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与希望的乐园：电影“明日世界”的艺术魅力之辩

杨芳赵文奇西安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



想象与希望的乐园：电影“明日世界”的艺术魅力之辩

杨芳赵文奇
西安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

摘要：迪士尼最新科幻影片“明日世界”票房失利且饱受“剧作平庸、气质说教”诟病的背后，不乏专业影评人及众多观影者为之正名。影片释放的想象力、积极乐观的童话式人生观、简明流畅的叙事手法、鲜明突出的人物刻画、主题表现的现实关照感，造就了影片独特的艺术魅力。影片以青少年的视角给予观影者美好的想象和希望，是一部充满丰富想象、感人真情、高尚理想和人文关怀的科幻电影佳作。

关键词：明日世界想象叙事未来希望

最新上映的迪士尼科幻电影“明日世界”讲述了少女凯西寻找偶然发现的未来世界的故事。影片因创作过“美食总动员”、“碟中谍4”等一系列口碑票房双丰收佳作的导演布莱德·伯德，及老牌影星乔治·克鲁尼《地心引力》后的回归而未映先热。然而，自上映以来，全球票房不尽如人意。影片上映伊始，已有外媒预估，电影净亏损至少1.2亿，为迪士尼两年来最失败的投资。[1]而影片从剧情、人物到主题也饱受批评。与此同时，不少影迷为影片叫屈：一部关于平行宇宙的神级作品评分为何如此之低，一些专业影评人也肯定了影片的“虽败犹荣”。[2]面对毁誉参半的两极评价，“明日世界”影片本身是否真如票房表现那样惨淡吗？

一、对“明日世界”的诟病

媒体和观影者对于“明日世界”的批评主要集中于影片平庸的剧作、直白说教的气质以及缺乏真实感的人物塑造。作为一部“未来”电影，“明日世界”被认为创意不足。比如，影片对于未来世界场景的呈现不过是简单展示了科幻界早已有的想法，如空中列车，再如把巴黎埃菲尔铁塔作为发射架发射复古火箭的桥段，而火箭的设计也不过是凡尔纳时期对于火箭的设想。有专业媒体称，“明日世界”的故事不过是“第三类接触”、“星际穿越”等灵感的延续，很多场景都容易让人联想起看过的某部电影。影片所涉及的概念也并不新鲜，“无论是时空共同体还是蝴蝶效应，宇宙维度或是概率论，以及人类同人工智能的爱情，都是以往科幻电影中常见的把戏”。[3]此外，影片剧情平庸，叙事重点不突出。一个本为观众期待的明日故事，却偏重于对主人公通往未来世界过程的讲述。影片叙事的说教意味太重，主题的宏大终究沦为枯燥的人物语言和对话，特别是未来世界的反派人物尼克斯关于人类前途的一大段悲观独白中。最后，影片人物塑造也欠缺真实感，影评多质疑克鲁尼扮演的弗兰克这一主要人物，置自己于未来世界的责任不顾，反为情感所伤成为现世的逃遁者。

二、为“明日世界”正名

眼见“明日世界”饱受如此批评，不少影评人和众多观影者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于影片的肯定和欣赏。有影评人认为，“明日世界”虽在伯德执导的五部长片中遗憾垫底，但与迪士尼近年的一系列公主片相比（如“灰姑娘”），却并不逊色。美国知名杂志《村之声》的影评称赞：“伯德在片中铺垫了层层奇观，但他的内心才是故事推进的原动力，影片结尾设计得非常完美，尾声鼓励我们所有人都要更加努力。”[4]《完全电影》也不吝赞美之词：“如果你不斤斤计较的话，本片堪称近年来的最佳合家欢大片之一。克鲁尼和罗伯森演技大爆发，影片动作戏狂妄但接地气，伯德打造的世界充满了视觉上的发明创造。”[4]电影观众们对于影片所呈现的奇幻未来时空、充满张力而又感人至深的人物情感、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也惊叹不已。

首先，影片是想象力的张扬与释放。著名影评人罗杰·伊伯特说：“如果你把‘明日世界’当作一次电影主题公园之旅，它由一系列动作戏串联而来，每隔几分钟便有一个新花样——就像伯德的上一部电影‘碟中谍4’一样，那么其剧作上的短板也并非致命。尽管想法早已有之，不过是第一次呈现于大银幕，如空中立体泳池、空中列车、埃菲尔铁塔作为推进器。观众们对于头脑中早已有的形象仍然惊叹不已。”[4]时光网的影评也高度评价影片的想象力。“观看本片最需要关注的地方就是电影的想象力与创意。这部电影中对于明日世界的描绘，有一种凡尔纳的近未来科幻和复古科幻的感觉，片中也刻意提到了这位世界现代科幻之父。本片所展示的未来世界中，不乏已然诞生的发明，也有出现了原型即将实现的创造，还有仍处于概念阶段的理念。视觉上创意十足，听觉上更是万分精彩。影片配乐大玩未来风，整体基调着重突出一种高科技和超现代的感觉，却也不乏复古与童趣，大气磅礴，悠扬婉转，弦乐演奏美妙动听，画面感强烈，颇有约翰·威廉姆斯和史蒂夫·史皮堡的风范。”[3]而对于更多的电影观众而言，“明日世界”展现的想象世界很可能是未来身临其境的乐园。“明日世界”是迪士尼公园有关新奇的科技产品和对未来畅想的一个主题园区，但设计已久，缺乏更新项目，近年来日渐失去吸引力。电影“明日世界”展示的未来世界，可以作为未来整体造型更加复杂和现代化的主体乐园改建的蓝图，观众将能置身于银白色、光感材质组成的童话城堡，领略令人目瞪口呆的飞行工具和游乐设施。

第二，电影主旋律积极乐观，风格充满了迪士尼的童话和美好想象，叙事手法简明流畅。有影评认为，“‘明日世界’不像诸多末世题材和废土题材一般，描绘灾难降临，讲述浩劫重生。甚至它也丝毫没有很多反乌托邦电影那样的消极色彩或者复杂的人性界线。本片在一开始就把绝望与希望、光明同黑暗放在了绝对的对立面，彻底抹杀了中间的灰色地带，而主人公凯西，则坚守着希望永不言弃。电影经历了未来由精英们建造到未来由梦想家们建造的一个思想转变，讲述的是未来无穷的可能性。”[3]电影叙事方面，导演重在展现过程而非结果，不完全明确未来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仅以一种简单明确的表现手法尝试建构一个建基于人类已有设想的想象时空。

第三，影片人物塑造性格丰满，形象突出。两位女主人公的鲜明个性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克鲁尼则颠覆了以往标准的男神形象，完美诠释了男主人公深沉、忧郁、失落、犹疑的性格特征。“影片在这方面的工作非常出色，电影人物都迸发出了极大的能量和吸引力。”

三、“明日世界”的艺术魅力

面对如此两极的评价，我们该如何看待“明日世界”这样一部作品呢？“明日世界”上映时前有“复仇者联盟2”，后有“侏罗纪世界”，相较于此类续集影片已经建立的口碑和观众群，仅以票房失利就否定影片的价值似乎站不住脚。此外，当下的科幻电影出于票房考虑，早已不知不觉培养了观者一种过度追求另类形象、新奇刺激、激烈打斗的审美习惯。和大多数科幻电影全力畅想未来、探索未知不同，“明日世界”充满现实关照感的影片定位和取向挑战了观者已经建立的思维定势，引发了争议。然而，这恰恰是影片的原创性所在。也正基于此，影片获得了耐人寻味的独特艺术魅力。

第一，影片主题宏大，关注人类未来命运，但更多是呼唤对于现实世界的关照，召唤人们的目光回到当下。“希望，是本片的关键词。不要放弃希望，则是电影主旨。电影中那场所谓的地球毁灭的未来危机，只不过是预测和推算出的一种可能性。电影并没有真的到达危机发生的那一步，甚至还离得很远。虽然‘大反派’尼克斯执政官向地球人植入了消极的思想而导致发生毁灭的可能达到了100%，却因为凯西的不放弃精神，使未来产生了万分之一的偏差。‘明日世界’告诉我们，一点点改变就能左右未来发展，而当无数的梦想家们一起坚定信念、做出改变，地球就永远不会走到终点的那一天。”[3]和以往诸多未来科幻电影努力打造一个想象的未来世界不同，影片对于未来世界持一种更为开放性的态度，相形之下更加强调现实行动对于通达未来的重要意义。影片主题因而兼具哲理性、人文性、时代性、现实性，让作为观众的我们再次认识了那个似乎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未来就在于今日的选择和行动。

第二，影片人物形象鲜明生动，人物矛盾冲突突出。一方面，女主角凯西积极乐观，个性鲜明。男主角弗兰克小时候也对未来满怀理想。与此形成反差的是三个成年人的悲观冷漠：成年弗兰克的落魄、悲观、逃避现实；凯西父亲，一位美国国家宇航局工程师的失意；对地球未来持绝对悲观态度的大反派尼克斯。这种少年与成人、积极乐观与消极悲观的反差造成了影片人物相互之间的复杂矛盾冲突，凸显了“希望”这一主题。[5]影片情感表达诚恳真挚，发人深省，催人泪下，多层面多角度展现了主人公们前世今生的亲情、友情、爱情、以及对于人类的大爱。影片情感表现的真实感让我们相信，纵使有朝一日身处“明日世界”，最可贵的依旧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第三，影片叙事以少年凯西的视角展开，是一部货真价实的迪士尼真人童话。正如影评人所说：“检视当下诸多经典的青少年作品，无论是漫画电影小说，小小的主角们所面对的，都是成年人的世界。大人们自己争斗还不够，却把成人的阴谋与战争，放到孩子们身上，让无数本该拥有童年和校园生涯的天真烂漫充满了勾心斗角与嗜血残杀。美其名曰：把希望交给下一代，让孩子们尽早认清现实，打赢一切未来战争，但这种拔苗助长，只会催生出一个个畸形的存在。”[3]的确，青少年的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在这一点上，“明日世界”同大多数青少年主角的作品都不太相同，影片不是“打着经典童话改编旗号却述说着成人世界虚伪的伪童话”，也没有“借孩子之口讲述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与哲学”，而是让青少年演绎他们自己的故事，讲述他们自己的成长。

四、结语

“明日世界”不是一部所谓的“票房口碑双丰收”的完美影片，但它依然打动人，让观者油然而生对于未来的希望和思考，又一次回到身边的现实，并再度相信未来就掌握在真实存在的每一个手中。如果认为“空前的原创性”这样的评价是过度赞誉，那么想象和希望正是“明日世界”这部影片的最好写照。就“明日世界”所传达的积极、乐观、想象、希望在众多观者心中激起的对于未知明天的信心、勇气、力量、思考而论，这无疑是一部成功的影片。这种心底情感的涌动和激荡本身就是一种美好，而电影本就该给人以美好和希望。夸张的形象、恐怖的气氛、暴力的打斗，不应是未来科幻电影的单一影像。我们需要像“明日世界”那样充满着丰富想象、感人真情、高尚理想和现实关照的科幻电影作品。

参考文献

[1]《明日世界》滑铁卢迪士尼亏损过亿美元[N].南方都市报,2015-06-13．

[2]《明日世界》被评“虽败犹荣”[N].羊城晚报,2015-05-26．

[3]《明日世界》:在希望的田野上[DB/OL].和讯网,2015-05-29,http://news.hexun.com.tw．

[4]北美票房：《明日世界》艰难夺冠《复联2》破4[DB/ OL].腾讯网, 2015-05-25, http://ent.qq.com/.

[5]《明日世界》科技带来乐观精神[N].新京报,2015-05-29．

基金项目：★本文为“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阶段性成果（SK2012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