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托嘎:酿造音乐的美酒

2016-03-26 08:24■文/林
实践·思想理论版 2016年1期
关键词:乌兰蒙古族民歌

■文/林 岩



乌兰托嘎:酿造音乐的美酒

■文/林 岩

乌兰托嘎,蒙古族音乐家,国家一级作曲家,被誉为“用音符作诗的人”“用灵魂写音乐的人”。1978年考入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系学习作曲和指挥,后到中央音乐学院深造。1984年创作第一部交响曲《骑士》后开始受到业内同行和前辈关注。1988年由于为蒙语歌曲集《蒙蒙细雨》作曲而成名。2006年12月19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乌兰托嘎作品音乐会》,全面展示了乌兰托嘎的音乐才华,堪称民族音乐的一次盛典。乌兰托嘎的主要作品有:交响组曲《呼伦贝尔交响诗》,电影音乐《季风中的马》《红色满洲里》,电视剧音乐《我的鄂尔多斯》《血浓于水》《非常岁月》《今生来世》《青山恋》等,歌曲《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草原在哪里》《天边》《呼伦贝尔大草原》等500余首。

尽享音乐人生

乌兰托嘎常常把音乐当作美酒,乐在其中、醉在其中、美在其中。他和他的思想像皎洁的月光,温柔、慈爱、博大。跟他喝酒还有一种欢畅淋漓的感觉,因为他能喝出音乐、喝出意境、喝出哲理、喝出快乐。

在乌兰托嘎身上,几千首牧歌在血脉中流淌,数万首世界名曲在胸中回荡,无数美妙的旋律时刻在脑海中酝酿。他饱含着自由洒脱的情怀,一个个音符通过他精妙的组合便成为流传于世间无比动听的歌谣。

步入音乐殿堂

乌兰托嘎从小便得到了音乐的真传。早年,其外祖父民间老艺人吴·那木吉拉就将古老民歌、英雄史诗嵌进了外孙幼小的灵魂和血脉中。乌兰托嘎的父亲在原呼伦贝尔盟行署是领导干部,工作兢兢业业,闲暇时总会约几个拉四胡的朋友,喝着浓香的奶茶,拉着古老的曲调,唱着数不清的古老歌谣。母亲也会唱很多美妙的蒙古族民歌,幼年的乌兰托嘎经常在妈妈的歌声中入眠。

乌兰托嘎(右四)与朋友们放歌草原

乌兰托嘎在家排行老六,上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文革”前大哥在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就读,二哥在呼伦贝尔民族歌舞团先后学习了舞蹈和中提琴,大姐在文艺宣传队打扬琴,二姐专攻二胡,三姐演奏琵琶,他的两个姐姐是内蒙古艺术学校的学生。每逢节假日全家团聚,一家人拉的拉、唱的唱,话题永远离不开音乐。在充盈着音乐的生长环境中,在童年一群小伙伴羡慕的目光里,乌兰托嘎年纪尚小就能把古老的四胡、神奇的提琴、俄罗斯的手风琴、各式的吉他演绎得出神入化。

乌兰托嘎8岁时就创作出第一首歌曲,这不仅让小伙伴,更让所有的大人惊讶不已。谈起往事,乌兰托嘎说:“8岁那年,我自己编了个小调儿,跑到小朋友面前唱了起来,他们说好听。我说那是我创作的,他们不信。我就说,如果你们在收音机里听不到这首歌的话就证明是我写的。结果他们听了好几天也没听到,就相信是我写的曲子了。”直到现在,巴尔虎草原上有好多流传的民歌都是乌兰托嘎少年时的“作品”。

在艰辛的“文革”岁月里,身居领导岗位而蒙受冤屈的父亲身患重病离世,年少的乌兰托嘎被安排在海拉尔民族贸易商店做售货员。在那个店员比顾客多而且商品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个长着清秀面庞的小男孩总是抱着吉他在柜台里轻声弹奏忧伤的乐曲,那悠扬深沉的曲调赢得过很多顾客的驻足感叹。样板戏选段、蒙古民歌、外国民歌、革命歌曲等音乐形式陪伴着乌兰托嘎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文革”结束后,乌兰托嘎先后进入哈尔滨师范大学和中央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和指挥。他行走在音乐殿堂中,体验着人间的欢愉和悲凉。青年时代的彷徨、等待、孤独使他进一步体会到音乐的内涵,岁月的洗礼让这个清秀文静的音乐青年终于成长为具有典型蒙古人魁梧体征、有着特殊气质和风采的作曲家。对蒙古族的深情厚谊,使乌兰托嘎体察到蒙古族音乐的特质:“蒙古人的民歌太多了,我们知道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一些是以别的形式流传下来的……蒙古族用音乐写下了自己的历史。”

徜徉音乐世界

音乐是从血液里流淌出来的。乌兰托嘎只要遇到民间艺人,就会与他们尽情地畅谈民歌,辅以一杯杯美酒。在巴彦淖尔的乌拉特草原,他曾专门去听一位喇嘛创作的民歌;在西部小镇,他反复地倾听民间作曲家演奏的音乐,并与他们亲切交谈;在青海的蒙古族牧民家,女主人亲自演唱自己写的歌,一唱就是十几段,乌兰托嘎感叹她是毡房里的音乐家……他熟悉蒙古族几乎所有地域的音乐:“伊克昭盟的民歌演唱家可以把其他盟市的音乐唱成自己的调子,他们唱得有激情、有韵味;哲里木民歌中总散发着深深的忧伤;锡林郭勒盟的音乐却显现朴素、平和……”每一次到民间采风,乌兰托嘎都收获颇丰。他喜欢民间音乐流淌出的浪漫,他深爱牧人的朴素和真诚,他欣赏牧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率真和骄傲。

乌兰托嘎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品酒。品酒的同时,其实是在一起品歌,一首歌是一杯酒的理由,一首词又是一壶酒的源头。许多好歌都是在品评中反复修改,最后定稿的。

乌兰托嘎的音乐无所不在。阳光下,他骑马漫步草原,常常陶醉其中:他能感觉到草叶的抖动、空中的鸟鸣、马蹄的节奏、维纳河流动的神泉、大兴安岭的白桦松风,这一切都是他的音乐。

作为一名作曲家,他的音乐随着他的行走渐渐酝酿而出。他几乎走遍了神州的名山大川,游历了五洲各国的名胜古迹,瞻仰了世界音乐名人的故里,阅读赏析了许多文化名人的传记和民族历史传奇。他结交了很多不同民族的朋友,但他仍感觉蒙古族是最热爱家乡、最热爱大自然的民族,而且这种热爱和情感是代代相传、经久不衰的。

“草原是蒙古族音乐的故乡,蒙古族音乐是我的根基,创作这些音乐常常是我一种不由自主的行为。”在音乐中理解草原、懂得生命的乌兰托嘎,除了将心思放在蒙古族音乐上,他还创作北方的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俄罗斯族,南方的彝族、傣族等一些其他民族的音乐。

尽享艺术人生

乌兰托嘎闲来也会潜心进行书法、油画、版画、水墨画创作,作品潇洒豪迈,气势磅礴,思维活跃,随心而动。在北京乌兰托嘎的交响乐录音大厅里,靠墙还摆着一排他的油画作品,他的许多书法作品妙趣横生,气韵无穷,他的抽象画作会引发观者奇妙的想象。一次,在他的录音棚,他得意地指着油画作品说:“你看看这个画家的作品怎么样?”我仔细地欣赏着这些画作,却惊讶地发现,这些画原来出自乌兰托嘎之手。我试着近看细节远看整体,发现他的作品构图讲究,色彩柔和,极有视觉冲击力。在他的画里,我们能够看到优雅浪漫,看到他对大自然倾诉的情怀。

音乐是他的生命,其他艺术形式给予他充足的营养。在乌兰托嘎的音乐中,流淌不尽的是心灵深处那一份可爱和天真。著名词作家克明说:“给乌兰托嘎一个根音,他马上就能弹出或悲凉或恬静或婉约的曲子。在他的音乐中,总有数不尽的草原图景。他用灵魂演绎着音乐,这灵魂就是蒙古民族民间的音乐内核:古朴,雄浑,大气之间含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乌兰托嘎的艺术造诣如同清风,轻抚着大地的心灵。蒙古高原造就了马背民族在审美上的独特情愫和语言,这悲情之中的壮丽优美被乌兰托嘎寻找到了。他说自己的任何艺术作品不是无端创作出来的,而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乌兰托嘎是个随和的人,但是他对艺术的每一个环节都有极高的要求。他在艺术创作上是严谨的,永远都在创新,不仅不重复别人,也从不重复自己。

2006年《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乌兰托嘎作品音乐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整个草原为之沸腾了,喜爱他音乐的人们远比乌兰托嘎激动得多,甚至还有一位在北京住院做康复治疗的观众坐着轮椅在过道上观看彩排。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滋养着乌兰托嘎写出的一篇篇传唱神州的歌曲,代表着新中国内蒙古音乐的高峰。北京人民大会堂音乐会结束当晚,时任中共呼伦贝尔市委书记的曹征海激动地说:“今夜属于草原,今夜属于乌兰托嘎!”

2007年,奥地利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奏响了乌兰托嘎的交响组曲《呼伦贝尔交响诗》,乌兰托嘎发自内心的声音走出了国门,来自草原的的灵魂乐章传向了世界。草原造就了乌兰托嘎的音乐,造就了属于草原同时也属于世界的音乐家乌兰托嘎。

生活是他的大地,回荡在蒙古包里的古老长调和民谣是他的天空。他把心留在了草原,品着美酒,骑着骏马,歌声在蓝天飘扬,歌中闪耀着生命的光芒。他的思绪穿越宇宙,他的血脉里总有音乐在流淌!

责任编辑:田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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