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六岁女孩的对话

2015-11-15 05:42萨布瑞亚田贝林琦珊
爱你 2015年22期
关键词:凯莉归类景观

◎[德]萨布瑞亚·田贝 肯 林琦珊/译

与六岁女孩的对话

◎[德]萨布瑞亚·田贝 肯 林琦珊/译

“你从生下来就看不见吗?”

飞往成都的飞机上,我坐在一位六岁女孩的旁边。

“凯莉!”她的母亲是位年轻的英国人,低声严厉地说:“你不能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她可以这么问,甚至我还很高兴她这么问。

我不顾那位母亲的反对,答道:“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的父母发现我有视觉障碍。可那时候我能看到的还比今天多得多。”

“然后呢?”

“一直到12岁时,我还能认出人的脸和景观……我也能看见颜色,而且经常画画。”

一直到今天,颜色对我而言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的父母遵循医生的建议,尽可能延长教导我辨识色彩的学习时间。色彩几乎是我唯一真正能看见的东西,我利用它们来辨识方向,譬如骑脚踏车的时候,绿色的线条或深灰色的阴影就是柏油路上人行道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颜色对我来说同时也是记忆的辅助。从我能思考以来,我便将数字和词汇用颜色来归类,例如:四是金黄色,五是浅绿色,九是西红柿红。这让我在记住电话号码或写数学作业时容易了许多。星期和月份同样也有颜色,另外还加上几何构图,就像依照一个“切开的圆形蛋糕”来归类。

“那现在你看得见什么?”凯莉想要知道。

“一位眼科医生可能会说我什么都看不到,是在我的幻想和梦里,我却看到更多的东西——许多颜色的景观,甚至脸孔。”

“你会因为不能真的看见而难过吗?”

我想了一下,还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想,当我小的时候,我常常非常迷惑,经常大叫,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不认为我会因为无法真的看见而难过。只有当我觉得别人并不想真正了解我的时候,才会失望。他们要不就是觉得我不能正常地看,如果同时我又无法正确地反应,他们就会生气,再不然就是觉得我很难了解什么事,只因为我是个盲人。我的朋友、哥哥或是父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们常常不直接和我说话,而是问我身边的人关于我的事。‘她要一颗糖吗?这鞋子适合她穿吗?’”

凯莉笑了起来:“但是你只是瞎了,又不是聋了!你还会说话啊!”

(摘自《人生不需要走直线》长江文艺出版社 图/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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