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资源的流失与流入:家庭农场在缓解当前乡村“空心化”中的作用

2016-03-15 10:40王聪聪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乡村建设空心化家庭农场

王聪聪

(宜春学院 政法学院,江西 宜春 336000)



平衡资源的流失与流入:家庭农场在缓解当前乡村“空心化”中的作用

王聪聪

(宜春学院 政法学院,江西 宜春 336000)

摘要:在当前乡村资源流失、“空心化”的背景下,新兴家庭农场作为传统家庭文化与现代市场经济相结合的产物,使人口、资金与技术等资源回流到乡村,有助于维持乡村系统的平衡,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空心化”之困。家庭农场具有很强的适应性与可操作性,而要使其进一步成为乡村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首先,也应当使乡村建设成为开放而非封闭的平台,使家庭农场参与乡村建设成为可能;其次,密切家庭农场与乡村社会的联系,增强家庭农场参与乡村建设的动力;再次,应继续扶持与壮大家庭农场,使之成为乡村建设的持久力量。

关键词:资源;平衡;家庭农场;乡村空心化;乡村建设

① 学界在当前乡村“空心化”研究中的代表性成果有:周祝平:《中国农村人口空心化及其挑战》,载《人口研究》2008年第2期;林孟清:《推动乡村建设运动:治理农村空心化的正确选择》,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0年第5期;杨永芳、刘玉振、艾少伟:《“空心村”问题成因分析及解决对策》,载《安徽农业科学》2007年第26期。

学界在当前家庭农场研究中的代表性成果有:朱启臻、胡鹏辉、许汉泽:《家庭农场:优势、条件与规模》,载《农业经济问题》2014年第7期;王建华、李俏:《我国家庭农场发育的动力与困境及其可持续发展机制构建》,载《农业现代化研究》2013年第9期;汤文华、段艳丰、梁志民:《一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家庭农场——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的分析视角》,载《江西农业大学学报》2013年第6期;岳正华、杨建利:《我国发展家庭农场的现状和问题及政策建议》,载《农业现代化研究》2013年第7期。

在城市化的时代背景下,当前中国很多乡村资源不断流失,日益凋敝,“空心化”严重,成为乡村社会不能承受之重。农村空心化是当前中国城乡关系与地区关系失衡的产物,如果当前中国城乡与区域关系无法得到有效逆转,乡村空心化就将会持续。那么,如何缓解乡村空心化就成为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在当前,家庭农场成为很多乡村地区的新兴经营主体,成为乡村经济发展与社会建设的一股重要力量。

学界对乡村“空心化”问题与当前家庭农场有所研究,但很少把家庭农场与乡村“空心化”问题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探讨家庭农场在缓解当前乡村“空心化”中的可能作用。①因此,笔者试图以传统家庭文化与现代市场经济相结合的家庭农场为考察点,以资源流失与流入的平衡为视角,研究家庭农场在缓解当前乡村“空心化”中的作用。

在本文中,农村“空心化是指乡村人口、土地、产业和基础设施等出现不同程度的虚化、弱化的问题。家庭农场是指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从事农业规模化、集约化、商品化生产,并以农业收入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

一、当前乡村“空心化”背景、现状与危害

(一)乡村“空心化”背景

1.城乡二元社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构建了城乡分离的的制度,形成了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在城乡二元社会结构下,市民与农民在个人发展机遇、社会地位与社会福利方面有巨大鸿沟。比如,市民具有相对通畅的社会上升通道,而农民在人民公社体制下很难改变个人命运;市民在国家体制内有较高社会地位,而农民还是小农式的生存状态;社会保障制度也偏向于城市市民,很少覆盖农民群体。

改革开放以后,虽然在制度安排上有所松动,农民有了土地承包权与迁徙自由权,但进城务工的农民无法获得名正言顺的市民或工人身份,只能被称为“农民工”。 而且,农民工收入偏低,很难融入城市,只能像候鸟一样周期性往返于城市与乡村。同时,即使在改革开放后,城乡关系依然失衡:城市是社会的中心,集中了优质教育资源、经济资源与医疗资源;乡村成为人们纷纷逃离的故土,而去城市寻找新的栖息家园。所以,改革开放后中国还是城市和农村两个不同体系,差距仍然巨大。

2.东西二元社会

改革开放后,东部沿海地区与中西部内陆地区呈现出巨大差距,中国是一个东西部二元社会。从历史上看,东部沿海地区是近代以来我国开放较早地区,有对外贸易的传统。而改革开放以后,东南地区较早开放,国内外大量资金与技术涌入东南地区,为东南沿海地区的率先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而西部地区改革开放时间较晚,对外交流较少,在很多方面已落后于东南地区。

从地理上看,东部地区沿边靠海,与外界交流便利,人口密集,农业生产条件良好。相反,中西部地区相对封闭,大部分地区既不靠海,也不靠边,与外部经济交流不便。特别是很多西部地区深处内陆,海拔高、风沙大、水资源贫乏,这又进一步制约了西部的发展。由于大量中西部青年劳动力进入东部沿海工厂就业,因此迁徙于东部与中西部的候鸟式人群成为当前一种独特的地理现象。

(二)乡村“空心化”现状

在城乡与东西二元社会背景下,空心化是当前很多乡村的普遍现象。从资源占有来看,很多乡村的人口、土地和基础设施都有不同程度的弱化,形成了资源上的空心化。从外部面貌来看,很多村庄规划建设不合理,不正常的荒废或膨胀,形成了空间上的空心化。

1.乡村农业人口锐减

在城市化浪潮,大量农村青壮年劳动力离开乡村,到城市中就业,乡村农业人口锐减。一些村庄只剩下部分老幼妇孺,甚至出现“空巢村庄”。江西安义县南坑村坐落在赣西北群山深处,始建于清朝末期。清澈的小溪穿村而过,蓝砖黑瓦木屋依山而建,掩映青山绿水中。这个村庄而今仅剩下一户居民,大量房屋空置。[1]再如,山东乳山市午极镇樗树崖村有数百处宅基地。在村民正常居住的房屋之间,星罗棋布地夹杂着许多空置的宅地和房子,许多房屋已经坍塌损毁,只剩下断壁残垣或者地面上一个地基的框架存在,如同生长在这个美丽村庄上的一道道“疤痕”。[2]这样的情况在中国乡村社会普遍存在。

农民在离开,专业技术人才等乡村精英也不断流失。不少在农村工作的老师,千方百计想进城,乡村又出现了师资不足现象,有的学校只得聘请临时代课老师,这降低教学质量。而有些乡村医护人员搬到城里开起诊所,到城里挣钱。乡村缺医少药,农民又出现看病难问题。而从农村出去的大学生,很少愿意回家乡发展。很多大学生村官把农村作为谋求更好职业的缓冲地,没满期就走了,无法在乡村发挥应有作用。

2.乡村农业生产衰退

农村人口外流致使农业发展主体缺失。由于乡村人口外流,无人承包的荒芜耕地随处可见,杂草丛生。国家补贴曾对农民种粮产生积极作用,但在农业补贴标准不高、有些地区甚至克扣农业补贴、物价持续不断上涨的情况下,越来越缺乏激励作用。为了应对市场风险与增加收入,一些村民组成农业专业合作社,但很多乡村组织化程度较低,并没有发展出专业合作社以弥补农业生产主体的缺失。

即使留在乡村,很多留守妇女与老人成为主要劳动力,无法承担较强劳动负担,从而减少种植耗费劳动较多的作物,改种劳作较少的作物,比如将“两熟”改为“一熟”、“双季稻”变成“单季稻”。即使在中国粮食生产总量多年连续增长的当下,很多乡村土地荒芜也成为不协调的音符。

3.乡村基础设施破败

基础设施是农业生产与社会发展的保障,而当前很多农村的设施陈旧落后,比如水利老化失修严重。目前的乡村水利设施大多建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设计标准较低,使用寿命只有二三十年,加之运行中保护不力,机电设备老化,水渠损毁,无法有效发挥作用,损害农业生产。有些水库淤积、塌方、渗漏现象严重,安全性和技术性很差,不但无法发挥灌溉防洪功能,反而成为乡村社会的安全隐患。虽然近年政府对农田水利设施与其他基础设施的资金投入有所增加,但在总量上还不足,没有扭转乡村基础设施萎靡的局面。

且农田水利等基础设施具有很强公共性,需国家投资或乡村居民的协作才能完成,但国家资金投入有限,而当前农村集体组织涣散、农民个体收益低等问题致使农田水利建设缺乏动力,基础设施残损将在相当长时间内制约农村的发展。

(三)乡村“空心化”危害

1.大量资源从乡村社会中流失

固然农村劳动力转移对于分流农村人口,加速城镇化建设有一定作用,但是农村劳动力转移的速度和规模,是依据农村与农业自身的承受能力来决定。如果乡村人口转移规模过大,不但会引发城市病,也会对农村与农业造成消极影响。

农村青壮年劳动力的流失导致留守劳动力,尤其是妇女劳动力的土地耕种面积增大,劳动强度提高,生活负担增加。留守劳动力疲于田间劳作,加上需要照顾家庭,更无暇更新观念,提高知识,训练技能。而且,青年劳动力又是文化与资金的载体,当这些资源流失乡村社会更缺乏发展动力。

2.大量资源在乡村社会中被荒废

“空心化”使乡村社会中的很多资源被浪费,无法得到有效利用。首先,很多土地资源被浪费。 在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农民通过外出打工或者经商等多种方式来改善自身经济条件。随着农村大量青壮年劳动力的转移,大面积土地闲置。中国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国家,土地资源尤为宝贵,大量土地被荒废得不得有效利用(甚至可用来建成公园等景观休闲设施)是不正常社会现象。

其次,很多教育资源被浪费。近年以来,很多地区投入大量资金,有效改善办学条件。但因为撤村并校和生源流失减少、农村师资力量流失,许多学校只有几名教师和十几名学生,运行效率低下,甚至有的学校被废弃。这是对教育资源的浪费,也是对社会财富的消耗。

二、当前家庭农场的兴起及其在缓解乡村“空心化”中的作用

(一)当前家庭农场的兴起

家庭农场是中国传统家庭文化与现代市场经济相结合的产物。就中国传统家庭文化而言,中国人普遍对家有着深深的眷恋。“家”的地位和意义超越着个体,具有“根”的意义。“家”是中国人的一个基本单位,不仅是承担抚育子女成才的教育单位,也是经济与保障单位。家庭是一个经济单位,家庭成员在经济活动中共同协商,共同经营,共担风险。家庭是一个保障单位,当人生旅途中遭遇失利和风险时,家就会成为避风港与庇护所。通过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三十多年的转变,市场经济已成为中国社会资源配置的基础机制,而家庭文化依然在其中占据重要地位。人们以家庭为单位,在市场中站稳脚跟,在社会中获得一席地位。因此,以家庭文化为依托的家庭农场在当前具有较强适应性。

随着劳动力的转移,农村土地流转速度加快,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在很多地区兴起。在家庭农场中,家庭成员是主要劳动力,从事农业规模化、集约化生产经营,并以农业收入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家庭农场因地制宜,从事各种形式的经营活动,比如农业生产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带动了资源的流入,给乡村社会带来活力,是当前乡村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比如,湖北省提出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采取奖励补助等多种办法,扶持农民专业合作社与家庭农场。[3]再如,截至2014年12月底,江西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健康发展,家庭农场1.67万家,增加7226家;省农民合作社达到3.26万家,比上年增加0.75万家;种养专业大户4.08万户,增加1.09万户。[4]在河北省张家口市,这样的新生事物也不甘落后,短短1年半时间,上百家家庭农场遍布张垣大地, 带动张家口市现代农业迈出更坚实的步伐。[5]根据农业部统计,截至2012年底,全国30个省、区、市(不含西藏)共有家庭农场87.7万个,而近几年家庭农场更是蓬勃发展,蔚为大观。

当前农村生产主体呈现出多元化色彩。原有的家庭承包联产责任制更带有地域性、身份性特征,而当前的家庭农场更具有开放性、外来性特征,能适应现代农业的发展。公司等生产主体具有法定性、非伦理性特征,家庭农场有具有更多的伦理性、包容性等特征,凝聚家庭成员的力量,具有很强的适应性与可操作性。这决定了家庭农场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会成为乡村地区一种重要的生产组织形式。

(二)家庭农场在缓解乡村“空心化”中的作用

在很多乡村资源不断流失的状况下,家庭农场的蓬勃发展,使资源重新回流到乡村社会,缓解了乡村“空心化”问题。但要进一步发挥其作用,就需要从客观平台与主观动力入手,使家庭农场真正融入乡村,推动乡村进步。

1.家庭农场使资源重新回流到乡村

在当前,从事家庭农业生产的主要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本地人在外闯荡,积累了一些财富与技术,想回到家乡发展,而传统种植不能满足现代农业发展的需求,于是组织了家庭农场;另一部分外地人把资本从城市地区转移到乡村地区,以家庭为单位,组织农业生产,获取市场利润。无论家庭农场主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家庭农场都有利于资本、人口与技术的流动,有利于使用乡村中的闲置资源,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资源流失所造成的乡村“空心化”。

而且,家庭农场可发挥示范效应,更新农民观念,带来现代经营理念与农业生产技术,动员农民参与到乡村现代化进程中来,从而发挥和发展每个人的能力。因此,从精神层面家庭农场也给乡村社会带来了新活力,减缓乡村“空心化”。

2.家庭农场使乡村建设力量更强大

很多地区乡村“空心化”不仅仅是经济衰败,更是公共服务的缺失引发的社会破败,而家庭农场有可能在乡村建设中扮演重要角色。当代中国乡村是一条的“政府主导”的发展道路,但政府并不是唯一角色,乡村建设应是开放而非封闭的。如果政府再大包大揽而不是动员各种力量参与乡村建设,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比如,政府可鼓励家庭农场投资农田水利等基础设施,改善目前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破败的局面,建设烘干机、晒场、粮仓等其他农业生产配套措施。再如,针对着当前农村布局混乱问题,政府可引导家庭农场主参与乡村土地、房屋整治,改变农村旧有面貌,建设宜居乡村。家庭农场主也可成立民间行业协会,参与乡村建设。

同时,政府也要给予家庭农场主适当的物资与荣誉奖励,使其动力更持久。很多乡村本地青年在外闯荡,获得了一定资本,有了一技之长,想回到故乡发展,创建家庭农场,成为乡村社会中的能人。本地青年与乡村社会的联系与紧密程度较高,因此其参与乡村建设的积极性较高。只要地方政府给予其适当鼓励,就能动员其参与乡村建设。对外来家庭农场主而言,虽然其目的是为了获取利益,但外来家庭农场主应意识到商业活动与乡村社会的发展密切相关。乡村整体发展好了,其商业机会就更多,商业活动才能可持续发展,社会地位也更得到更好保障。

当家庭农场有了参与乡村建设的路径与动力,家庭农场就不会是乡村社会的浮萍,而能真正扎根于乡村,建设乡村,推动乡村进步,有效缓解乡村“空心化”。①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晏阳初、梁漱溟等人曾掀起一起规模大、时间长、波及广的乡村建设运动,包括推广合作组织,创建实验农场,传授农业科技,改良动植物品种,倡办手工业和其他副业,这与当前家庭农场的兴起也有类似之处,而区别在于当时是外力输入,而现在是内在生成。

(三)当前家庭农场的发展障碍与鼓励措施

1.当前家庭农场的发展障碍

家庭农场是新兴经营主体,生机勃勃,但也面临一些困难。尽管一些家庭农场具备较强的技术能力和生产实践经验,但还缺少资金与技术,对基础设施和生产资料长期性投入能力不足,加上土地流转不规范所引发的隐忧,使家庭农场主的生产积极性受到打击。

(1)家庭农场受土地流转不规范的制约。家庭农场的优势之一就在于其能根据市场需求保持适当经营规模:当市场景气时,就扩大经营规模;当市场不景气时,就缩减生产规模。但一方面,很多地区农地极其细碎,这使农场很难租到成片耕地,并确保租期较长;另一方面,中国农民有惜地意识,许多农户不愿长期出租土地,致使家庭农场难以获得相对稳定的土地,也难以保持适当的经营规模。而且,一些农民缺乏现代契约意识,任意收回出租土地,产生很多纠纷,也给家庭农场的经营造成困难。

(2)家庭农场缺乏资金与技术支持。一些农民通过付出租金获得土地使用权,而乡村土地往往被分成若干小块,不利现代化生产,需投入费用,进行土地整理。而且,当一些家庭农场想扩大规模,就会遭遇了融资难题。家庭农场本来就很少有可抵押的资产,又面临法律障碍(按现行法律,农村土地与房屋是不可抵押的),很难从银行获得资金用于改善经营。因此,资金是制约家庭农场发展的一大障碍。 同时,很多家庭农场的发展也面临技术难题。现代农业已经由手工畜力生产转为机器生产。耕耘机、收割机、汽车已成为家庭农场的重要生产工具,但很多家庭农场主缺乏科学素养,不懂现代技术,这成为其发展的又一障碍。

值得一提的是,家庭农场的优点之一是家庭的伸缩性、包容性与全能性,但现代市场经济追求确定性,两者有可能引发冲突,因此需要更清晰的法律界定。在法律上,主体可分为自然人、法人与其他社会组织,但没有家庭这一主体。从这个角度而言,把家庭农场作为单独的民事主体是不可取的。所以,家庭农场主可以把家庭作为一种经营形式,但应当以确定的主体(自然人、法人与其他社会组织)参与市场活动,并适当协调与规范家庭内部关系。

2.政府鼓励家庭农场发展的措施

(1)规范土地流转,维护经营稳定。首先,在土地流传中,双方主体应签订规范的书面合同而非口头契约,详细约定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尽可能减少双方纠纷。其次,地方政府做好相关法律知识的普及,使农户能正确看待土地流转,尊重契约。对自愿流转出的土地,农户不得在流转期内将土地收回,使家庭农场主能够安心投入各种人力、物力与财力,提升家庭农场的竞争力。

(2)给予家庭农场资金与技术支持。地方政府可通过补贴与奖励等手段引导家庭农场的生产经营活动,如对种粮的家庭农场可给予更多的扶持措施,维护社会生存发展的底线。当农业经营成为家庭农场收入的主要来源,他们也希望提高自身素质。因此,政府应对家庭农场主进行相关培训,提高其科技素质与经营管理水平,从而成为高素质的职业农民。

基于家庭农场在乡村发展中的重要地位,2014年2月农业部下发了《关于促进家庭农场发展的指导意见》,认识到家庭农场发展的意义、明确家庭农场的特征、探索家庭农场管理服务、引导土地向家庭农场流转、落实对家庭农场的扶持政策、强化面向家庭农场的社会服务。该意见明确了家庭农场的经济主体地位,但对家庭农场的法律主体地位并没有清晰说明,可能成为家庭农场发展的一个阻碍。

三、结 论

事实上,乡村在当前中国社会的作用具有双重性。一方面,正是农村的存在使农民获得了在城乡之间可进可退的空间。当前农民能否进城的障碍是他们没有可在城市体面安居的收入。当他们无法融入城市,可以回到乡村,保证基本生存,所以乡村成为当前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这使中国社会结构具有很大弹性,可以应对各种危机。 如果没有乡村,农民会失去退路,可能成为游民、流民。这将会使中国社会面临巨大风险,动荡不安。[6]

另一方面,乡村更应成为当前现代化进程中的支撑地。在当前乡村“空心化”资源流失背景下,家庭农场作为传统家庭文化与现代市场经济相结合的产物,使人口、资金与技术等资源回流到乡村社会,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乡村社会资源流失的“空心化”之困,也是乡村社会走向现代化的动力之一。而要使家庭农场进一步成为乡村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更好地缓解当前乡村“空心化”困境:应使乡村建设成为开放而非封闭的平台,使家庭农场参与乡村建设成为可能;密切家庭农场与乡村社会的联系,增强家庭农场参与乡村建设的动力;应扶持与壮大家庭农场,使之成立乡村经济发展与社会建设的持久力量。

很多国家的现代化都是从乡村起步。比如,在十五、十六世纪,英国乡村的富裕佃农租入土地,从事农业的规模化生产,促进了英国农业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变,也是乡村现代化的重要力量。而且,富裕佃农也是英国工业化进程中的推动器。当富裕佃农发展与壮大到一定程度,就将农业资本转移到工商业领域,富裕佃农也成为工厂主,变为英国工业革命的推手。我们期待家庭农场这一新兴农业经营主体能成为缓解当前中国乡村“空心化”困境,推动乡村进步的力量。

参考文献:

[1]冯志刚.赣西北空心村:不亡而待尽.都市快报[N],2012-10-28(11).

[2]邓卫华,田建军.“空心化”之痛,人走房空,土地浪费严重.经济参考报[N],2012-09-10(5).

[3]刘莉.“家庭农场”进湖北省一号文,楚天都市报[N],2013-02-17(7).

[4]秦谦.江西家庭农场已达1.67万家.信息日报[N],2015-02-28(4).

[5]李向丽.家庭农场承载梦想的幸福庄园.张家口日报[N],2014-10-31(3).

[6]贺雪峰.土地让农民进退有据.社会科学报[N],2008-12-04(2).

The Role of Family Farm in Resource Balance in Rural Area

WANG Cong-cong
(Law School, Yichun College, Yicun, Jiangxi 336000,China)

Abstract:Under the background of resource loss, the family farms, a combination of traditional family culture and modern market economy, can make the population, capital, technology and other resources return to the rural areas to ease the problem. The family farm has a strong adaptability and maneuverability to become an important power in rural social construction. First, rural construction should be an open platform; second, the connection between family farms and rural community should be strengthened; third, more supports should be given to the family farms construction.

Key words:resource; balance; family farm; rural hollowing; rural construction

作者简介:王聪聪(1982-),男,浙江浦江人,宜春学院政法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明清法律与社会。

收稿日期:2015-10-26

中图分类号:F06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763(2016)01-01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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