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光的散文诗

余小光

复写

我挺进你，书写的笔迹，沿着力道完全陷入，辅以肉身填补，情绪的遗忘。我的发像最后一道沥青，覆盖且紧紧贴着你，你背对我的样子。

那时，总在黑夜。一盏油灯的光证明了，我们曾经在花园里咭吱咯吱，面对路过的猫以及白鼬，产生一些羞赧的韵脚。

如果此时，骤雨击中所有的花朵，孤独便不再有秘密。仿佛你昨日言谈的爱，不只有十三画。

叶赫那拉氏的伤不应由你来承担

斑驳的墙不容易翻越过去，干戈还在下面，略微调整大炮的角度，历史被挤压在城门的顶端。

你不是龙的传人，因封闭而真空而难以预测海洋的质量。他们拆解山灵和信仰，铿锵地建造火车与铁轨，驶向我阅读过的山河。

你来，你走；夜晚的脚步声左右巡视，隔着韵脚的声母，分化我的五脏六腑。以为你的声势将在梦里收笔，却搁浅在寂静的北京。

紫色的王城，有一些集体的痛楚，背对着太平洋独自软弱。失而复得的情绪在街坊游荡，发现旧照片的你属于忧愁，印证了那些我无法辨识的哀伤。

中兴大学

或者是时间的齿轮，轻轻转动成为光年；也许是情绪转侧，推倒记忆的雨。我们总是背向城市，堆栈自己的学级。

在国度里漫游，填补知识的边界，偶尔向一座湖泊祷告：学习像一则寓言，或近或远，随堂测验纸上，文字各自装扮，举办狂欢舞会。

直到有人从折页中清醒，让定时的钟响驱赶马车，四处逃窜、中场休息。时间刚好是一个梦的长度，所有光线都学会了离散，等候一位哲人传递文明，再到远一点的地方。

再见也可以是一种祝福

我们诀别在机场，室内没有云朵、没有乱流、没有你随手丢弃的袜子；然而，坏习惯还在家。

旅人自由进出视线的城：海关是一道墙，阻挡金属的爱，大魔王镇守驾驶座。去日本，本来不去，变成不能不去。

飞行器决意在高海拔的时候，消灭自己，我驱赶祝福，往你的方向，展开分支。希望以后每一个寒冷的日子，你都会看见我的熊，熊熊烈火。

我有一个华语语系的梦

你是王，亲爱的帝王。感谢权威让我们过度早熟，明了龙座前的审判总是漫长，我像一头被猎的野兽，需要一些震慑来安抚味蕾，而饱食与饥饿的差距，往往是死亡含蓄的矜持。

我们按时进贡，等比的忠诚，张罗各地文化供你滋养；此时的你，像低气压聚拢水分的姿态，重新丈量帝国的领域：每次替你记录一段时间，自己就会瘦弱一些。

你强大的笼罩——强迫我们背诵每一部经典，仿佛七十二个弟子刚刚走进领土，我知道他们的理想也是你的，那我们的呢？风暴的氛围早已将视觉包围，但是太快、太像只有一个国了。

风雨的脚步声响左右巡视，我们在语系的天空迫降，逃离中心与边陲串供的语境，证明造反有理；妄想撑大系谱的结界，直到彼此的文明开始结痂，你将丧失世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