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臭之夫

老爹

“你吃过那么多臭东西，哪一样是最臭的？”常有友人这样问我。自然有，那便是韩国人的腌魔鬼鱼，当地人称之为虹鱼。它是祈安村的地方特产，最为名贵，一条像沙发坐垫一样大的虹鱼卖到七八千港币，且只有母的才贵，公的很便宜，所以野生的虹鱼一旦被抓到，即刻便要被斩去生殖器——让“他”变乸。

传说，在古时的朝鲜，有些贵族被皇帝放逐到小岛上，当地官员不准他们吃肉，他们一日三餐只能吃白饭和泡菜。后来，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虹鱼埋进木灰里，等它发酵，吃起来就有肉味。

后来这些变成了当地珍品，还拿回向皇帝进贡呢！腌好的虹鱼上桌后，佐以五花腩和老泡菜，一塞入口，即刻有阵强烈的“阿摩尼亚味（氨水味）”，就像一万年不洗的厕所。不过就像韩国人说的，这玩意吃了几次就会上瘾。

事实上，若论“天下最臭”，虹鱼还只能算是老二。根据调查，第一应该是瑞典人做的鱼罐头，叫Surstrommlng，原材料用的是鲱鱼。将鲱鱼生劏后让它发霉，然后入罐。通常的罐头食物都要经过高温杀菌，但此罐就免了，于是鯡鱼在铁罐里再次发酵，产生强烈的气味。瑞典人以此夹面包或煮椰菜吃。

Surstrommlng的罐头上写有警告，开罐时要严守四点：一、开罐前放进冰箱，让气体沉降；二、在家中绝对不能打开，要在室外进行；三、开罐前身上得着围裙；四、确定风向，如若站在顺风的一边，不习惯此味的人会被熏昏。

有一个家伙不听劝告，在厨房一打开，罐中液体四溅，味道如十个篮球队员一起脱下数月不洗的鞋子，整个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臭屋”，且数月味道不去。

（夕梦若林 摘自《今天也要好好吃饭》北京时代华文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