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与风险:风险社会理论与中国和谐社会的构建

2015-04-09 04:32刘秦民
社科纵横 2015年8期
关键词:个体化人类发展

刘秦民

(广州中医药大学人文社科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6)

人类社会进入21世纪后不断出现的种种灾害和意外都在向我们人类发出警示:风险在我们身边到处存在,一个新型的社会形态即以风险为特征的社会正在来临。为了更好地把握现代社会的本质,以德国社会学家贝克为代表的一批学者提出了“风险社会”(risk society)概念。他们指出,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和全球化的扩展,人类社会已经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风险社会”时代。相比传统风险,无论就其本质还是其表现形式或是其影响范围来说,它们将更难被人预测到,从而也就无从防范,结果是造成最为深刻以及最为巨大的不利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样的风险降临时,人们将无处可逃。风险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组成部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在贝克看来,当代人正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所以他认为现代社会是一个风险社会。

一、风险社会:资本与理性的神圣同盟

现代世界乃是以资本为原则的世界,对此,马克思曾如此指证:“只有当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占有者在市场上找到出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工人的时候,资本才产生;而单是这一历史条件就包含着一部世界史。因此资本一出现,就标志着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新时代。”[1](P198)

资本在工业社会曾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它同时也演变成“支配一切的经济权力”[2](P24-25)。而资本对于现代社会所具有的普遍性的支配性力量,无疑将进一步刺激现代社会的高风险特征。

(一)资本逻辑与风险

资本与现代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现代性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确立相伴随,而现代性本身的断裂导致出现风险社会,所以从这一意义上来说,风险社会的出现其根源在于资本逻辑。“资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它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特有的社会性质。”[3](P920)资本在根本上是一种社会关系的逻辑,资本的具体表现则是其所具有的逐利性,不过对利润最大化的追逐必然导致资产阶级在技术和管理上的不断地创新与变革,将会进一步使得工业社会出现人的“异化”与“物化”现象,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所扮演的是一种绝对的“创造者”和“主宰者”的角色,它“至大之外”——没有什么还能逃避于资本力量的掌握而自存,它“至小无内”——没有什么能幸免于资本力量的侵蚀而表现为自为的合理的东西。所以资本这种贪婪的本性给我们人类带来了潜在的不确定性的威胁。

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资本的私人占有必然造成一切关系的异化,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物化了的商品生产关系则集中表现为这样的一种特征即所有的追求都是对财产的占有关系。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私有制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拥有的时候,也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尽管私有制本身也把占有的这一切直接实现仅仅看作生活手段,而它们作为手段为之服务的那种生活是私有制的生活——劳动和资本化。”[4](P124)不仅如此,资本无限增值的本性决定了它要打破地域限制去赢得更为广阔的市场,这一内在的激励无疑会导致资本在全球的扩张,随着资本确立起全球范围内的主导地位,其他国家的民族性以及地方性的生产关系遭受巨大的冲击,最后将被瓦解。随着资本在全球范围的扩张,一方面满足了资本本身的逐利目的,另一方面,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张将会使得资本内在的矛盾转化为全球性矛盾和问题,即使人类具有极丰富的想像力也不能把全球性风险局限在一个民族—国家的范围内,所以随着全球资本关系的扩张,越来越多的诸如生态、环境污染以及恐怖主义等这样的社会风险逐步地与风险分配相结合,这两个因素并且相互加强,一起推动资本陷入更深的风险之中,从而导致资本主义文明本身的异化,而它正是现代风险产生的制度根源。

(二)理性化法则的膨胀

自启蒙运动以来,整个现代化的脚步都受到人类理性的支配。理性被人们尊为权威,理性主义在早期帮助人类破除封建神学、摆脱愚昧无知促使社会进步等方面,曾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但是随着理性化法则的膨胀,使得人们越来越陷于许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之中。贝克认为,风险是现代性膨胀的副产品,现代社会所产生的风险不是源于人类鲁莽的行为和无知,而是建立在现代化过程中,以现代化进程为核心的理性基础之上,而现代科技中的理性精神内在地要求必须通过实验的方法以及相关的判断和对比等对知识本身进行论证。而知识又是科技的核心内容的。但是,对于科技理性的盲目尊崇却很难对其自身理性的不足进行论证。所以说,风险是工业社会中资本无穷增值的“副产品”,进而也就是现代化进程中的“副产品”。风险并且会随着生产力的进步、科技的发展以及人的理性急剧膨胀所形成。贝克认为,传统现代性的重要原因就是科学理性、工具理性也正是这些理性造就了现代社会的全面问题的发生。贝克指出,科学理性的推进,所以造就了社会发展的“技术统治的线性模型”,国家也就成为“技术国家”,社会也就成为经济社会。“工业理性和技术的蚕食耗尽了日益现代化的社会本质”[5](P107),“使得人类的充满生机的关系成为工具理性的”[5](P103)。这将会把整个星球上的所有的生命都置于危险的境地。贝克指出,风险“指明自然终结和传统终结的概念。或者换句话说,在自然和传统失去它们的无限效力并依赖于人的决定的地方,才谈得上风险。风险概念表明人们创造了一种文明,以便使自己的决定将会造成的不可预见的后果具备可预见性,从而控制不可控制的事情,通过有意采取的预防性行动以及相应的制度化的措施,战胜种种(发展带来的)副作用”[6](P119)。“各种风险其实是与人的各项决定紧密相连的,也就是说,是与文明进程和不断发展的现代化紧密相连的。这意味着,自然和传统无疑不再具备控制人的力量,而是出于人的行动和人的决定的支配之下。”[6](P119)

理性自启蒙时期以来一直支配着现代化的进程,长期以来人们对现代性的追求在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同时,也给人类自身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即风险。总之,随着科技理性不受控制的发展和人类理性化法则的膨胀,人类将会陷入意想不到的风险危险之中。尤其在资本主义时代,这一问题变得更为突出,现代社会组织为了执行和完成社会中的难度很大的不确定性判断,各个程序系统把自身设计得非常的复杂,但这种程序系统不但不会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带来更多更大的不确定性,同时也会给我们人类带来更广泛的混乱无序,甚至有可能会导致更为彻底更为迅速的崩溃和瓦解。[7]

(三)个体化法则的盛行

“个体化”既不是一种自然现象也不是一项20世纪下半叶的发明。相应的“个体化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境况在文艺复兴时期(布克哈特),在中世纪的宗教文化中(埃利亚斯),在清教徒内心的禁欲主义中(韦伯),在农奴从封建束缚的解放过程中(马克思)就已经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发生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早期跨越现代家庭的松散化过程中(伊姆霍夫),发生在离开乡村和城市爆炸性发展的过程中(雷德勒和科克卡)。这里所说的个体化,不是指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即个性化的人,也不是指新自由主义时期的市场利己主义。对个体化概念的最好理解,应从社会制度出发,“个体化是一个结构的概念,它与福利国家有关,指的是制度化的个人主义”[5](P9)。这里的制度可以从劳动制度和福利制度方面去理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福利制度是以个人的设计为目标的,它使得社会中的个人有权力或资格去享受社会给于的保障,其作用就是“在一个相对较高的物质生活标准和发达的社会保障体系的背景下,人们已经被解除了阶级义务,而不得不求助于他们自己对个人劳动市场生涯的规划”[8](P106)。当时的福利制度是紧密联系该国的雇佣劳动制度在一起的,由于人们受教育机会的增加在当时实行的雇佣劳动制度下又促进了教育的发展,社会上出现了对劳动市场和职业劳动的需求,而由此产生的主动进入劳动市场的必然性随之启动并维持了个体化的进程,“教育、劳动市场和流动性显然是这样一些制度性的框架条件,他们不把集体作为定位的标志,而是以个人为导向,人们必须作为个人取得自己的学历证书,必须作为个人在劳动市场上实现自己”[6](P70),这时的人们要想找到某些活动形式必须作为个人去找而无法以整个家庭为单位去实现。这种个体化的特点一方面要求个人要把自己理解、计划和设计为个体,不管你是女人还是男人,是富人还是穷人。照这样的要求,就出现了另一种的结果,即过去传统的观念、规章制度,如传统的集体意识,较强的家庭观念和男女不同性别角色、社会角色承担不同应当履行哪些规定的义务等等,都慢慢趋于消失。但是,贝克也认为,当个人从传统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人的创造力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但风险也随之而至了,所以贝克认为在个体化的情况下,机会与风险是紧密相连在一起的,表现在:目前社会上的保障制度是同就业劳动挂钩的,但是社会提供的就业岗位现在却是日益短缺,一方面是大量的人类能从事的劳动被机器所代替,同时有些用人单位用劳动协议的形式规范的岗位已经被灵活化的安排了,产生了诸如钟点工、兼职及临时工等新形式的就业方式,雇主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辞退它们,失业的风险时刻面临。另一方面,由于不充分的就业使得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的基础慢慢削弱,没有社会保障的这种风险也围绕在它们周围,但是,个体必须承担这种风险。贝克恰当而尖锐地指出:“生活中的个体,终生都要去解决各种系统矛盾。”[9](P24)风险和矛盾依然会被生产出来,只有应对风险和矛盾的职责和必要性正在被个体化。同样,现代风险在其他领域会随时出现并显现出不确定性特征,这要求个体学会应付不安全感和焦虑。

在当前社会形态中,个体是家庭单位要素构成的主要成员而不再是过去传统的“家庭之轴”上的附属物,而是具有巨大的能动性,他们的生存手段以市场作为中介、把职业生涯以教育作为后盾、选择生活方式非常灵活的社会基本基质。作为个体化的根基,教育在个体化生存和生活方式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一是它为个体传授新颖的思维方式和特有的价值观念,让个体不断成熟并具有能力去进行不断反思,同时个体的知识量在教育的影响下越来越充沛;二是提高了个体的能力素质和技能水平,这样个体的劳动效率不断提高和生涯规划不断完满。

个体化带来人“脱离了从传统语境意义上的、在支持和统治的社会义务与形式中的、历史地规定的条理中分离(解放的维度)”,“和政治信仰、知识实践以及相关的指导规则等传统安全感的丧失(祛魅的维度)”,并“重新植入一种新形式的社会义务(控制或重新整合的维度)”[8](P156)。“在这种意义上,个体化意味着每一个人的生涯都从预定的命数中解脱出来,并为人们自己所掌握,容许并依赖于决定。根本不受决定影响的生活机会的几率正在减少,而开放的并必须个人化地构建的生涯几率正在增加。”[8](P165-166)

在这一个体化社会,其所包含的不确定性将明显增多并且越发凸显。结果就使得,“风险不仅仅在量上增加;与此同时,风险性质上也将发生变化,例如,一旦出现新类型的个人风险,这就意味着选择和改变了个人认同的风险。”[8](P167)换言之,个体化的社会不仅带来了风险在数量上的增加,而且带来了风险类型的增多。这样,个体化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是风险的主体,所以全社会过渡到了风险社会。

二、发展之风险与和谐社会的构建

德国社会学家贝克所描绘的风险社会是对当前我们人类所处时代总的特征的普通描绘,他所形容的风险社会状态并不是某个具体社会的社会形态,实际上贝克所阐述的是具有一般形式的并且正在出现的秩序和公共空间。而一般形式的社会秩序以及公共空间因为抽离了具体的社会形态的差别,从而使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理论概念对当今中国社会进行有益的探索。

在中国社会面临全球化的今天,风险社会也随之扑面来临,一方面在我国推进现代化进程的同时可能还有在许多工业化国家的传统风险伴随着我们,同时还有我国社会转型过程中带来的新的许多不曾遇到过的风险考验。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发展模式、生活模式、消费模式以及认知模式随着我国的高速现代化、市场化己经发生了深刻地改变。包括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公民与社会、国家与国家及社会之间的关系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国社会已经进入风险社会,甚至面临的风险可能比资本主义国家面临更加巨大的风险挑战。在这样的背景下,风险社会理论为理解和思考中国的社会发展提供一个不可或缺的视角。在中国现代化实践语境中我们该如何处理好发展与风险的关系?如何去探索新的更加理性的发展思路?

自启蒙时代以来发展就成为人类的进步史观上的历史主题。尤其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进化论成为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发展于是成了人们的一致共识。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我们人类长期以来就被启蒙情结或现代化情结所左右以致难以打开和排解。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历史事实表明,发展所造成的人类生存困境使得人们不得不拷问发展的理念本身。在传统观念看来,只要是发展就比不发展好;发展得快总比发展得慢好。总之,发展天然就是好的,发展本身没有好与坏的区分。在这一发展理念的支配下,人们只是关心和追求如何发展的“ 更多”、“ 更快”、“更强”的问题,而忽略了发展究竟“为了谁发展”和“怎样的发展才是合适的”等问题则不在人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目前,我国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情况下可能存在的风险主要来自社会发展不均衡所导致的风险,社会本来是一个系统,是由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要素构成的复杂体,在社会这个有机体中,这些要素不是随便杂乱地叠在一起,而是一个有机体不可分割按照一定规律处于有序的状态之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正是由于这些因素相互作用才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向前发展。而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理应是人们的幸福美好生活,是人类自由而全面的解放,但社会发展的复杂性使得发展正在偏离其最终目标,走向风险之路。现代我们人类正面临着发展的危机,危机的症结和根源就在于发展的异化。在我们高速发展的背后带来了许多的问题,如我们虽然呼吸的是空气,但吸进肺部的却常常是被快速发展的工业化污染了的臭气甚至是毒气;喝的牛奶,但可能是放了三聚氰胺等化学品的有毒牛奶;吃的“放心菜”、“放心米”,却很有可能是做了“绝育”处理和可能造成生物污染的转基因食品;住的是现代化高楼大厦或豪华别墅,但却很有可能遭受愈来愈华丽的有毒建材的无形侵害等等。科技和经济的发展在带来人类福音的同时,也愈来愈清晰地凸显了发展导致的风险,其风险突出的地方为生态家园、精神家园等方面的恶化。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出现,西方的一些主流价值观也涌入我国,造成了现代人们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追求个人利益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已经成为了当下人们的普世价值观,以利己主义为中心的价值观,导致了价值认知与现实行为之间的矛盾,导致了社会责任心和道德滑坡现象非常严重,在思想和行为的相互影响中形成了恶性循环和恶性发展。物欲化对物质的过分崇拜,出现了重物质轻精神,物质贪欲和拜金主义使得精神成为了物质的奴隶。其直接后果就是人变得贪婪无度,不择手段地去满足自己的非分欲望。由于太过于追求经济总量的发展,发展不仅没能给我们带来物质财富和精神幸福,反而因为“经济与人的亲和纽带被切断,导致了‘人’被疏离于原有的本质地位。”[10]由此引发的社会公正缺失、人的畸形发展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丧失等诸多自然和社会问题。发展的异化促使人类开始从发展伦理的视野对发展进行深刻的反思:“要不要发展”与“如何发展”、“为谁发展”。如果回到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我们知道社会的最终发展是为了人的发展,要把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相统一,这样我们就能找到发展的立足点和信心。所以当今我们的发展一定要把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归宿点以及评价发展的标准。

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正是要解决“为什么发展”、“如何发展”、“为谁发展”的问题,是对中国发展问题上的探索成果,科学发展观的提出不是偶然的,而是在继承前人思想成果、总结我国新时期的发展成就、反思发展问题的必然结果。它体现了对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的深刻揭示,鲜明地展现出科学的维度。它蕴含着全面、协调、均衡、可持续和以人为本的全面发展的“科学发展观”,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人类发展观。以人为本、全面发展、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等一系列对发展问题的新认识,是我们和国际社会的共识,有些内容也是总结和借鉴中外发展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得出来的产物。

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明确、完整地提出科学发展观,在十六届四中全会上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都体现出我们党和政府在处理当今我们社会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风险理论自觉,我们的风险主要是发展中的风险,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发展中的问题,中国的科学发展观立足于当代中国的实际,吸取了当代世界的发展理念,创造性地回答了“为谁发展”、“发展的目的”、“怎么样发展”等问题,这一系列发展的方针、发展方向、发展战略和发展目标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是当代中国从发展战略方式上来超越发展的悖论、在根源上消除社会矛盾、规避当代社会风险的有效途径。科学发展观关于发展理念的创新,现实了对传统发展观的历史性超越,反映了对当代发展问题的独创性贡献,为人类发展理论宝库增添了更为璀璨的明珠。

三、跨越风险社会,构建和谐社会

风险社会是人类现代文明的火山,如果风险社会中的各种潜在的危险和矛盾转化为现实的危害,对我们整个社会而言都是极大的创伤。我们必须立足于现实,从现实的生活实践中去掌握风险社会的历史生成,考察它的历史趋势。“人类始终只能提出自己能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产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2](P33)只有当我们人类认识到风险社会的形成和发展所产生的历史条件的时候,我们也就找到了解决它的钥匙。

我国社会风险的到来是多种历史因素相互作用综合而成的结果,为了更好地把握社会风险产生的本质,就需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对这些因素去进行反思和追问。这样把握风险社会的发展趋势,历史地审视风险社会我们就有了明确的思路。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也是考验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的重要依据,“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的能力”,既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实践的智慧锤炼,也是中国社会文明发展的客观要求,更是汲取许多执政党执政经验教训的共识。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是民族振兴、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重要保证,现代意义上的和谐社会,根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经验,就是“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11]质言之,和谐社会就是一个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的社会。

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和谐的社会对人类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我们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必须正确处理好个人与社会、人类与自然和谐统一与协调发展关系,尽力消除种族之间、各阶层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各种复杂的矛盾关系。特别是在现代社会中,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现代科学技术迅速发展,全球各种风险与挑战迅速蔓延,导致人类生存危机加重。人类在享受全球化以及科技发展带来便利的同时,同时也在承受着因人类对自然和生态的加速破坏而带来的全球生态危机、环境污染的灾难和风险。而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一些矛盾和风险会变得越来越突出,要解决这些矛盾和风险,达到“和谐世界”需要全社会协同努力,需要全人类协同努力,这也是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自由人联合体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一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2](P294)

在我国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在我国社会发展的“临界点”,必然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险,面对波及全球的生态环境危机、气候变化和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等,同时我国目前正处在从传统工业化向新型工业化转变的过渡期,各种潜在的风险都随时可能发生,如失业风险、意外事故风险、生产事故风险等风险与我们相伴,当前我国“城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很不平衡,人口资源环境压力很大;就业、社会保障、收入分配、教育、医疗、住房、安全生产、社会治安等方面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比较突出;体制机制尚不完善、民主法治还不健全;一些社会成员诚信缺失、道德沦丧,一些领域的腐败现象仍然比较严重;敌对势力的渗透破坏活动危及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13]。面对如此之多的矛盾和风险,我们在加快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过程中要始终贯彻“和谐社会”理念,处理好在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特别是解决强势群体和弱势群体之间的利益均衡问题,公平与效率问题,收入分配悬殊的问题,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等,我们必须通过切实努力来化解现实中阻碍发展的各种矛盾和风险,排除一切干扰,同时在此过程中加强人们的风险意识,通过运用和谐理念增强人民的风险责任伦理,在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时期,从实现小康水平的人均800美元向中等发达国家人均收入水平的4000美元跨越的过渡时期,我国经济发展如果调控得当既有可能迈入一个非常“黄金发展期”,同时也有可能陷入“风险凸显期”。所以我们要清晰地认识当今的问题,正如马克思指出:“问题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14](P289-290)在中国目前的现状下,随着经济高速发展风险的发生可能性也随之增多,所以发展与风险成为当前中国必须认真处理的重大问题,我们必须谨记:在构建和谐社会的过程里,必须坚持以人为本,必须尽可能满足大多数人的现实需要,实现大多数人的基本物质利益,把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利益作为我们当前发展的出发点与归宿点,把发展同人的关系、发展的手段同发展的目的关系辩证地统一起来,为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在马克思主义看来,社会发展的核心是人的发展,离开了人的发展就谈不上社会的发展,不可能有离开人、与人对立的、外在于人的社会。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人类自己创造的,离开了人的活动,就不能有社会发展的历史。而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这也是此文的终极价值所在。

[1]马克思.资本论(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马克思.资本论(第 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5][德]贝克.吴英姿,孙淑敏译.世界风险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

[6][德]贝克.路国林译.自由与资本主义[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1.

[7][英]斯科特·拉什.风险社会与风险文化[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2(4).

[8][德]贝克.何博闻译.风险社会[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

[9][德]贝克.李荣山等译.个体化[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10]盛邦和.“发展”的“异化”与“经济”的“文化”[J].档案与史学,2005(2).

[11]胡锦涛.深刻认识构建和谐社会的重大意义[N].人民日报,2005-2-20.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3]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人民日报,2006-10-19.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289-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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