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谁还记得谁

2015-12-09 09:33彼岸花开
科学大众(中学) 2015年11期
关键词:男孩子课间猴子

彼岸花开

不知为何,每当提及较长的时间跨度时,我们总是喜欢用“十年”这个词,就像陈奕迅在歌里唱着“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就像苏轼在悼念亡妻的词中叹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就像同学猴子默不作声地离去时在墙壁上写下的“十年后,再相会”,只是十年后,谁又会记得谁?

研二暑假的时候,子悠约我一同回母校看看,出于“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我便欣然前往。由于学生放暑假的缘故,原本校门口集聚的小三轮不见了踪迹,而令人惊叹的是,门口的光荣榜竟然还镌刻着我俩的名字。给门卫大哥指了指墙上的名字,又看了下身份证,我俩便顺利地被放入了校内。

跟着子悠在空荡荡的校园内闲逛,走过一个又一个曾经待过的教室、寝室,寻找着存在过的痕迹,只是这样的痕迹只会烙印在各自的记忆里。子悠在以前初二教室的阳台边停了下来,看着阳台的墙,问道:“你还记得猴子吗?”

“记得。”我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猴子走的时候写在墙上的话吗?”子悠接着问。

“没记错的话,他写了‘十年后,再相会吧。”在子悠的提醒下,我才想起,以前初二有个叫猴子的同学,走的时候在墙上写了几个大字,现在却连记忆一起模糊了。

猴子之所以有这样的一个外号,得益于他瘦尖的脸型,还有古灵精怪的行为举止,但不得不说,他亦是班上最能活跃气氛的人。如果转换成现在的标准,猴子是典型的多动症少年,上课期间各类怪声和小动作不断,令不少老师头痛不已,下课期间更是在教室里上蹿下跳,搅得整个班级沸腾欢愉,嬉戏打闹之间让每个少年的形象都那么鲜活。

在初二刚进班级的时候,子悠寡言少语,标准的好学生模样,下课不管周围同学多吵多闹,他总是安安静静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习题,只是,这样的宁静在两天后就被猴子给打破了。猴子本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看到转来的新同学两天都没啥动静,便有些坐不住,时不时会过去跟子悠搭个话,问问他在看什么书,有时甚至不经同意便自作主张拿过去看,三分钟热度过了就还回去。而子悠最不善于应付的,便是这样自来熟的人。

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来二往总是没轻没重的,你推我一下,我还你一拳,谁也不肯吃亏,你追我赶的游戏貌似就是那些年的主流,即便好学生子悠也不能例外。一旦稍微熟络起来,猴子便一视同仁地开始捉弄子悠,打一下就跑或者背后偷袭。脾气再好的人在这样无休止的骚扰下也会耐心尽失,直到有一天子悠和猴子扭打在一起,上课铃响起后才各自回到座位。子悠告诉我说,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酣畅淋漓的愉悦,也正是从那以后,大家才开始意识到,那个以前课间一直看书的好学生其实跟自己也没啥区别,换个角度看,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大家才开始真正接纳子悠的吧。闹归闹,以后子悠跟猴子的关系一直挺好,课间他也不再一味地坐在位子上看书了,混成了初二男孩子的一般模样。

只是,猴子太过玩闹的性格早晚会出事,但谁都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至今仍是一宗悬案,大家只知道,猴子留下那句话没过几天就消失了。

过了几个月后,连猴子这个人也鲜少有人再提起,他跟班里的同学都断了联系。如果仔细算一算的话,从初二到现在,大抵刚好过去了十年,看来这或许是子悠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吧。

“难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猴子随意写下的十年之约?”有了疑惑,我还是需要向子悠求证。

“算是吧,心里记着,感觉猴子写下的话就是约定,虽然他也没征求过谁的同意,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还是觉得应该过来看看。”子悠说。

“猴子这厮也没说几月几号再相会,这能碰到就真是奇了怪了。”看到子悠来践行这有点无稽的约定,感动之余我还有些许无奈,“子悠,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是病,得治。除了我俩不会有其他人来了,走吧。”

子悠也没反驳,只是笑笑,便随我往回走。这趟母校之约也算完结了。青春年少时我们总是容易许下各种诺言,有人记下了,有人忘记了,十年之后,谁还会记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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