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山记忆

马端刚

1

上六盘山，下六盘山

需要多少次的辗转反侧

绿树，碧水，夏的余端

失去重心的涟漪，缠绕着古老的固原

透过须弥山佛爷的眼

会看见老龙潭一条隐喻的泾河

在我的骨缝间流淌，冷热交替的时候

磨损着火石寨雕刻的一枚枚汉字

昼与夜，是一面镜子

北方的越来越柔软的思念

在六盘古道上，胸膛里的马头琴弹奏着八月

2

蒙古马的蹄印再一次踏进了夜晚

从大青山到六盘山

一只雄鹰在呼吸间盘旋

不动声色的秋天与山为伴

那把弯弓已经苍老，收藏在史书的故事

在回忆的杯盏里一饮而尽

燃起手中的香火，在凉殿峡，在微风中

一个打坐的人

默默地吞吐着一条丝绸之路

3

仰望，鹰的影子偶尔停留

六盘山的黄昏，寂静的云在泾河的上空

未被救赎的影子，划入老龙潭的水中

成为烙印，成为梦，白云寺的秋天倒挂

在佛堂，在经卷，是意犹未尽的倾诉

虔诚的颂祷里，前世，今生

一声声鸟鸣飞进来，将灵魂在群山中托起

夜色降临的时候，万物归隐

忏悔，在细雨里说出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