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亭里的舞蹈家

2016-01-11 09:16查尔斯·加菲尔德沈畔阳
党员文摘 2016年1期
关键词:音乐声舞蹈家收费员

查尔斯·加菲尔德(美国)+沈畔阳(编译)

有通过收费站经历的人都明白,你和收费员之间是最疏远的人际关系,经常相逢却不相识:把钱递过去,接过找回的零钱,然后绝尘而去。因为天天上下班的原因,我无数次经过旧金山海湾大桥17个收费亭的每一个,却从未和里面的任何人有过值得记忆的交谈。

一个很平常的周日上午,接近一个收费亭的时候,我听到很大的音乐声,好像是聚会或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会。四下打量,其他车的车窗都没有打开。向收费亭里面看,只有一个人在跳舞。

“你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在开音乐会。”他说。

“其他人呢?”我看着其他收费亭,都是静悄悄的。

“我没有邀请他们。”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后面的司机不停地按喇叭,我只好连忙开车离开。但我心里暗想,一定要再次找到这个人,他的眼神告诉我,这个收费亭里一定有着不平凡的事情。

几个月后,又是一个周末的早晨,车很少,我终于再次发现了他,里面还是那么响亮的音乐声。

“你在干什么?”我再次问道。

“自从上次我就记住了你,我还是在跳舞,还是在开音乐会。”他回答。

“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其他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他用手指着一字排开的收费亭,“它们看上去像什么?”

“收费亭啊。”我回应。

“缺乏想象力!”他嘟囔道。

“好啦好啦,没工夫和你兜圈子,那么你说像什么!”我问。

“竖起来的棺材。”

“说什么呢?”

“我可以证明。每天早晨8点30分,活人进去,在里面死上8个小时,到了下午4点30分,又起死回生从里面钻出来回家。8小时里大脑麻木,手上收钱、找钱,毫无情感可言。”

我觉得挺有意思,这个家伙倒是开发了一种哲学,关于这份工作的说法。我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却不一样?好像过得挺开心啊。”

他打量着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我吗,总有一天要成为舞蹈家。”他指着行政楼,“并且老板就在里面,为我的训练付费。”

16个人正死在这个岗位上,可第17个,也是在同样的岗位上,却在思考着一种新活法。

“非常没道理!”他接着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认为这个工作枯燥而乏味,我自己却觉得像是坐在四面都是玻璃的办公室里,从这里可以眺望金门大桥、伯克利群山。无数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花钱来这里度假,而我却可以每天轻而易举地走进来,还可以抽时间练习跳舞。”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想起林肯的一句话:“就大多数人而言,想要多快乐,就可以多快乐。”此时、此刻、此地的我,深有同感。

想象走进一个人的房间,客厅里摆放着一架精美的钢琴,你请主人演奏一曲,他却说不会。你用手抚摸着高贵乐器光滑的表面,心里暗暗思忖:“多么悲哀……”

我们就很像这架钢琴——能够创作出优美乐章,能力却得不到展示,过着“暗暗着急”的生活,常常以“要是……该多好”自我安慰:要是有莫扎特的天赋、爱迪生的智慧、爱因斯坦的大脑……该多好!不是说只想做大事有什么不对,但小事不想做,大事又做不来就绝对是一种悲哀。

至少,我们可以远离负面思维,想想什么是可以做到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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