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笼罩下的压制与反抗
——从电影《真爱满行囊》看儿童的生存状态

2016-03-15 17:16黄轶斓
贺州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伊凡贝蒂小木屋

黄轶斓

(1.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口571158;2.重庆师范大学,重庆沙坪坝401331)

权力笼罩下的压制与反抗
——从电影《真爱满行囊》看儿童的生存状态

黄轶斓1,2

(1.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口571158;2.重庆师范大学,重庆沙坪坝401331)

作为展现儿童成长危机的一部典型影片,《真爱满行囊》从电影首映到今日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但里面所涉及到的儿童的自杀、流浪等敏感情节却一直是许多人关注的话题。相较于中国同题材的儿童电影,这部电影把被忽略的大众化的儿童生存困境作为主要的表现对象。尽管他们大多衣食无忧且拥有父母的关爱,但在看似幸福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一种挤压/逃离,权威/反抗的现代新型亲子关系,这种关系使得“家”这一空间场域所指向的意义变得更加矛盾和含混,它不仅是我们的心灵港湾和情感归宿,更体现了成人与儿童之间的一种权力角逐关系,即成人权力和社会权力对儿童的压制和束缚以及由此带来的儿童的反抗和对自由意识的渴望,显然,这种权力关系正是造成童年精神危机的重要因素。

儿童;权力;反抗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好哥哥》(1925)、《迷途的羔羊》(1936)、《三毛流浪记》(1949)、《苏小三》(1981)到《爱在旅途》(2014),流浪儿童一直是我国儿童电影中较受关注的群体,他们的身份大多来自社会底层,通常呈现出寻找家园/父母的叙述模式,充分表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家庭或家族的皈依和眷恋,建立一种拯救/被拯救、爱/被爱的亲子关系。而法国电影《真爱满行囊》则反其道而用之,以儿童离开家庭/父母为其叙述模式,发现了挤压/逃离,权威/反抗的现代新型亲子关系,为我们的儿童电影提供了另外一种叙述视角,也让我们能更深入地去反思当下的童年生存危机。

该片是根据法国同名小说改编而成的儿童电影。导演尚皮耶·亚莫斯是近几年法国颇受重视的导演之一,一直醉心于儿童电影的他,曾这样说过:“我的童年和电影是永远的连结。”尽管这部影片中没有导演个人童年具体经验的呈现,但那种压抑的、逼仄的,甚至有些阴冷和恐怖的氛围则是他童年挥之不去的情结。影片中年仅10岁的女孩贝蒂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封闭、阴沉而又压抑的环境中,令人惊悚的闹鬼冒险,唯一的玩伴姐姐骤然的离去,父母的貌合神离,付出真心却换来同学的戏弄,心爱的大狗即将被屠宰而自己的无能为力……似乎无形中有一张权力之网掌控着贝蒂的一切,那种无可名状的压力与痛苦,孤单与失落加深了她软弱无力的无奈感和绝望感。而这一切绘制了贝蒂残酷的青春和化蛹为蝶的成长阵痛。当那个从父亲医院逃跑的精神病人伊凡以弱者身份出现的时候,她的这种恐惧无措感才得以排遣,尤其是在对伊凡的倾诉中她获得了心灵的满足、安慰以及从未有过的尊重和权力,于是她精心地把伊凡藏匿在废弃的小木屋里,两颗失意的灵魂在黑暗的夜里相互取暖。然而母亲把小木屋改装成游戏室的命令却让这段隐秘而又温暖的友情不得不戛然而止,最终贝蒂在黎明还未到来的时候送走了伊凡。生无可恋的贝蒂选择了自杀,而出逃又折回的伊凡那一声大喊打断了划向手臂的玻璃,他们选择了逃离和流浪。事实上,轻生抑或出走已经成为当下很多现实生活中儿童的选择方式,可见权力笼罩下的儿童成长危机已经成为了当下儿童较为普遍的生存状态。从地理空间以及空间中的人物关系两个维度可分析出影片中时时笼罩的权力阴影。

一、权力视阈下的地理空间

作为20世纪以来最具挑战性和反叛性的法国思想家福柯,早在70年代就已经开始关注空间和权力之间的关系。在他的《权力的地理学》《另类空间》及《空间、知识、权力》等访谈和讲稿中都谈到过这个问题。他认为“空间在任何形式的公共生活中都极为重要,空间在任何的权力运作中也非常重要。”[1]29影片中围绕着贝蒂的外部空间场域主要有贝蒂一家所居住的大屋、附近的精神疗养院,处在大屋和精神疗养院中间位置的小木屋,还有学校、鬼屋及狗场。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空间场域都借助贝蒂的行动串联在一起。笔者藉此选择影片中出现次数较多的大屋、精神疗养院、小木屋来分析权力的运作。

(一)大屋

从影片中不难看出,贝蒂一家所居住的大屋处于渺无人烟、荒草丛生的乡村一角。昏暗的光线,阴森空旷的一个个房间给人一种窒息、压抑、恐惧的感觉,一如那神秘莫测的鬼屋。环境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它向人们诉说着一切。首先,从空间的颜色来看,房间的颜色以灰色、黑色等冷色调为主,与身着大红色的贝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冰冷的外在物质空间和渴求温暖的内在心灵的对比,而房屋所处的大环境以及房间的色调都不是贝蒂能左右的,它受制于成人的安排和设计,这就意味着贝蒂无法摆脱成人权力的支配,只能毫无选择地生活在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空间之中。其次,在家居物品的大小及选择上,处处体现的是成人的意志,而非儿童的需要。如过于宽大的餐桌及几乎能遮住贝蒂脸庞的餐具,这些和矮小瘦弱的贝蒂之间又构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这就说明在这个家庭中成人惯于忽视或者是漠视儿童的需求。而这种忽视的背后正是成人乃至整个社会意识形态观念的体现,即成人的主体权力意识和儿童的客体附属意识。环境的潜在话语暗示了贝蒂被压迫、被忽视、被约束的被动命运。

(二)精神疗养院

在贝蒂所居住的大屋旁边就是一个管理森严的精神疗养院。贝蒂的父亲正是该疗养院的医生。福柯在《临床医学的诞生》一书中就提到疾病的三次空间化,其中在第三次空间化中说道:“一个特定社会圈定一种疾病,对其进行医学干涉,将其封闭起来,并划出封闭的、特殊的区域,或者按照最有利的方式将其毫无遗漏地分配给各个医疗中心。”[2]1他认为这种划分的背后是政治、经济、社会等综合性问题的体现,是人们运用建立一套严密制度的方式来彰显权力。显然,影片中对以伊凡这样精神病患者的隔离、关押也正是社会集体权力的一种体现。在这个空间里,他们被医生、护士,甚至警察所管理和约束,因此当伊凡逃跑后,他们才会千方百计地搜寻,因为逃离是对他们权力的一种反抗,而贝蒂藏匿伊凡并帮助伊凡逃过他人的搜寻,一方面出于纯良的天性和自己对友情的渴望,但更多的则是在伊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生存状态——令人窒息的压抑环境,同病相怜的境遇让她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伊凡一方来反抗权力的压制与约束。

(三)小木屋

影片中小木屋的存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空间设置上,它位于贝蒂所居住的大屋和伊凡所在的疗养院的中间,这就意味着它是这两个令人压抑的物理空间的平衡点,也是贝蒂和伊凡的连接纽带。在用途上,小木屋原是贝蒂存放自行车等杂物的地方,里面有很多贝蒂废弃的玩具。在所有权上,影片的前半部分贝蒂拥有了小木屋的钥匙,这就意味着小木屋成为了成人权力控制之外的一个地理密空间。而当贝蒂把从疗养院逃出来的伊凡藏在小木屋以后,小木屋更是成为了一个反抗成人权力和社会权力的秘密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伊凡对贝蒂的称呼由医生女儿到贝蒂,再由贝蒂到伊丽莎白,医生女儿的称呼意味着两人初识的时候伊凡把贝蒂看作权力集团的一部分,认为两者仍然是管理与被管理,约束与被约束的关系;而逐渐改为贝蒂这一昵称,说明两者关系更亲密,但其背后的权力指向并不明确;最后贝蒂让伊凡称呼她为伊丽莎白这一全名,则体现的是贝蒂渴望平等、被尊重的内心隐秘愿望在伊凡这里获得了满足。显然在这里他们建立的是一种平等、友好的和谐而又温暖的理想情感关系,而这一关系正是贝蒂在大屋、伊凡在疗养院中无法获得的。然而,以父母为代表的成人权力最终还是伸向了小木屋。他们逼迫贝蒂交出钥匙,并最终把小木屋打造成了他们强加给贝蒂的游戏室。表面上游戏室是专为贝蒂而创造的空间,实际上游戏室的建立并没有征询贝蒂的意见,是成人权力意志的表现,也是成人管理、教育孩子的一种方式。因此,小木屋这一空间的存在体现了由最初贝蒂和伊凡所建立的理想关系到最终沦为成人与儿童的权力关系这一巨大转变。

二、权力视域下的人物关系

福柯的空间理论不仅仅指向实际的地理空间,更是指向地理空间背后人的具体活动及其关系。正如一些研究者所发现的那样,“福柯认为空间是不能与人的活动相分离的,是具体的人的空间——实践形式。换句话说,空间不是现成给予的东西,而是通过实践和关系创造的”[3]117。事实上,人物之间的权力关系正是空间分布和建构的内在根本性因素。

(一)贝蒂与父母

贝蒂和父母的关系一直是影片重点书写和表现的内容。也是成人与儿童权力关系最为重要的体现。影片中,贝蒂很想与父母亲近,建立一种平等的关系,她曾经与父亲歃血为盟约为朋友。但她的这一想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我们从买狗事件上就可以看出贝蒂父女的真实关系。每次放学后,贝蒂都会来到卖狗场。穿过一个个密实的笼子,倾听着一声声凄楚而又充满恐惧的狗吠,贝蒂走向了那只高大的黑狗,她给它取名字叫史尼克。狗场老板说只有一周的时间,如果贝蒂不买走史尼克,它将会被杀掉。贝蒂一次次地哀求父亲买下史尼克,但父亲坚决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那只狗太大,可能会有攻击性,他想当然地认为贝蒂需要的是一只小巧可爱的小狗,而不是像史尼克那样的凶猛的大狗。父亲拒绝的背后折射的正是成人对儿童的轻视和约束。他没有尊重贝蒂自身的心灵愿望,用自己的臆想来否定贝蒂的合理诉求,以权威、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贝蒂对话。所以贝蒂奢望的与父亲“歃血为盟”的平等情谊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小木屋改造事件上又充分地展现了贝蒂母女之间的真实关系。母亲五次三番地命令贝蒂交出小木屋的钥匙,出于自己的意志,一厢情愿地把它改造成贝蒂的一间游戏室。殊不知,贝蒂已经不再需要游戏室了,她迫切需要的是平等、真诚的友情以及温暖、和谐的亲情。母亲与贝蒂错位的心态正表现了成人的对儿童的忽视以及成人的绝对权威地位。

面对父母权力意志的步步紧逼,弱小的贝蒂只得以自杀(自杀未遂)、流浪、偷偷救下大狗史尼克等方式来完成对成人权力控制的逃离和反抗。离家成为了他们不得已的选择,流浪让他们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和快乐。而当父母找到流浪的贝蒂时,贝蒂抛给父母的话却是:“请叫我伊丽莎白!”她用这种方式向父母宣告自己已经长大,也用这种方式反抗父母的权力,表达自己渴望被尊重和与父母平等对话的心理愿望。事实上“贝蒂”是一种昵称,是父母对儿童宠溺和亲近的体现,当然这种称呼里面也暗含着不平等的权力关系,试想,为什么父母能称呼孩子小名,而孩子不能称呼父母小名呢?在这里成人与儿童之间实际上构成了命名与被命名的权力关系。而贝蒂又为什么希望别人称呼自己大名呢?称呼大名一般发生在较为正式的场合或者平等的人之间。在这里实际上是贝蒂希望获得尊重、希望快点长大且与成人平等对话的表现,也是儿童对成人权力反抗和挑战的重要体现。我国著名的儿童文学理论家班马先生曾说:在童年期,孩子的心理特征是崇拜强者和渴望长大的。这是因为儿童在成人面前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很多时候也无法摆脱成人的权力意志,为此他们产生了由对强大与权力的向往与渴望到对拥有权力的成人的崇拜与羡慕的心理转变。但成人权力意志又压制并约束着儿童的行为与愿望,这使他们在崇拜成人的同时又反抗成人,这种矛盾的心理自然也促使他们产生渴望自己早日变大变强的成长愿望。因为只有长大了才能获得成人式的权力,也才能摆脱成人式的权力。贝蒂对父母称呼大名的要求流露了渴望早日长大的隐秘诉求,也正是对成人权力反抗的集中体现。

(二)贝蒂与他人

按照弗洛伊德的人格发展理论,10岁的贝蒂应该处于人格发展的第四个阶段,即潜伏期(the latency stage 6-11岁),这也是儿童性本能相对安静的时期,此时的儿童从对自己身体的关注转向了对外部环境的关注,包括对社会,对他人,尤其是同伴的需求表现明显。也就是说,处于潜伏期的贝蒂内心慢慢觉醒,她已经意识到了身边无处不在的权力关系,因此迫切地需要从他人,尤其是同龄人那里得到平等、自由和被尊重的感觉来消解权力的阴影。但显然,这样的愿望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受挫。事实上,同龄人之间的关系往往也是成人权力关系的缩影和再现。

影片中除了重点讲述了贝蒂与父母的关系之外,还有意设置了贝蒂与姐姐、同学及伊凡等同龄人的关系。姐姐是贝蒂唯一交心的朋友(当时伊凡还没出现),她们怀着好奇而又恐惧的心理一起去鬼屋探险,但当鬼屋的门徒然打开的时候,姐姐丢下贝蒂自顾逃离了现场,而紧接着贝蒂就得到姐姐马上离开这里的消息。如果说,逃离鬼屋时姐姐丢下了妹妹是一种短暂的离去的话,那么姐姐带着无限憧憬和喜悦离开贝蒂到城里读书,则是一种长远的深刻的离去。姐姐逃离的身影暗示着贝蒂在同龄人中寻求平等与尊重愿望的失败。

贝蒂在学校的生活不是影片关注的重点,但在少有的几个镜头中,仍然感受到了来自同龄人的排斥和嘲笑。第一次是贝蒂因为地理课上的小错误,引起全班同学的哄然大笑。在刺耳的笑声中,贝蒂缩在小小的座位上,显得是那么的孤立无援。第二次是因为听信胎记男孩的话,好心的贝蒂为了帮助男孩祛除脸上难看的胎记,把凌晨自己储存的尿液给了男孩,而这不过是胎记男孩的一个恶作剧。在同学们又一次的哄然大笑中,贝蒂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被肆无忌惮地践踏,权力在群体实施嘲笑这一行为的背后隐隐作现。这是一种来自同龄群体的道德、价值审判,嘲笑是他们审判的态度和结果,显然,贝蒂不符合他们潜在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当然贝蒂被排斥和孤立就不足为奇了。而被群体排斥在外的胎记男孩也通过对贝蒂的戏弄得以靠近了这个群体,并得到了群体的接纳。这似乎是“他人即地狱”的成人戏码在儿童关系中的上演。

只有在同样处于被驱逐地位的伊凡那里,贝蒂才获得了久违的平等和被尊重的感觉。如果说俩人刚开始建立的关系中,贝蒂以藏匿、帮助并提供食物的方式“拯救”伊凡的话,那么来自窗外的伊凡一声断喝,打落了贝蒂割向手腕的玻璃则是伊凡完成的对贝蒂的第一次拯救。他让贝蒂获得了新生,选择了流浪,从而感受到了摆脱权力笼罩后的自由、和谐及平等的真正含义。双方互为拯救与被拯救的“平衡”关系实际上体现的正是平等的根本要义。而在影片结尾处,贝蒂和伊凡被贝蒂的家人逼到了鬼屋的阁楼上,意味着流浪所建构的反权力生活只是昙花一现,权力对自由、平等关系的逼迫和压制又再次袭来,他们逃无可逃,躲无可躲。于是伊凡走向了阁楼的边缘,准备轻生。是贝蒂一声声的呼喊和请求才让伊凡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打消了轻生的念头。而此时贝蒂却脚下一滑,在即将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伊凡及时地伸出了手,把贝蒂拉了上来,拯救与被拯救的“平衡”关系再次出现,是对平等、自由、尊重等反权力意识的再次阐释。但最终这种乌托邦式的反权力关系不得不走向终结,因为他们不可能真正实现脱离他人的生活方式。可以预料的是他们的结局也只能是向强大的社会权力和成人权力妥协,重新回到以前被管控的生活秩序中,离家后被迫回家的行为也只能是他们必然的选择。实际上,贝蒂和伊凡的回归也是每个人的宿命,生活在别处,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生活在他人的约束和管控之中呢?只是出于弱势的儿童身上体现得更为充足而已。

总之,天真无邪的笑脸、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朋友亲密无间的情谊……这一串串字眼都会是许多成人对儿童生存境遇的想象,其实这是成人建构出来的童年生活。我们通过走进贝蒂的世界,发现的却是危机重重、复杂而又残酷却不乏温情的童年生态,这种生态是管理与被管理的权力角逐,爱与被爱的诉求以及出走与回归的挣扎……它裹挟着成长的阵痛、无奈、失去、欺骗、愚弄、压抑、反抗、逃离、孤独、快乐、获得、信任、保护、合作、安慰等等,它是矛盾的,是权力运作下儿童压抑的生存状态的展现,也是儿童对禁锢的现有生活秩序逃离与反抗的流露,是权力压制下觉醒与抗争的童年,而这似乎也是对童年精神危机的一个遥远的回应。

[1]包亚明.后现代性与地理学的政治[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

[2]米歇尔·福柯.临床医学的诞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

[3]张梅,李厚羿.空间、知识与权力:福柯社会批判的空间转向[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3(3).

Oppression and Rebellion under Power: Children's Survival Condition showed in the “Call Me Elisabeth”

HUANG Yi-lan1,2
(1.Department of literature,Hainan Normal University,Hainan Haikou 571158;2.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401331)

As a classic film to display of children's growth crisis,the“Call Me Elisabeth”has already been on show for ten years since its first show,but the children's suicide,vagrancy and other sensitive plot has been a topic.Compared with the films with the same theme in China,the film took the ignored children's survival plight as the main object.Although most of them are wealthy and have parents'love,but behind the seemingly happy life there is modern new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of extrusion/escaping,authority/defiance,the relationship made the meaning of“home”more contradicted and vague.It is not only the harbor of our hearts and emotional end-result,but also embodies relations to struggle power between the adult and the children,namely adults and social power repression and bounding with the children resulted in children's resistance and the longing for freedom consciousness. Obviously,this power relationship is an important factor of childhood mental crisis.

children;power;resistance

J905

A

1673—8861(2016)04—0100—04

[责任编辑]肖晶

2016-11-15

黄轶斓(1979-),女,重庆长寿人,海南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重庆师范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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