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各自挣扎的人生
——《小说月报》2015年第五期印象

2015-11-22 16:39高璟
都市 2015年8期
关键词:小说月报

高璟

那些各自挣扎的人生
——《小说月报》2015年第五期印象

高璟

一、关于季栋梁中篇《我与世界的距离》

去年,季栋梁带着一腔正能量,为我们带来了乐观积极的《黑夜长于白天》。时隔半年,他却又来了个华丽转身,奉上了这篇满带负能量,悲观消极的《我与世界的距离》。李春生,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在种种人事的挤压下,最终沦为了彻头彻尾的亡命徒。

李春生有个“极品岳父”外加一个“极品小舅子”,这二人所做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可以说,李春生的悲惨遭遇有一多半来自于这两个角色。每每李春生的日子稍有起色,两人就合伙狠狠压榨他一下,让他长年负债,妻离子散。这样写当然省事了,矛盾冲突一波接一波,悲剧感一点一点往上涨。到后来,杀掉那俩作死的家伙后,作者并未就此收手,又加了公交车上的歧视、包工头的耍赖欠薪两把柴火,誓将每个读者的怒火彻底点燃,让李春生更具有祭坛上的牺牲品的意味。

但是,这故事怎么看着这么假呢?能在大刊发表诗歌作品的青年诗人,一个省也没有几个,更别说是在《诗刊》头条连发八首了。这神一样的存在,不是早就应该被“招安”到各级文联作协里去了吗?何以会沦落到一文不名,自费出书,下煤窑的地步?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平心而论,故事讲得挺扎实的,从1980年的高考复读说起,说到农家子弟跃龙门的艰辛,录取率之低,追校花不成,出书自费等这些我都信,可那些因为差几分而没能走出乡下的青年们也都在农村有用武之地的,凭什么李春生的这个高中文凭就一文不值呢?以李春生的才华,为什么非要去下煤窑呢?他为什么明知岳父是在压榨他还要一次次乖乖把血汗钱交出来呢?所以,小说的前三分之一是可读的,但越往后就越失控。悲伤绝望的气息肆意蔓延,到了严重缺乏节制的地步。到了复仇阶段,作者的叙述风格一转,在岳父面前一向忍功高强的李春生瞬间穿越到了北宋,一番“水浒”式的手起刀落、快意恩仇之后,又纵身跃入了滔滔黄河之中。

许多作家都爱写保守淳朴的村姑一到罪恶的城市就会在社会的无情逼迫之下沦为娼妓,可现实中这样的戏码并非能轻易看得到。多数时候是吃不得苦又想来钱快,加之家教不严的姑娘才会走上那条道路,不良少女(少妇)居多,逼良为娼的不敢说没有,但绝没有作家们想象中的那样多。

二、关于刘建东中篇《阅读与欣赏》

冯茎衣,一个很奇特的名字。名字的背后,是她的双面人生和传奇经历。她是厂花,也是舞后,她是女工,也是文青,是荡妇,也是情圣,是劳模,也是罪犯。她特殊的成长经历,造就了她天生不安的灵魂。她一忽儿在云端,一忽儿在泥沼,永远像个谜。

在厂子里,她有着过人的技术,待人真诚友善,而家庭中,她却是个失败者。变了味的婚姻让她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游走在男人的丛林里。随着感情不睦的丈夫因车祸的突然离世,她转而带着一种负罪感彻底告别了过去的生活,变成一个工作狂人,并被树为标兵和劳模。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被大家簇拥的感觉,但却因无法抹去的一段历史而再次跌下神坛。接着又失手造成了醉汉父亲的死亡。那么,出狱后的她将会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未来的人生呢?作品未作更多交代而就此收尾。

在本文中,作者意图要塑造一个另类的女性,但感觉还不够深刻。原因何在呢?且试着分析一下:一是题目没起好,读过一遍小说以后,再次看到这个题目时,还是没能让人马上联想到那个叫冯茎衣的女人。二是作者有意把“我”作为一个重要人物夹缠在故事中,看似使故事有了纪实感真切感,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副作用,那就是作者写起来有点畏畏缩缩,这个“我”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视冯茎衣的言行,如圣人一般完全不会被这个女性所征服的样子。要知道,她是曾为他的前途做出过很大的牺牲的啊(而他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单这一点,他对她的情感也不应该仍旧那样理智和淡薄。如果能把“我”换成第三人称的“他”来写,或许发挥空间更大一些,冯茎衣的魅力可以自由地辐射给周围的每一个男人,不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能让男人们无条件地为她效劳,甚至为她流血。比如,“我”曾骑自行车带她去和别的男人幽会,还在玉米地边上给他们望风,作者写道:“我虽然一百个不愿意,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又无法拒绝。”这样的书写显然流于表面,也错失了对“我”进行深度的行为描写和心理描写的机会。如果能把“我”塑造成一个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吸引的形象,让原本理智的他不自觉地为她着迷甚至疯狂,或许更合理,也更能强化她的致命诱惑力。本身这个能与他谈论文学甚至充当他的文学领路人角色的女性,就应该在他心目中有着不一般的分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永远只是那样淡淡的一抹,特别到了文末,他去接她出狱,仍旧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不过,作者在文中特意提及张贤亮的《绿化树》,或许是在向大师致敬,让这对师徒的关系向近乎于母子关系的方向发展。而这样一来,作品反倒没有独创性了。

不得不说,作者还是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新鲜的东西,比如冯茎衣母女两代人的对照,就颇值得玩味。她们是一类人,但又不是一类人。她们同病相怜却又彼此仇视,她们是镜子的两个面,各自走着不寻常的路。她们的存在是对传统中国女性形象的一种挑战,用作者的话说,她们是忠实地“遵从内心的安排”,活得真实而坦荡的一种女人。从这一点看,作品已然具有了一种不可取代的价值。

三、关于张策《宣德炉》

此文和上述的《阅读与欣赏》有异曲同工之妙,写的都是普通女性在特定时代的特殊遭遇。相比较而言,《宣德炉》的语言风格更加鲜明,比如对同一个人的称呼变化多样,给许定宽的称呼有老人、前国民党副军长、释放战犯、前国民党军官等,基于不同的场合,给予他不同的角色定位,这样灵活恰当的处理值得称道。

张丽芸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她的命运可谓一波三折,一个在时代漩涡中浮沉的柔弱女子,想保全自己和家人是何等艰难。为了家庭,她做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牺牲,而这种牺牲又无法得到出狱丈夫的谅解,在这种境地之下,她的坚忍与智慧令人佩服。她常说的一句话是“好好过吧”,但好好过实在不易。

张丽芸与冯茎衣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无法只遵从自己的内心,为自己而活,但她一样活出了自我,活出了价值。这样的母亲是真正的大多数中国女性形象的集合体。柔韧,坚强,智慧,敢于牺牲。而她身上所体现的这一切特质,当然是非常主流的,也应该被大家认可。

文本的篇幅并不长,但人物关系相当复杂,被赦出狱的战犯,独自坚守的妻子,儿子,女儿,女婿,儿子的众多情人,实权派李大火、李的疯父及这座厂子里的其他各色人等。众多人物一起营造出了一种大工厂里的小生态。作者描摹了许多具体的场景来结构故事,画面感较强。试想这样一个中篇,改编成一部文艺气息浓厚的电影还有蛮有看头的。

四、关于蔡骏中篇《老闺蜜的秘密一夜》

毫不奇怪,四个闺蜜的人生命运有各自不同的走向,但作者有意地将她们划分到四个截然不同的层级之中,几乎所有从那个年代走来的女性都不外乎这几种结局,只是给抗美阿姨安排得格外悲惨一些。没考上大学,回不了城,遇人不淑,家庭失和,离婚无靠,儿子自杀,害死邻居,最终她也顺利地疯掉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了她没能在1977年的高考后收到录取通知书这件事,而三个好友也都或多或少对她带着些歉疚和同情,于是旁观的“我”根据一些表面的现象特别是假医生的误导,就开始带着读者对三个阿姨恶意揣测起来,到底是哪个背叛了友情的人害得抗美阿姨没念成大学呢?人们在此刻都在屏息等待真相,一口气地读下去,直到小说最后一句,层层迷雾忽然被风吹散,却发现导致悲剧的人居然是抗美阿姨自己——她在考试时不慎将名字写在了试卷的装订线外,于是导致该科试卷作废。

啊,“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个体的沉浮如果是掌握在别人手上的,那叫命运,比如那个先后两次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杀人罪名的冯茎衣,比如那个被厂革委会主任“潜规则”的张丽芸,但是在抗美阿姨这里,她的不幸是她自己一手打造的,这不叫命运,叫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所以我一点都不同情她。77年的高考失利了,那你78年再来啊,总不会再次犯那种低级错误吧?如果真如文中所讲,她是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那一个,那她完全不必立马放弃甚至自暴自弃地嫁给乡下的农民。择偶方面也很让人费解,丈夫是自己选的,不是旧社会的包办婚姻,她的不幸不能怪罪到任何人头上。她对儿子的教育失败,导致了儿子的轻生,也是她的责任啊。“想来,这世上的悲欢离合,不是你妈逼的,就是我妈逼的,莫不如是。”好经典的句子,可惜用在这篇小说里显得有点轻浮。

作者在制造悬念方面还是动了一番脑子的,雨夜小饭馆里那个医生一本正经的说辞,让几个闺蜜开始互相猜忌,极具戏剧性。人们其实是很乐意看到这种人性的丑恶被当场揭露的场面的。只是,最终却发现他们都被耍了。读者当然也被耍了。

五、关于麦家短篇《日本佬》

以家族史的形式书写抗战史,似乎不易出新,但作者却“偏向虎山行”,这是一个成熟作家应具有的姿态,而且,该作品确有过人之处。世事的复杂程度常常超越人们的想象,父亲曾在15岁时被日本人抓差,好在不久后便毫发无损地回家了,除了父亲多了一个“日本佬”的外号之外,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他娶妻生子,过着平淡的日子。但在父亲得罪了生产队长关金之后,平地间陡生波澜,他的这段不清白的历史便被无情地揪了出来。父亲在被审问的时候很谨慎,具有和爷爷类似的乡民的生存智慧,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这次突如其来的审问,也让在屋外偷听的爷爷捏了一把汗,因为爷爷比父亲更看重这件事,因为它关乎家族的声誉,中国的乡村是标准的熟人社会,想在这个小圈子里混,一定不能把名声坏掉,否则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我们,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们,只配给人家当牛做马,女儿嫁不出去,儿子讨不到老婆,死了还要被人骂八辈子”。这次审问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爷爷长舒口气,以为跟关金的斗争取得了胜利。可不久之后,这件事像旧疾一样又再次发作,那就是一位日本友人的越洋信件,父亲最想隐瞒的事情还是大白于天下了,那就是他曾救过一个日本小孩子的命。当年的一个善念如今却让他吃尽了苦头,身心均遭受到了严重的摧残,连儿子“我”都有了心理阴影。

父亲真的有错吗?作者不仅为我们抛出了这样一个世纪之问,而且还将情节更向前推进了一步——不仅别人都对父亲进行着无情的批判,连爷爷都无法理解和原谅父亲。爷爷责骂父亲:“你居然还跟政府说谎,真不要脸皮啊!要我说,政府根本不应宽大你,就去蹲班房,死在班房里才好。”父亲明明是有苦衷的,但在亲情面前,依然得不到谅解,这样的矛盾像一个死结,横亘在每个中国人的心头。悲剧意味在故事结束时再度增强,爷爷以死的方式来抗争即将落在自己家族头上的耻辱。在这个高潮段落,作者使用的语言也相当精彩,赋予了这个短篇一个华丽的收尾。

毫无疑问,这个文本是非常有哲学、社会学和伦理学价值的。首先,作者在叩问每一个人,当看到仇敌的孩子落水时,我们是伸出仁慈的双手解救他,还是冷酷地转身走开任他自生自灭?其次,作者还将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置于一个复杂的境地之中,让人无法判断孰是孰非。

历史学得太差的我,特意查了一下,中日邦交正常化是在1972年,那个当年被救的日本小孩一定是感恩之情太切,不知中国还处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就费尽周折想快点酬谢一下恩人,不料却反倒害了他。这个悲剧也是无心造成的,只能说他太性急了些,如果能等到改革开放以后,日资日企大量涌入中国之后他再来,也许就不会这么悲情了。这才是人生,这才是命运啊!

在阅读这篇小说的时候,似乎嗅到了和余华的名作《活着》类似的味道,二者都用自然随性的语言营造出了一种现实与荒诞相融合的小说氛围,令人掩卷沉思,难以忘怀。

这篇小说给了我们一个示范,那就是在情节并不离奇的前提下,故事一样可以惊心动魄,引人深思。这是本年度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短篇小说,作者也用这样意蕴丰厚的作品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六、关于张楚短篇《忆秦娥》

很新鲜,作者用“老张”和“老周”的称呼代指“我”的父母。开始看得云里雾里的,等看到一半的时候才算明白了些。这是个梁祝式的爱情悲剧,男方家人的反对让他错失了一个好女孩儿,而这个女孩儿却痴心不改地依恋着他,甘愿一次次地为他付出。这种不求回报的爱,让人动容。

可能对张楚的期望值一直以来都颇高,所以这个短篇让人感觉不是他的水准。

七、朱山坡短篇《推销员》

小说读完了,情节当然是站不住脚的,所以断定作者是想表达一种观点,优越感十足的城里人毫不留情地碾压了一个农村打工仔的自尊,用不容置疑的拒绝剥夺了一个大好青年在城市立足的机会。不久他的母亲来接替他啃最后那块硬骨头,原来是大好青年已经死了。我们看到,文中那个住对门的中年女人无意之中竟造下了这样深重的罪孽,实在让人发指。

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情绪呢?为无辜的农村青年鸣不平?对诗歌的一文不值鸣不平?还是要批判一下社会阶层分化的现象?都有一点,都不全是。用一个想象出来的故事表达一个含混不明的观点,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这是要走荒诞派路线吗?看着也不太像,可读完之后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八、关于阿舍短篇《左耳》

母女之间的关系,搞得好了就是知己,搞得不好,就成了敌人。在这个短篇里,母亲用近乎遗弃的方式给未成年的女儿留下了心理阴影,而且还间接地造成了女儿耳聋的事故,爱音乐的她从此告别了她的歌唱梦。时光荏苒,独居的母亲步入晚年,女儿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现实,母亲需要她照顾,可母女间却又有强烈的疏离感。作者对人物情绪的把握细腻准确,颇显功力。故事的结尾处理得也很出色,“譬如十一岁那年暑假发生的一切,都要像没有发生一样被埋没了。”这些打动人心的书写,准确地写出了为人子女者的内心情感。

九、关于安昌河短篇《兰梅会》

地震给人带来的伤害,有外在的,同时也伴着内在的。作者在这个短篇里,讲述了原配与小三在男主角离世后的一次历史性的会面过程,为我们呈现了两个女人各自的伤痛,隐忧,当然还有原配对小三深重的积怨。会面的主题是经济条件较好的小三想抚养男主角与原配的傻儿子,让他的血脉能更好地延续下去。因为原配已经再婚,经济条件不好,且又生了一子。完全看得出小三是出于好意的,但是帮助不一定要夺走啊。这个矛盾的设置稍显不合理。但,好在现场的气氛一直不错,两个女人也取得最大限度的谅解,像两国外交一样,这是一次友好的会谈,许多心结都在坦诚的交谈之后被打开了。会谈取得了圆满成功。

在故事的这条主线之外,还适时地展现了地震给不同的人造成的不同伤害,当然,由于地震的发生,也引发了不少人间闹剧。这样的选材很少见。记得上次看这种灾后的小说,还是严英秀的那篇《雪候鸟》。川籍陇籍作家们,在这个题材上还可以再多挖掘挖掘。

因为作者在写作时将兰与梅两个女人都用“她”来称呼,所以这个会面过程看得很累,得不停地分辨哪句话是哪个女人说的。作者,您是有意这样的吗?

十、关于周李立短篇《天使的台阶》

对完美的爱情,不同年代的女性,都有着不同的想象。当女儿打量父母虽然磕磕绊绊却依然相守半生的爱情时,心生的是羡慕,而从母亲的角度来看,这段维持了三十五年的婚姻,却只是某个“被清风明月蛊惑的夜晚”之后不得已的漫长错误,如果没有那个错误,她八成应该是大学音乐教授了,面对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且痴迷于打麻将的丈夫,面对小县城的乏味“低俗”的氛围,她当然会抗拒,会心有不甘。

好在,从短暂婚姻里撤退的女儿还相信爱情,并且以父母的爱情为标本,面对天使的台阶,她虔诚地许下心愿,希望拥有一份“哪怕只是厌倦到老”的婚姻。女儿似乎还未认清婚姻的本来面目,而作为过来人的母亲也似乎没有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女儿,她以为女儿是幸运、明智、有勇气的,因为至少她敢于离婚,所以她坚信“女儿一定会比自己幸福”。

作者用一个简单的故事,为我们呈现了两代人迥异的爱情观、婚姻观,矛盾是现实存在的,而其中的是非对错,还真是一时难以下定论。以我个人的理解,作如下一家之言的分析:

其实母女两人的认识都是存在偏差的。从母亲的角度看,如果当年不受那个夜晚的蛊惑,或者能及时地离婚,就一定能拥有另外一段圆满持久的婚姻了吗?从女儿的角度看,轻易地结婚与离婚,就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获得幸福的机会了吗?

这是一对需要重新学习的母女。母亲只看到了父亲的缺点,却对他给予她的包容与迁就熟视无睹,能遇到这样一个愿意包容迁就自己的男人,其实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女儿在面对丈夫的出轨时,没有反思自己作为此事件的当事人的责任,而是一离了之。岂不知离婚只能证明自己的失败,再婚难度本来就增加了,如果再没有一个成熟的心态,那她的爱情前途依旧令人堪忧。

与男人相比较,女人对婚姻的期待值总是太高,所以失望感也总是更强。那不如我们放低期待吧,特别是女文青们,惟其如此,我们才更有可能在回望人生时不至于太过于失落。

十一、关于许智敏短篇《不可思议的左手》

初读小说,觉得“我”的左手的突发异常只是故事的表象,让文中的“我”更为焦虑的是与儿子儿媳、孙子的关系。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三代同乐,四世同堂的家庭结构,随着时代的发展,终究是在不断瓦解的。而“我”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于是一家人的关系显得不自然起来。

但作者的叙述又不仅止步于此,而是回到左手的异常上来,为我们揭开了关于左手的那个“心结”,这应该算是“我”的一个心理隐疾,他在六岁时用左手犯下一个错误,自责让他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外在表现就是他强迫自己用起了本来生疏的右手。可不料,人到晚年却在一夜之间恢复了自己天生左撇子的状态,他对这种异常感到很困惑。直到孙子突发急病,他打了儿子一巴掌之后,他怀着内疚在孙子的睡床上睡着,梦中,他像接受了一次心理治疗一样,瞬间找出了关于左手的病根。经过一番积极的自我开解,他重新振作起来,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心理病患的增多是不争的事实,而能实现自我疗救更是非常不简单。作者的构思也非常精巧,使得小说非常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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