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杜诗中的谐隐

2016-03-23 21:06殷满堂
关键词:杜甫诗歌

殷满堂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论杜诗中的谐隐

殷满堂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摘要:杜诗既有沉郁顿挫的一面,又有诙谐风趣的一面,而历代杜诗研究者探讨其沉郁顿挫者多,研究其诙谐幽默者少;即使有人讨论杜诗中的诙谐,也仅停留于谐趣层面。以中国古典诗学中的谐隐这一概念观照杜诗,可见出杜诗谐隐风格的三大特点:于歌笑中见哭泣,于戏谑中见讽谕,于风趣中见真性。歌笑、戏谑、风趣者为谐,哭泣、讽谕、真性者为隐。

关键词:杜甫;诗歌;谐隐

杜甫诗歌美学风格丰富多样。“其诗有平淡简易者,有绮丽精确者,有严重威武若三军之帅者,有奋迅驰骤若泛驾之马者,有淡泊简静若山谷隐士者,有风流蕴藉若贵介公子者。”[1](P1153)换言之,其诗既有沉郁顿挫,悲慨凄怆,若历尽人间苦难者;又有诙谐幽默,风趣机智,若潇洒风流者。总之,杜诗中往往有着种种相反相成的元素存在。本文选取中国古典诗学中的谐隐这一概念观照杜诗,以期发现杜诗的别样韵味。

作为一个美学概念,谐隐出现于刘勰的《文心雕龙》中:“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俗,皆悦笑也。”[2](P159)由此可见,“谐”就是说笑话。“‘讔’者,‘隐’也;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也”[2](P159),即以隐约的言辞,暗藏某种深刻的意义。为何谐常与隐合?因为“隐语由神秘的预言变为一般人的娱乐以后,就变成一种谐”,而“谐最忌直率,直率不但失去谐趣,而且容易触讳招尤,所以出之以隐,饰之以文字游戏”[3](P29),“盖意生于权谲,而事出于机急,与夫谐辞,可相表里者也”[2](P159)。因此,笔者认为,谐隐应是一个整体概念,而不是两个概念的叠加;而且这一概念,最深刻地概括了杜甫的另一种诗歌美学风格,即诙谐幽默的背后,隐含着对人生、社会的深沉思考。

杜诗谐隐诗风的第一个特点是:于歌笑中见哭泣。杜甫一生的绝大部分时光,是在乱世中度过的,故其诗中的绝大部分篇章,都是表现离乱的悲痛,人间的苦痛,充满凄怆悲凉的情调;然而其在表现方式上却又不尽相同,有的以直抒胸臆的方式直面人间,有的则以曲折隐晦的方式自嘲诙谐。后一类诗歌,看似能引人发笑,实则充满苦涩与辛酸,是“含泪的微笑”。正如林语堂所说:“杜甫……的诗也蕴涵着相当的幽默。杜甫作品常令人惨然苦笑。”[4](P55)

杜甫一生虽穷愁多病,但他多能以诙谐自嘲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坎坷境遇,如其《空囊》诗:

翠柏苦犹食,明霞高可餐。

世人共卤莽,吾道属艰难。

不爨井晨冻,无衣床夜寒。

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杜甫一生的大部分时光经常忍饥挨饿,在饥寒交迫中,诗人突发奇想:“翠柏苦犹食,明霞高可餐。”餐霞食柏,想象奇绝,令人苦笑之余,不禁感慨唏嘘。“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本来身无长物,却偏要强留一钱在空囊之中,以免囊中羞涩,一个贫困者的内心挣扎之状,借助于貌似轻松诙谐的诗句,展露无遗。诙谐的话语背后,是作者沉重悲苦的情绪。杜甫一生的大部分时光经常要为吃饭发愁。没有饭吃,他竟想出了去蓝田山取美玉服食的办法:“未试囊中餐玉法,明朝且入蓝田山。”(《去矣行》)这种穷开心式的风趣,是杜诗的一大特点,因此,自嘲成为杜诗常用的一种艺术手法,如其《九日蓝田崔氏庄》:

老去悲秋强自宽,兴来今日尽君欢。

羞将短发还吹帽,笑倩傍人为正冠。

蓝水远从千涧落,玉山高并两峰寒。

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

“老去悲秋”本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诗人以自嘲的方式写出自己的窘态:“羞将短发还吹帽,笑倩旁人为正冠。”王隐《晋书》:“孟嘉为桓温参军,九日游龙山,参僚毕集,时风至,吹嘉帽堕落,温命孙盛为文嘲之。”[5](P491)孟嘉以帽子被风吹落为风流,而杜甫却因头发短且稀少,帽子戴不住了,被风吹落而感羞愧,于是让人正冠。表面是“笑倩”,实则强颜欢笑,骨子里透出一缕伤感悲凉的意绪。“醉把茱萸仔细看”的憨态举止中,流露出的则是诗人沉重的心情和深广的忧思。看似平淡的诗句背后,却隐藏深意。

杜甫既自嘲穷愁多病,又戏谑亲故的孤苦无依,命运多舛。《北征》中间有一段回鄜州羌村探家所见景象的精彩描写:

经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结。恸哭松声回,悲泉共幽咽。平生所娇儿,颜色白胜雪。见耶背面啼,垢腻脚不袜。床前两小女,补绽才过膝。海图坼波涛,旧绣移曲折。天吴及紫凤,颠倒在裋褐。老夫情怀恶,呕泄卧数日。那无囊中帛,救汝寒凛慄。粉黛亦解苞,衾裯稍罗列。瘦妻面复光,痴女头自栉。学母无不为,晓妆随手抹。移时施朱铅,狼藉画眉阔。生还对童稚,似欲忘饥渴。问事竞挽须,谁能即嗔喝。翻思在贼愁,甘受杂乱聒。

诗用白描的手法,描写了一幅极具喜感,又不禁让人落泪的场景:孩子们身上的衣服,因为是妻子将家中的旧官服胡乱裁剪拼接而成,故官服上的花纹图案颠倒无序,甚是滑稽;父亲回家,给家庭带来了欢乐,小女儿学着母亲的样子梳妆打扮起来,涂唇画眉,一片狼藉,令人忍俊不禁。“在极愁苦的境地里,却能同小儿女开玩笑,……也便是老杜的特别风趣。”[6](P238)有人认为,杜甫的“诙谐中带有深刻的悲剧性,它好像寒夜荒坟旁燃起的一堆篝火,宛如点点泪痕上覆盖着的丝丝笑影”[7]。这是以表面上的滑稽可笑,表现出对社会、人生的严肃认真的思考,是诗人面对人生的困境、苦难与尴尬,以诙谐幽默的方式表现出的不屑一顾,是对自己痛苦灵魂的安慰,也是内心情感的宣泄。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言:“诗人的本领就在能谐,能谐所以能在丑中见出美,在失意中见出安慰,在哀怨中见出欢欣,谐是人类拿来轻松紧张情境和解脱悲哀与困难的一种清凉剂”,杜甫“表面上虽诙谐,骨子里却极沉痛严肃”。[3](P25)

对家人如此,对朋友亦然,这类诗大多以“戏题”“戏简”称之,如《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业源明》:

广文到官舍,系马堂阶下。

醉则骑马归,颇遭官长骂。

才名四十年,坐客寒无毡。

赖有苏司业,时时与酒钱。

被唐玄宗李隆基称为诗书画“三绝”,“才名四十年”的郑虔,却常常“坐客寒无毡”,“颇遭官长骂”。这表面是对友人的嘲戏,实则对唐王朝压制人才,埋没人才的辛辣讽刺与嘲笑。诗人用幽默的手法,宣泄了他对社会的不公不平的愤懑之情。

杜诗谐隐的第二个特点是于戏谑中见讽谕,即以戏谑的方式达到讽谕的艺术效果。幽默与讽刺实际上是一对孪生兄弟,有时很难分清,因为诗歌中少有幽默,而只有讽刺,则会过于直露,如果仅有幽默,而无讽刺,则又显油滑。故刘勰曰:“嗤戏形貌,内怨为徘也”[2](P159),“会义适时,颇益讽诫。空戏滑稽,德音大坏”[2](P160)。谐合于大义且又用在恰当的时机,那是很有讽谏作用的;但如果仅仅只是以之为游戏滑稽,就谈不上文学价值了。“意在微讽,有足观者”,“辞虽倾回,意归义正。”[2](P159)由此可见,幽默是表,讽谕是里,幽默是手段,讽谕是目的,故幽默中多含讽刺之意。杜诗中这样的作品很多,如《戏赠友二首》:

元年建巳月,郎有焦校书。自夸足膂力,能骑生马驹。一朝被马踏,唇裂版齿无。壮心不肯已,欲得东擒胡。

元年建巳月,官有王司直。马惊折左臂,骨折面如墨。驽骀漫深泥,何不避雨色。劝君休叹恨,未必不为福。

诗以“戏”作标题,即含有戏谑的成分。焦校书郎不自量力,自夸能骑尚未驯服的生马,结果却反被马踢得嘴唇开裂,牙齿脱落;明明没有多少本领,却扬言要到战场上擒拿敌人,何其可笑。“诗之末联,以矫强嘲之。”[8](P97)王司直因马惊而跌落,左臂骨折,吓得面如漆墨的窘态,不禁让人哑然失笑。 “一个人既拿另一个人开玩笑,对于他就是爱恨参半。恶者恶其丑拙鄙陋,爱者爱其还可以打趣助兴。因为这一点爱的成分,谐含有几分警告规劝的意味。”[3](P2)对朋友,杜甫是善意的警告规劝;对恶人,杜甫则是暗讽与嘲笑,如《戏作花卿歌》:

成都猛将有花卿,学语小儿知姓名。用如快鹘风火生,见贼唯多身始轻。绵州副使著柘黄,我卿扫除即日平。子章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李侯重有此节度,人道我卿绝世无。既称绝世无,天子何不唤取守京都。

关于此诗的意旨,历来多有分歧,较为一致的看法是认同《杜诗详注》引卢注所言:“公为此歌,本称述花卿,题曰戏作,有讽意焉。”按照仇兆鳌的解释,“学语小儿知姓名”语出“《南史》:齐桓康王,随武帝起兵,摧坚陷阵,膂力绝人。所过村邑,恣行暴害,江南人畏之,以其名怖小儿。”杜诗用桓康之典,意在突出花卿的残暴可怖,而“子章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则写得令人毛骨悚然。据《唐诗纪事》:“有病疟者,子美曰:吾诗可以疗之,‘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其人诵之,未愈。曰:更诵吾诗,‘子璋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诵之,果愈。”[5](P844~846)]

以幽默为抒情特质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除了以上所说的调侃、诙谐、自嘲外,还有反讽。反讽是一种曲折的讽刺和揶揄。它不是直接地抨击社会的丑陋黑暗,而是以迂回机智的方式进行微讽,如其《官定后戏赠》:

不作河西尉,凄凉为折腰。

老夫怕趋走,率府且逍遥。

耽酒须微禄,狂歌托圣朝。

故山归兴尽,回首向风飙。

诗题为“戏赠”,实有戏谑自嘲之意。杜甫曾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远大志向,但多年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正八品下)的闲差,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让诗人啼笑皆非,不禁以诗自嘲。在诗人看来,其之所以愿意在率府做官,一方面是率府生活的逍遥自在;另一方面,则是借此弄几个买酒钱。“耽酒须微禄”的戏语背后,其实是作者的无奈与伤心。面对自己如此凄凉的处境,诗人没有直面出击,而是以“狂歌托圣朝”的反讽诗句,委婉地表达了对唐王朝的不满情绪。

杜诗谐隐的第三个特点是:于风趣中见真性。受“奉儒守官”家风的影响,杜甫始终怀抱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人生理想,并为实现这一理想而不懈地努力着。因此,他的大部分诗篇书写的是社会人生的宏大主题,表现出的是昂扬的进取精神和深沉的忧患意识,其风格多为沉郁庄严。但是,另一方面,杜甫的性情中还有幽默风趣的可贵品格,不过其风趣不是搞笑与滑稽,而是出之于至真至性的童子之心。这一隐于风趣的性情之下的至真至性的童子之心,在他入蜀过上了一段安宁的生活之后,得到了集中的释放,如其《绝句漫兴九首》:

眼见客愁愁不醒,无赖春色到江亭。即遣花开深造次,便觉莺语太丁宁。

手种桃李非无主,野老墙低还似家。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

熟知茅斋绝低小,江上燕子故来频。衔泥点污琴书内,更接飞虫打著人。

二月已破三月来,渐老逢春能几回。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肠断春江欲尽头,杖藜徐步立芳洲。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懒慢无堪不出村,呼儿日在掩柴门。苍苔浊酒林中静,碧水春风野外昏。

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笋根稚子无人见,沙上凫雏傍母眠。

舍西柔桑叶可拈,江畔细麦复纤纤。人生几何春已夏,不放香醪如蜜甜。

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谁谓朝来不作意,狂风挽断最长条。

九首诗皆痴人痴语,于幽默风趣中,透出天真无邪的童趣。自然界的一切景物,本无情感无意识,但诗人望江亭春色顿觉其无赖,见花开深感其造次,闻莺语则嫌其丁宁,见柳絮随风去便恼其癫狂,看桃花逐水流而嫌其轻薄,怨春风欺负他这个野老,恨燕子衔泥弄脏了他的琴书。看杨柳袅袅,诗人想到了“似十五女儿腰”。一只只幼雉隐伏在笋根旁,不易为人所见。沙滩上,小凫雏们亲昵地依偎在母凫身边,安然入睡。在诗人眼里,自然界的一切都人化了。诗人在与柳絮、桃花、春风、燕子等的情感赠答中,表面上表现为“恼”和“怨”,实则充满了对大自然美景的无比喜爱之情。诗人以风趣的语言,表达了对生活的无比热爱之情,洋溢着无限的童真与谐趣。其另一组《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与《绝句漫兴九首》,有异曲同工之妙。“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诗人与花儿又较上了劲儿,明明爱花心切,却偏说“花恼人”。正如蒋弱六所说: “ 着一‘恼’字, 寻花痴景不描自出。”[1](P354)一“恼”一“颠狂”,逼真地刻画了诗人爱花的痴态。在艺术手法上,两组诗都运用了拟人、夸张、反语等修辞手法,以增进诗歌风趣幽默的效果。杜诗中多处出现“怕春”、“花恼人”等诗句,如“韦曲花无赖,家家恼杀人”(《奉陪郑驸马韦曲二首》其—)。王嗣奭评曰:“此诗全是反言以形容其佳胜。曰无赖,正见其有趣;曰恼杀人,正见其爱杀人;曰好禁春, 正是无奈春何;曰钩衣刺眼, 本可憎而转觉可惜。说得抑扬顿挫,极生动之致。”[2](P689)又如“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王嗣奭曰:“红花、白花,人所不屑道,而添上‘多事’,便奇。”奇在何处?奇就奇在风趣的表达中充满了无尽的韵味。“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春光无形无迹,无情无感,何以“懒困”言之?懒困虽人之感受,却移以写春光,故杨伦认为“传出春光之神”。这样的诗句还有“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诗人希望长留住春光,担心花儿纷纷凋落,故与花商量,请求她细细开放。风趣的语言背后,充满了浓浓的惜春之情。其晚年作于潭州的《风雨看舟前落花,戏为新句》一诗,则运用拟人、比兴等手法,在风趣幽默的表达中,饱含着诗人的人格、精神与性情:

江上人家桃树枝,春寒细雨出疏篱。影遭碧水潜勾引,风妒红花却倒吹。吹花困癫傍舟楫,水光风力俱相怯。赤憎轻薄遮入怀,珍重分明不来接。湿久飞迟半日高,萦沙惹草细于毛。蜜蜂蝴蝶生情性,偷眼蜻蜓避百劳。

此名曰写落花,实则以之暗喻自己的孤高性格和铮铮风骨;表面上是戏作,实则在幽默风趣的表达中,予人以沉郁忧愤之感。写自然界的景物如此,写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亦然。《饮中八仙歌》是一组别具一格,富有特色的肖像诗。诗人运用夸张的手法,漫画式的描写,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一个个旷达纵逸,且狂放不羁,傲世独立的人物群像。滑稽诙谐的语言背后,是作者对真情真性之人的仰慕之情。

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法,谐隐往往多运用于民间文学尤其是民歌中,在文人诗中则很少见到。其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中国的文人受儒家正统文化影响,多表现出庄正严肃的一面,而缺少幽默风趣的性情;另一方面,在中国文化中,谐隐例归于下里巴人,向为文人所不屑。但杜甫却是一个例外,这一方面与杜甫的性情有关,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其“转益多师”即善于向民间文学学习的可贵品格。

参考文献:

[1]杨伦.杜诗镜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

[2]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3]朱光潜.诗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4]林语堂.吾国与吾民[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5]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9.

[6]胡适.白话文学史[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7]赁常斌.谐趣、欢趣、奇趣[J].社会科学研究,1992(1).

[8]浦起龙.读杜心解[M].北京:中华书局,1961.

[9]王嗣奭.杜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责任编辑 韩玺吾E-mail:shekeban@163.com

On Harmonic Hidden in Du Fu’s Poems

Yin Mantang

(College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YangtzeUniversity,Jingzhou434023)

Abstract:Du Fu’s poetry is not only profound and forceful,but also is a witty humor.The researchers discuss the former’s study is more,the latter is less.Even discussed humor in Du Fu’s poems,also only stay in humorous level.With the concept of harmonic hidden in Chinese classical poetics to reflect Du Fu’s poems,it shows the three characteristics of Du Fu’s poems:In a laugh to see cry,in a fancy to see allegory,in a funny to see true.Banter,humor,funny is humorous,crying,allegory,true is implicit.

Key words:Du Fu;poetry;harmonic hidden

收稿日期:2015-12-15

作者简介:殷满堂(1968-),男,湖北天门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论与中国诗学研究。

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395 (2016)02-00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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