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的历史进程与基本经验

2015-04-02 01:42马金祥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3期
关键词:中美关系

马金祥

(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5)



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的历史进程与基本经验

马金祥

(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5)

摘要:通过梳理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发展历程,总结研究成果、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等基本经验,揭露和批判“西方中心论”的虚无悖论和历史歪曲,以期为中共党史学科的科学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中美关系; 中共党史研究; 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 党史人物研究

厘清汉学、美国中国学、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的内涵,是进行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的前提。美国的中共党史学的研究对象就是美国的中共党史学家、中共党史学著作、中共党史学研究机构,以及与之相关的学术思想、研究方法和编纂理念。通过对其历史原貌和学术流变的考察,探究其学术发展的特点和规律,总结有益于国内中共党史学科建设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一、研究意义

海外中国学亦称为国外中国学,源于汉学,是指“由国外学者参与的、以中国为研究对象的学科或者研究领域,其范围至为广泛。”[1]其中,国外对中共党史的研究,已逐渐成为国外中国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狭义理解,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只是美国中国学的一个大的分支。实质上,美国学者对中国问题的研究内容庞大,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心理、中美外交关系等。

1. 理论意义:完善国内中共党史研究体系,科学吸收和借鉴有益成果

中共党史研究不能脱离全球视域孤立地发展,只有融入世界,站到世界高度,才更具有客观性和科学性。“对国外中共党史研究进行综述和评析,其重要性在于,研究者们只有在了解了世界上中共党史研究总的发展趋势的基础上,才可确定自己的研究是完整的”[2]。

首先,对这些原始材料进行收集、整理,丰富了国内的中共党史研究体系;其次,合理吸收美国学者的研究成果,推动了研究素材和参考资料的生动化和立体化;再者,借鉴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方法论,可以培养反思精神、形成反思自觉;最后,美国中共党史研究呈现出相对萎缩的态势,这与美国的外交政策、国际环境及中国国内环境的动态变化是分不开的,面对这样一个不断变化的现象,也需要人们积极地总结和思考。

2. 政治意义:引导外宣舆论导向,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和树立良好形象

在学术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如何维护和树立中国共产党的积极良好的国际形象事关重大,尤其是要做好对外宣传的舆论引导,掌握意识形态战场的主动权。因此,在进行美国的中共党史的研究时,需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站好队伍,坚定立场。站在中国的角度,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积极引导和鼓励国内学者党史著述的外文版走出国门。二是兼容并包,理性对待。承认差异,参与讨论,“中外学者,因为历史文化的差异、研究范式和方法的差异、观察问题的角度、掌握资料源的准确和丰富程度,都可能导致同一问题出现不同结论,甚至截然相反的观点”[3]。理性对待,也是国内党史学界应有的学术涵养和价值考量。

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中还有不少站在“西方中心论”角度上的极端的观点,丑化歪曲中国共产党的形象,以模糊民众的客观判断标准。因此,要旗帜鲜明地站好队伍,坚定立场,兼容并包,理性对待,巩固党的政治地位和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

3. 实践意义:了解国外研究动态,推动理论研究和教学

美国大学从事中共党史研究的教学和科研机构很多。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是在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的,标志是1959年成立的当代中国研究联合委员会。联合委员会作为一个专业的研究团体,是美国两个最具影响力的学术组织,即美国学术理事会(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和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随后,许多高校建立了中国研究中心,设立了中国学研究专业。

通过分析和借鉴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情况,可以进一步引导国内的党史学者和研究人员,丰富其对党史资料认知的立体化和全面化。同时,推动中共党史学学科体系的科学发展,吸收国外珍贵的党史原始资料和影像,完善党史史料,客观真实地还原中共历史。还能构建中外党史学者交流和学习的渠道和平台,及时了解国外的研究动态,推动国内学术进步和发展。

二、历史进程

美国学术界对中共党史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始于美国战地新闻记者对中国革命的报道和关注。后期又有很多美国记者和学者陆续来到中国。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真正开始是在20世纪50年代末期,标志是1959年当代中国研究联合委员会的成立。美国的中共党史的发展,大体可以分为五个阶段:

1. 起步阶段: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

新中国建立政权以后,美国政治界和学术界掀起了麦卡锡主义运动( McCarthyism)[4],一股强大的反共反民主浪潮。直到50年代末期,麦卡锡主义平息后,才迎来了美国对中国研究的第一次浪潮。为加强对中国学研究的倾斜力度,美国政府资助建立了大批的中国学研究中心,研究人数和著述不断增加。在福特基金会等私人基金和社会慈善机构的大力援助下,许多高校纷纷成立了中国学研究中心和东亚研究中心,图书馆藏书范围进一步丰富,建立了社会科学数据库,促成了美国的当代中国研究的第一次浪潮。

这一时期的主要研究者和论述汇编有:史华慈(Schwartz Benjamin)的《中国的共产主义和毛的崛起》,派伊(Lucian Pye)的《中国政治的灵魂:政治发展中权威危机的文化心理研究》,R·诺斯《莫斯科与中国共产党人》,约翰·刘易斯(John Wilson Lewis)的《共产党中国的领导体制》,韦幕庭(Wilbur Clarence Martin)的《中国共产主义、民族主义及在华苏联顾问的文件(1918—1927)》,鲍大可(Doak Barnett)的《共产党中国的干部、层级结构和政治权利》,詹姆斯·唐森德(James Townsend)的《共产党中国的政治参与》,傅高义(Ezra Vogel)的《共产党统治下的广州:省会的计划与政治》,迈斯纳(Meisner Maurice)的《李大钊和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邹谠的《美国在中国的失败(1941—1950)》等。主要的研究机构和刊物有:太平洋学会、哈佛燕京学社、国会图书馆中国部、亚洲研究协会、哥伦比亚大学远东协会、兰德公司,以及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密歇根大学、华盛顿大学、斯坦福大学纷纷建立了中国学研究中心或东亚研究中心。有了充足资金支持的科研机构和民间协会,产生了影响较大的很多刊物,如美国学者建立的《中国季刊》(The China Quarterly)至今已连续出版49年,是目前“世界上关于当代中国研究最重要的杂志”[5],甚至能够“左右国际当代中国研究的发展方向和舆论观点”[6],至今仍是我们了解国外当代中国研究动态和发展趋势的主要窗口。

美国的第一代中国问题专家,严格来说没有把中共党史当做研究的主要内容,他们更多关注的是广义的中国问题,当然也包括中国政治问题。这一时期的中国问题专家,最负盛名的是“中国问题之父”费正清。还有赖德烈、傅路德、斯蒂尔、邹谠、鲍大可、派伊、马若德(Roderick Mac Farquhar)等都积极投身对中美关系的研究和宣传。

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研究开创了中共党史研究的先河,其实践意义大于理论本身,不能不说这是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历史元阶段。当然,这一时期的研究也存在很多主观局限和客观缺陷的问题,如“一般的整体性的研究多,个案研究和差别性研究少;概念分析多于具体分析;历史感和比较研究的意识不够等”[7]182。

2. 飞跃阶段:20世纪70年代

进入20世纪70年代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开始有了飞跃的发展。“新一代的青年学者起来公开批判战后美国中国研究的传统,批评具有官学色彩的‘费正清学术模式’”[8]。美国学界在努力消除麦卡锡主义对中国学研究及中共党史研究造成的巨大冲击,“中国问题专家们要停止他们试图研究的与文化有关的课题,使所有的中国研究都服务于收集情报”[9]。

具体表现在研究人数和著作迅速增加,研究内容异常丰富,采用现代的科学研究方法,收集大量的原始研究资料。这一时期的研究特点主要有:①研究内容多样化。开始专题性的研究,关注不同领域的具体研究。②研究人员和机构组成发生变化。“文革”的发动,加上越战爆发,彻底激起了美国国内学术界和青年学生的反战浪潮。③研究方法科学化。重视比较研究,如马克·赛尔登研究“大跃进”时把毛泽东的发展思想和20世纪70年代西方发展观做了系统的比较。④研究资料收集系统化。据统计,“美国95家图书馆当时的中文藏书超过4亿册。重点收藏中共党史资料的哈佛大学藏中文资料达40万册;重点收藏中共党史资料的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几乎收集了20世纪中期世界各国所出版的全部重要的中共党史资料”[7]192

这一时期的研究取得的成果主要包括:

(1) 关于新民主主义时期的研究。在理查德·桑顿的《共产国际与中国共产党人,1928—1931》一书中,引用了大量的当时苏联提供的原始的资料,专门介绍了1928—1931年共产国际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等等。迪克·威尔逊在《1935年的长征:中国共产主义幸存的史诗》中认为,“长征是中共党史上最壮丽的一页,是中国人民的重要精神财富”[10]。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研究也是这一时期比较热的,如范力沛(Van Slyke,L.P.)认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策略是中国共产党从实际出发,独立自主决定的。共产国际的指示是个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11]

(2) 关于社会主义时期的研究。弗朗兹·舒尔曼的《共产党中国的意识形态和组织》一书中介绍了社会主义改造时期的历史;关于“文化大革命”的研究是这一时期的热点,维克托你和詹姆斯·佩克的《中国的不断革命:1840年至今》,认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是取代苏联模式和欧美模式的第三条道路”。此外论述“文革”的著作,还有哈里·哈丁《中国:走向革命的实用主义》和麦克法夸尔的《“文化大革命”的起源》等。

(3) 关于中美关系的研究。随着中美建交,美国学界迫切需要详细了解中国共产党及其历史,有大量的学者投入到中美关系的研究中。如,肯尼思·休梅克《美国人与中国共产党(1927—1945)》、谢伟思的《美亚文件与中美关系史上的若干问题》、孔华润的《美国对中国的反应:中美关系史解说》等都是继费正清《美国与中国》后的介绍中美关系的重要著述。

(4) 关于中共党史人物的研究。这一时期的研究呈现多样化,不仅有关于党的重要领导人的研究,如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也有关于恽代英、邓中夏等人的研究。美国哈佛大学1971年出版了《中国共产主义人物辞典(1921—1965)》(两卷本)介绍了中共党史人物1700人。此外,同期出版了《近代中国革命领导人物》,收录了李大钊、瞿秋白、陈公博、张国焘等的人物传记。

总的来看,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中共党史研究汇集了大量客观、翔实的中国共产党的原始材料,为整个研究进程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当然,也存在很多缺陷。如,缺乏中外比较研究,“中国例外主义”占据主导,原始资料不完整,“文革”色彩明显,研究带有阶级片面性等。

3. 转型阶段:20世纪80年代

进入20世纪80年代,伴随着中美关系的改善和发展,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在快速发展的同时,进入了一个理性的战略转型的阶段。

改革开放之后,史料档案的解密工作也陆续对外展开,从数量到质量都达到了历史最高点。美国学界自然没有错过机会,他们觉得必须走出“西方中心论”的费正清式的官方研究模式,试图用新的“中国中心论”[12]模式来研究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共产党及中国问题。具体来看:

(1) 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研究。费正清的晚期作品《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没有再提到“王朝循环论”,而是说“1949年以后中国共产党接管中国和新的全国性政权的建立,是一个伟大的创造性成就”[13];莱曼·范斯莱克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中国共产主义运动1937—1945年》认为,“毛在中共七大上做的论《论联合政府》可视为《新民主主义论》的继续”[14]。

(2) 关于社会主义时期的研究。这个时期最权威的代表作是费正清、马若德合编的《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1949—1965)(1966—1982)和马若德的《文化大革命的起源》(两卷本);邹谠的《文化大革命和毛以后的改革:历史的展望》运用了比较研究方法;阿道夫·德里克的《后社会主义: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提出了新的“后社会主义”的新概念,跳出概念上死框框。

(3) 关于中美关系的研究。南茜·塔克《尘埃中的模式:1949—1950年的中美关系和承认中国之争》和D·伯格、W·海因里希合编的《未定之秋:1947—1950年的中美关系》是研究中美关系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此外,还有哈里·哈丁的《中美关系史上沉重的一页》,琼·M·格拉索的《杜鲁门两个中国的政策》。

(4) 关于中共党史人物的研究。20世纪80年代的人物研究,除了对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的研究之外,出现了对江青、四人帮集团等的研究。布兰特利·沃马克的《毛泽东政治思想的基础(1917—1935)》,被读者评为“这十多年来已出版的最好的一本论毛的思想的著作”。

总的来看,20世纪80年代是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转型期,研究的重点明显由民主革命时期的研究转向社会主义时期的研究。研究的主要特点有:①“中国中心论”的研究模式盛行。②研究放缓,成果减少,反思增加。③研究范式多元化,个案研究受到重视。④研究队伍和研究机构发生变化。更多的是关注中共基层的建设研究,使用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当然,这一时期的研究也存在许多缺陷和问题。比如,研究领域不够宽,分析方法不够准确客观,研究人员出现断层等。

4. 调整阶段:20世纪90年代以来

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受后现代主义学术的影响,美国的中共党史学界开始了对“冷战”思维的中共研究的深刻反思。美籍华裔学者黄宗智认为人为造成的对立对学术研究产生了巨大的危害,向学术界提出了“规范认识危机”[15]论。研究成果较20世纪80年代也略有减少,但学界研究的兴趣没有随之降低,他们希望通过分析90年代的新变化,以期对中国的方方面面作出新的学术判断,研究进入到理性思考和调整的阶段。

这一时期,学界努力摒弃“规范意识危机”的影响,整个研究没有明显的占主流的研究范式,其主要特点包括:①研究重点转到了基层和微观研究。②研究趋向灵活,多视角、跨学科研究体系形成。③研究队伍新老更迭,第四代新队伍形成。虽然这一时期的成果相比20世纪80年代有所下降,但是美国中共党史研究仍然是国外研究中成果最突出、最卓著的。具体来说,主要包括:

(1) 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研究。裴宜理(Elizabeth J.Perry)的《上海罢工:中国工人政治研究》和费里德曼、毕克伟、马克·赛尔登合编的《中国乡村,社会主义国家》是两本力作,研究了工人运动和农村社会的具体情况。马克赛尔登的《革命中的中国:延安道路》是第一部以地方视域研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根据地的作品。

(2) 关于社会主义时期的研究。马若德的《中国政治——毛邓时代》(第二版)是为纪念费正清而作;张曙光的《毛泽东的军事罗曼蒂克——中国与朝鲜战争》、陈兼的《中国的韩战之路——制造中美冲突》都是介绍朝鲜战争的作品;齐慕实的《毛泽东中国的文化与宣传——邓拓和中国的知识分子》、沈大伟的《美国的当代中国研究》、史华慈的《中国其他问题》、哈里·哈丁的《大中国的演进和它对美国意味着什么》、黄宗智的《中国革命再思考概论》、派伊的《邓小平之后的中国政策》等。

(3) 关于中美关系的研究。韩特是专门研究中美政策问题的专家,他的《中共外交政策的缘起》是这一时期比较有代表性的著作。此外,还有邵玉铭的《一个美国传教士在中国——司徒雷登与中美关系》、李小兵和李洪山的《中国与美国——一部新的冷战史》、陆伯斌的《风云变幻的中美关系——在谈判中合作1969-1989》等。

(4) 关于中共党史人物的研究。如,身份背景复杂或早期的党史人物的研究,舒衡哲的《张申府访谈录》,是国内唯一一部关于张申府的专著;萧邦奇的《血路:中国革命中的沈定一(玄庐)传奇》介绍了早期党史人物沈玄庐的传奇一生;齐慕实的《毛泽东中国的文化与宣传——邓拓和中国的知识分子》介绍了邓拓投身党的理论宣传事业的经历等。

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研究体现了美国学术界的反思和调整,成果虽然不多,但是理性思考和微观研究日益成熟,为新世纪的中共党史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基本经验

在总结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历史进程的同时,人们看到了中共党史学研究的薄弱之处。以美国中共党史研究为例,海外的中共党史学研究还存在很多问题,需要引起学界的高度重视。首先,要注意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中的局限性。包括史料来源的局限,研究者学科背景的局限,意识形态及认识问题的局限,以及时代和学术环境的局限性。其次,要正视国内追踪评析中存在的问题。如,跟踪评析国外的研究不够及时;跟踪意识不普遍;理论研究相对滞后;研究框架紧,角度局限,突破不够;研究视野窄等。

针对这些问题,得出以下几个方面的启示:

(1) 加强对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理论探讨。从历史研究、史学史研究、述评史研究的范畴中建立中介理论体系,另外情报学、文献学、史料学的理论和方法也是可以吸取的内容。

(2) 拓宽对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状况的考察范围。在纵向上,防止隔断历史。在横向上,不要限于政治史,还应关注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军事等专门史,以及与执政党建设方面。在国别上,北欧、非洲、拉美也需要重视。

(3) 深化对美国研究中共党史学科的进程分析。从掌握第一手材料入手,比如要根据会议文件、代表人物著作、口述问题以及原始档案文件进行研究,努力做到不仅有概述、简况的了解,更要有国别的研究起源与历史发展的分析,各时期著名学者及代表著作的评传,各时期研究特点、研究重点、学科地位、学者地位的变化与分析。

(4) 扩大对国外的中共党史研究个案分析的领域。近年发表的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新世纪以来的国外的中共党史研究、国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后社会主义解读,都是很有价值的述评文章。

(5) 探索美国对中共党史研究的方法和工具书的利用。不仅应该运用中国传统史学的方法,还应吸收国外史学中有用方法。因此,应该善于发现并充分采用各种新方法,以利于从学术史的角度理解美国中共党史学内在的发展线索。同时,还要重视智库、研究机构、研究刊物三大部分的研究动态。

四、结语

美国对中共党史的研究,扩大了中共党史学海外研究的视野,有利于海外的中共党史研究的传播。不难看出,他们的研究是具有阶段性、历史性和前进性的,但每一个阶段和过程都不是单调的重复。无论是从研究方法还是研究内容都力求有所创新、有所突破。对于海外的中共党史的研究,应当一分为二的看待。既要看到美国的中共党史研究的优势,也应该站在中国的角度,以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来分析问题和现象,变被动评译国外著作为主动推广国内党史成果。同时,也要兼容并包,理性对待,承认差异,参与讨论,揭露和批判“西方中心论”的虚无悖论和历史歪曲,以期为中共党史学科的科学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进一步提高党的理论自信、制度自信、道路自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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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梁怡. 评析与利用国外中共党史研究成果的若干问题[J]. 新视野, 2007(4):52.

[3] 梁怡. 学术全球化趋势下开展海外中国学研究的几点思考[J]. 新视野, 2012(6):106.

[4] 时殷弘. 敌对与冲突的由来——美国对新中国的政策与中美关系(1949—1950)[M].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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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陈燕. 《中国季刊》与外国的对华研究[J]. 对外大传播, 1997(11):51.

[7] 梁怡,李向前. 国外中共党史研究评述[M]. 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 2005: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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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侯且岸. 跨世纪的美国中国学[M]∥朱政惠,崔丕. 北美中国学的历史与现状.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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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ohen P A. Discovering History in China: American Historical Writing on the Recent Chinese Past[M].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4:192.

[13] 费正清. 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M]. 刘尊棋,译. 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 2000:329.

[14] 费正清,费维恺. 剑桥中华民国史:下卷[M]. 刘敬坤,等译.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7:819.

[15] 黄宗智. 中国经济史中的悖论现象与当前的规范认识危机[J]. 史学理论研究, 1993(1):42-46.

【责任编辑李美丽】

Historical Process and Basic Experience of CPC History Research in America

MaJinxiang

(School of Marxism,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CPC history research in America is studied, the research results, the basic experience of research ideas and methods are summarized. The nothingness paradox and history distorted “Western-centric” is exposed and criticized to provide beneficial reference on scientific development of CPC History.

Key words:Sino-US relation; research on the histor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the CPC history research in America; research on historical Party personages

文章编号:2095-5464(2015)03-0310-05

作者简介:马金祥(1987-),男,山东潍坊人,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3&ZD057)。

收稿日期:2014-12-14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志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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