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活动视角下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的情节特质

2016-02-13 05:20王展
泰山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小说作品白话短篇小说

王展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文学活动视角下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的情节特质

王展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从文学活动视角考察,明代白话短篇小说情节特质表现为:作者对商业利润的追求和潜在的教化目的,使小说情节成为他们关注的重中之重;读者对于小说情节的接受、认同,是小说作品赖以流传与发展的现实基础;一般读者往往通过文本阅读和消费活动与作者进行着悄无声息的对话,间接影响和引导作品形态的生成与定型。

文学活动;情节;明代小说;白话短篇小说

不同于诗文词赋等传统文学主导样式在明季的渐次衰颓委靡,小说异军突起,攀越至其发展史上一个云蒸霞蔚的鼎盛时期,成为有明一代标志性文学样式。以冯梦龙编著的“三言”为代表的“白话短篇小说”一支,在继承宋元话本基础上,着力修正了后者粗鄙无文、甚少系统整理的缺憾,展现出独具特色的艺术风貌,迅速占据了大众消费视野。总体来说,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秉承以往小说注重“街谈巷语”的悠久传统,故事叙述以奇见长,以奇为美,始终将情节置于小说的核心地位。具体作品的情节设计、编排也已逐步发展到较高的艺术水平。

如果说对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的情节部分进行劈筋斩节的文本分析是“静态”观照,可以达到条分缕析的效果,那么将其置于整个文学活动宏观视角下“动态”扫描,则能更好地揭橥现象背后潜藏的特质。西方后结构主义代表罗兰·巴尔特曾宣称作者在文本完成后“死去”了,“作者不再是原初意义的起点,不能‘表达’任何事物,而只是混合构成‘一般文本’的话语链”[1](P305);美国学者艾布拉姆斯进一步认为,“读者本人有着对文本的能动的甚至创造性的解释权,而一部未经读者-欣赏者阅读欣赏的作品只能算是一个由语言符号编织起来的‘文本’,只有经过读者的阅读和解释它的意义的建构才能得到完成,因此读者-欣赏者的参与实际上便形成了对作品的‘二次创作’”[2](P428)。具体到明代白话短篇小说,从文学活动视角考察,其情节特质表现为:作者对商业利润的孜孜追求和潜在的教化目的,使小说情节成为他们关注的重中之重;读者对于小说情节的接受、认同,是小说作品赖以流传与发展的现实基础;一般读者虽不能直接影响到具体作品形态的形成,但往往通过文本阅读和消费活动与作者进行着悄无声息的对话,以各种方式间接影响和引导作品形态的生成与定型。作品文本作为一座无形的桥梁,成为沟通“作者与读者”、“生产与消费”两维的重要渠道。

一、生产态度的重视

明代白话短篇小说总体上经历了“说话”记载、整理编著和个人独创三种不同形式的生产阶段。直接源自宋元时期勾栏瓦肆“说话”伎艺的文本记录称为“话本”。鲁迅先生解释为:“说话者,谓口说古今惊听之事”[3](P72);“说话之事,虽在说话人各运匠心,随时生发,而仍有底本以作凭依,是为‘话本’。”[3](P73)后来出现“拟话本”称谓,即为文人模拟说话体例创作,专供案头阅读的小说作品。现存明代白话短篇小说集的绝大多数篇目,均为中下层知识分子或采撷奇闻逸事,或选引文丛片语,自编自创、演而化之的小说。以保存宋元旧篇最多的“三言”为例,虽然“其中至少有十之三四是旧本”[4](P426),但是它们基本都经过了冯梦龙的精心整理改编,除了为数极少的篇什,很多作品几乎不复“话本”小说的真正面目。

从残存“说话”现场表演痕迹的极少数宋元旧篇可知,在带有浓重商业性质的说话表演时,故事的情节部分是说话人格外用心经营之处。职业说话人迫于生计需要考虑:第一,如何尽量吸引、延揽表演时的听众?第二,如何逐步培养既有听众群体,使其成为固定客户?第三,如何在与其它娱乐方式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上述问题均归结到争取听众数量、赢取商业利润这一最终目标。在相对有限的表演时间里,说话人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最能吸引接受群体的“古今惊听之事”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关注的重心。说话叙述内容以“事”为主,“人物”仅为表现事件的辅助工具;讲述的“事”必须“惊听”,即“事”的曲折跌宕、扣人心弦才是招揽听众的杀手锏。所以,现存宋元旧篇(虽然经过了后来编纂者的精心修改)无法避免地出现了重情节、轻人物的现象,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说话”伎艺“讲述—聆听”的交流方式所局限的。

发展到冯梦龙、凌濛初、陆人龙等拟话本文人作者那里,小说情节不再一味追求简单刻露的“奇、巧、怪、神”,进而大大提高了艺术表现技巧。此时,作品的事物形态、功用效果、接受对象、交流方式等方面均较说话活动发生实质性改变,小说成为物态化的书面作品。接受者从游走瓦舍、品茗聆听的市井百姓转变为端坐执卷、凝神阅读的“文化人”或“准文化人”。从“说—听”到“写—读”,改变的不仅是生产和消费方式,更多的文化内涵和文学需求被加入进来。作者深悟情节组织谋划的重要性,在悬疑紧要处需盘马弯弓引而不发,平坦无奇间要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哪怕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点随意笔墨,也会对推进小说情节产生极其重要的作用。如《喻世明言》第一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5]开头处,有“蒋兴哥更名换姓”这一细节叙述,对小说整个情节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一,蒋此后做客行商更为便利,悄然隐伏他新婚期间便思外出讨客帐的根源;其二,在苏州巧遇陈商,由于蒋更名为“罗小官人”,所以陈毫不疑惑,不仅坦陈珍珠衫由来,而且托其转交书信礼物与王三巧,使偷情事件彻底败露;其三,文末蒋在合浦县惹下人命官司,县官吴杰只知犯人叫“罗德”,这样有利于王三巧诈认蒋为兄,为其开脱罪状。一个更名换姓的小小伏笔,竟成为左右故事主线情节发展的关键,实在令人“拍案惊奇”。

尽管冯梦龙托名“可一居士”在《醒世恒言》序中将“三言”的命意宗旨统一为“明者,取其可以导愚也。通者,取其可以适俗也。恒则习之而不厌,传之而可久。三刻殊名,其义一耳”,但是即便意在“导愚”,在于以“情教”的观念“触里耳而振恒心”[6](P225),如果不能使得小说“适俗”,不能激起读者的购买、消费欲望,作者所有美好的训谕设想只能化为泡影。否则的话,“天许斋”也不必在当初就打出“本斋购得古今名人演义一百二十种,先以三之一为初刻云”[6](P228)这样故设悬想的商业广告来招徕客户。作者显然知道他不可能将某种观念意识强行灌输给世人,唯有通过精彩曲折的小说情节吸引读者“眼球”,方可于不经意间潜移默化地达到道德教化的目标,从而真正实现“物质”与“精神”双赢的目的。即使后来明代白话短篇小说逐渐出现了情节成为主题意命简单诠释的弊端,为人诟病,但此类小说作者在主观意愿上依旧十分注重情节部分的建构。为了支撑和阐释过于枯燥烦闷的主题宗旨,他们势必更加苦心孤诣、绞尽脑汁地组织、编排小说情节。他们重视小说情节的创作态度,常常比以往的作者更为坚定,热情也更为高涨。只不过问题出在,他们劳心劳力花费的一番功夫并没有得到后人的认可罢了。

自记载“街谈巷语,道听涂说”的稗官野史起,中国古代小说作者们便将满腔热情倾注于情节的不断探索、研究和实践上。他们孜孜不倦的创作实践活动,也推动着中国古代小说的艺术表现手法逐步改进提高,日臻完善。受重视小说情节的传统思想熏陶,并接触到大量以情节取胜的作品的双重影响下,日渐培养形成中国的小说接受群体尤其注重故事情节的欣赏习惯和独特口味。这一传统甚至一直延续到近代“新小说”时期仍无多大改变。在清末掀起的翻译外国小说浪潮里,翻译家们为迁就读者的欣赏习惯,有选择性地翻译介绍了大量以故事情节为主的作品,原因“就在于其最能迎合中国读者偏爱情节的特殊口味。改造这种口味,并非一日之功;相反,这种口味对翻译家的改造,却是立竿见影——翻译家只能按照时人的口味来选择并删改西洋小说”[7](P107)。如果把翻译家们也看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作者”,那么小说作者基于市场规律“无形的手”的调控,对于情节的重视和偏爱程度便可见一斑了。

二、消费心理的认同

起初秉笔直录的“话本”也好,后来模拟而作的“拟话本”也罢,从小说作品物态化和随后的传播流通中获益的,不仅仅是小说作者或者刊刻发售的书坊主,广大读者无疑也属受惠群体。“说话”的口头演出方式受多种客观条件制约,接受者往往一听而过、意犹未尽。一旦将那些人们喜闻乐见的说话故事,用书面形式保存下来并予以传播,或模而仿之另行创作新鲜作品,接受者(读者)只需粗通文墨便可足不出户稳坐于家中欣赏享受,自然不亦乐乎。况且,小说作品刊刻成书的物质存在形式,决定了它可以重复阅读反复消费。读者在经过初次阅读,熟悉了作品的基本内容和大致情节后,还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咀嚼品味。比起听“说话”的即时消费方式,阅读的乐趣和优势显然更多更大,也更容易留有空间和余地让读者充分领略感受小说作品的精彩与奥妙。但是,“以往的小说研究对一般的读者常较忽略,因为他们只是作品被动的接受者,其阅读只能在给定范围内作选择,而且无论发表什么意见都不可能改变作品已有的面貌。然而,众多读者相同或类似的选择却会形成一种强大的社会要求与压力,这时整体意义上的‘读者’便参与了小说发展方向的决定。”[8](P21)

明代白话短篇小说最主要、最庞大的读者群体是城市平民阶层。明代社会城市平民阶层的社会成分很复杂,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中指出,他们大致包括:手工业工人、独立手工业者、小商小贩、船夫苦力游民,工场作坊主、商人,士兵,隶役,下级官吏,城市知识分子等等。[9](P363)由于读者群体身份参差不齐、成分复杂难辨,对这类主要读者的接受考察,只能从当时小说的流通传播情况来进行。现在来看,城市平民阶层的读者群体对于白话短篇小说,从体例样式到内容情节都是普遍接受与认同的。但是,当初“天许斋”首次刊刻发行冯梦龙的《古今小说》,不啻为一种颇为大胆、冒险的举动。盖因有小说刊刻面世以来,在此之前的白话通俗小说阵营里,一向是历史演义、英雄传奇和神魔小说“鼎足而立、三分天下”,城市平民阶层读者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接受惰性”和相对固定的欣赏口味。即便是以精细描写刻画世人日常生活百态为情节特色的《金瓶梅》,开始也只是在文人士子内部传阅抄录,未曾与普通市民照面。如此大规模刊刻发行“世情小说”,兼之为以往极其少见的短篇小说体例,书坊主所冒的市场风险无疑是巨大的。一种极可能的情况是,平民百姓对于每天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家长里短习以为常,觉得此类小说作品并没有什么超出自己意想以外的“新奇惊听”之处,从而对白话短篇小说了无兴趣。事实胜于雄辩,实际情况证明了“天许斋”做出的抉择是极具商业前瞻性的明智之举。自明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冯梦龙的《古今小说》面世以来,到明崇祯年间(公元1628年—1644年)周清源的《西湖二集》诞生[9](P591-592),短短二十年间,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的刊刻出版,掀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高潮。那些主要和比较优秀的白话短篇小说集,基本上都是在这段时期内竞相问世的。没有一支庞大的读者消费群体对其持认同心理,在背后以实际行动默默关注、支持白话短篇小说的创作出版,小说作者就不会有积极投身创作的动力和热情,书坊主也就不会有四处搜罗“秘本”蜂拥出版的兴趣。白话短篇小说的顺利行世,一方面说明宋元“说话”伎艺深植人心,为白话短篇小说发展打下了深厚扎实的基础;另一方面也说明小说读者的兴趣所在,已经从仰视帝王英豪的丰功伟业,回复到对自身群体生存世界与现状的省视。

与那些仅能勉强识字,以阅读小说为茶余饭后娱乐消遣的城市平民阶层读者不同,知识分子读者群体通常是以一种“文化人”的高蹈姿态,对小说作品进行阅读消费的。他们不光要“阅读”,而且要“评点”,甚至有时候会接受书坊主的邀约,直接为一些小说集作序作跋,摇旗呐喊。他们对于小说情节的认同更多体现在自身参与小说的评点、推介方面。“小说评点”是知识分子们对小说作品评头论足、发表高见的绝佳方式。评点家金圣叹、李卓吾等人,在评点小说时的一个相同之处是尤其注重小说的情节部分,并且匠心独运地采用一些形象生动的语言,对小说情节的表现手法予以概括表达。例如“草蛇灰线”法、“勺水兴波”法、“横云断山”法等。然而令人颇为遗憾的是,明代白话短篇小说集普遍存在一种“评点本”名不副实的情况。“书名上以评点本相号召,但实际上却无评点或评点极少”,如明天启天许斋刊本《古今小说》总题目“绿天馆主人评次”,只间有眉批和圈点;明叶敬池刊本《醒世恒言》目次题“可一居士评,墨浪主人校”,也只间有眉批和圈点。[10](P116)而且,就算是这些有限得可怜的“评点笔墨”,也大多是粗制滥造、毫无创见的陈词滥调。这种情况的出现,不仅“使评点本小说带上了强烈的广告色彩”[10](P114),而且同时表明,当时知识分子们对于白话短篇小说的阅读消费,还仅仅停留在消遣娱乐的初浅层面上。他们的接受态度、目的,甚至与普通百姓并无多大区别。通过陈大康《明代小说史》一书“明中后叶官员、名士与通俗小说关系简表”[8](P588-590)可以发现,除冯梦龙、凌濛初等原本就是小说作者的“名人”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名士高人特别关注白话短篇小说这个小说种类。虽然明代白话短篇小说在当时为人普遍接受、认同,流传广泛,但它内部蕴涵的丰富、精彩的小说情节表现手法,并没有像白话长篇小说那样得到完整系统的梳理归纳。

三、交流:悄无声息的对话

明代白话短篇小说继承摹仿宋元时期“说话”伎艺样式,在小说作品中保留了相当多的说话叙述套语。这些套语原本是在说话表演现场,说话人与听众之间一种直接交流的方式;小说作者在创作初期,出于对说话形式的逼真摹仿将其一并引入文中,久而久之形成固定格式。这些看似简单、重复的叙述套语在小说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它将说话表演中成功的交流经验引入书面形态的小说作品,打破了中国传统诗文和小说创作的“独白”方式。优秀的小说家对说话套语匠心独运地运用,在文本内部与读者进行着良好的交流沟通。一种交流方式为“提示”型,即作者直接向读者提示下文即将出现的情节转折,唤起强烈的阅读期待,把读者注意力汇聚到情节波澜起伏处。

适可而止的预示,是作者有意识地将一点情节信息提前透露出来,积极主动地调动起读者的阅读期待,使其关注于将要发生的小说情节。相比采用“梦境幻现”、“卜卦算命”或直接概述等方法进行预叙的地方,运用说话套语不会把故事情节一下子向读者透露得过多,蜻蜓点水式的提示实际效果会更好。

另一种交流方式为“释疑”型,即作者利用说话套语的插入,将文中某些不易理解的问题剖析阐释,及时扫除读者阅读障碍。作者为了解决读者在阅读时可能会碰到的种种疑问,通常会借用说话套语中“一问一答,你来我往”的方式予以解释。它摹仿了说话现场的互动交流方式,虽然暂时撇开了故事主干,穿插进主观叙述,但由于读者群体对传统说话表演方式的熟悉与认同,对此也能欣然接受。尽管在小说文本里作者事实上是在自问自答,但这种设问修辞的实际作用,却形成了作者与读者之间默契的纸上交流对话。

此外,还有“作为读者的作者”这一特殊“交流”方式值得我们关注。明代社会大量小说作品刊刻流通,使小说接受群体大大增加,其中包括了一些本身就是小说作者的“读者”。身兼二职的特殊身份使他们在创作小说时,可以取既往作品之长,补自己小说之短。凌濛初就曾托名“即空观主人”,在《拍案惊奇》序里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发表了一番感慨:“近世承平日久,民佚志淫,一二轻薄恶少,初学拈笔,便思污蔑世界,广摭诬造,非荒诞不足信,则亵秽不忍闻,得罪名教,种业来世,莫此为甚。”“独龙子犹氏所辑《喻世》等诸言,颇存雅道,时著良规,一破今时陋习”。[6](P256)从某种意义上说,凌濛初的“二拍”便可视为他艳羡冯梦龙“三言”的成功,立志写就的续作之书。凌濛初自己的创作宗旨则定位为:“取古今来杂碎事,可新听睹,佐诙谐者,演而畅之”[6](P256)。这就势必要求他在小说情节上追求新奇大做文章。到了周清源的《西湖二集》那里,作者更是直接运用既有小说作品,如《西游记》、《水浒传》中的人物、情节来类比自己创作的小说情节。作为“读者”的小说作者,在此将“读和写”两端的交流沟通推进到了极致。在明代商业大潮推动下迅猛发展的白话短篇小说,第一次凸显了商品经济因素对文学创作的导向作用。这也反映出作者和读者在市场大环境下的某种“生产—消费”交流模式。

概而言之,双向交流中作者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占据主动地位。究其根源,这和明代白话短篇小说已是物态化书面作品的形式有直接关联。作者虽然会考虑到读者的接受、消费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听取读者的反馈意见,但是他们拥有更为宽广的选择自由;在小说作品里也通常以“教化者”、“训喻者”的身份出现在读者面前。这种心理上高居上位、“俯视”世人的优势,决定了他们必然会占据着交流的主导地位。然而,更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这种成功的“交流”,或曰“潜对话”,较之传统的诗文创作乃是弥足珍贵的。不论其程度如何,这种具体行动上主动“迎合”读者的姿态,注重“交流”的方式,毕竟是从作者自我走向了广大的普通市民读者群体。这对于倾向于“独白”的中国文学传统,是一种强有力的冲击!

[1](英)拉曼·塞尔登.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M].刘象愚,陈永国,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美)M.H.艾布拉姆斯.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M].郦稚牛,张照进,童庆生,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3]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4]郑振铎.郑振铎古典文学论文集[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5]冯梦龙.喻世明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6]黄霖,韩同文.中国历代小说论著选(上)[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5.

[7]陈平原.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8]陈大康.明代小说史[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

[9]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M].北京:中华书局,1980.

[10]宋莉华.明清时期的小说传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 闵军)

Plot of Vernacular Nouvelle in Ming Dynasty with Perspective of Literary Activity

WANG Zhan
(Literature School,Nan Tong University,Nan Tong,Jiang Su,226019)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terary activities,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vernacular short nouvelle in the Ming dynasty are as follows:the author's pursuit of commercial interests and the potential education aims make the plot of the novel become the focus of their attention.Readers'acceptance and recognization of the novel's plot is the realistic basis of the spread and development of the novel works.Generally,readers often through the text reading and consumption activities,have a silent dialogue with the author,which indirect influence and guide the generation and the shaping of the form of the works.

literary activity;plot;Ming Dynasty fiction;vernacular nouvelle

I242

A

1672-2590(2016)02-0075-05

2016-02-10

王展(1976-),男,江苏南通人,南通大学文学院讲师,上海师范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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