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卫视《变形计》的节目模式分析

2015-04-09 17:52梁云鹏
视听 2015年1期
关键词:议程设置社会责任真人秀

□梁云鹏

湖南卫视《变形计》的节目模式分析

□梁云鹏

摘要:《变形计》是湖南卫视推出的一档创新性角色互换节目,结合了“纪录片”与“真人秀”双重节目模式。在24小时的真实记录中,制作人员有意识地编排内容、放大话题以引起观众广泛的讨论和思考。本文将浅析《变形计》这档节目的纪实性和编导性,并对其社会影响进行简要分析。

关键词:纪录片;真人秀;议程设置;社会责任

在电视节目层出不穷的今天,湖南卫视的大型生活类角色互换节目《变形计》在电视界占据了一席之地。该节目结合了“纪录片”和“真人秀”的双重模式,结合当下社会热点,寻找热点中的当局人物,安排他们进行七天的角色互换,以真人秀的形式进行全方位记录。该节目受到各个年龄段的观众追捧,拥有较高的讨论度及口碑。

一、变形的纪录呈现

在当下娱乐节目当道的电视节目环境中,真人秀节目层出不穷,国内热门的电视节目也以真人秀居多。比如《非诚勿扰》《我们约会吧》等相亲类真人秀节目和《非你莫属》《职来职往》等求职类真人秀节目。与这些节目相比,《变形计》在节目形式上显得并不那么光彩夺目,却走出了一条特别的原生态路子。没有绚丽的舞台灯光和固定的节目流程,甚至也没有主持人的引导,但有着更大的发展空间,更真实的记录方式,更全面的人物剖析。如此的原汁原味极大地满足了观众的偷窥欲,呈现出一种电视节目式的纪录美学。

将《变形计》这个节目做一下剖析——一档以交换为主题的真实性纪录节目。纪录,在这里,是指节目的拍摄方式——24小时的跟踪拍摄。纪录的内容便是两位主人公的角色互换体验。在这档节目中,城市与农村主人公各自代表了一类人群。从社会热点的角度,他们代表着“问题少年”和“留守儿童”;而从身份阶级的角度,他们代表着中国现阶段富与贫的两个极端。可以说,这种带有极端性的身份角色互换在当今社会是一个伟大的尝试。而其中不同环境下的差异对比,引发社会的广泛思考。对于绝大部分观众来说,自己位于社会的“中间地带”,互换的双方都是令人好奇的对象。

从宏观到微观记录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拍摄主人公的日常生活时,用一连串高速切换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画面,配之节奏感强的音乐,呈现城市的喧嚣和人们生活的丰富快速。接着锁定城市主人公,以个体为单位,拍摄其在这大环境之中的种种叛逆表现——厌学、斗殴、不尊重老师、与父母冲突……然后镜头一转,从城市来到幽静广阔的山村。幽静舒适的生活环境,美好秀丽的乡村风景,配上淳朴的民谣,整个画面如同世外桃源,与城市的喧嚣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例如,第五季《变形计》第一期的开头分别介绍了两位主人公的坐标:云南思茅和广东深圳,并配以文字“山与海的千山万隔,便是此次变形计展开的空间”。这段开头画面精致,十分引人注目,多次被当成预告片播放。尤其是山村主人公吴宗宏出场时的画面,芦苇、蒲公英、微笑,思茅的风光和乡土人情赋予节目纪录片的风采。节目组在选择农村主人公时,将目光更多地投放在有特色的少数民族山村。山水之美和当地独特的少数民族文化都成了节目中美丽的元素。在《变形计》第五季之《美丽加减法》中,主人公李耐阅和苗族少女罗震进行角色互换。少数民族艳丽的服饰、舞蹈和礼仪,伴随着当地人民质朴热情的表情一同被捕捉到镜头中,令观众新鲜感十足。这种真实、质朴、异样的风情正是作为纪录片的《变形计》的美感所在。

贾樟柯曾说他想记录被社会撞到的所有人。反观纪实形式的片子,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栏目,都是立足于当前社会环境之上的。纪录片这种有着独到社会意义的影像,一直是折射社会问题的法宝。但却没有一部纪录片像电视节目《变形计》这样,将问题反映得那么直观。在节目设定方面,这种鲜明的社会差异成为了保障节目收视的砝码。通过真实生活的差异对比,引出主人公内心的动荡与震撼,而观众通过观看孩子面对差异时的情感跌宕,也能引起自己情感的波动和对社会的思考。

二、节目的编排指引

真人秀是电视节目的趋势,这源于人类的偷窥心理,同时也是现代观众对传统综艺的表演性质反感的结果。每档真人秀节目都有它的固定流程与后期编排,《变形计》表面真实与纪录片无异,实则早就将真人秀的套路贯穿其中。

《变形计》这档节目同时兼具了固定的游戏流程和情感流程。首先,游戏流程方面,以七天身份互换为内容,表现主人公面对环境差异时的内心冲击。在情感流程方面,观众跟随主人公体验着互换的酸甜苦辣。当代表着“富二代”、“叛逆少年”的城市主人公与代表着“真善美”的农村主人公双双出场,两个不同生活环境下,性情迥然不同的孩子引起了观众对自己生活的思考。在接下来的互换过程中,两个孩子都先后经历了初次见面的紧张尴尬、环境差异的巨大冲击与不适应、小心地与新家庭相处直至情绪爆发的过程,进而在别人的帮助下收获对世界的新认知。观众也像坐过山车一样感受着同样的心理波动,并且在观看时或多或少夹杂着“仇富”情绪与对弱者的同情。这一系列的情感波动在后期制作时被节目组有意识地进行加工,从而对观众进行引导。这与节目的“生态”定位是大相径庭的。简单来说,这样的节目设置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变形的目的是收获久违的亲情和成长,这样的核心思想即使有着故意引导的嫌疑,也是具有社会意义的。

在这个信息膨胀、娱乐当道的时代,人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与思考过多地依赖媒介所提供的信息,而自己处于接收信息的被动状态。信息时代是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而观众的“媒介依赖症”倾向,把更多的权利交予了媒体。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这是媒介的“议程设置”功能。在中国,媒体的这一功能多用来宣传主旋律,给予社会正确的引导。从某一角度来说,媒介通常通过其议程设置的功能来承担其社会责任。“议程设置”理论认为,大众媒介通过反复报道某类新闻,不断地强化某类话题在受众心目中的重要程度。①也就是说电视节目的重点不是告诉观众如何思考,而是告知观众思考什么。这种有意或无意的引导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受众思想、社会意识产生极大的影响。

在节目的后期制作上,也可以看出节目组明确的意图。旁白的感染力和画面音乐的剪辑使得开头煽情十足。在节目播出过程中,节目组也有意在预告中放出噱头,制造话题,并在剪辑时故意放大少年的各种反应,这一切有意识引导观众思路的行为,正是媒体“议程设置”功能的所在。节目的设置与目的都立足于我国当下的社会现状。从青少年中选取主人公,城市的“问题少年”将矛头指向教育,农村少年则将“留守儿童”这一社会问题引入。显然,节目的用意并非仅仅针对贫富差距问题。制作人员或有意或无意地将城市生活喧闹化、快速化、冷漠化,却给物质贫困的农村生活赋予亲切、淳朴、温暖这些褒义的词汇。暗示着物质并非生活的全部,引发观众对自身生活的反思。

三、节目的启示与感想

《变形计》带来的轰动让我们认识到电视节目创新的重要性,同时也提醒了中国电视人担负社会责任未必会与高收视率背道而驰。

从十年前的《情书》《X-man》的固定场地游戏类综艺节目,到大热的《爸爸,我们去哪儿》《Runningman》这类开放式旅途挑战节目,以及《真正的男人》这种军营体验真人秀节目,韩国媒体一次又一次地以真人秀为核心研发出各式各样的节目形态,为电视产业的发展添足了马力。我国的电视节目,除了之前介绍的相亲类、求职类真人秀,还有《快乐大本营》类的老式综艺、《中国好声音》类的选秀真人秀,以及《超级访问》类的谈话节目,其节目形式缺乏一定新意。电视节目创新研发对于我国电视产业的刻不容缓性。

在社会主义初阶阶段的今天,“主流思想”对于我国社会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而媒体对于主流思想的打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观众对娱乐的追求也不能摒弃应有的主流思想。时下大热的电视节目,《爸爸去哪儿》主打亲情牌、《变形计》主打成长牌,都是以精彩的节目内容传达主流思想而受到观众的喜爱。正如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指出的“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琐杂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之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众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②无论如何,社会应该有它主流的价值与共有的情感。而媒体,应该有意识地将社会责任担当起来。

注释:

①张国良.传播学原理[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5:246

③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202

(作者系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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