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南方意识与爱伦·坡的文学创作

2015-03-28 09:20岳俊辉
怀化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奴隶制

论南方意识与爱伦·坡的文学创作

岳俊辉

(合肥学院 外语系, 安徽 合肥 230601)

摘要:国内学术界对于爱伦·坡的文学创作与南方意识以及奴隶制的关系鲜有论及。实际上,爱伦·坡承应南方主流意识形态,与南方拥奴文学的基本思想保持一致。他赞许对奴隶制的美化,拥护并赞美所谓“和谐主奴关系”。其作品通过对奴隶制的隐喻性处理探讨了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警告奴隶反抗和秩序失衡的可怕后果,表达了对废奴主义和奴隶革命的恐惧和担忧。爱伦·坡的作品具有南方文人的地域性本色,体现了他的南方意识,也反映了他对奴隶制等政治问题的思考,在南方地方意识渐趋形成的过程中,以自己的文学创作参与并丰富了这一进程。

关键词:南方意识;奴隶制;主奴关系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743(2015)01-0115-04

Abstract:Scholars in China usually pay little attention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llan Poe’s cultural creation and his southern consciousness and slavery.In fact,Poe agrees to the mainstream ideology in the South and has a similar idea with Southern proslavery literature.He praises the sweet portrayal about the slavery system and advocates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between masters and slaves.Through his metaphorically dealing with the slavery system,his works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xploited and the exploiter,gives an alarm against slave revolution and disorder,and presents his worry and dread about the abolitionism and slave revolution.His writings show the regional feature of southern literati,reflect his southern consciousness and demonstrate his thought on slavery and other political problems.In the gradually forming process of the southern consciousness,he anticipates in and enriches the process with his literary creation.

收稿日期:2014-11-07

作者简介:岳俊辉,1977年生,男,安徽淮南人,讲师,研究方向:美国小说、戏剧。

On Southern Consciousness and Allan Poe’s Literary Writing

YUE Jun-hui

(ForeignLanguagesDepartment,HefeiUniversity,Hefei,Anhui230601)

Key words:southern consciousness;slavery;relationship between masters and slaves

一、引言

爱伦·坡是我国读者相当熟悉的小说家,以侦探和科幻小说著称。但是对于坡的政治倾向,尤其关于奴隶制的观点,国内学界一直缺乏深入研究。近年国外的研究大体可归结为两种观点:一种以艾里克·桑德奎斯特、罗森塔尔、卡洛斯·柔等为代表,认为“坡是个不折不扣的反革命”[1]。而另一种以沃伦为代表,认为坡是温和的保守派,表现出“适度的种族主义倾向”[2]。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联系南北论战的背景及南方地方意识的形成作具体、深入的阐释。本文将从南方意识和奴隶制中的主奴关系入手,探究坡的作品中对于南方意识的表达,分析其与拥奴文学的相似之处及其对于主奴关系的表述,进而总结坡的政治倾向。

二、南方意识:文学创作的基调

南方意识在政治上主要表现为以州权主义为代表的地方意识,政治上的地域主义在思想领域就是支持南方的政治主张并在文学创作具体体现之。1819年国会通过“密苏里妥协案”把地方主义引入政界。南方意识由此得以形成。1828年约翰·卡尔霍恩提出废除联邦法令,认为任何一州的人民都有权宣布某项联邦法令无效,在本州内不予执行。南方的地方意识则进一步加强。随着中西部的发展以及对奴隶制的渐渐排斥,南方在政治上的失势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被围困”意识。而作为南方根基的奴隶制也比任何时候都能挑动人们的心弦。1831年的奈特·特纳起义加强了白人对奴隶革命的恐惧感,迫使他们加紧严格限制奴隶的活动。1832年,威廉·加里森发行报纸《解放者》推动解放奴隶运动。北方的工业资产阶级意欲借助政治之强势逼迫南方就范。多方力量的紧逼使南方深感处于被“围困”之势。

具体来说,南方意识要求南方在政治上有更多自治权利;在奴隶制问题上,则要求维持奴隶制,为其辩护。在南方看来,作为其经济基础的奴隶制如果被废除,则社会动荡,南方典型的欧陆贵族生活方式也将消失。加之奴隶反抗时有发生,于是,南方意识在种族“恐怖”的驱动下得到加强。这也形塑了南方文学的生态。这其中拥奴文学是最为明显的体现。拥奴文学,顾名思义,就是拥护奴隶制的文学作品的总称,其主要特点是拥护和赞美内战前美国南方奴隶制度,贬低和歧视黑人奴隶和黑人种族[3]。威廉·西姆斯(William Simmons)、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托马斯·迪尤(Thomas Dew)等作家的作品就典型地体现了这些特点。威廉·西姆斯作品的首要特色就是对等级秩序的喜爱和对混乱的恐惧。“西姆斯的政治理论强调要建立一个稳定的阶级社会,其中民主不是社会动荡和混乱的诱导因素,而是和谐与秩序的原则。”[1]约翰·肯尼迪“支持各州拥有自己的权利,支持蓄奴制这一特有体制的仁慈家长式作风,这些与他认为废奴必须从南方自身内部开始的观点不谋而合”[1]。托马斯·迪尤是南方保守势力的代表,他的《废除黑奴制》以海地为例,“把有可能获得自由的奴隶比作不会使用自由的怪物弗兰肯斯坦。”[1]

爱伦坡与这些拥奴主义的作家联系紧密。他们都是爱伦坡所供职的《南方文学信使》撰稿人。其中托马斯·迪尤是当时南方威廉·玛丽学院的院长,是南方保守派的领袖。它不但是杂志的赞助人,还经常写信对于杂志编辑等方面施加影响。通过爱伦坡与他的通信可见,爱伦坡对此人颇为尊敬,有时几乎达到阿谀奉承的地步。爱伦坡在为杂志提供的自我介绍上把自己的祖上认定为曾经为美国独立立下不朽功勋的将军,虽无从考证,但也反映出爱伦坡对于南方在意识深处的认同倾向。爱伦坡本人的文学创作中也不乏与此类人同样的政治生态。《钟楼里的魔鬼》里当小镇居民因外来者侏儒对时间的破坏而使小镇秩序混乱时,恐慌情绪蔓延开来。居民对侏儒采取的果断措施反映了他们对秩序的狂热需要和扭曲心理。《以比曼尼》中坡通过国王以比曼尼变形为大猩猩、长颈鹿等,通过对独裁统治下西亚城市居民的兽性生活状态的描写,展示了哗变下专制帝国的戏剧性坍塌。黑人奴隶等同于动物这在爱伦·坡的时代是一个流行的看法。在《黑猫》、《门哲泽斯坦》、《以比曼尼》、《莫格街杀人案》、《跳蛙》以及《被用光的人》等作品中,动物或人都是类似于奴隶的被压迫方,运用猩猩、黑猫、跳蛙、长颈鹿等为政治话语载体,着力于他们的残忍和破坏性。这些与拥奴文学思想上的亲缘关系可见一斑。

爱伦·坡时常批判废奴主义者,流露出同情南方的倾向。他评价罗威尔时说:“他(罗威尔)对奴隶制问题的偏见在书中随处可见。……北方佬,那些实际上对文学一窍不通的人,被这个老实的批评家大量引用和赞美,而对同样重要的莱加德、西蒙斯、朗斯特里特等作家却只字未提。”[4]罗威尔提倡废除奴隶制,解放奴隶,的确可谓是废奴主义者。如果这是“对奴隶制问题的偏见”,那么反向思维就告诉我们坡对于奴隶制的态度。他认为“对奴隶制问题的偏见”就体现在作品中对于南方作家涉及甚少而大量介绍“对文学一窍不通的人”(北方佬)。坡在暗示南方并不比北方逊色,像莱加德等作家应该被予以足够重视,而罗威尔忽视“南方文学”不可原谅。

爱伦·坡将作品的“不足”都归咎于作者的废奴倾向。他甚至鼓动道:“罗威尔先生是废奴狂热分子中最偏激之一;那些不愿被伤害的,以及厌恶此种固执和盲目的偏执情绪的南方人不应去读此人的作品。”[4]象征性地来看,如果将罗威尔等同于废奴狂热分子,那么他的作品就如同激进的废奴运动。南方人应该拒斥罗氏作品,也应该排斥废奴运动。而这正是南方意识对于废奴运动的态度。南方认为废奴与否应由南方蓄奴州自己决定,而非北方强制南方变革。废奴被看成是一种盲目的狂热情绪,南北双方,包括爱默生、梭罗等名人都拒绝激进革命,主张实行温和的社会改革,从南方内部渐进式推进废奴。爱伦·坡的论调其实与南方主流意识如出一辙,正如罗威尔的作品应该排除在南方人的阅读范围以外一样,废奴主义者也应该被南方人所疏离。

法国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哥特曼认为,文学作品不是个人天才的创造物,而是作家所属的社会集团的“超个人的精神结构”的创造,即那个集团共有的观念、价值、理想的结构的体现。越是杰出的作品也越能清楚地表达他所属的社会集团的世界观和集体意识[5]。在此意义上,我们认为,虽然不能以此为据断定坡是一个彻底的种族主义者,但是他作为南方文人一员,南方地方意识在他的作品中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三、南方种植园神话:赞美主奴关系

在奴隶制问题上为南方辩护要么直接从正面赞美南方,论证奴隶制的合理性,美化和谐的主仆关系,要么从反面来论证失之的严重后果这两种逻辑。奴隶制是白人奴役黑人的制度,其中心问题就是两个族群间的关系。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之前,不仅是南方,就是整个美国史学界界定奴隶制的传统观点也是美化奴隶制,宣称非洲裔人是劣等种族,奴隶制是一种文明教化制度。彼得·帕里什客观地认为奴隶制由多种因素造成。“奴隶制的多样性产生于人性的多样性。……奴隶制需要或鼓励形成特别的人际关系,这种特别制度的特别之处之一就存在于这种独特的人际关系中。”[6]帕里什认为奴隶制的存在根源于人性的先天多样性,需要一种“独特的人际关系”。作为南方文学前辈的约翰·潘德尔顿·肯尼迪(John Pendelton Kennedy)1832年发表的《燕之仓》就是南方对这种关系的文学性表述,奠定了“浪漫和谐”的基调,成为种植园传奇“罗曼斯”原型。“对贵族式老爷、聪明伶俐的女主人以及忠心耿耿的奴隶的生动描写起源于华盛顿·欧文的怀旧和伤感的体裁,并首次由约翰·肯尼迪在其《燕之仓》中运用于南方题材。”[7]他写道:“大燕仓的黑人在从野蛮向文明的过渡中比任何的部落更具有优势,这一过渡更安全、更适于他们的性格和他们低下的智力。他们在这儿得到了更加祥和与仁慈的保护。”[8]肯尼迪等作家笔下的南方种植园是一个和谐、静止、体现主仆等级关系的有秩序的封建社会。奴隶与奴隶主和谐相处,南方成为“世界花园”。南方种植园神话是南方奴隶主理想的文学表达,也是南方意识的载体之一。

南方意识以南方地域特征为自豪,种植园神话是其自豪的又一源泉。种植园神话描绘奴隶主与奴隶间温馨而感人的画面让爱伦·坡拍手叫好。他评论英格拉姆(Ingraham)描述的“亲近和谐”关系:“作为一位知名的同辈和朋友,那位非常诚实、公正耿直、毫无偏见的教授尝试探讨长期以来一直让吾等愤慨不已之话题,此为本书与众不同、值得嘉誉之特色。吾真心赞同作者之观点。”[9]罗森塔尔指出:“英格拉姆的作品并非无可争辩,实际上它并未涉及如此敏感的话题,但爱伦·坡对其中关于奴隶制的夸大论述则涵义非凡。”[10]罗森塔尔深刻注意到,对英格拉姆观点的赞许无疑反映了爱伦·坡对于奴隶制问题的保守态度,夸大奴隶制美好一面是坡维护奴隶制以及南方的心理在作祟。我们认为的确如此。格兰特夫人(Mrs.Grant)的书中充斥着大量关于仁慈的奴隶主与温顺的奴隶之间“感人”事迹的记述,如黑奴背着残疾的主人穿过人迹罕至的灌木而被以兄弟相称、黑奴的孩子在节日像白人主人的孩子一样得到礼物等。对奴隶制美好图景的描述让坡感叹“在任何他处都没有遇到过比此处更温情更慷慨的主奴关系了”[11]。坡在评论中援引大量章节证明这种“温情”关系,甚至高呼,格兰特夫人应得到全美国人的尊敬和爱戴。由此可以断定坡认同南方种植园神话,对幸福的主奴关系的动人描写获得了爱伦·坡强烈的政治认同。

当时关于奴隶制的论战尘嚣日甚,北方对南方的指责之一是奴隶主对待奴隶残忍无情,奴隶制违背人性。在南方看来,北方关于奴隶制度的攻击虚伪而带偏见,使奴隶制成为让南方“愤慨不已之话题”。除了上文提到的拥奴作家外,科博、弗里曼、德莱顿等从历史角度论述了奴隶制存在的普遍性和实用性;斯特费罗、怀特菲尔德、金斯利等则从宗教方面证明奴隶制是上帝的旨意,人类无法消除。描绘奴隶制温情一面的作品层出不穷,却有着为南方蓄奴州辩护的共同本质。爱伦·坡虽然没有公开声称维护奴隶制,但是他采取迂回战术,着眼于奴隶制存在的既存事实,赞赏美化奴隶制的描写。而这些正是当时关于奴隶制的论战中南方保守势力的主要立场。对于这种美化奴隶制、鼓吹“和谐”主奴关系的作品的赞赏是维护奴隶制的委婉形式,契合于南方保守思想,都是南方种植园神话的体现,同样属于南方地方意识体系。

四、奴隶反抗:“黑色”的预警

埃拉·伯林认为奴隶制是一种协商制度,主奴关系受制于不断的协商。而当协商无效时,压迫所产生的力量就将打破平衡。而爱伦坡生活的时代奴隶起义司空见惯。奴隶反抗在废奴主义运动激发下,此起彼伏。18世纪90年代初桑托·多明戈发生奴隶起义,1800年里士满附近再次发生奴隶造反。南方人已明显感觉到奴隶革命的逼迫,这也是被称之为南方自我之特点的“围困意识”的始由。这些促使南方把黑人与种族恐怖联系起来,并使南方借助奴隶制控制和解决种族纠纷的事实明朗化。

这种社会生态也表现在爱伦·坡的文学作品中。实际上,他的很多作品都一直在探讨压迫与反抗的相互作用。《门哲泽斯坦》展示了一种双向奴役结构:表面上弗莱德理克占有了马,而实际上,马也占有了弗莱德理克的心灵,使其神智错乱并最终导致死亡。马对弗莱德理克的作用本质上等同于奴隶对白人奴隶主神秘的反作用。《威廉·威尔逊》和《泄密的心》也利用了相似的模式。小说中,门哲泽斯坦、弗莱德理克和马分别影射北方、南方和奴隶。马因火灾而逃离门哲泽斯坦家,而小弗莱德理克自以为可以管理好马,将其收留。北方提倡解放奴隶,废除奴隶制而同时又代之以具有“蓄奴”倾向的雇佣劳动制度,实质上是另一种剥削和压迫。作品具有强烈的隐喻意味:奴隶制就像马一样善用巫术,悄无声息地腐蚀着美国特性,最终造成整个思想体系坍塌。两大家族的悲剧隐含了对现实的警告:奴隶反抗的方式可能是潜在而隐蔽的,应该警惕奴隶革命和奴隶解放的严重后果。

在《黑猫》中,黑猫通过狡猾的变形和背叛来实现对主人的反抗。黑猫普路托复仇时进行了颜色的改变:黑色胸口带有白斑。如果政治地看待黑猫的行为,就会发现它与当时社会形势的相似之处:随着废奴运动的发展,奴隶正在积聚力量,其中不乏来自白人的帮助。从1832年加里森等废奴主义者创建新英格兰反对奴隶制协会开始到1840年废奴派中的激进代表成立自由党,白人废奴主义者创办报纸,鼓动奴隶起义,帮助奴隶逃亡北方废奴州等,爱默生和梭罗等白人作家抨击奴隶制,主张通过补偿奴隶主来消除奴隶制。这些表明奴隶反抗的方式渐趋多样化。这具有象征意义的变化,既是外在身份的改变,也是内在性质的变异。黑人的“黑性”与白人的“白性”早已不是简单的肤色之别,而是深刻的文化身份差异。通过革命,奴隶在保持自身的“黑性”的同时,又获取了“白性”。南方社会必然会因此而变化,因为“南方社会等级体制的变迁主要体现在黑白关系的转变上。”[12]“黑”会污染“白”,最终造成白人“纯洁性”的丧失。

在《跳蛙》中,跳蛙的公开反抗具有轰动效应。跳蛙借宴会之机将国王和大臣扮成大猩猩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付之一炬。黑人奴隶因其非洲来源而在南方文化中一直被等同于大猩猩。跳蛙也是异族奴隶,国王和大臣是奴隶主。跳蛙的反抗无可厚非,但是将压迫者打扮成大猩猩耐人寻味。让压迫者以被压迫者的形象出现体现出文本对于压迫双方身份的颠倒性尝试,但同时也是对于压迫者的警醒。有人认为这一作品是坡作为一个通俗文学的创作者对于不得不迎合普通受众的厌恶和痛恨。但从政治视角,我们认为,这里更多体现出的是对于黑人奴隶的厌恶和奴隶革命等激烈社会变革的警告。

其实在这三种反抗方式中,被压迫一方都狡猾、致命,反抗的后果是恐怖、颠覆。黑色的马在坡的笔下不断变形,无声地摧毁两大家族。黑猫只需微弱的叫声就使主人公束手就擒,并被送上绞刑架。跳蛙的计谋更是巧妙,将压迫者“变身”为“大猩猩”,火焚于众目睽睽之下。其实他们都是奴隶的典型代表。可见,不管是在心理层次潜在的影响、在关键时刻的狡猾背叛、还是公开场合的反抗,都是一种“黑色”的警告,体现出作者对于奴隶革命后果断的不安和担忧。本文认为,爱伦坡作品中所体现的拥护和美化奴隶制的倾向是当时南方意识在文学作品中的典型体现。随着社会政治格局等方面的不断发展,文学创作不可能独立于社会的大环境之外。

五、总结

爱伦·坡秉承南方意识,其文学创作与拥奴文学及南方的整个社会生态极为相似。他在评论中抨击废奴主义者,为南方辩护;赞扬对奴隶制的美化描写,为辩护奴隶制呐喊助威;他的小说以现实为蓝本,模拟社会政治态势,分析了奴隶革命,警告南北双方警惕奴隶以及奴隶革命。南方意识构成了爱伦·坡的文学创作基调。通过对奴隶和奴隶制的隐喻性处理,其文学文本不断尝试处理压抑与被压抑的关系。本文认为,爱伦坡是南方保守文学的代表,直接反应了南方对于奴隶制度的保守看法。他与之有着共同的利益和先天的政治认同,他的一些小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处理了敏感的政治话题,是典型的拥奴文学。把他看成是“不折不扣的反革命”有失偏颇,但是如沃伦所总结,爱伦坡是温和的保守派,体现了“适度的种族主义倾向”,这毋庸置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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