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与红色旅游发展的作用机制研究——以五大红色旅游城市为例

方世敏 祝 丹

(湘潭大学 旅游管理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一、引言

随着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快速推进，我国已步入城镇化发展新阶段。中共十八大明确提出要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2014 年《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 －2020)》的发布更为全国城镇化健康发展指明了方向。对于快速城市化的中国而言，新型城镇化已成为实现社会经济结构全面转型、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关键所在。旅游业作为城市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将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扮演重要角色，旅游业与城镇化之间关系的研究较早便得到了学界关注，澳大利亚学者马林斯［1］(Mullins)对“旅游城市化”概念作了最初定义，指出旅游业与城镇化的协调发展是一种由休闲娱乐的销售和消费而形成的城市化模式。随后，国外学者又对旅游业与城镇化协同发展的机理进行系列研究，基于协同发展的现实情况认为发展旅游业是推动城镇化的最佳选择。

以旅游业为主导产业和驱动因素的小城镇建设深刻影响到学术界关于旅游发展与城镇化的相关研究。国内研究在借鉴国外城市旅游发展模式的基础上，与本土社会经济发展条件相结合对旅游发展与城镇化互动发展进行了案例研究，并对其相互作用机制进行解释，认为两者之间存在相互带动和推进作用［2］［3］。随着中国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和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提升，城镇化与旅游发展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逐步展开。研究显示，旅游产业发展与城镇化发展具有相互影响、耦合发展的特征［4］［5］，城镇化通过作用于物质资本和劳动力积累、产业结构升级和市场化进程，间接对旅游经济增长产生正向影响，促进旅游经济增长［6］;对贵州四地区的研究表明，城镇化水平与旅游业发展的相关性较强，但不存在显著因果关系［7］，旅游业发展对不同区域的城镇化影响存在差异［8］。

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发展关系紧密，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城镇化水平的空间变化特征一定程度上是旅游发展所带来的直接或间接影响的映射。特别是以旅游发展作为经济社会发展主要支撑的城市或地区，旅游形成消费聚集和产业聚集，为城镇化提供支撑，成为新型城镇化发展变化的主要驱动力。因此，大多数研究将旅游业视为引导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驱动因素和重要发展模式，旅游引导的新型城镇化路径在解决城镇化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问题方面，给出了比较高效的解决方案。同时，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变化与旅游发展并不是简单的单向作用过程，城镇化水平的变化也会影响旅游发展的效益，关系到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红色旅游作为旅游业的重要形式和重要组成部分，红色旅游资源是推动城镇化发展的珍贵资源和重要驱动因素，旅游驱动型城镇化已成为红色旅游城市的现实诉求并在一些城市已成为现实。但鲜有文献对红色旅游与新型城镇化互动关系进行关注，从定量角度探讨两者关系的作用机制研究更是明显缺乏。因此，从时间演进和阶段分异的视角对城镇化发展变化与红色旅游发展互动机理进行分析，探知其间的内在联系，对城镇化与红色旅游的和谐共生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的选取

韶山、井冈山、延安、遵义、广安五大城市红色旅游资源丰富，是中国红色旅游发展时间较早、知名度较高、发展成效较突出的红色旅游目的地，以红色旅游为主导的第三产业产值占GDP 的比重高，在区域内的旅游市场或国内的红色旅游市场中占据重要地位。其城市发展与红色旅游发展保持着较高的时间同步性。一方面，红色旅游资源是一种重要的增长要素，红色旅游的快速发展成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有效支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主导城镇化发展阶段，影响城镇化空间布局;另一方面，城镇化成为旅游发展的良好依托，新型城镇化的推进为发展红色旅游开拓了空间，为其可持续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因此，笔者选取重点红色旅游城市的代表韶山、井冈山、延安、遵义、广安5 大城市作为研究对象，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对红色旅游城市旅游业与新型城镇化的融合发展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研究方法

笔者采用综合指标法测度新型城镇化水平。为了全面、准确的反映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的综合发展水平和变化特征，避免主观因素带来的指标权重的偏差，采用熵权法进行测算，分析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空间发展变化，在此基础上，揭示新型城镇化水平空间变化与红色旅游发展的互动机理。

2、指标体系的构建

在研究新型城镇化内涵的基础上，与红色旅游城市发展实践相结合，借鉴国内关于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评价［9］［10］［11］的研究成果，从人口、经济、社会、环境、城乡统筹五个方面，选取15 个指标，构建反映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综合水平的指标体系(表1)。

表1 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

采用熵权法对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和分析。首先，对各城市2004 －2013年15 个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正向指标采用正向极值标准化公式:

负向指标采用负向极值标准化公式:

以此作为计算各指标权重的基础。

最后，采用熵权计算公式 hj= －利用标准化后的数据，计算各指标的熵值hj，进而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wj= (1

由于选取的5 个研究对象存在差异，基本数据可获性受限制且统计口径不一致，导致指标选取不均衡的问题，因此笔者在参考其他学者的指标权重值的基础上，结合专家打分法得出的权重系数，最后得出人口、经济、社会、生态、城乡统筹的权重分别为0.3、0.3、0.2、0.1、0.1，以此对各个指标权重进行调整，得到新的指标权重，使其更贴合红色旅游城市发展实际，以期更准确的反映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的实际情况。

根据调整后的权重，运用公式aij= wj* x'ij，得到加权的标准化决策矩阵A = {aij}m×n;最后计算出2004 －2013 年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的综合评价值。

3、数据来源

各指标测算的原始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各城市2005 －2013 年的《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2004 －2013 年各地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红色旅游发展相关数据来源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红色旅游网、政府工作报告等。井冈山2004 －2008 年的数据缺失，故只计算2009 － 2013 年的相关值。

三、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分析

(一)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变化

根据综合指标法测算得出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5 个城市2004 －2013 年十年间新型城镇化率，如表2 所示。

总体来看，近十年各城市新型城镇化综合水平有了显著提高，呈现持续增长的态势。延安、遵义的增长幅度都在20%左右，井冈山的新型城镇化水平从2009 年的0.4 上升到2013年的0.6，四年间增长了50%，城镇化进程快速，而韶山、广安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增长相对迟缓。由此可见，随着城市化进程的稳步推进和旅游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各红色旅游城市呈现新型城镇化水平不断提升的趋势。

表2 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2004 －2013 年)

从发展水平看，可以将其分为两个阶段。2004 年－2008 年为第一阶段，这一时段，各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呈低水平波动增长态势，经济发展水平低、产业结构不合理、红色旅游发展刚刚起步可能是造成新型城镇化水平较低的原因。2009 －2013 为第二阶段，新型城镇化水平快速提升阶段，具体表现为新型城镇化水平增长速度加快，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各红色旅游城市经济持续增长、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城市功能不断完善的现实，同时国家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战略导向和地方政府相关政策的支持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了基础和保障。

从发展速度上看，2004 －2008 年为新型城镇化缓慢发展阶段，韶山从2004 年的22.7%上升至2008 年的31.43%，4 年间增长了8.73%，遵义、广安四年间仅增长了2.67、3.87 个百分点，延安增速相对较快，年均增长率在10%以上，这与延安基础较好、城市化进程起步较早息息相关。2009 －2013 年为快速提升阶段，各城市基本保持10%以上的年均增长率，遵义增长最显著，年均增长率高达17%，其次为延安、井冈山、韶山、广安，年增长率分别为11.26%、11.09%、10.52%、6.89% (图1)。快速增长的原因主要得益于城市不断发展、城市环境的优化和红色旅游的迅速升温。

图1 2004 年－2013 年各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图

从发展差异上看，2004 年，五个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总体差异较小，新型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是资源禀赋较好、环境优良的韶山和延安;2009 年新型城镇化的高水平区域是延安和井冈山;2013 年高值区域进一步增加，遵义的新型城镇化水平显著提升。从时序关系上看，后期(2009 －2013 年)相较于前期(2004 －2009年)，各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差异进一步扩大，延安、井冈山新型城镇化稳步推进，韶山、广安排名下降，新型城镇化水平增长缓慢。

(二)新型城镇化水平差异变化

新型城镇化涉及到城市发展的方方面面，由于各城市自然、社会、经济条件存在差异，城镇化水平也会表现出显著的差异特征，进而表现在各城市的评价结果上差别较大，各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均衡，如表3 所示。

人口城镇化方面，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5 个城市的人口城镇化水平普遍不高。比较而言，井冈山、延安表现相对显著，2013 年人口城镇化水平达到24%、22%，韶山、遵义、广安的人口城镇化水平都在10%以下。十年间增速缓慢，部分城市有波动下降的趋势，人口城镇化特征并不明显。学术界一般以城镇人口或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城镇化的水平，显然对这5 个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推进路径并不适用。红色旅游城市的人口城镇化呈现出旅游流动人口大幅度增长的趋势，常住人口增长缓慢或相对稳定，因而在数据上表现出相对稳定性。

经济城镇化方面，2004 －2013 年期间，各城市的经济城镇化水平较高且保持一定速度的增长，说明经济发展是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其中，延安的经济城镇化水平不管是总量上还是增速上，都远高于其它城市，遵义的增速较快，从2004 年的0.0251 增长至2013年的0.1237，但经济城镇化总体水平仍然落后于韶山。从时间序列上看，后一期的经济城镇化水平增长幅度高于前一时期，但不同时期不同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变化的重点存在一定差异。

表3 各城市新型城镇化各系统发展水平差异

社会城镇化方面，韶山市城镇社会建设最好，增速较快，其次是延安和遵义。随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完善，城镇社会建设也将得到体现。相比而言，井冈山相对比较靠后，与韶山差距明显，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井冈山社会建设滞后于城市发展的现实生态和谐方面，韶山、井冈山、遵义发展情况较好，十年间，城市发展与生态建设和谐共生，且和谐程度不断提升，与这些地区生态环境优越、工业污染少有直接关联;广安和延安相对较差。

城乡统筹方面，五城市城乡差异逐步缩小，城乡一体化建设进程加快。

四、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与红色旅游发展的相互作用

(一)作用过程

通过对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五大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分析可以看出，2004 －2008 年间各城市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变化幅度较小。2009 年后，新型城镇化水平逐步提升，增幅显著，以红色旅游发展为引导的新型城镇化特征更加明显，旅游推动新型城镇化的动力不断增强。从红色旅游发展过程看，2004 年红色旅游发展刚刚起步， 《全国红色旅游发展规划纲要(2004 －2010)》明确了红色旅游发展的总体思路和空间布局，为充分挖掘和利用红色旅游资源，政府开始积极投资建设基础性设施和旅游相关配套设施，通过资源整合开发、创新旅游营销等措施，积极发展红色旅游，客观上推动了新型城镇化建设步伐，为新型城镇化提供了基础［12］。但由于旅游发展水平总体较低，旅游接待人数及旅游总收入增长迟缓，旅游经济效益偏低，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提升不大。以2008 年为分界点，特别是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以后，红色旅游发展持续升温，产业规模迅速扩大，到2011年，全年红色旅游接待游客5.4 亿人次，同比增长26.5%，综合收入达到1450 亿元。旅游接待总人数及旅游总收入进入迅速增长的快车道(图2，图3)，与之对应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进入快速增长阶段。通过对各城市10 年来旅游总收入、旅游总人数等数据进行历时性分析以及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变化均可得到类似结论，一定程度上可以表明红色旅游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响应，并且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时间一致性关系，但各城市之间的横向比较，却显现出较大的差异性，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业发展水平并不存在显著线性关系，即城镇化水平越高并不代表红色旅游发展越好，反之亦然。

图2 2004 －2013 年各城市旅游接待总人数

图3 2004 －2013 年各城市旅游总收入

(二)互动作用机制

从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和延安五个红色旅游城市的新型城镇化实践路径可以看出，韶山、井冈山以旅游业为主导推动城镇化发展，而延安、广安、遵义依靠工业和旅游业共同推进城镇化发展，因而，韶山和井冈山的旅游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发展特征更为明显。自红色旅游发展伊始，各红色旅游城市就明确了其旅游发展定位，以韶山和井冈山为例，韶山依托伟人故里，积极致力于打造世界级旅游品牌;井冈山确立了“红色摇篮，绿色家园，观光、休闲、度假胜地”的旅游发展定位，着力打造“中国红色旅游中心”和“国际旅游胜地”，红色旅游的发展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旅游成为区域主导产业或支柱产业。

产业结构变化、红色旅游发展阶段等因素影响下，红色旅游发展对新型城镇化的正向作用表现在:第一，红色旅游发展为新型城镇化提供有力的经济支撑，优化产业结构，反哺城镇化建设;第二，促进城镇基础设施建设，改善交通区位，完善邮电、商业等基础与公共设施建设，促进城镇化发展;第三，红色旅游发展对就业有较强的拉动作用，有利于促进剩余劳动力就业，促进就业方式的转化及人口的空间聚集，促进人口的非农化转移;第四，旅游业的发展能够有效地将城镇发展与资源合理利用、环境保护有机协调起来，促进城镇生态的内涵发展。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加强反馈路径在红色旅游效益不断提高的情况下得到进一步强化。随着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的不断增加，红色旅游发展引导的新型城镇的驱动作用会愈加显著。另一方面，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改善城镇发展格局，促使城镇功能向旅游集散地和旅游服务地转化，优化旅游发展环境，加快旅游产业链条延伸，进而增强红色旅游城市吸引力、提升红色旅游目的地接待能力和公共服务能力。红色旅游发展十年，旅游经济效益不断增强，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等红色旅游城市依托独特的资源和精神财富，逐渐成长为全国重要的红色旅游目的地。从发生机制上，实现新型城镇化发展和城市红色旅游发展在时空关系上的耦合，形成新型城镇化对红色旅游发展的作用以及红色旅游驱动新型城镇化的互动作用机制，其作用机制如图4所示。

图4 新型城镇化对红色旅游发展的作用与反作用机制

五、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第一，2004 －2013 年十年间，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的新型城镇化综合水平不断提升，但各城市发展并不平衡，差异显著。就发展速度来看，延安、井冈山、遵义增长较快，韶山、广安增长缓慢;就发展水平来看，延安、井冈山相对较好，广安发展最慢。第二，韶山、井冈山、遵义、广安、延安五大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与旅游发展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时间对应关系，旅游发展速度较快的时期也是新型城镇化水平快速提升时期，但各城市表现出不同的互动发展特征。2004 －2009 年，红色旅游发展处于低速增长阶段，相对应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变化较小，增速缓慢;2009－2013 年，红色旅游得到快速发展，新型城镇化水平也提升较快。第三，旅游发展是红色旅游城市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驱动因素，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提升也在某种程度上为旅游又好又快发展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延伸了旅游产业链，推动红色旅游的发展。因此，新型城镇化建设与红色旅游发展之间是一种正向互动作用过程，这种互动机制在以红色旅游为主导产业的韶山和井冈山表现的更为明显。

(二)启示

第一，红色旅游城市大多处于二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地区，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城镇化建设动力不足，但都拥有独具开发利用价值且较为丰富的红色旅游资源，因此红色旅游驱动城镇化的政策制定要充分考虑其特殊属性，充分挖掘当地旅游资源，以红色旅游为引导推进相关产业发展，进而推动城镇和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改变红色旅游城市发展后劲不足、经济落后的现状。第二，新型城镇化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旅游业的发展。很多红色旅游城市或者地区提出了将红色旅游培育为战略性支柱产业，成为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驱动力，红色旅游城市应根据自身特征，探索适合的旅游与新型城镇化融合发展模式，实现红色旅游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耦合发展、可持续发展。第三，红色旅游发展实践过程中，红色旅游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互动响应过程和作用机制存在差别，因此发展模式和方式要因地制宜，因时而变。特别是对于无工业优势，以红色旅游为主导产业的城市，应充分发挥红色旅游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作用，注重新型城镇化建设，推动红色旅游和新型城镇化有机结合。合理利用红色旅游区的特色旅游资源，打造具有地域特征深厚内涵的特色村寨和景区。第四，随着红色旅游项目的不断建设和红色旅游市场日趋成熟，红色旅游发展环境将进一步优化，红色旅游发展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效应日益显著。因此红色旅游城市应积极推动红色旅游发展改革创新，保持红色旅游的生命力，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持久的支撑和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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