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2015-05-30 10:48谭嘉玮
北方文学·中旬 2015年5期
关键词:裙摆冷风阳光明媚

阳光明媚,太阳像被濯洗过一样,热情地辐照大地,天边微红的云彩像女神的裙摆一样飘忽不定,一路白鸽从远方渐入,衔来晨的序曲,天地间一派生机盎然的和谐之景,不禁让人感到莫名的放松与舒适。

我当然也不例外,漫无目的地跟在妈妈后面,在别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心思里,计划着一天的计划。天空深蓝如海,路旁的细草随风而舞,野花也放下了自己的卑微,向春天贡献了她虽微不足道却不可或缺的全部美丽。我,像一只小鸟,在干净的、带有绿草气味的空气中游走。

“叮叮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猛地回头,看到一位骑自行车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面带惧色,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双手已经无法控制好车的把手,在我惊恐的目光下,终于摔在了地上,袋子里的山楂滚落了一地。我呆站在路旁,不知所措。他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迷茫的目光投向妈妈——“去吧,帮帮他!”。我跑过去,用相比之下无比稚嫩的小手拉起他饱经风霜带有焦糖香味的大手,又灵活地穿梭于来往的人流中,捡拾地上的一颗颗山楂。那老爷爷只是憨憨地笑着,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而我也是咯咯地笑着,默默地付出这一切。目睹着,四周又有更多的人前来帮助他,一位大妈用从家里带来的盆把山楂洗净,一位年轻人将他的自行车扶起,把脱节的链条重新连接,爷爷呢,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临行前,那位老爷爷从袋子里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山楂,塞到我手中,我紧攥着,如获至宝,目送他消失在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

太阳高起,赠予大地一抹金。

读到这里,你们可能会嗤之以鼻:你就拿如此幼稚的文风与如此不切实际的记叙来参赛?

那么我想说的是,这些都是曾经真是存在过的。只不过,现在我要把时间轴从刚才的十年前拨回至现在。

阳光有些刺眼,有些轻浮地穿过树梢,太阳表面像蒙上了一层灰一样,有些吃力地燃烧着自己,希望给这个灰暗的世界以久违的温暖。天边的云彩支离破碎,还掺杂这许多并不会下雨的乌云,路边的枯树上,只有几只离群的黑鸟,呕哑嘲哳,使本就压抑无比的世界显得变本加厉地孤寂,彷徨。

我走在硬化的路面上,形单影只,鞋底击打地面的声音,始终给不了我的生活一个清晰的节奏。天空晦暗如泥,冷风吹落叶面上的灰土,吹动地面上的微尘,枝杈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花,无力地伪装自己。我就像一只落魄的刺猬,身上长满了保护自己的硬刺,独自在冬日的冷风中爬行。

转眼瞥见路旁三三兩两的路人,围巾,帽子,防霾口罩,武装到牙齿,围着一辆电动车,车旁躺着一位老人,车轮还没有停稳。面对如此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面对如此再纠结不过的抉择,我真的很想出手帮他一把,可是,经验、周围人的反应,就像一张突如其来的网,紧紧地缠绕住捆绑住我那刚要跳动的恻隐之心——一个安仁掏出手机,拍照;另一个男人四处张望,希望在周围可以找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一个女人只是站着,默默地。我慢慢地闭上双眼,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在冬日的冷风中爬行。

“就是他!你别跑!你得赔我钱!钱!”

刺耳的警笛声从远方传入。

“呵呵”

我冷笑一声,任凭冬日的冷风呼啸吞噬我的余音。

十年光景,历史在前进,时代在改变,国民生产总值像是开了挂一样猛增;十年,相同的地点,相似的事情,故事的结局却被完全颠覆。十年前,天还是蓝的,草也是绿的,泉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小麦水稻是长在田地里的,奶粉是可以放心喝的,猪肉是不能注水的;海洛因是用来治病的,医生是救死扶伤的,患者是要尊重医生的;结婚是要先谈恋爱的,拍照是要穿衣服的,孩子的父亲也是确定的。这些曾经在人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价值取向,竟已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站不住脚。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国家是富强的,我们的民族时杰出的,我们的制度是优秀的。可是,在如此优越如此令人羡慕的条件下,我们是否应该扪心自问:在人们传唱《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时候,又有谁,会发自内心地反思,我们那曾经坚守的良知都去哪儿了呢?!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十年后的一天——那天阳光明媚,太阳像被濯洗过一样,热情地辐照大地,天边微红的云彩像女神的裙摆一样飘忽不定……

作者简介:谭嘉玮(1998–),男,汉族,山东省莱芜市凤城高级中学高二文科22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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