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婆罗洲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之植物篇

2016-02-04 10:02吴健梅
旅游纵览 2016年2期
关键词:猪笼草龙脑热带雨林

吴健梅

马来西亚热带雨林

中学时读到“热带雨林”这个概念,只是停留在浅浅的理解层面上,而这次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之旅,让我对它有了一个比较深入的感性认识。

婆罗洲热带雨林面积为2.2万平方千米,从管辖范围来看,它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文莱三国共同管辖。

马来西亚热带雨林属于印度-马来热带雨林群系,以龙脑香科植物为优势,龙脑香科(Dipterocarpaceae)是衡量亚洲热带雨林的重要标志树种之一,具有非常重要的科研价值。此外,桑科榕属植物也是热带雨林中的关键类群。

板根植物与藤本植物是马来西亚热带雨林的特征之一。一些高大乔木其底部延伸出来的奇特基根,形如板墙,称为“板根”,板根的作用是支撑高大树身重量和呼吸作用。另外,植物绞杀与寄生现象也是马来西亚热带雨林的特征之一。植物绞杀是热带雨林中生存竞争的直接反映。桑科榕属植物的果实是一些动物的主食,它们的种子被携带到其他树木上生根发芽,寄生在这些树的茎干上,吸取它们的营养长大,最终发达的根系将这些寄主树木绞杀缠死,而自己独大成林,那些生长在空气中的气生根,接触地面后成为支柱根,形成“树瀑布”的奇特景观。

在马来西亚的热带雨林中,一些附生或寄生植物为了争取生存空间而躲过厚厚的树层,攀援在其他高大植物上面,充分得到太阳光照,然后在树木的茎干上开出花朵或结出成堆的果实,层层叠叠,如桑科榕属的钩榕以及大花草科的大王花(补充一点:并不是所有大王花都生长在地面)。

全世界热带雨林的面积占地球陆地面积的7%左右,但却拥有半数以上的动植物种类,此外,地球上超过40%的氧气是由热带雨林产生的,可见热带雨林的作为生物多样性生态系统的重要性。

马来西亚具有世界上最为神秘且面积最大的原始热带雨林,每年都有动物、植物的新物种被发现和报道,其生物多样性远胜过南美洲的巴西亚马孙热带雨林,为世界所瞩目,这次短短10天之旅只是初次揭开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之面纱,希望以后能更深入地了解这片神秘的土地。

雨林里那些不得不说的植物

寄生植物——大王花

大王花是一种肉质寄生草本植物,世界上著名的单朵直径最大的花卉,目前有18种已经被确定,其分布范围最西到泰国南部拉廊,最东到菲律宾东南部的明达瑙岛,最北到菲律宾吕宋岛,最南到印度尼西亚的爪哇省中部,主要还是集中分布在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这两个国家。

大王花植株常寄生在热带雨林落叶层下葡萄科爬岩藤属植物的蔓生茎的根部或较低的攀缘茎上,但也有少数的种寄生在高出地面十来米高的寄主的茎上;绝大部分的大王花都是5个花瓣,只有极为少数的是6个花瓣。

大王花并没有特定的花期,什么时候开花取决于气候、温度、光照等多种因素,有时会猝不及防地从地面冒出一个硕大的花苞出来,但大部分集中出现在每年的5~10月,从大王花的种子到果实成熟,一共需要经历5个阶段,具体如下:

种子—花芽初现—花苞成熟—盛花期—结果期。

大王花种子在寄主植物里面发育,随后攒足了力气汲取养分,发育成花芽,再经过几个月慢慢的孕育,变成一尺左右的花苞,最后,全力迸发,绽放最美的花朵,以盛况展现在人们面前。然而好花不常开,大王花并没有办法维持长久的盛况,第8天就开始腐烂枯萎,最后缩成一小团黑色,6~8月后果实成熟,种子脱落,形成新一轮的生命周期。

人们常说,大王花会散发出一阵阵腐臭味道,更有传闻说大王花会吃人(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从我们现场观察来看,并没有如此浓臭味道,倒是在花的中央看到几只进进出出的苍蝇。

由于人类采伐木材、开拓种植园等活动的影响,当地大片雨林正在急剧减少。缺乏适合的环境导致大王花逐年递减。根据马来西亚当地的华人向导周先生所说,他的一位搞生态摄影的朋友,来了沙巴9次,终于在第9次看到了盛开的大王花。目前大王花数量日益减少,再见它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立法保护这类植物是必要的。

捕虫植物——形形色色的猪笼草部落

没到马来西亚之前,我在中国华南区只见过一种野生的猪笼草,然而,这次雨林之旅让我大吃一惊,所见到的猪笼草科植物已经超过了7种,加上一些未见到的,种类之多,比较惊人。根据自然历史出版社出版的安西娅·飞利浦安东尼·兰姆所著《婆罗洲的猪笼草》一书中提及到的36种猪笼草,婆罗洲热带雨林物种的丰富性可见一斑,而作为婆罗洲热带雨林一部分的马来西亚热带雨林,野生猪笼草种类的分布自然也不少。后来在亚庇书店看到一些生态类的书籍中,各类记载猪笼草科植物的书自然籍占了很大比例,可见,猪笼草科植物的重要地位。

猪笼草的捕虫方式是属于被动型的,利用囊袋进行捕虫。当昆虫被囊袋瓶口上的腺体所诱引,靠近瓶口,滑落至囊袋底部的液体中,即被囊袋内的腺体消化液分泌或被体内的细菌所分解,猪笼草便以此获取必要的养分。但并不是所有的昆虫被困之后都束手待毙,我们现场观察到,有些猪笼草的瓶壁已经被咬开几个小洞口,猎物已经逃遁,能咬开厚纤维质的瓶壁的昆虫,想必是有锋利牙齿的。现场随机翻开瓶盖口观看里面,大部分都有昆虫的尸体,也有一些游动的蚊子的幼虫——孑孓,原来它们竟然借用了猪笼草的囊袋作了安乐窝,所谓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次我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所记录的7种猪笼草各有特点,外形差异颇大,印象最深刻的是两眼猪笼草,瓶口上有两个左右对称的腺点,像一对注视的眼睛;还有一种是Nepenthes ampularia,笨拙的囊袋,矮墩厚实,如菜市场腌制泡菜所使用的泥瓮,非常呆萌可爱。

附生植物——兰科大家族

兰科是有花植物中最大的家族之一,全世界约有700多属20000多种,其中攀附于巨树高枝或悬崖上的附生种类占有很大的比例。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中,附生在树干上的野生兰花比比皆是,根据资料统计,仅仅在马来西亚的神山公园就有约1200种兰花(包括附生兰和地生兰),这是个非常庞大的数目。后来在神山林内穿越时候,发现的附生兰和地生兰的种类确实多,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兰的地步了,可惜由于相关资料的缺乏,对后面拍摄回来的照片鉴定比较困难,不少也只能到属而没法定种了,但兰科植物的多样性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整个马来西亚统计下来,兰科植物就是巨大数量了。

这次见到最多的是竹叶兰、鹤顶兰和贝母兰属植物,这些在中国华南区和西南区都有分布,但整株没有马来西亚热带雨林那边的粗壮健硕;其他科植物比如里白科和野牡丹科植物也是如此,同一物种,整体株型比华南区的硕大许多,这可能跟当地的气候环境有关吧!

“一树成林”——桑科榕属植物

桑科榕属是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中最常见的植物类群之一,它们的果实是一些动物的主食,食用后种子被携带到其他树木上生根发芽,最后寄生在这些树的茎干上,吸取它们的营养长大,最终发达的根系将这些寄主树木绞杀缠死,而自己独大成林,那些生长在空气中的气生根,接触地面后成为支柱根,形成“树瀑布”的奇特景观。

考察期间,我们一队人马徒步到山脚下的一条小河,河面大概6~7米宽,两岸植物茂盛,郁郁葱葱,藤蔓缠绕,饿了许久的蚂蟥终于等来了这场人肉盛宴,队友们被蚂蟥咬伤的叫声此起彼伏,其中伤情最严重的是小李子,几乎频频被咬,还有队友神秘人,我们后来开玩笑说重庆人民的肉嫩血鲜,蚂蟥极爱。

在河边的发现一大丛暗红色的一个个球状带钩的“菊花果”,再抬头,还看到赫然悬挂着一大堆“菊花果”,一时间想不到是什么植物的器官,是花还是果?手捏上去感觉很坚硬,不像其他榕属果实的松软,躇躇良久,后来不甘心,摘了一个回去营地解剖开后,真相大白,原来是桑科榕属的果实,回到中国后我查询了资料,原来是钩榕(Ficus uncinata),这种奇异的果型,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去小河的半途中,有一株榕属植物倒下来了,横亘在小路中间,挡住了去路,马来西亚当地向导手起刀落,把它的茎干拦腰砍断,我在旁边观看,被砍的刀口处立刻有许多白色的乳汁涌出,不到几分钟,地上已经积了一洼白色的树液了,手指蘸了下,发现黏糊糊的,后来是没法洗干净,如此想来,这种桑科榕属的白色乳汁,必然可以用到工业用途上去。下午从河流返回山顶营地的时候,又经过这株倒树,我发现地面那洼白色乳汁已经干涸,茎干的切口处爬满了吸食树液的蚂蚁,莫非它的味道是甜的,含有糖分?我心里这样猜测。

在山顶居住的营地门口也有株桑科榕属灌木植物,它叫作金钱榕(种名:Ficus deltoidea),互生,革质,叶片倒三角形或倒卵形,叶长宽各约5~6cm,叶缘黄色,叶面光滑有明显的浅黄色叶脉纹路,形似龟壳,叶面有黄色小点状的腺体,叶脉分岔处有黑色腺体。叶背金黄色,叶脉白色,叶脉分岔处有黑色的腺体,叶片末端微凹。摘几片叶子,放在阳光下逆光观看,腺点赫然可见,非常有特色。隐花果长於叶腋,圆形,果实紫红色。叶片在原产地作为药用植物,叶片内富含类黄酮,东南亚地区已开发为保健药物,称叶片为“金卓叶”。

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里,除了常见的气生根发展成为支柱根变成一树成林的奇特景观之外,桑科榕属植物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特点,这有赖于我们对这片神奇土地的逐步深入了解。

那些植物王国的小矮人——苔藓植物

苔藓作为最早登陆的植物,至今仍保留有部分早期陆生植物的特征,被认为是陆生高等植物中最原始、最简单的类群,在研究陆生植物的起源与演化方面,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由于适应性强,苔藓的足迹遍布于世界各种生境。它们像地毯一样覆盖着潮湿森林的地表、树枝和树干。

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植物王国里,除了那些高耸入云的高达30多米的高大乔木如龙脑香科的望天树之外,还有大量的小矮人——苔藓植物,它们密密分布在每个角落里,只要你细心俯身来看它们,它们就在那里。

在神山公园穿越森林,就如跌进了小矮人的童话王国里,所望过去,无不是密密覆盖的苔藓,树枝上、茎干上及地面根部,特别是倒地的腐木树上,更是铺满了厚厚一层如绿色地毯的苔藓,三蝶纪、南老师和我都叹为观止,不得不为它们形态之美所折服,如果心放进去了,所看到的苔藓植物的微观世界不会逊色于有花果的被子植物世界。

我选了一些比较大面积分布的有代表性的苔藓图片,请中科院仙湖植物园的苔藓专家张力博士鉴定,结果分别是树灰藓属植物和歧舌苔属植物,没有采集标本回来做进一步检测,所以没有细分到种也是比较严谨的做法。

我常走在云南、四川、西藏的一些高原上,当深入到森林中,看到那些厚如地毯翠绿的苔藓时候,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因为,在苔藓植物的周围,一定能找到我想要的其他被子植物,它们是相依相存、不可分离的一家人,生长在这个地球上。

失之交臂的王者——龙脑香科植物

龙脑香科(Dipterocarpaceae)是衡量亚洲热带雨林的重要标志树种之一,以龙脑香科植物构成上层优势树种,即通称的“龙脑香林”,具有非常重要的科研价值,共有15属580种,主要分布在东半球热带地区,主要产地为印度、马来西亚等国。我国有4属(龙脑香属、坡垒属、青梅属、柳安属),8种,产云南、两广南部。由于近年来原始森林植被的剧烈破坏和种质资源的迅速流失,已经使龙脑香群落变为残存,对其加强保护和研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我在国内拍摄过龙脑香属、坡垒属、青梅属植物,这次在马来西亚热带雨林只能惊鸿一瞥,临下山时,仓促中看到了大花龙脑香(Dipterocarpus grandiflorus)的一枚硕大的果实,断定附近有龙脑香科植物,但没时间去观看它们的植株和整体生态环境,想起来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但也更加让我下了决心,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踏上婆罗洲这块土地。

这次为期10天的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之旅,安排的线路主要是观赏昆虫,而植物观赏是副产品,所以路线安排跟纯植物之旅会有点区别,但已经能管中窥豹的认识到许多植物了,根据所拍摄到的图片盘点下来,已经是收获满满了。

将来的一天,我不仅仅会去马来西亚热带雨林,也会去印度尼西亚的热带雨林,只有把这两大块雨林亲自去过了,才能客观说对婆罗洲热带雨林有个比较完整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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