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唱歌的蚂蚁

刘改徐

阳春三月，明媚的阳光撒满客厅，父亲像往常那样，开始为三个年幼的女儿上课。

这时，窗外忽然变得热闹起来。邻居家的孩子全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在春风中互相追逐，兴高采烈地大声唱着歌。姐妹们被欢快的歌声吸引，一个个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父亲察觉到了女儿们的心思，于是宣布下课。等到她们玩累了，坐在草地上休息时，他才走过去，指着地上的蚂蚁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它们为什么总是不停地窿碌？”

孩子们说：“为了贮存食物呀！等到冬天，它们就可以在洞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父亲微笑着说：“你们说得很对！我相信这些蚂蚁也非常喜欢春天，喜欢在阳光下伸伸懒腰。可是，聪明的它们更深深懂得，春天不肯努力付出，冬天只能忍饥挨饿。所以，小小的蚂蚁拒绝诱惑，在春天辛勤劳作，这样才能在冬天唱歌。”

姐妹们忽然明白，自己为了游戏，放弃了正常的上课学习，竟不如一只蚂蚁聪明。她们有些脸红，一个个主动回到书桌前，默默学习起来。

当时，中产阶层的女性最好的出路是当家庭教师。为此，三姐妹必须接受一定的教育，包括音乐、素描、油画和一门外语，还要学会缝纫和刺绣。

三姐妹先后进入当地的学校，并去布鲁塞尔接受教育。父亲也经常在家为她们上历史、地理课，并让她们读了大量书籍。读着浪漫主义小说和诗歌长大的女孩们，对写作有着强烈的兴趣。在寄宿学校就读和当家庭教师的经历，也为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后来，她们把自己的诗歌整理出来，在1846年出版了一本诗集。诗集出版后，鲜有读者问津，然而，三姐妹毫不气馁，仍然笔耕不辍，一如勤奋的蚂蚁。

1847年，一本名为《简爱》的书出版，立刻震动了英国文坛。接着，《呼啸山庄》《艾格尼斯·格雷》先后引起读者的关注，勃朗特家族三姐妹的作品被人争相传阅。她们的名字分别是夏洛蒂、艾米莉和安妮。虽然她们英年早逝，却为世人留下了一部部脍炙人口的作品，先后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深受读者的青睐。

2013年1月，英国一家出版社重新整理了勃朗特三姐妹的作品，出版了一套新的文集。这套文集首次刊登了《简爱》作者夏洛蒂的一篇日记：“其实，支持我们将写作坚持到最后的，除了因为对文字的热爱，也缘于当年父亲那一堂特殊的课。因为，在春天唱歌固然美妙，能够在冬天里唱歌的蚂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丁丁摘自《博爱》2014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