗、谁来整合富顺豆花的潜在资源这些要害问题[7]。区域产业应该且必须形成群聚效应,发挥资源共享、市场竞争的优势。据笔者问卷调查,目前大多数富顺人了解豆花制作最有名望的是刘锡禄老人,他秘制的豆花蘸水堪称一绝,配方受到政府保护。现有省级“非遗”传承人2名,皆从事豆花餐饮业,有自己的招牌。县级“非遗”传承人12名,也各有自己的店铺。各豆花餐饮企业应当整合资源,相互借鉴技艺,共同创造出“属于富顺的豆花特色”,不论是在菜肴品质,还是蘸水口味,抑或服务质量各方面,皆当如此。根据富顺豆花遗产五年保护规划,到2017年将打造富顺豆花精品店20家、中型企业5家。通过强强联合,形成有权威性、有说服力的“非遗”代言人,不仅有利于“非遗”声誉的发展,更有利于产品的传承和开发。

3.百姓讲述,文化繁荣。人民群众是社会实践的主体,是历史文化的创造者。《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创作生产更多无愧于历史、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这是文化繁荣发展的重要标志。必须全面贯彻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立足发展先进文化、建设和谐文化,激发文化创作生产活力,提高文化产品质量,发挥文化引领风尚、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作用[8]。富顺县是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县,其深厚的人文意蕴名闻遐迩,大有文化可挖,大有文章可为。富顺人民勤劳朴实,见证了川南地区的发展,创造出一系列文化成果。富顺豆花的文化背景值得深入挖掘,可以采编名人轶事与豆花文化,运用多种艺术表达方式,多层面、多角度传播豆花文化。刘三姐歌谣于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今刘三姐歌谣通过《印象刘三姐》等多种艺术方式得到了广泛传播,也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富顺不乏历史名人,也不缺传说故事,缺乏的是挖掘历史背景、表达文化意蕴的形式。只有再次将人与技艺紧密结合,才能保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命力,促进区域文化繁荣,实现文化强县、文化强国的战略目标。

(二)创新生产性保护

《文化部关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的指导意见》界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是指在具有生产性质的实践过程中,以保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真实性、整体性和传承性为核心,以有效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为前提,借助生产、流通、销售等手段,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的保护方式。”[9]生产性保护坚持以人为本、活态传承的原则,坚持保护传统工艺流程整体性和核心技艺真实性的原则,坚持保护优先、开发服从保护的原则,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有机统一的原则,坚持依法保护、科学保护的原则。这些保护原则非常适用于传统技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样适用于饮食技艺类的富顺豆花。

1.更新观念,“保护”与“消费”并重。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在特定的生态环境下,由特定生产方式和生活技艺积淀而成,因此,创新保护的核心在于“生活化”的保护。在全社会日益关注的保护实践中,“非遗”不仅仅是受到“保护”,束之象牙塔中,而应重新认识,重新定位,“在被‘保护’和被‘消费’之间建立一种有序和协调的关系”,“促进非物质文化在‘活态’中得到保护和传承”[10]。富顺豆花本属消费类非物质文化遗产,饮食的味觉跳动才是对消费者最大的吸引。豆花美食传承千载,至今仍熠熠生辉,源于老百姓的情有独钟,既是餐桌上的“常客”,又是酒菜间的“贵客”,日常生活离不了它。富顺豆花在普遍消费中走出川南,走向全国,有朝一日必将在更广阔的背景下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大众消费促成了豆花工艺的传承,促成了豆花“非遗”的保护。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传播豆花美食就是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对豆花生产性保护的正确探索。消费者饮食偏好的强化落实,其基调是提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能力,提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产能力,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创新能力[10]。

2.树立品牌,扩大生产。在地方政府部门努力下,富顺豆花的保护取得了一些令人瞩目的成绩。一是向国家工商总局申请“富顺豆花”注册商标;二是自贡市旅游局、富顺县人民政府联合举办“富顺豆花文化节”,迄今已达六届,皆获巨大成功,有力推动了“富顺豆花”品牌的树立,提高了富顺豆花的知名度。下一步需要充分利用生产性保护法,举办规模更大、档次更高的旅游文化节,多渠道、多途径宣传“富顺乃豆花之乡,豆花还是富顺好”的观念,以品质取胜,技压群雄。富顺豆花蘸水堪称一绝,其制作工艺属于秘制技术,配方受到保护,不利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且系手工制作,产量有限,影响富顺豆花的整体生产效率。而另一方面,随着富顺豆花知名度的提高,市场上供不应求,有的店家为了抢占客源,采用全机械化生产,对豆花品质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这就违背了文化部上述《指导意见》“严格遵循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的规律”,“不能为追逐经济利益而忽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反对擅自改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生产方式、传统工艺流程和核心技艺”的精神。要解决这样的矛盾局面,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产性方式保护,最好的状态应该是传统生产方式与现代工业生产方式互补、共存,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产而言,工业技术和手工艺技术各有自己的优缺点而不可能完全相互替代[11]。故提高劳动生产率,可将小机器生产与纯手工劳作结合起来,资源整合,创造出强劲的生产率,方能满足市场需求。

3.豆花搭台,旅游体验。旅游开发是“非遗”生产性保护的典型方式。旅游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广泛交流和传播,旅游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妥善保护和传承,旅游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有效开发和利用[12]。富顺历史悠久,井盐文化是重要的人文旅游资源。但全县景区、景点缺乏整体开发,交通不甚方便,是一个农业大县、人口大县,加之处于川南四市(自贡、宜宾、内江、泸州)狭深地带,周边地区的旅游资源更具吸引力,属于典型的非区位优势旅游资源[13]。在自然资源禀赋不足的情况下,要努力转变思路,寻找新的途径。富顺县正积极实施“旅游活县”的战略,举办富顺豆花文化节就是“豆花为名,旅游为实”的最好举措。据2002年、2004年举办的第一、二届资料统计,莅临文化节品尝富顺豆花、购买富顺豆花系列产品、观光了解富顺豆花生产制作工艺的游客达80万人次,商品交易额1 300余万元,借豆花文化节招商引资24 000万元,直接旅游收入4 000余万元。迄今为止,富顺豆花节已举办六届,其中第五届、第六届春节期间旅游收入分别为1 659万元、2 014万元,经济效益远胜以前,达到了带动旅游、发展富顺、传播遗产、保护遗产的目的。

四、结语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文化多样性的历史标本和文化记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以至将来,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上升到人类文明保护与发展的新高度。对于饮食类非物质文化遗产,须从历史渊源、文化内涵、自身特色、发展阻力、保护方法等多方面着手,系统性、全局性规划,方能因事制宜,顺势而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富顺豆花是中华饮食文化园囿中的一朵奇葩,其精湛的制作技艺、悠长的味觉体验,理所当然应受到无微不至的关爱,受到全社会的重视和有效保护,为后人传习并不断创新。为此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让“非遗”观念深入人心,创新生产性保护,政府、企业、群众共同参与,精心培育“非遗”代言人,走特色产业化之路。目前富顺豆花正努力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各职能部门和全民保护的环境下,通过科学的、可持续的开发方式,富顺豆花必将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创新活化的成功范例。

[1]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国办发〔2005〕18号)[EB/OL].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2005-08-15].http://www. gov.cn/zwgk/2005-08/15/content_21681.htm.

[2]富顺县文化馆.富顺县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书[R].2013:1-2.

[3]黄英.富顺:县有豆花香蜀国[N].四川日报,2004-01-16(11).

[4]四川省富顺县志编纂委员会.富顺县志[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3:11-19.

[5]杨玉庚,陈亮,贺正楚,陈文俊.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探索[J].东南学术.2014(1):210-217.

[6]冯洁.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手机产业中的涅槃[C]//胡惠林,陈昕.中国文化产业评论·第12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77-87.

[7]富顺县旅游局.富顺豆花品牌战略浅析[R].2013:2-3.

[8]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11年10月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通过)[N].人民日报,2011-10-26(1).

[9]文化部关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的指导意见[N].中国文化报,2012-02-27(1).

[10]谭宏.文化变迁中文化偏好对“非遗”保护和传承的实证研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8):12-16.

[11]谭宏.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方式保护的几点理解[J].江汉论坛,2010(3):130-134.

[12]谭宏.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旅游开发的选择与控制[J].生态经济,2011(2):132-137.

[13]张培.非区位优势旅游资源开发探析:以四川省富顺县为例[J].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05(6):77-78.

责任编辑:黄贤忠

The 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of Sichuan Provinci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Fushun Tofu Pudding

TENG Xincai,YANG Zihuan
(School of Public Management,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Wanzhou Chongqing 404100,China)

More than one thousand years,Fushun Tofu pudding has been favored and inherited by the people of Fushun,and it is the crystallization of human production and life in Fushun.In 2007,the productive process of Fushun Tofu pudding successfully declared the name of“intangible culture heritage of Sichuan Province”,so it is protected by the formal and scientific methods. But over the years the 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Fushun Tofu pudding,there are still some problems to be solved,such as the lack of the cognition of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the uneven production process level, fierce products competition and so on,which will bring great impact on the protection of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To further liberate themind and let the protection mind be deep into the people’smind,the protection methods should be innovated, and the government,enterprise and the common people should participate in the protection together,carefully cultivating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and going to the special industry road.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Fushun Tofu pudding;inheritance;productive protection

C91

:A

:1673-8004(2015)04-0001-06

2014-11-22

本文系重庆市教委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节庆旅游开发——以富顺豆花文化旅游节为例”(项目编号201410643001)的研究成果。

滕新才(1965—),男,重庆荣昌人,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历史文化研究;羊自欢(1992—),男,四川自贡人,主要从事中国历史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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