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纳什维利小学实验班教学模式的启迪

任君翔+朱振环

[摘要]

把我国建设成人力资源强国具有相当重要的战略意义，而传统教育“重智轻德”直接影响了人力资源培养的效果，教学改革迫在眉睫。基于格雷欣法则的视角，通过解读阿莫纳什维利的实验班教学模式，进而说明高质量培养人力资源的过程中要尽量避免“劣币”对“良币”的驱逐，阐明合理的教学模式和需要注意的客观背景因素，为我国教学模式的进一步合理调整提供意见和建议。

[关键词]人力资源;教学模式;格雷欣法则;逆向选择

[中图分类号]G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4634（2015）02-0109-05

0引言

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中提出了“立德树人”和“深化课程改革”两项要求，引起了教育界广泛的关注。在此基础上，教育部发布文件阐述“课程改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强调了建设人力资源强国的战略意义[1]。随着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国际竞争日趋激烈，尽早为人力资本培养打好基础至关重要。文件中提到了我国传统教育模式存在着诸多的问题，其中“重智轻德，单纯追求分数和升学率，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较为薄弱”直接影响着人力资本培养的效果，这对课程改革，特别是教学改革，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教学模式决定人力资源培养的效率，传统教学模式容易引发格雷欣法则，而格雷欣法则又会降低人力资源培养的效率。基于此，本文通过阐述优秀的课程需要具备的条件以此构建人力资源高效培养的模式。从微观视角出发，借鉴《孩子们，你们好！》中阿莫纳什维利的教学模式和部分文献的评价，从具体的教学方面提出有效促进学生发展的授课评价要求，避免格雷欣法则对教学效果产生负面影响;课程改革涉及较多的维度和层次，教学改革是课程改革中的重要一笔，笔者以格雷欣法则为视角，分析目前教学方面存在的逆向选择问题，力求对新课改的实施有所帮助。

1阿莫纳什维利实验班教学模式呈现

教学模式是在一定的教学思想或理论指导下建立起来的教学活动的基本结构和体系，包含主题、目标、条件、程序和评价五部分。作为合作教育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阿莫纳什维利创造了一套以师生独特的交往方式为基础、以建立实事求是的师生关系为原则的被称为没有分数的教学模式。他认为教师有时应当扮演与学生一样的求知者的角色，激起学生与教师辩论的愿望，让学生在与教师的交往中感到自己是与教师平等的伙伴，从这种积极参与中获得认识、交往的快乐[2]。该模式与巴特勒的自主学习模式非常相似，注重学生的内部认知情况和外部学习环境，通常采用“设置情境激发动机组织教学应用新知检测评价巩固练习拓展与迁移”作为授课的程序。作为教育学家和心理学家，阿莫纳什维利非常符合巴特勒自主学习模式的“教师是研究型的教师，并具有一定教育学和心理学的知识”这一条件。学生学习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阿莫纳什维利在运用其教学模式时，能够娴熟地驾驭“信息加工理论”①作为其教学模式的主题思想，并将“学生的发展”及“培养对学习的需要”作为教学目标且不以考试分数作为评价手段，这些是实验班效果卓越的主要原因。

阿莫纳什维利继承和发展了格鲁吉亚教育家戈盖巴什维利以及乌兹纳泽“没有分数的教学”实验思想，遵循前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马卡连柯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教育原则，同时在赞可夫整体发展的教育观影响之下，开展了他的小学教育实验。阿莫纳什维利的主要实验思想呈现在三部曲《孩子们，你们好！》、《孩子们，你们过得怎么样？》、《孩子们，祝你们一路走好！》[3]。

阿莫纳什维利在实验和研究中发现，孩子的潜能转变为现实取决于一定的时机。印度心理学家李·辛格和法国人类学家韦勒尔的教育案例说明了小孩子潜在的发展能力只有在一定幼小的年龄之前才能得到实现[4]，因此高效率的人力资源培养应该从学龄儿童做起。儿童的思维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动作思维阶段、具体形象思维阶段和抽象逻辑思维阶段，六岁的儿童处于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过渡时期，是思维培养与塑造的关键时期。同时，思维能力是决定人力资源素质和质量的支点。因此《孩子们，你们好！》一书对于人力资源的培养具有极高的价值，其中阿莫纳什维利教学体系值得思考，“以发展为目标”和“使学习成为儿童生活的需要”两个方面尤为重要[5]。

1.1以发展为目标

前苏联教育家维果茨基认为，“教育不应当面向儿童发展的昨天，而应当面向儿童发展的明天”，阿莫纳什维利对此理论深信不疑。阿莫纳什维利认为，教师是“儿童‘明天的主要组织者，在课堂上要努力把‘明天提携到‘今天来”[6]。

阿莫纳什维利把整个小学和中学时期想象成一架螺旋形上升的梯子，在这一过程中，他教给学生的是方法，而并不是搀着抱着他们步入更高一级台阶[7]。梯子的每一个台阶象征着每一个课时，梯子的尽头是小学阶段的结束，此阶段的结束也正是下一阶段的开始，如此循环。经过小学阶段的学习，使孩子在每节课中不断成长发展，使孩子自己迈进自己的“明天”。孩子们在攀登旋梯时，会有挫折，但阿莫纳什维利并没有搀扶的准备，而是使教师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引导孩子自主攀爬。

阿莫纳什维利摈弃以抽象的、形式主义的分数作为评判孩子好坏的依据。阿莫纳什维利认为，“我们取消分数，但并不等于对学生的学业不作评价。我们只是以对学生在课堂上的学习劳动作为深入而多方面的评价方法，取代了抽象的分数”，并把这种评价的成分列为学习活动整体结构的一个组成部分，边教学边评价[8]。这种无分数是对单一分数评价的质疑，与此同时，阿莫纳什维利提出了自己的实质性评价理论。评价是学生学习认识获得的整体结构的一个组成部分。他认为，学习认识活动的结构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学生人数和接受学习认识任务;拟定解决任务的计划;实际解决任务;检验完成任务的过程;按照标准评价完成任务的结果;提出进一步完善获得的知识、技能、技巧的任务。可简单概括为“提出目标、拟定计划、实践操作、小结反馈、结果评价、完善改进” [9]。这个做法颠覆了传统的以分数为目标的教学模式，用“一般发展”替代“智力发展”，力求使儿童的认知、意志、情感、行为动机等得到全面成长。

1.2让孩子自由选择，使学习成为儿童生活的需要

阿莫纳什维利教育实验的总题目是：“解放儿童个性，把幸福的童年还给学生，使学校变成他们的乐园。”这既是他二十多年教育实验的总题目，又是他多年进行小学实验教学体系研究的总目标[9]。在儿童的世界里，游戏是儿童成才与发展的关键性活动。儿童在游戏中表现出的最强烈需求即是自由选择的需求，儿童自由选择的事情为他们喜欢做的事情，会集中注意尽力去完成。阿莫纳什维利主张学习应基于儿童自由选择，使学习成为儿童生活的需要。

自由选择并非放任自流，一般情况下，学校教育中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即教师要求的事情与学生想做的事情之间往往存在矛盾与冲突。解决此冲突往往有两种途径：一种是消极处理方式，如强迫、命令、威胁，教师通过严格的分数评比、奖惩制度及言语暴力来树立教师权威，进而压制学生合理需求，从而达到冲突的缓和;另一种为积极的处理方式，阿莫纳什维利倡导此种方式，让学生根据自己生活的需要自由选择，这种方式有利于发展儿童的创造性思维与能力。创造一个自由选择的情景，“使学生在积极的动机作用基础上，接受教育要求所必需的学习认识任务”[9]，做到“使学生自由选择的学习对象恰恰是教育要求所必须的学习任务，是他在一定的教学阶段上必需掌握的知识体系”。

2格雷欣法则及其诱因

2.1格雷欣法则的内涵

格雷欣法则最初是一条经济法则，是货币流通中一种货币排斥另一种货币的现象：在两种名义价值相同而实际价值不同的货币同时流通时，实际价值高的货币，即所谓良币，必然被收藏而退出流通，实际价值低的货币，即所谓劣币，则充斥市场②。随着社会发展，劳动力质量的重视程度逐渐提高进而引出人力资源的概念后，格雷欣法则更多应用于人力资源培养和管理方面。接下来通过一个例子来更好地解读格雷欣法则在课堂教学中对人力资源培养产生的影响。

② 1858年英国经济学家亨利·麦克劳德在其《政治经济学概要》中首次用“格雷欣法则”命名了这一现象。

③ 乔治·阿克劳夫（George·Akerlof）在1970年发表了名为《柠檬市场：质量不确定性和市场机制》的论文提出了逆向选择理论。

在一所学校，评价学生能力的依据是考试成绩，考试题目大多来源于课堂内容和课后作业。一些记性比较好的学生凭借死记硬背课后作业和公式往往能快速准确地答题，并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平时思考公式推导过程追求更深层次理解的学生很有可能会因为公式记忆的偏差或者计算的失误而不能考出理想的成绩。长此以往，又有谁愿意去研究知识背后的理论联系呢？进而导致死记硬背性知识排斥理解创造性知识，实际学习能力较低但凭借死记硬背获得高分的学生得到老师青睐，较强学习能力的学生因为成绩不够理想不受老师重视亦或是更换学习方法采用记忆的手段获得高分。其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学生凭借记忆来学习，也就是所谓的“劣币充斥市场”;而善于思考的学生越来越少，也就是所谓的“良币退出流通”。

2.2格雷欣法则的诱因

这种现象在中国乃至世界上以考试作为评价手段的地方屡见不鲜，也有众多学者对该现象提出了经济学上的解读，被广泛认可的是基于“逆向选择”的解释。逆向选择指的是市场交易的一方如果能够利用多于另一方的信息使自己受益而对方受损时，信息劣势的一方便难以顺利地做出买卖决策，于是价格便随之扭曲，并失去了平衡供求、促成交易的作用，进而导致市场效率的降低③。用逆向选择来解读上文格雷欣法则的具体实例如下。

显然，学生自己通过平时的上课和作业较为明了地知道自己的学习状况。但是作为老师，仅凭借对作业的判断，不可能深入了解每一个学生的情况。在现有考核及评价制度下，相对公平地评价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只能通过标准化的考试。而考试考查的是学生对知识的掌握情况，想要公平地评价学生情况，老师能做的往往是将平时课上及课后的知识点，以试卷为载体呈现并考核。因为评价的依据是考试成绩，学生可以通过记忆来“伪装”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这就造成了信息不对称，学生占据了“信息优势”，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真实水平，可以选择死记硬背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知识掌握程度;而老师则处于“信息劣势”，他可以依据的仅仅是卷面成绩，而对学生的实际情况只是以卷面成绩为依据进行推测。表面上看是老师通过考试选拔优秀学生，实际上却是学生通过选择“有效”的学习方式来应对考试，而老师缺乏有效的评价手段。格雷欣法则体现了学生依靠记忆的方式学习和考试制度下难以选拔优秀学生的原因。

3格雷欣法则视角下对教学模式的解读

3.1以发展为目标的教学模式可以有效避免逆向选择

传统的教学模式包含两种倾向：教师不顾学生是否理解掌握只是纯粹完成教学任务;教师反复采用“炒冷饭”的方式希望能让全部学生掌握授课内容。其本质就是高估或低估了学生的能力，进一步地说就是缺乏对学生信息的正确把握导致采用极端策略。面对这种情况，学生所采取的应对策略通常为两种：如果学生认为自己被高估，无法达到老师的要求，他们所采用的最简单方式即为记忆，通过记忆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能力的不足，进而在表面上达到老师对自己的要求;如果学生认为自己被低估，老师并不因此提高授课难度和考核水平，浅显的知识仅需要记忆就可以掌握，他们就会失去更深层次学习的动力（见图1）。

阿莫纳什维利认为教学需要具有目的性，为学生量身定做，这有助于学生更好更快的进步。这里的目的性和量身定做是以掌握学生现有情况为基础，在此基础上，用发展的眼光，超出但不超越学生现有水平。其中最为经典的便是授课时故意“犯错”，紧接着让所有学生都尝试着纠正错误，通过这一途径来启迪学生独立思考，引导学生完成教学目标。因为每个学生对于所学内容的掌握是不尽相同的，而阿莫纳什维利又反对通过考试的分数去评价学生的学习情况，所以最快捷且准确的办法便是通过课堂的反馈来了解学生的困惑及不足。通过启发每个学生纠错来了解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对不同的学生做出不同程度的提示，尽可能让学生能不断突破现有水平。这一授课方法，一方面提高了学生的自信心，通过纠正老师的错误让学生获得自豪感;另一方面又让学生知道谁都有可能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关键在于及时纠正错误。不仅可以避免授课内容过于简单无法激发学生发展的动力，还能防止授课内容过难打击学生的积极性。但是如何确定学生目前的水平并以此推进是一个棘手的问题，阿莫纳什维利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在他看来当且仅当有他人帮助下学生可以完成并理解的教学任务是有助于学生发展的（见图2）。

图1传统教学模式导致恶性循环

图2阿莫纳什维利教学模式构建良性循环

3.2培养儿童对学习的需要

阿莫纳什维利认为学习应当是自觉、积极、独立和发展的，他主张最大限度地激起学生的求知欲[4]。他的做法从学生的角度避免了应试心理的产生，为学生的“发展”铺平了道路。换个角度来说，阿莫纳什维利的教学模式避免了“劣币”的出现、促进了“良币”的产生。为了达成这一目标，阿莫纳什维利特别关注儿童个性的整体性和自主学习的渴望，体现了关怀人、尊重人和解放个性的人文主义教育原则。

如果把学习当成仅仅是一个智力开发的过程，那么其个性的整体性就无法保持。阿莫纳什维利的教学过程兼顾智力、情感、道德等层面，不以分数作为评价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孩子对“劣币”和“良币”的区分。他让学生认识到任何一个细小的进步都是一种成功，让学生注重全面发展而非单单看重成绩。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一个学习阶段的结束举行的全校祝贺仪式。阿莫纳什维利发给家长和学生的并不是一个印着分数的成绩单，而是展现学生学到了什么，包括各种特长、良好的习惯和美德。祝贺仪式的主角并不是老师、领导和家长，而是学生自己，学生可以畅所欲言，总结自己的进步、抒发学习过程的感慨亦或是对于未来的向往，其目的在于让学生能够真正热爱学习，了解学习的重要性，让学生在最初就建立起正确的学习观。

在此基础上，阿莫纳什维利注重教学的自由性，不设置一个固定的长期教学计划而是依据每一天的教学成果构思明天的教学内容，在广泛的活动中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任何人都需要自由，学生也不例外。一个相对自由的教学环境容易被学生所喜爱，容易让学生自由施展自己的才能，挖掘自己的潜力。一旦学生认识到学习的乐趣和作用，他们就会主动避免格雷欣法则的“侵蚀”，坚持自主学习的态度。

4结束语

我国目前教学效果不佳、课改实施较为困难，原因是教师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全班学生对知识掌握的真实情况，使“发展”这一目标难以实现，评价手段也畸变为考试分数，迫使学生不得不以应试的态度去学习。学生在无奈中采用逆向选择，导致教师更难以了解学生，使师生之间失去互相了解、互相信任的途径，进而产生格雷欣法则，对人力资源高质量培养造成影响，而分数作为唯一的评价手段使“劣币”与“良币”一旦产生就很难从逆向选择导致的格雷欣法则中消除。

阿莫纳什维利的教学模式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其中“以发展为目标”和“使学习成为儿童生活的需要”作为教学目标值得学习。教师应尽可能地循循善诱、层层推进教学过程，从学生兴趣需要出发，激发其学习的源动力，培养学生对学习的需要，在充分了解学生的基础上，建立有效的反馈及评价机制，让学生可以不断地拓展和进步。尽可能地了解学生对知识掌握的状况及真实需求，力争占据信息优势，避免出现以分数作为学生能力的最终评价手段。降低逆向选择出现的概率，减小逆向选择引起的格雷欣法则的影响是阿莫纳什维利实验班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分数作为评价手段在我国的教育理念中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是非常困难的，但可以去尝试做一些创新。尽管无法普及阿莫纳什维利的小班化教育，不妨对学生做一个兴趣或是潜能而非分数的划分，构建具有特色的“大班化”教育，让学生能够尽早树立起正确的学习观，热爱学习并将学习作为一种需要自发进行。教师在课堂上以启发式的教学作为主要手段，以学生发展作为教学目的，综合各方面的能力作为评价方式，才能实现素质教育的真正目标。同时我国现有人才选拔体制下，唯有改变“分数=能力”的评价机制，方能从根本上推进新课改消除格雷欣法则对人力资源培养的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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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常亚歌.我们为什么要读阿莫纳什维利[J]. 辽宁教育，2013，（10）：90-91.

Enlightenment of Amo Nash Willy′s teaching methods

of experimental class in primary school

—Based on the angle of the Gresham′s law impacting human resource′s training

REN Jun-xiang， ZHU Zhen-huan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Science，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200062，China）

Abstract

To build our country into a powerful country of human resources has important strategic significance，but traditional education cares wisdom more than morality directly affected the human resource′s training effect.So teaching reform is imminent.Through the experimental class teaching of Amo Nash Willy，this paper takes the Gresham′s law as the angle of view to explain that we should try to avoid "bad money" expels "good money" in high quality human resource′s training.Then we clarify the reasonable teaching methods and noteworthy objective background to provide advice and suggestions for further reasonable adjustments to teaching mode in China.

Key words human resources; teaching mode; Gresham′s law; adverse cho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