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有方的大师们(四则)

2016-02-03 11:44张金平
做人与处世 2016年1期
关键词:陈省身文凭丰子恺

张金平

鲁迅:教育孩子顺其自然

周海婴是鲁迅和许广平唯一的孩子,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极少受到皮肉之苦,相反得到的多是关爱。鲁迅基本按照《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的思想来实行,让孩子“完全的解放”。鲁迅说:“我现在心以为然的,便只是爱。”据周海婴所著《鲁迅与我七十年》介绍,鲁迅的教育方式多是:“顺其自然,极力不多给他打击,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除非在极不能容忍,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有一天,周海婴死活不肯去上学,鲁迅用报纸打他屁股。后来,鲁迅向母亲写信解释道:“打起来,声音虽然响,却不痛的。”这足以显示出父爱来。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去世,次日,天津《大公报》发表了他的遗嘱,其中第五条写道:“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周海婴正是这样做的,他遵循父亲的教诲,“做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他从北京大学核物理系毕业后,成为国内著名的无线电专家。

梁启超:唯学问不唯文凭

梁启超对于子女的爱是全方位的,不仅在求学,在为人处世,甚至在理财等诸多方面,皆以平和、平等的态度展开。尤其是求学方面,梁启超根本不看重文凭,而是强调打好基础,掌握好火候。他曾对梁思庄说:“未能立进大学,这有什么要紧,‘求学问不是求文凭,总要把墙基越筑得厚越好。”并教孩子们求学问、做学问的方法:“总要‘猛火炖和‘慢火炖两种工作循环交互着用去。”同时,梁启超强调责任的重要。1923年,他在写给长女梁思顺的信中说:“天下事业无所谓大小,只要在自己责任内,尽自己力量做去,便是第一等人物。”

正是因为梁启超独特的教育方法,他的九个子女也在他的教育、引导下,个个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甚至还产生了“一门三院士”的佳话。

丰子恺:反对培养小大人

丰子恺一生育有七个子女,他认为童年是人生的黄金时代,极力反对把孩子培养成“小大人”。为此,他还专门创作了一幅讽刺漫画《小大人》,缘起是他曾看见:男孩被父母穿上小长袍马褂,戴上小铜盆帽,教他学父亲走路;女孩被父母带到理发店里去烫头发,在脸上涂脂抹粉,教她学母亲一样。在丰子恺眼中,这样的“小大人”简直是“畸形发育的怪人”。

在生活中,丰子恺称外出做事为“无聊”,和孩子们在一起则内心充满欢喜,抱孩子,喂孩子吃饭,唱小曲逗孩子,画画引孩子笑,和孩子们特别亲近。有一次,长子瞻瞻要丰子恺抱他到车站去买香蕉,“满满地擒了两手回来”,到家时,却熟睡在父亲肩头,手里的香蕉早已不知去向。丰子恺在《给我的孩子们》一文中感叹:“这是何等可佩服的率真、自然与热情!大人间的所谓‘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你来,全是不自然的、病的、伪的!”

陈省身:帮孩子寻找成功机会

数学家陈省身虽是几代人的偶像,但对子女陈伯龙、陈璞来说,“他永远是那个热爱全世界的美食、喜欢奶酪‘越臭越好、在餐馆里点菜比别人更为拿手的父亲”。陈省身教育孩子时,从不说长大后要做什么或成为什么样的人,只是尊重孩子的选择,帮助他们寻找成功的机会。所以,兄妹虽然继承了父亲过人的智商,却没有子承父业。

在父亲的建议下,陈伯龙最终选择了精算学,进入保险行业。陈伯龙说:“父亲对于一个人该做什么不会有先入为主的看法。他会为人寻找与能力相配的岗位。我个人的情况就是例证。”陈伯龙还是个本科高年级学生的时候,就修过一门“微分几何”课。遇上难题时,他周末回家就向被公认为“微分几何之父”的父亲求助。但他感觉学习数学相当吃力。此时,父亲建议他尝试一下精算学,进入商业而不是学术领域。

同样,女儿陈璞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拿到物理学的学士学位,后来转学经济。在她眼里,父亲是“一位慈父”,从不给孩子们管制,而是让孩子们自由发展,父亲也从不做空洞的说教,而是以身作则。比如“他对人非常宽容,但不跟我们讲应该怎么宽容,而是给我们讲一些别人的例子。他自己做,我们就跟着他学”。她甚至不记得父亲在家里有发火的时候。有时候跟父亲谈完一件事情,他不会立即表示意见。这并不表示他没有听到,也不表示他不懂,而是表示他需要想一想。他常常在晚上想,第二天吃早饭,他就把晚上想出来的跟子女讲,嘱咐子女要怎样小心,怎样考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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