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披头士

2016-04-15 12:47
足球周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荷兰世界杯足球

全攻全守反应了荷兰传统文化,又反向影响了荷兰文化发展。

如果我们以文化个体,来定义二战之后的社会发展,美国是“猫王”和肯尼迪,英国是披头士,拉丁世界的切·格瓦拉和毕加索,荷兰——克鲁伊夫。

他去世的年龄才68岁,绝不算高寿,然而克鲁伊夫淡出大众的视线,已经将近20年。但这20年时间,他的名字不仅在足球世界里日夜响彻,克鲁伊夫的影响,早就超出足球。他早就已经是一种文化象征的存在,他代表了二战之后的一代人。

克圣魂归道山,消息传来,我得坦白,并没有多少悲痛之意,因为我们的足球成长,在其影响之下,直接关联却不多。其人其事,更多是掌故传播。我通过大卫·温纳先生,想约一次《超级颜论》专访,迟迟未有回音。转眼天人永隔。

但几天下来,每天我脑子里萦绕的,都是这个和足球、和我喜好的一些文化现象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先贤,越让我产生高山仰止之感。

二十世纪几位登峰造极的足球巨人,对普拉蒂尼我有过专访,他在政坛诡谲中落马;贝肯鲍尔半退休状态,有过多次交谈,最近日子也不好过;马拉多纳只剩下传奇,贝利在继续卖蓝色药丸……克鲁伊夫因为超脱而高迈,因为独立而不流俗。

一位荷兰同行,在电话里和我说起克鲁伊夫,第一句评价就是:“他让荷兰再次站上了世界地图……”荷兰人并不像世界各地球迷那样,将“克鲁伊夫转身”,定义为克鲁伊夫的高光时刻。克鲁伊夫不仅于此,他推动了荷兰足球的职业化、带领荷兰足球攀上世界之巅,他更重新定义了这个民族,好辩而自由、热情而独立的橙色人群。

二战之后出生,与嬉皮士、普罗沃党人同时代,克鲁伊夫登上足球舞台,就如同披头士走出洞穴酒吧一样。他们挑战传统、质疑僵化秩序,他们展现个性、激励创造,再不盲从和默生。

他充满竞争性和独立意识,甚至比较反叛的。他不盲从于足球管理机构,乃至社会法规。在他踢球的时代,荷兰足球还没有全面职业化,国家队出征,足协官员有航空保险,球员居然没有,克鲁伊夫会据理力争。他是最早具备商业化意识的明星,热衷赚钱,“当我退役时,我不希望走到面包店说:‘嘿,我是克鲁伊夫,免费给我点面包吧。”

与披头士音乐激起的文化风潮一样,众多机缘组合,促成了全攻全守足球的形成,而克鲁伊夫就是其中约翰·列农股人物。全攻全守有英国教练巴金汉姆、荷兰名帅米歇尔斯,也有前南后卫瓦索维奇以及内斯肯斯等的贡献,但克鲁伊夫的飘逸和创造力,让全攻全守上升到了艺术高度——同时代门兴格拉德巴赫和拜仁慕尼黑,都是全攻全守,却在艺术展现力上落了下乘。

米歇尔斯和克鲁伊夫,当时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足球场上的革命:以技术控制空间,会很快影响到荷兰社会文化。这个围海造田、抗击自然几百年的民族,向来都是在狭小空间里求最大生存可能,全攻全守反应了荷兰传统文化,又反向影响了荷兰文化发展。

八十年代,这样的思潮,更随着克鲁伊夫执教巴萨,进一步升华,扩散到拉丁世界。这位高傲、好辩、控制欲强烈的天才,保持着对创造和美感的绝对尊重。他好胜,但更渴望美的胜利。1974年世界杯决赛,克鲁伊夫从来不肯承认荷兰的失败,“这么多年,大家说的都是荷兰队表现多么好,1974年我们已经赢取了世界杯!”去比照—下披头士,或者同时代的体育巨星贝肯鲍尔、拳王阿里、禅师菲尔·杰克逊,有多少惊人的相似处!

有没有那座世界杯,14号都是无与伦比的。他不需要世界杯的点缀,天堂里,他依旧会才情无碍、横行无忌。

猜你喜欢
荷兰世界杯足球
凡·高
在荷兰骑自行车
骑行荷兰羊角村
少年快乐足球
认识足球(一)
荷兰医保独树一帜
世界杯搞笑来袭