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背景下的自我价值与身份建构——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给予的完善之路

2015-03-20 00:07刘瑾,史英梁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5年9期
关键词:身份建构贝娄美国梦

美国梦背景下的自我价值与身份建构——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给予的完善之路

刘瑾1,史英梁2

( 1.安徽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01; 2.安徽农业大学,安徽合肥230036)

摘要[]美国当代作家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完整再现了当代美国少数族裔的身份危机。从本族传统文化价值观与美国梦之间的摩擦对身份建构造成影响,再到寻找身份,最后完成少数族裔身份再塑造的过程,既要做到文化传承,保持本族文化传统,又要继续追寻美国梦。两人作品中展现了少数族裔的独特心理需求,以及自我与梦想对身份建构的影响。

关键词[]索尔·贝娄;托尼·莫里森;身份建构;美国梦

中图分类号[]I712.0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602( 2015) 09-0132-03

收稿日期[]2015-04-12

作者简介[]刘瑾( 1982-),女,安徽合肥人,安徽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史英梁( 1981-),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农业大学助理工程师,硕士,从事计算机应用技术研究。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省级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SK2013B231)。

20世纪,美国崛起了一批少数族裔作家,其文学作品也受到文学评论界的广泛关注,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是其中两位享有盛誉的作家。

索尔·贝娄( 1915-2005)被公认为美国同时期最富感染力的作家,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先后出版过《晃来晃去的人》《受害者》《奥吉马奇历险记》《雨王汉德森》《洪堡的礼物》等作品。作为美籍犹太人,贝娄一直不愿意被外界称为“犹太作家”。他呐喊道:“我从未意识到自己写作时是犹太人,只知道自己是索尔·贝娄,我也从未努力要使自己的创作犹太化”[1]。贝娄坚称他作品的主题映衬出犹太人存在的问题,但同时也反映在美国主流文化下,当代社会人类生存面对的共同困境。他一生都以寻根和如何在美国梦下生存为线索,最后他把自己的身份归结为拥有犹太血统的美国人。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20世纪享有盛誉的非裔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里森的作品致力于解决黑人文化出路问题,始终以表现和探索黑人的历史、命运和精神世界为主题,多了一份对被抹杀的非洲文化意识、文化历史和美国黑人文化出路的关切与拷问。[2]《最蓝的眼睛》《秀拉》《所罗门之歌》《爵士乐》和《宠儿》都是托尼·莫里森的力作。

两位作家以独特的视角和犀利的语言,通过对少数族裔日常生活的描写,向人们展示了重新认识与理解少数族裔在美国多元文化下寻求身份建构历程的必要性。对主人公经历的叙述,不仅使得本族裔人们获得了新生,而且使得他们在美国主流文化中追逐美国梦,顺利完成身份建构。

一、美国梦

(一)内涵

对于美国梦的内涵,学术界分为广义和狭义两方面来阐述。从广义方面来讲,美国梦是指实现“民主、自由、平等”的国家理想;从狭义方面来讲,美国梦是指个人通过自我奋斗而获得成功的梦想[3]。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它不仅象征着物质上的丰富,同时还有着对精神世界的孜孜追求。经过发展,美国梦的内

涵不断丰富和扩大,少数族裔的美国梦是种族平等。但无论如何变化。“每个人只要努力奋斗都能成功”一直是美国梦的核心含义。

美国梦体现的是历代全体美国人的信念,在开拓北美大陆、美国独立和南北统一过程中起到过重要作用,促进了美国的物质和精神文明的长足发展。

(二)少数族裔的美国梦

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均为少数族裔作家,他们在作品中赋予了主人公强烈的身份建构意识。主人公们为了实现美国梦,迫使自己融入主流社会;但作为少数族裔,被牢牢地贴上了“局外人”的标签。现实美国生活与内心的迷茫,也展现了自我与美国梦对身份的影响。自我与梦想不仅反映在对身份建构的影响上,也表现在美国生活经历的文化差异上。身份与个体的出身、教育文化背景、过往的经历等有关,所以身份的更迭也就意味着权利的丧失。作为在美国生活的少数族裔,其原本的民族身份因受到美国主流文化的排挤而逐渐流失,所以只有追逐梦想、重新建构自我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二、美国梦背景下的身份建构

(一)身份建构的内涵

认同身份理论的创建者Stryker认为,个体会在社会中扮演各种不同角色,并把自己所承担的角色内化为各种自身具备的身份。个体扮演多少角色就会形成多少相应的身份,所有身份的整合就构成了整个自我,而个体的自我也在各种身份认同的过程中得以体现出来[4]。身份确认失败而产生的情绪强度的大小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 ( 1)身份的突出性水平。身份的突出性水平越高,因确认失败而引起的情绪强度也越大; ( 2)身份标准与知觉到的自我意义之间差异的大小。身份标准与知觉到的自我意义之间的差异越大,引起的情绪强度也会越大; ( 3)身份确认失败持续的时间。身份确认失败持续的时间越长,引起的情绪强度越大;但持续的时间是有限度的,达到一定的长度时,情绪的强度可能会降低[5]。Stets和Tsushima的研究发现,高强度的愤怒与社会身份的确认失败相联系,而较弱的愤怒与角色身份的确认失败相联系[6]。Higgins根据自我差异理论,把自我分为现实自我和投射自我。现实自我受到威胁时,产生与焦虑有关的情绪;而投射自我受到威胁时,产生与失望有关的情绪[7]。个人的身份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它贯穿于个人所有生活实践之中,与各种角色身份和社会身份发生交互的作用,并与价值观紧密联系[8]。

通过社会身份的认同和建构,人们不仅可以提高自尊,还可以减低无常感或提高认知安全感,满足归属感与个性的需要,消除对死亡的恐惧,找到存在的意义[9]。

(二)少数族裔的身份建构

1.本民族文化价值观与美国主流文化的关系

早期族裔移民无论坚守本民族作为文化群体的身份独特性,还是陷入美国主流文化,都无法真正地建构身份。美国“熔炉”的融化力是巨大的,它本身就包含了一种对外来文化的巨大包容性和消融能力[10]。美国梦所代表的主流文化对于少数族裔群体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却对传统身份产生了难以磨灭的侵蚀性。

在贝娄作品《晃来晃去的人》中,约瑟夫不断地思考人生,开始对美国梦下的主流文化社会的一切产生怀疑,最终产生了局外感,发出“我是谁”的呐喊。《受害者》则更直接地展示了犹太身份的宿命。这两部小说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说明在美国主流文化影响下一味地固守本族传统文化是无法在社会很好地生存下去的。

莫里森的《最蓝的眼睛》,开篇是典型的美国形象。“就是这幢房子,绿白相间,门是红色的。它非常漂亮”[11]。佩科拉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没有一双“蓝眼睛”(美国主流文化的标志)。眼睛是人们心灵的窗户,她却不喜欢自己的眼睛,意味着她没有什么心灵、灵魂可言。莫里森曾说:“如果你来自非洲,你的名字就消失了。问题是不仅仅你的名字消失了,你的家族、你的部落的名字都消失了。如果你失去了你的名字,你死后,如何与你的祖先相连?这是黑人民族巨大的心灵创伤。”[12]莫里森认为,少数族裔身处美国梦为代表的主流文化,不能一味地排斥,而要学会面对这个并不理想的社会,寻找自己的立足点,完成身份建构。

2.实现美国梦与自我特性的维持,对身份建构有着强烈的影响

少数族裔通过实现美国梦的方式来融入美国主流文化生活,这种冲突和融合的过程实现了少数族裔的身份认同。社会学家Melvin Tumin认为,族裔群体是“在一个更为广泛的文化和社会体系中存在的社会群体,

这一群体因自身展现出来的或被认为应该展现出来的复杂的族裔文化特征而表明自身的特殊身份。”[13]因此,美国少数族裔只有既保持独特的本族文化信仰,又参与到以美国梦为代表的美国主流文化中来,才能够很好地生存下去,实现身份建构。

《雨王汉德森》《赫索格》《赛姆勒先生的行星》《洪堡的礼物》和《拉维尔斯坦》是贝娄后期的代表作品。主人公的犹太身份和美国属性界限已经不再明显。在《拉维尔斯坦》中,贝娄借主人公之口说道:“一个人不可能抛弃你的血统,也不可能改变你的犹太人身份”。同时,“犹太文化的基本精神之一便是它的中介融合意识……这种具有一定实用主义色彩的兼容精神与美国文化的特点类似”[14]。因此,这两种文化之间的沟通成为现实。最终,贝娄告诉不同族裔的人们,要在追寻美国梦的过程中学会接受现实,一方面是来自于他人的,一方面是来自于社会的。贝娄坚信社会总体是进步的,美国梦是存在的,尽管人性是有缺憾的,但要学会保持自我传统的独立性,注意提高精神情操。

莫里森的前期作品都是对非裔在追寻美国梦过程中种种遭遇的控诉,而其后期作品《爵士乐》描述了黑人族裔在美国社会的生存之道。黑人灵魂音乐是非裔美国人的根,记载着黑人族裔的喜怒哀乐。通过说唱,黑人族裔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感想和喧嚣城市生活的体验。它是黑人生活的一部分,成为非裔美国人的身份象征。通过这部小说,莫里森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不同族裔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只有学会面对美国主流文化的现实,同时保持本族裔的民族归属感,才能够很好地完成本族裔美国人的身份建构。

三、结语

“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了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1776年美国《独立宣言》中最激励人心的话语,也是美国梦的核心。怀揣美国梦的不同族裔,面临着不同的生存环境。通过研读索尔·贝娄和托尼·莫里森的系列作品,我们认识到了当代美国不同族裔的身份危机。对于生活在当代美国的少数族裔,二位作家给予了相似的生存之道,即不逃避以美国梦为主流文化的现实,同时保持民族认同感,珍视本民族的文化,追寻本民族的文化之根,拥有灵魂的归属感;最终,在异化和失落中重拾自我,成功地完成少数族裔的身份建构,构建合理的生存环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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