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主体性视域下的周瘦鹃、刘半农译作个案比较研究

2016-04-14 20:44邓海丽
东莞理工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周瘦鹃刘半农少女

邓海丽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 文学与传媒系,广东东莞 523419)



译者主体性视域下的周瘦鹃、刘半农译作个案比较研究

邓海丽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文学与传媒系,广东东莞523419)

通过比较分析周瘦鹃和刘半农各自译本中ThePrideoftheVillage的少女形象,发现两份译作有着迥然不同的翻译策略和风格,周译对原文做大幅度增删改,把原作中的异域少女变身为中国特色的古典美女,语言华丽煽情,风格哀伤,侧重渲染男女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爱情;而刘译则直译为主,很好地保留原文意义,语言清新朴实。根据译者主体性视域的体验认知理论,这些差异源于两位译者迥异的人生经历和文学审美,是译者个体身体学和意识形态身体学两者糅合的结果。

译者主体;译文比较;周瘦鹃;刘半农

一、译者主体性概念与译作介绍

(一)译者主体性概念与发展

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1]。近年来体验哲学和认知语言学的蓬勃发展为认识译者主体性提供了全新视角。体验哲学认为语言、认知都具有体验性,意义是通过体验获得的;认知语言学进而提出其核心原则“现实—认知—语言”以解释语言的形成过程[2]581-583。受此启发,国内学者[3]53把以语言转换为主要特征的翻译过程概括为“文本现实—译者认知—译文语言”。这一模式的解读是:翻译离不开译者的语言认知和意义识解,译文语言产生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与客观世界的互动体验和认知,而体验又是多变的、不稳定的。原文与译文由此产生一种函数关系:当作为恒量的原文分别与作为诸多变量的译者体验发生联系时,所产生的结果自然彼此相异,因此出自同一原文的译文往往大不相同[4]。美国学者罗宾逊则以译者的体验性为视角提出身体翻译学(somatics of translation)理论[5] xii-xiv,指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既受到身体之外的普遍社会规范的约束,又更多地被来自身体内部的本能反应所驱动;翻译首先是躯体反应(somatic response)[5] xii-xiv, 这种反应来自译者个人的成长经历和生活体验,集个性化和独一无二为一体。相对于以往的翻译理论,身体翻译学彰显了译者的主体性,把研究重心落在译者个体上,关注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和所受的影响、制约。该理论涵盖两方面:翻译的个体身体学(idiosomatics of translation)和翻译的意识形态身体学(ideosomatics of translation),其中个体身体学指翻译过程中来自译者躯体的情感体验,是译者完全个人化的、独有的身心感受;个体身体学通过强调译者的在场性,使隐形的译者显形;而意识形态身体学则指译者所处的社会意识形态等社会规约内化于躯体,并与躯体形成的某种共在[5]34-36。

无论是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还是身体翻译学理论,都以译者本体为研究指向,既强调译者作为独立人本身具有的感知能力、个性情感,又强调译者作为社会人所受到的来自客观世界诸因素的影响。人类的认知具有共性,使翻译成为可能,但实现认知的体验方式和思维模式不尽相同,因而使翻译具有差异性。具体来说,体验方式和思维方式的差异表现在个性心理和能力态度的方方面面,包括译者的秉性气质、人生阅历、志趣审美以及文学思想、语言能力和知识结构等。翻译活动不可能脱离译者本人的身心感受,译文是糅合了译者各种心理品质、人文素养的体验认知结果,因此对译文尤其是文学类译文的比较研究有助于更客观了解译者的情感志趣、价值取向和文学态度。

(二)译作介绍

ThePrideoftheVillage(《乡村的骄傲》)选自欧文于1819—1820年创作的散文及短篇故事集TheSketchBook[6]334-344。故事描写一位纯真美丽的农家少女爱上了英俊潇洒的贵族军官,但由于地位悬殊加上军令难违,军官无情地弃她而去,最后,少女因伤心忧郁过度而死。1915年7月,周瘦鹃以《这一番花残月缺》为题翻译后刊载在《礼拜六》周刊60期[7];同年12月,刘半农以《暮寺钟声》为题翻译后刊载在《中华小说界》第2卷12期[8]。此后,《这一番花残月缺》成为周氏文言文哀情小说译作代表之一[9-10],而《暮寺钟声》则在论及刘氏白话文翻译风格时常被学界提及和引用[11-12]。当时同属鸳蝴派文学圈子成员的周、刘日后却走上了大相径庭的文学发展道路:作为《礼拜六》派的首席作家,周瘦鹃倾心古韵,斩获“哀情巨子”美誉,集翻译家、作家、编辑等多重身份于一身,为都市休闲文学作出重要贡献;刘半农则跳出鸳蝴派文学圈子,变身五四新文学革命闯将,首倡近代歌谣运动,致力于白话新诗创作等系列文学改革运动。有关周、刘两人文学立场和最终文学命运的话题一直以来为文学界所津津乐道,本文亦从译者主体视角来重新审视当年曾在同一文学圈子的两位大家的文学观,解读其中的差异及其成因,有助于更客观了解两人的文学取向。

二、译作的少女形象比较

总体而言两篇译文跟原文内容基本一致,这是人类认知规律普遍性的必然反映。但正如前文所指出,译者各自的体验和认知存在着许多差异,译文必然有所不同。就两译作而言,其差异突出表现在女主人公的形象刻画方面。

原文作者对女主人公在几个场景的肖像神态作了细腻传神的描写,而两位译者也有各自的增删改写,限于篇幅,只选取三处为例(加着重号的文字为增译或改译,笔者注)。此三处描写分别对应于故事中少女与军官的三次见面:初见、再见和永别。

原文1:It was the village favorite, who was crowned with flowers, and blushing and smiling in all the beautiful confusion of girlish diffidence and delight.

周译:其人为一妙龄女郎,冠花冠,衣罗衣,美乃不翅。双回如玫瑰含苞,时晕嫩霞,时现浅涡,在村中允足冠冕群芳。

刘译:恰巧此日的五月皇后乃是村中最敬爱的一人,此时正戴了一只花冕,两颊嫣红,双睛明媚笑嘻嘻的端坐在欢呼雷动之中,一种婀娜娇羞之态画也画不出来。

分析:本段文字描写军官初见少女的情形。周译加着重号的文字不仅是增译,更是周氏依照中国传统美女标准对原文女主角的有意改写。周氏的这种大幅度增改使原文中的异域女郎变身为中国式美女。刘译以直译为主,增译的文字“双睛明媚”和“一种婀娜娇羞之态画也画不出来”,仅用以评论少女的美貌,没有改写原文意义。

原文2:She would listen to him with charmed ear and downcast look of mute delight, and her cheek would mantle with enthusiasm; or if ever she ventured a shy glance of timid admiration, it was as quickly withdrawn, and she would sigh and blush at the idea of her comparative unworthiness.

周译:有时或闻少年纵谈,则垂睫注地,花靥上每呈恳挚之色,厥状若至忻悦。闻至兴会淋漓处,辄横波微度,睐少年,似相嘉许。然一睐之后,立即他顾。观其意态甚娇羞,继则两颊都绎,如披霞彩。且绽其红樱作微喟,意谓吾人不当与此少年郎过于亲厚也。

刘译:有时那人和他谈话,他垂着头侧着耳,定神细听,口虽不言心中却愉快万分,两颊之上薄薄的笼罩了一层嫣红之色,将心中擎爱之忱全都显出来了。有时心中称许那人所说的话,鼓着勇气半羞半怯的将眼光微微一射,却又立即低头不语,双涡深晕,心中以为我与他比,正比不上咧。

分析:该段文字描写故事男女主人公彼此熟悉后,少女面对高谈阔论的军官时的神情。周氏意译为主,作了大幅度的改写:直接省去原文“She would listen to him with charmed ear”;把原文“and downcast look of mute delight”增改为“垂睫注地,花靥厥状、横波微度”,其余增译文字还有“意态甚娇羞、且绽其红樱作微喟”,这些增改与前文一脉相承,使异域少女形象愈加中国化。此外,原文段落最后一句“she would sigh and blush at the idea of her comparative unworthiness”改译为“吾人不当与此少年郎过于亲厚也”,如此一来,原文中“慨叹自己配不上军官”的自卑村姑摇身变成矜持的少女,一个更具中国古典气质的美女跃然纸上。与之相对,刘译以保留原文意义的白话文直译为主,仅有的增译文字“双涡深晕”是为了与前文增加的相貌描写保持一致。

原文3:She was too faint to rise—she attempted to extend her trembling hand—her lips moved as if she spoke, but no word was articulated—she looked down upon him with a smile of unutterable tenderness,—and closed her eyes for ever!

周译:女欲起无力,伸其震颤之柔荑,以向少年。樱唇微动,似欲有语,顾已弗能作声。则俯视少年,嫣然而笑。此一笑者,有如玫瑰之乍放其瓣,娇媚无论。笑容犹未敛,而波眸乃寻合。爱之花从此枯矣。

刘译:……却是想立起也立不起了,想伸手也抖抖的伸不出了。只见他嘴唇喃喃的动了几动,也听不出他是说些什么,然而面色还是笑迷迷的,眼睛还向下看了他几眼,未几,却遂闭了,就此不再开了。

分析:本段中周译除了继续沿用前文的改写风格,以“柔荑、樱唇、嫣然而笑”等突显少女的中式古典形象之外,还有明显的增译句“此一笑者,有如玫瑰之乍放其瓣,娇媚无论”、“爱之花从此枯矣”,这是译者面对香消玉殒的少女情不自禁发出的叹息,充分渲染了“花残月缺”的悲情气氛,与译文标题遥相呼应。刘译还是以白话文直译为主:“却是想立起也立不起了,想伸手也抖抖的伸不出了”、“喃喃的动了几动”、“说些什么”、“笑迷迷的”等读来无异于现代文,明显区别于周译的文言风格。

综上分析可见,周译对原文做大幅度增删改,使原作中的异域少女脱胎换骨成为中国特色的古典美女,侧重渲染男女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爱情和哀情气氛,语言华丽煽情;而刘译则直译为主,保留原文意义,更加关注人物不幸遭遇的叙述,语言清新朴实。同时,刘译的白话文明显区别于周译的文言风格。

三、译作差异的原因分析

同一原作的译文由于译者个体的先天禀赋和后天环境不同而千变万化,即便是同一译者,在不同阶段的重译都会导致译文的不同。因此,出自同一原作的译文差异是各类主客观因素综合的影响结果。但在体验哲学和认知语言学看来,影响译文的一个最大因素是译者主体的体验和认知差异,是译者个体身体学和意识形态身体学两者糅合的结果,译者对译文的认知和对译文所表达的情感体验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译者个人的生活经历和文学审美的影响。那么,通过考察译者的人生经历和文学审美及其与译文差异之间的互动关系,反过来又将有助于解释这些翻译差异的成因,为客观解读译者的情感、动机和文化态度提供参考。

(一)人生经历的差异

原文带有半自传色彩[13]186,作者欧文在写作此文的数年前痛失女友,为此他终身未娶。而周瘦鹃恰恰有着与译文故事和原文作者相似的夭折情史[11]219-221。据说他在青年时代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迫于封建家庭压力未能成眷属,最后女子嫁与他人,给周氏留下毕生的伤痛与思念。他终日伤感难以释怀,唯有把满腔的追思挚爱付诸笔下,最终成就了唯美多愁的文人秉性。由此不难想象他在翻译时平添多少对昔日恋人的哀思,译者与原作、译者与作者之间产生了多么强烈的共鸣和情感。为了宣泄这种独有的感同身受,周氏自然而然把故事中的异域女郎改写成他心中的恋人,发出了“花残月缺”的悲叹,成就了译文标题和中式古典美女,这种完全出自内心感受的译文正是译者认知主体中躯体体验的真实反映,与他“多愁”“唯美”的文人秉性非常契合。就此周瘦鹃本人也承认“形容美人处,实出吾意,为原文所未有”[14]43。

刘半农则不同,他出身贫苦,即便是在上海卖文为生的日子,也过得很艰辛[15]59。这种清贫的生活经历使其对下层民众的艰辛有着深切的体会和同情。因此无论是改译葬礼中的父母亲,还是少女临终聆听圣经的场景,除了强调痛失爱女的悲伤之外,流露更多的是译者对人物命运的同情关切。

人生经历影响着译者,译文往往带有明显的译者个体特征[16]1-12,成功的翻译不在于拘泥语言的词法句法规律,进行严谨细致的语篇分析和遣词造句,而在于译者与译文、原文语言之间是否有心灵的感应[5]17-18。周、刘对女主角的不同翻译恰好说明这点。周的苦涩初恋使其侧重渲染男女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爱情和悲情结局,而刘卖文为生的生存境遇使其目光下移,更加关注普通民众的悲苦,这也是刘半农早期小说中朦胧的人道主义精神。语言和认知都具体验性,作为其结果的译文必然打上译者人生经历或情感偏好的烙印[5]34。当有过特殊经历的译者与最能触动其身心感受的某些文字相遇时,在其内心掀起的情感波澜必然影响译文的最终生成。每个译者心灵的触碰点因经历不同而各自有别,并最终体现在译文上,研究译文的差异将打开译者情感世界之门。

(二)文学审美的差异

两译文的另一差异是周译浓重的悲情色彩和刘译清新的语言风格,究其原因除了前文提到的个性差异外,更多应归结为两译者不同的文学审美所造成。周氏秉持“哀情为美”的文学观,特别重视小说的“娱情功能”,擅长以“情”动人,享有“哀情巨子”的美誉。正如他自己所言:“吾满腔子里塞着的无非是悲思,无非是痛泪,提笔写来,自然满纸都是凄风苦雨”[17]。张恨水曾这样总结:“周瘦鹃长于哀情,回肠荡气,语语伤心,值似孟郊;词华藻丽,满纸血丝,则又似李长吉”[18]。深谙周氏研究的潘少瑜博士曾说过:“周瘦鹃所翻译的西方通俗言情小说将死亡过程描写为一瞬间的激情爆发、一种纯美的展示,作者和译者只关注那最戏剧性的时刻,浓笔重彩地渲染男女主角的内心情感与‘为情而死’的浪漫姿态,而不再分神交代外在环境的琐碎细节,或是次要人物的种种行动”[9]。因此,周氏增改译的标题、弥留之际的少女等无一不是为了创造更加浓厚的哀情气氛。

刘半农则向来注重文笔清新、情感真挚的文风。他在《国外民歌译》的序言中指出:“余爱阔大不爱纤细;爱朴实,不爱雕琢;爱爽快,不爱腻滞”[15] 218。同样,《半农杂文》自序里刘氏也提出:“我以为文章是代表语言的,语言是代表个人的思想情感的,所以要做文章,就该赤裸裸的把个人的思想情感传达出来……所谓‘以手写心’”[15]249。商鸿逵在《半农杂文》第二册序中以“清趣”和“恳直”概括刘半农文章的特色,认为“无论长篇短幅,写来都是那么‘清新’,那么‘带风趣’,‘语语本诸至诚’”[15]319。由此可理解刘氏翻译时正是基于自己的审美理念,围绕“真情实感”,以朴实平淡的《暮寺钟声》为题,以白描式的语言直译。

四、结语

基于认知和体验的译者主体学认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可能完全自我隐形,从译者开始阅读原文到翻译的整个过程,就受到内化于译者躯体的社会意识形态制约。“翻译绝不是在真空中产生”[19]3,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人等因素操控着翻译[20]xii。Lefevere在此强调的只是译语社会的外部因素,但翻译行为的最终实现还是译者,而作为人的译者具有人类所普遍具有的主观能动性,不会完全被动地受控于外部各因素,而是根据自身工作、生活经历主动地过滤吸纳这些社会因素的影响,形成译者主体中的另一重要成分——内化于译者躯体的社会意识形态,而本文中译者的文学审美就是这种内化的意识形态的表征之一,译者的人生经历则是促成这种意识形态形成的首要因素。译者个体的人生经历和内化养成的文学审美最终表现在译者对译文的体验认知上。民国初年到五四前的中国社会属于多元意识形态开放的历史语境,各种文学思潮异常活跃,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因此内化的译者躯体社会意识形态也是多元的,出自同一原文的两个译作,对少女形象的不同刻画,恰恰体现出两位译者迥异的人生经历和审美观,这些或多或少昭示着两人日后的文学发展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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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Approach to the Translated Heroine in The Pride of the Village

DENG Hai-li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 Media, City College of Dongg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Dongguan 523419, China)

This paper firstly makes a comparative exploration of the heroine inThePrideoftheVillage, translated respectively by Zhou Shoujuan and Liu Bannong. The study reveals that Zhou Shoujuan’s translation managed to transcribe an exotic and pretty maid into a typically ancient Chinese beauty through strategies of adding, deleting and transforming. Zhou’s translation, with its flowery rhetoric, also successfully makes a mourning setting for the love between the characters. In contrast, Liu Bannong’s version is rather faithful to the source text through literal translation with natural, colloquial and simple languag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works arise from the distinctive life experiences and literary views of the two translators.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theory, the paper lastly explains that both idiosomatics of translation and ideosomatics of translation contribute to the distinction.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comparison of translation; Zhou Shoujuan; Liu Bannong

2016-03-09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2015年青年教师发展基金立项课题“译者主体性视野观照下的周瘦鹃与刘半农翻译比较研究”(2015QJY002R);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2013年度学科共建项目“基于平行语料库的《花笺记》英译研究”(GD13XWW01)。

邓海丽(1973—),女,广东梅州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H315.9

A

1009-0312(2016)04-006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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