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神机营研究成果论述

王宝全

（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明朝在建国之初，在军事上不断地打败敌人，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明朝的军事处于优势地位，而火药兵器是构成这种优势的主要因素之一。明朝初年，军队中就有一部分人使用火器，作为军事上的利器。永乐时，火药兵器研制不断提高和使用技术日益娴熟，此时神机营应运而生。此后，神机营就成为明朝火器的代名词。自永乐时期神机营创建起，神机营不断地发展和提高，深受历代皇帝的重视，成为明朝军队中的王牌部队之一，多次在明朝的边防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北方对抗蒙古势力和东南抗击倭寇中更是发挥重大的作用。神机营的产生，使原本战斗力很强的明朝军事又上了一个层次，同时，神机营作为一支特殊部队参战，也改变了冷兵器时代固有的战法，加速了战争的进程。明朝统治者把神机营列在京营三大营之列，可见神机营在明朝军事上的地位。正因为此，神机营是研究明朝军事和战争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课题。目前，学术界对神机营的关注大都是把其暗含在京营和火器的研究中，其成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关于神机营成立时间的研究

史学界关于神机营的著作大多涉及神机营的创建时间问题。对这个问题，学者们各执己见，众说纷纭，存在广泛的争议。黑龙江大学的翟京铭在论文里谈到了神机营成立的时间。他认为神机营成立的时间是永乐八年。他的依据是《北征录》：“六月九日发飞云壑，虏列阵以待。上敕诸将严行阵。虏伪乞降，上命敢招降敕授之。俄而左哨接战，至为龙口虏拥众犯御营。都督谭广以神机营兵直冲其阵，败之。追奔十余里。上亲逐虏于山谷间，复大败之。虏叶辎重弥望，牛羊狗马遍满山谷。此北伐之初驾也。”[1]用这段史料说明神机营成立时间是在永乐八年。同时用明朝时期的史籍《万历野获编》与《戒庵老人漫笔》作为依据，书中都有明确记载神机营成立于永乐八年。范中义先生主编的《中国军事通史·明代卷》中提到了关于神机营的记载。主要论述的是神机营的成立时间及其编制。关于神机营的成立时间学术界没有明确的记载，范先生认为神机营成立于永乐七年到永乐八年之间，这是目前史学界大多认同的观点。罗丽馨女士在《明代京营之形成与衰败》一书中也提到了关于神机营的记载，罗女士主要也是考察神机营的成立时间，她认为：“三大营体制源于永乐七年，永乐十二年后未被解散，故至迁都后京营正式成立。”[2]

王兆春先生根据《明史》中柳升在第一次北征中“将神机火器为先锋”的记载,认为神机营成立是在永乐八年。[3]李新峰先生在《明代前期京营》一文中，不同意王兆春的观点，他认为神机营的成立是一个逐渐完成的过程，是从永乐十二年朱棣第二次北征开始，是在历次亲征和北巡中最终形成的。此外，黄冕堂先生在《论明代的京营》一文中也指出：“神机营，永乐八年，因征交趾得机枪火器法，回国后立营肄习，遂专设神机营，实即机枪队。”[4]白钢主编《中国政治制度通史·明代》中赞同黄先生的观点，认为神机营的创建时间是永乐八年征交趾，得火器法，肄习，创神机营。

金宝丽认为，关于神机营成立时间应该分开讨论，“一种是神机营作为军队作战中的一种编制来考证时间，应以文献中最早关于神机营记载为准；另一种是把神机营仅作为京营组成部分来考察建立时间是不够全面的，所以把神机营作为战时编制来考证建立时间，应是永乐八年以前。”[5]

二、有关明朝火器的研究

神机营在明朝军队中主要是使用火器的部队，而火器在明朝建国之初就有使用，朱元璋在鄱阳湖之战中战胜陈友谅，依靠的秘密武器就是火器的部队。只不过当时没有神机营这个专属代称，但不能忽视火器的重要性，只有对明朝火器的发展和应用情况熟悉，才能更好地了解神机营在明朝军事上的作用和地位。

王兆春的《中国火器史》对明代火器的作用及其发展与演变的过程进行了比较全面的介绍，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神机营在明朝军队中的作用与地位。刘以东先生在《论明代火器部队的发展与军事思想的变化》一文中谈道：“明代火器演变和火器部队创立，直接影响到军事近代化的进程，为走向军事近代化奠定了必不可少的基础。”“明代火器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发展,这一时期的生产力水平提高,科学技术进步是基本原因,而直接导致军事编制、兵法、思想上变化的,必须归根于明朝延绵不断的内外武力冲突。”[6]刘先生的观点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新鲜的视野，明朝在军事上很重视火器的使用，神机营作为明朝火器部队的出现，是我国第一支炮兵营，一定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有很大的关系。王珂的《明代的火器制造及管理制度》和朱丽莉的《明代火器的发展及其对军事领域的影响》两篇文章也论述了关于火器与科技的关系。此外，他们还比较系统地介绍了明代火器的制造机构及管理方式，还有火器技术的发展对军事的影响。

李洵先生在《明代火器的发展与封建军事制度的关系》中提出：“明代火器在军事上的应用，日益重要。在火器的改进、引进外国技术、火器部队的组建与训练等方面，都超过了前代。火器在明朝军队中重要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给封建的军事制度以影响，促使军队编制的精简，谋求兵员的训练，火器战术的系列化，募兵成分的增多和封建军制的改良等一系列的变化。”[7]李先生以新思维和新角度去看神机营，即神机营的研究不能仅仅局限在神机营本身上，而是更多地把眼光放在科学技术和军事制度的变化上。

三、关于明朝部队编制与管理方面的研究

神机营在明朝是一支使用火器的特殊部队，同时也是明朝部队中的成员，所以也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编制和管理方法。神机营在武器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利器，我们也要看神机营在其他方面是否也存在特殊性。对明朝神机营的这方面研究，学者们大多是在研究明朝整体部队编制的时候提到。

方志远的《明朝军队的编制与领导体质》和金宝丽的《神机营的创建及其在朱棣北征蒙古中的作用》文章中都提到了神机营的编制与管理。他们根据明史里面的记载来叙述神机营的编制。“神机营的编制和五军营一样，也分为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营，每营各设坐营内臣一员，武臣一员，下分三司（中军营分四司），各设监枪内臣一员、把司官一员、把总官二员，掌操演神铳神炮等项火器。神机营另辖‘五千下营’，由都督谭广所部五千骑兵组成，设坐营内臣、外臣各一员，下分四司，各设把司官二员，掌操演火器及随驾护卫马队官员。整个神机营又和三千营一样，设提督内臣二员、武臣二员、掌号头官二员。”（《明史》卷八十九《兵志》）关于《明史》里面神机营另辖五千下营骑兵记载，很多学者有不同的观点。郑晓在其文章《今言》中认为“曰神机营，皆步队，习火器”。（明，郑晓《今言》卷50）关于这两种不同的观点，是研究神机营的重要问题。

此外，还有关于明朝火器部队兵种配置和战术演变的研究。张兴吉在《明初明军兵种的配置及战术的衍变》一文中指出：“明军火器的加强，对蒙古骑兵而言，无疑占有优势，但反观由于明军骑兵的不足及衰退，明政权已不能解决蒙古人的扰边问题。”[8]韦占彬先生在其《明代北部边防中火器应用状况及其局限》文章中指出：“火器应用对双方作战心理产生重大影响；火器的使用使边军在防御战中攻击力增强；野外作战中火器发挥了先声夺人的作用；火器的使用丰富了明军的战术组合，同时也提出了火器应用的局限。”[9]

四、关于明朝练兵的研究

神机营作为一支部队，就有着属于自己的练兵方法和技术。然而神机营是一支使用火器的部队，其练兵方法与冷兵器部队的练法肯定有不同之处。研究神机营的发展，练兵问题值得重视。

张帆的《论明朝中后期火器技术进步对军事训练的影响》论文很有借鉴意义。我们前面提到的大多都是关于明朝前期火器的论述，关于明朝中后期神机营和火器的文章比较少，他的文章为这段时间增加了史料的渠道。他在文章中指出：“明朝中后期，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以及国防需要的强化，火器技术得到迅速发展。火器技术的勃兴引发了一场火药时代的军事变革。为适应火器化军事变革的需要，明军进行了从训练理念、训练依据、训练目标、训练方法和训练内容等全方位的军事训练改革。军事训练变革的实践提升了明军的战斗力，也促使了火器技术改进、完善和进一步的技术创新和发明。”[10]

赵永刚在《明代中后期练兵方法研究》一文中提到了关于“火器的发展对于明朝中后期练兵方法的影响”。他指出“火器以其远程巨大的杀伤力而在明代中后期大量配备与军队之中，但火器的大量使用以及或其本身存在的一些问题也促使军队里开始针对这些问题对士兵的单兵以及协作作战提出新的要求，而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军队的训练也有了一些针对性的变化。”[11]通过他的论述，我们可以想象神机营的士兵一定是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的，因为这样才能熟练操控火器，这也为我们研究神机营的士兵的训练方法提供了依据。

五、关于神机营在战争作用的研究

研究神机营，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神机营在战争的作用，只有了解神机营在战争的作用，才能知道神机营在当时明朝军事上的地位。张利在《神机营五征漠北》一文中论述了神机营在战场上的应用，体现了神机营在战争中的作用。文章通过对永乐八年到永乐二十二年之间的五次北伐战争中的神机营的角色，来研究神机营的作用和贡献。通过张利的文章，我们可以看出神机营在五征漠北中的极佳表现，神机营在对外战争中的巨大作用。张利在文章中写道：“明朝中期,神机营大量的出现在对内对外战场上,对火器的运用更加成熟,战略战术上不断提高。明朝永乐年间神机营的设立与发展,为明清两代更加纯熟的使用火器奠定了基础,为我国出现真正的炮兵部队起到了先锋作用。”

[1]翟京铭.明代前期神机营研究[D].黑龙江大学，2013:10-55.

[2]罗丽馨.明代京营之形成与衰败[J].明史研究专刊，1983，（6）:1-11.

[3]王兆春.中国火器史[M].北京:科学出版社，1988:156-176.

[4]黄冕堂.论明代的京营[J].史学集刊，1992，（3）:29-39.

[5]金宝丽.神机营的创建及其在朱棣北征蒙古中的作用[J].西部蒙古论坛，2010，（4）.

[6]刘以东.论明代火器部队的发展与军事思想的变化[J].上海大学学报，1991，（4）.

[7]李洵.明代火器的发展与封建军事制度的关系[J].史学集刊，1989，（4）.

[8]张兴吉.明初明军兵种的配置及战术的衍变[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1997，（4）:89-94.

[9]韦占彬.明代北部边防中火器应用状况及其局限[J].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报，2004，（2）:55-59.

[10]张松梅.永乐京营建置校误[J].东岳论丛，2009，（12）:12-26.

[11]赵永刚.明代中后期练兵方法研究[D].成都体育学院，2011: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